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疯狂迷恋我 第238章

作者:咚太郎 标签: 快穿 爽文 穿越重生

  长发盘束,眉眼画得纤细温婉,两弯手肘拢着披肩。淡淡风情连着稠密的香气一块儿溢出来,婆婆看了不禁连道几声好:“好极了,美极了。”

  引着她往主院走,严婆婆一路劝:“烟嘛,酒嘛,虽不是好东西,可男人碰得,咱们照样碰得。只要不过量,不丢了体面,要我说呀,抽烟数将吐不吐时最风流,酒要似醉非醉时最快活。”

  姜意眠自是顺水推舟地应下。饭厅里,难得没有灯火通明,只在暗红的方桌上摆了几个烛台。

  季子白已经坐在那儿,衣冠楚楚。

  “老婆子见那洋饭馆里就爱这么摆,看来确实有几分妙处嘛!好啦!你们坐,你们吃,老婆子早些时候跟人约了茶馆下棋,就不陪你们咯!”

  精心布置完饭局,严婆婆找了个拙劣的谎言,速速给自个儿披上外褂,拿过伞。

  走时不忘意味深长地拍一拍少爷的肩膀,一副‘老婆子只能替您做到这个份上’的模样,随后迈着两条老当益壮的腿,飞快走出屋子,将大门吱呀一声关得密密的,方才功成身退。

  外头下着雨,不见月色。

  凉风钻过窗子,吹得烛火摇曳,阴影浮沉。

  屋子里,姜意眠坐下来。

  前面整齐排列着数十杯酒,颜色各不相同。

  「酒还分这么多种?这是要办试酒宴?」

  她看向季子白,一脸疑惑的神色。

  季子白端起一杯淡金色的,她接了。

  浅浅抿一口便皱起鼻子。

  “苦么?”

  “苦。”

  她不要了,还回去,眼睁睁看他面不改色地全部喝下去,脑袋里立时生出一个天才般的好点子。

  她自发换了一杯无色的,感到一阵火滚过喉咙。

  “辣。”

  季子白照着神态变化说出她的感受。

  她点头,又将满杯的酒递过去。

  挺小的把戏。

  季子白陪着玩了两把,看她一副不厌其烦、故技重施的做派,就没立刻将含在嘴里的冷酒咽下。

  而姜意眠还在挑选新酒,冷不丁小臂被人用力一拽。身子顿时失衡地倾了过去,也低了下来。

  还没弄清怎么一回事。

  她侧过眼,只见墙上那抹放大的影子猛地往下一压。

  对方发烫的唇舌便陡然袭了过来。

  ——是酒啊。

  冰冷又热辣的酒,如汹涌潮水般滚滚而下。

  姜意眠眠仰着头,脑袋被摁着,胳膊被攥着,躲无可躲,只得拼命地吞咽着。

  可怜的喉咙滚呀,滚呀。终是难以承受地呛了一回,液体就从唇边漫出来,答一声溅在季少爷的裤上,晕开一块深色。

  “漏了。”

  他微微退后,贴着唇,不悦地吐出这两个字,话落复又用力地侵过来。

  长而湿滑的舌头往口里深入,不断深入,贪得无厌地深入,好似根本不懂什么叫适可而止。

  就好像打算用这条糟透了的舌头去碰一碰、舔一舔她藏在深处的喉咙——

  好像非要一次性将她整个地占有了,弄脏了。如动物一般将自己的气味印在领土每一寸——

  用心无比险恶。

  吻里带着惩罚的意味。

  可是他凭什么惩罚她呢?他以为自己是谁?

  姜意眠感受到了他的冒犯,他的轻视与凌辱,心头那股被戚余臣曾经安抚下去的、一直以来秘而不宣的不满,倏地以更汹汹的架势卷土重来。

  她咬了他。

  也使劲地挠了他,造出一道道破皮的弯曲红痕。

  季子白不管不顾地亲了她良久,松开嘴,低头看到自己新添的伤痕,唇角缓缓拉到令人不适的程度。

  他漆黑的眼眸亮起来,盛着两点火光,对她轻笑着说了一声:“好多了,是不是?”

  不知指的是酒,还是其他什么。

  他甚至点起了烟。

  两根修长的指间,斜斜夹住一根烟。

  他恶意地用这点烟火熏她,惹她,让她那双冷厉的漂亮眼睛缓缓不受控制地红起来,掉下柔弱的眼泪来。面上的笑意就越来越浓。

  恶魔就此醒来了,你看到了吗。

  那只被日常琐碎所催眠的恶魔,在这时露出了初始的狰狞嘴脸,从来没有改变过。

  ——真有意思。

  ——你取悦了我。

  姜意眠真正从他眼里读出来的,是这两句话,充满胜者的优越。

  是了。他以逗她为乐,以逼她失态为业,一旦成功就要收手。天底下哪有这样轻松的事?

  她不会容许的。

  于是意眠轻轻地喘着气,胸脯起伏着,同样用两指掂起酒杯,将暗红色的葡萄酒尽数送进口里。

  旋即反手扯过他的领子——以牙还牙——将他给予的欺压,毫不隐忍地全部还了回去。

  一切就此置换了。

  轮到她掌控住他。

  「你要输了,明白吗,季子白?」

  「马上要输掉游戏的人,要死的人是你,不是我。」

  她说不准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

  一雪前耻的快意吗?忍无可忍的怒气吗?惋惜?怜悯?

  她在以什么样的心情回击她的敌人,她的对手,她的同类,用牙齿撕咬他的嘴唇?

  而他又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低垂着长睫,第一次以他不该有的沉默、温顺的姿态,被动地接受着她的反击。不发一言,一派寂然?

  不该这样的,姜意眠想。

  她失控了。

  他也是。

  一根烛火被风熄灭了。

  第二根、第三个也接连地灭。

  暴雨如冰雹般恶狠狠地砸在外面,窗缝积满水,同门缝处的一块儿延伸进来。

  昏暗的桌边,他们的较量仍在继续。

  ——即便掺了点其他的东西,隐隐杂乱起来,可归根究底还是一场博弈。

  没有人肯认输。

  斗争就永无止日。

  两人的座位有点儿距离,嫌难受,季少爷单手托起了姜小姐的臀,将人放到自己的腿上。

  她跪着,裙摆往上挪,于腰间积起几道美妙的褶皱。

  膝盖肘粉了一角,小腿压着他的裤子。一只娇嫩的、无力的手却搭在脖子上,压着他的喉咙。

  仿佛再借她几分气力,她便能狠下心来,双眼眨也不眨地碾碎它,彻底取走他的性命。

  可他又折着她另一条胳膊,死死压在背后。

  活像一只反折的蝴蝶翅膀。

  心脏怦怦跳着。

  许是酒的效用,眼前的景物不成形地迷幻着,光听得黏腻而含糊的水声在身体里发酵。

  季子白注视她的眼神像一个巨大的漩涡,深渊,她避开了。

  因为不想下坠。

  酒进了杯又进了体,后来连杯也不进了,只在齿间徘徊推送。

  披肩徐徐地滑落,白皙的肩头裸在空气里。

  一只生着茧子的手,原先握着脚踝,后像蛇一样柔软地攀上腰、背。掌心粗粝的热度,将丝绸都染得温了,最后覆上她的后脖颈,糙糙摩挲着那块软皮。

  ……

  记不清用了多少酒,始终没有分出胜负。

  一方腻烦地停了下来。他们已被酒水湿了满身,脖子、锁骨、衬衫,放眼望去全是深深浅浅的红色。

  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宛如浴在血中,妖异得两只鬼怪相拥。

  寂静下,天边一道白光闪过,满城黑夜亮如白昼。

  季子白忽然开口:“你活不了太久了。”

  ——那个她多日前问过的问题,他到眼下才答。

  “害怕吗?姜意眠。”

  低低沙哑的声线,周围又暗下来,他的侧影像一片锋利的黑色剪纸,总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似一柄刀搅碎了暧妹,将两个人的关系拉回敌对。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