作者:咚太郎
“没有,只是同桌。”
“哦哦,我记住了,保证不乱说。”小鱼嘀嘀咕咕:“不过说实话,祁放这人,个子高、长得不错,篮球打得也不错。以前还有学妹倒追他,可好玩了。就是有时候傻傻的,就知道睡觉。感觉就是那种反差萌知道吧?”
姜意眠没有继续听下去。
可裴一默听了。
从头听到尾,一个字没有拉下。
祁,放。它记住这个名字,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要快,很快,非常快。
必须快快地拥有身体。
才不会被别的家伙抢走主人。
它要吃更多更多的鬼。它低下头,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长发鬼,从它开始。
要快——
它快速拆掉鬼的手脚。
快——
它更快把那些零件捏成模糊的一团肉,全部散落地面。
还要快,快,快——
它蹲下来,脊背弯曲,鲜红竖瞳泛着诡谲的光,面无表情地将头发、肉、眼睛或其他东西统统塞进嘴里。
一口又一口。
机械而安静地咀嚼。
*
庆功宴最终在一家路边大排档举行。
红顶帐篷悬挂钨丝灯泡,四个人围着塑料白桌坐下,一共点了七八个菜,还有两大瓶可乐跟雪碧。
“来吧!朋友们!干杯——”
灯光照得社长红光满面,用学姐的话说,活像一个突发横财的猥琐暴发户。
社长心情好得很,完全不怕损,反而嬉皮笑脸地恭维学姐:“行啊,我暴发户就暴发户,有什么关系?您是小祖宗,您高兴才是最重要的事!”
说完还不要脸地抛了个媚眼。
“傻逼。”学姐辣眼睛地转开视线,当下皱眉:“你怎么又戴口罩?”
被cue的姜意眠十分无辜:“咳嗽。”
“咳一个月还不好,早晚咳死。”
学姐赌着气呢,谁让她再三建议去医院,这人不听,搞得皇帝不急太监急。
姜意眠无奈道:“不适合去医院。”
反反复复的感冒、发烧,动辄头疼头晕,时间一长,其中的规律显而易见:
白天好粥好药应付着,稍微能好。可一到晚上,无论怎么挣扎,一觉睡醒必变本加厉。
尤其每次在女生宿舍撞鬼之后,病情将出现一个短暂却强烈的病痛高峰期。
“可能是体质问题。”
她咳着:“存在感低,生病率高。”
学姐看不下去地夺走可乐,找老板要一杯白开水换上。
社长一个拍掌,“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了!小姜你这绝逼是八字轻啊!”
姜意眠:?
“就那什么,八字轻,招鬼,容易被鬼冲撞,可不就感冒发烧不断么?!不信你说说,你哪年哪月哪日——,呃,你不知道?连几月几日都不知道?那那那你平时在学校能看见鬼不?多吗?”
点头。
“这就对了啊,我平时可一个都没看到,除非香香那样的厉鬼。”
说完,社长脑洞大开,恍然大悟:“你不是跟祁放坐同桌么?他八字重啊,还有狐大仙照看,一般的鬼活不耐烦了才敢惹他。你看啊,白天你们靠得近,百毒不侵;晚上没祁放,你自个儿呆着,跟活招牌似的,就被鬼气之类的东西影响,又严重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得通,是吧是吧?是吧?”
自觉反应奇快,逻辑严密,他不禁摆出名侦探的架势,非要拉着两人远远近近地调整距离,反复询问小姜同志有没有感觉好一点?想咳嗽不?不想咳嗽了吧?
真当做科学实验似的。
可惜姜意眠感觉差别不大,还是咳,而且被这么一折腾,咳得更厉害了。
“不对啊,难道得来点身体接触?”
社长喃喃自语,试图查手机。
好在,赶在他提出更过分的要求之前,帐篷边角被挑开,跑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人。
“你、你们是、呼,是诡谈社吗?”
他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目光沿着他们转了一圈。
一个男的半睡不醒。
一个男的噼里啪啦摁手机,大声嚷嚷:“我知道了,我又知道了哈哈哈哈!”很傻冒。
一个女的大夏天穿长袖校服。
一个女的戴口罩。
这……怎么看着没一个正常人啊?
有没有谁相对正常一点呢?
也是有的,至少戴口罩的那个女生眼睛长得好看,看起来智商很高。
陈嘉禾当机立断,对着她来了个标准九十度鞠躬,鼓足勇气道:“学姐,你、呃,您就是社长吧?!我是高一(2)班陈嘉禾,拜托你们帮帮我,我、我要下委托!现在就下!那个,我可以付钱的!”
“付很多!真的!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 新委托 come on
社长瞪大眼睛:能告诉我看起来智商很高的眼睛是什么样的吗?我这不行?看起来智商不高??
第111章 诡谈社(14)
姜意眠推出去一张塑料凳,陈嘉禾连声道谢。
他有轻微社恐,被四双眼睛看着,脸色迅速涨红,简直局促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然而一想到自己的来意,握拳。
“我是独生子,身边的人都这么说。”
他顿了顿:“可是。”
“我始终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姐姐。”
“不、不是希望有姐姐的意思。而是现实生活中,本来就有。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可能偶尔会因为玩具之类的东西吵架,就像世界上所有普通的姐弟一样。这样说你们可以,呃,稍微理解到吗?”
众所周知,社恐的表达能力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们勉强还听得懂。
“这种事情也能觉得?应该?”
某社长对认错人一事耿耿于怀,逮着机会就哼唧个没完。
学姐二话不说,拽起他,丢出去。
好了,世界清静。
“你继续,说详细点。”
“好、好的!”
居然没有骂他神经病,愿意继续听下去!好人!陈嘉禾备受鼓舞,从头说起:“那要从三年前说起,那年冬天……”
三年前的冬天,陈家仿佛受到诅咒一般,连连走厄运。
先是寒冬腊月后院着火,多亏没伤着人。报案后查到火源,原来是炮竹。
他们住的小区破旧,住户里数老人孩子最多。大过年的,家家户户小孩没有一个不玩烟花炮竹。房子里外没有监控,警察挨家挨户问过,没人自首,更找不着半个人证。
着实查无可查,事情自然不了了之,最后连个确切说法都没给。
本以为这就够倒霉了,没想到半个月后,出了一桩更糟心的事:煤气泄露。
这回没有上次走运。
由于煤气在半夜泄露,冬天房屋通风差,主人家睡得熟。等第二天亲戚上门拜年,发现不对劲之时,陈家三人全身泛着樱桃红色,像煮过的虾一样,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送去医院抢救,除了陈爸之外,陈妈、陈嘉禾都被诊断为重度煤气中毒,伤及大脑。一个苏醒后变得神经衰弱、情绪呆板、沉默少语;另一个则留下健忘、记忆混乱等后遗症。
相关的责任问题,多方律师来回扯皮,结果到底怎么样,陈嘉禾不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从出院的第二周开始做梦。
梦里他似乎回到童年,变成四五岁的样子。一半时间在山上,靠自制的捕虫网跑老跑去,主要抓蜻蜓、蝴蝶、毛毛虫,偶尔也抓蚱蜢跟螳螂;剩下一半在水边,抓蝌蚪,挖蚯蚓。
结局通常是他从山上滚下来,白白胖胖一具身体摔得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或者被水活活溺毙,肿胀的尸体活像吹满气的气球,轻轻浮上水面。
那时,山的顶峰、水的源头,那里总是站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孩,淡漠看着他死去。
一次又一次。
一夜又一夜。
如斯反复,不得安生。
被噩梦连续折磨七天,陈嘉禾暴瘦八斤,终于对爸妈说出自己诡异的梦境。
妈迷信,偷偷托外婆去庙里焚香圈钱,找大师一问究竟;
爸不迷信,一口咬定他这是脑袋出了毛病,必须去正规医院做检查。
于是他一面戴佛牌、供香炉,一面出入各个科室,挂号、拍片、拿药。
都不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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