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咚太郎
“真的想好了?”
陆爸的语调里满是遗憾。
不顾他唉声叹气的做派,她径直走到那个位置:“陈雯雯?”
“意眠你……还是没能恢复记忆吗?”
陈雯雯咬了咬唇,情绪低落地替她拉开身旁的椅子:“下午兼职店老板给我发工资了,就想把上次的医药费还给你。结果你家没有人,家政阿姨说你们在酒店。
“我本来想给完钱就走的,可是阿姨看到我,一定要我留下来……对不起啊,意眠,你不会生气吧?不然我还是走吧?”
——给钱可以网络转账。
假如陈雯雯就是匿名短信背后的人,待在这里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乱子。
不过换个角度看,既然她已经想方设法地来到这里,必然不肯轻易退场。
贸然刺激这人准没好处。
况且眼下这局面,还能差到哪里去呢?
“算了。”
她道:“天都黑了,吃完饭再说。”
陈雯雯露出堪称幸福的笑容:“好,我都听你的。”
姜意眠的右边意外挨着一个陌生男生,有点儿胖胖的,留着蘑菇头。
双眼直勾勾望着端上来的热菜,揣起筷子问:“能吃了吗?我好饿啊朋友们,别搞那些虚的,不介意的话我就先开动了啊?”
“开始吧。”
傅斯行总是微笑,声线轻缓,给不知情的人一种亲近感。因而好像莫名其妙变成饭桌上的细致周到的主人。
他一开口,其他人仿佛得到正式准许,接二连三地动起筷子。
意眠也夹一块羊肋排放到碗里。
刚要吃。
但还没有完全吃进嘴里。
猝不及防傅某人提起公筷,一边温声细语地说‘原来眠眠喜欢这个吗?’,一边笑吟吟地夹了一块最大最肥的羊肋排放到她的碗里。
当场掀起一场跟风热潮。
“排骨?看着都膈应,吃多了不恶心?” 霍不应嗤笑一声,筷子头嗖一下刮掉肥嫩的肉块,放了一只油焖虾上来。
正在激情撕咬排骨的蘑菇头男生,本能地数了数自己碗里的骨骸,然后默默吐出一根剔干净的骨头,心虚地夹起大虾。
“你这虾也好不到哪里好么?又老又柴,还油腻。”
祁妄同学对姓霍的野男人不满已久,跟着站起来,夹了两块绿油油的笋片,一把盖住红通通的虾身。双眼瞅着霍不应道:“识不识货啊姜意眠,这个才嫩,脆!”
蘑菇头老实地把虾换成绿笋。
祁放是个懒惰不爱来事儿的人。
实际上又是个迟钝到不太怕事儿的人。
紧接着猖狂放话的亲弟之后,他温吞吞盛了一碗牛肉面放到面前:“好吃。”
“——谢谢。”
蘑菇头又有样学样地给自己备面。
姜意眠则好不容易逮住间隙说话。
关键谁的话都可以不接,唯独祁放,随时有可能不顾场合地蹦出‘女朋友’三个字,必须重点关注。
陆尧作为在擦好难过年纪最长、最柴的男朋友,相对沉得住气。
他没有加入‘阴阳怪气帮加菜’活动的意愿,然而这不妨碍他以漠然的口吻,如同严厉指挥官般斥责道:“少沾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话意指向鲜明。
登时点燃了火药桶。
刹那间几人目光交错,刀光剑影,无形厮杀几百个回合,都胸有成竹地等着自家女朋友,听从自己的意见,给这群恬不知耻的倒贴货色一点下马威瞧瞧。
而没有主见的蘑菇头抱着头不知所措。
姜意眠看了眼故意挑起事端,还游刃有余地看着热闹的傅斯行,心里用力记下一笔。旋即起身把所有菜照样给好朋友夹一遍:“这家酒店味道还不错,你多吃点,都试试。”
“啊,谢谢。”
陈雯雯受宠若惊地捧起碗,似乎尴尬于众人的注视,脸红得像苹果。
——这谁?
——没劲儿。
——唔。
——无聊。
众人纷纷收回目光。
“怎么样?聊得还开心吧?” 这时陆爸摇摇晃晃走过来,举杯酒杯:“都是大人了,来,把酒倒上,跟叔叔干一杯!”
桌上基本都摆着饮料,他谁也不点,偏要着重点出自己的便宜女儿:“意眠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你不给爸爸面子,对客人也这么不礼貌?快把雪碧倒了,换个白酒,白的那个!”
姜意眠:。
男朋友们异口同声:“她就算了。”
连陈雯雯也不知为何,怯生生地劝说:“叔叔,意眠不能喝酒的,不然我替她吧。”
说了不如没说。
下秒钟,男友们又不约而同为替酒这种微不足道的事情争了起来。
傅斯行:“叔叔就不要开她们玩笑了,我来替她们两个女生吧。”
陆尧:“我是她哥。”
霍不应:“啧,没记错的话,妹妹是要出嫁的?”
祁妄:“又不嫁你,要你瞎几把献殷情。”
祁放:“不要说脏话。”
姜意眠不止一次试图发表意见:“其实我——”
傅斯行假惺惺地打圆场:“其实谁替都不重要。”
祁妄感觉到不对了:“不是,你一定要把话全说了是么?”
姜意眠:“我想说——”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然而霍不应不信这套,揉揉耳朵两个一起怼:“你们还挺能说?除了废话还是废话。”
意眠:“你们能不能——”
陈雯雯随之发声:“你们就不要为难眠眠了。”
祁放日常偷懒附和:“对。”
眠:“别说了,我——”
“哈哈,都是好哥哥嘛,这么照顾意眠!” 非常满意一桌子肥羊积极送上砧板的状况,陆爸先是得意的捧腹大笑,接着以防万一:“你们几个现在都没有女朋友是吧?”
大羊羔们正要抢答,啪嗒一声,身边传来碗筷摔地的声音。
周遭静下一瞬。
“不好意思,手滑。”
姜意眠直直立着,视线缓慢地划过他们面庞:“我想说,其实我酒量还不错,不需要别人代替。不管他们有没有女朋友,我更注重学业,近两年恐怕分不出精力谈恋爱。”
“意眠,怎么说话呢?!” 陆爸痛心疾首,几乎感到到嘴的肉飞走。
刚从上一桌过来的姜妈妈,听到女儿受责备,原本上扬的唇角秒秒钟挂下来:“陆志华,我有没有说过,随便你怎么朝我摆架子,但谁都不能用这种口气说我女儿?今天你所有合作伙伴跟朋友都在这,想吵架吗?还是想离婚?”
“……”
好像不小心引发了女友的家庭矛盾耶。
加之他们同时收到群发微信:【想分手吗?】
于是个个男朋友老实下来,该举杯就举杯,该碰杯就碰杯,无论如何都不敢贫嘴斗嘴了,先装一波乖哄好女朋友再说。
碰完杯,陆尧被陆爸叫着一块儿敬酒去了。
姜意眠编辑好新的信息:
给霍不应:【走廊尽头阳台见。】
给双胞胎:【顶楼空中花园见。】
确保他们一一退场后,自己再找理由离开。
不过既没有去阳台,也没有去空中花园。
她在宴厅里绕了一圈,真正要去的是厅内搭建好的讲台背后。借着巨大的屏幕遮挡,将方才饭桌上全员参与的辩论片段发给章泽耀,让他听听里头是否有熟悉的声音。
半晌,章泽耀:【虾和笋不是一个人吗?那种比较冲的语气,感觉特别像。但是我也没办法肯定……现实听到的声音,跟设备录音放出来的差距好大,对不起啊,我实在认不出来。】
“……”
好吧,这招行不通。
又浪费力气做了无用功。
姜意眠颇为惋惜地关闭手机。
如同触发连锁效果,头顶的灯光发出滋啦的声音,闪了闪,随之灭掉。
黑暗骤然降临,宴厅一片慌乱。
“怎么回事?服务员!”
“停电?不对啊,我看外面都亮着灯。”
“怪了,其他厅都正常,就我们这层黑了,你们经理在哪里?还没处理好么?”
“啊,什么东西滴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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