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咚太郎
趁着这个机会,她三言两语,又将自己的能力使用限制,和盘托出。
“需要自然元素的辅助?”
阿莱一下想到什么,拉着她走到存放武器的仓库面前,语速急促:“去里面等我十分钟,不不不,五分钟就好,我一会儿就回来,刚才的话不要告诉任何人!”
姜意眠应好,他撒腿就跑。
五分钟后,阿莱满载而归。
兜里一个塞满干草、手艺糟糕到不行的祖传护身符;
双手抱着姜意眠藏在房间里的花,腋下架着一大本蝴蝶标本;
身后还跟着一个刀疤;
面无表情端着一株绿油油的仙人掌。
“监狱里所有自然元素都被我搜刮来了,全在这儿!”
发觉姜意眠疑惑的表情,他笑露两排大白牙,侧身道:“这盆仙人掌可是刀疤的心头肉,你看,是不是养得很好?”
所以顺手就把主人也带来了吗……?
刀疤的视线具有强烈的侵略性,姜意眠淡淡挪开眼神。
他却没有挪。
空气里稍有一丝丝微妙的东西在流淌、发酵,阿莱全然无觉。
他只顾亢奋地与刀疤交谈:“大家都说黑色是异兽的颜色,异兽的一切都是黑色。之前有过不少人类短暂获得异兽能力的例子,有生长出怪异利钳、身体坚硬化、能够操控空间裂缝的,还有造成时空混乱、产生虫洞之类,无一例外,全部沾染着那种邪恶的颜色。”
“刀疤,你上过战场,了解战场与异兽,你说有没有可能出现眠眠这种情况,受异兽基因影响而拥有特殊能力,但又不是黑色表现?”
对这个监狱的其他犯人们,姜意眠隐隐发现,几乎她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不难蒙混过关。
可只有刀疤,她没有把握。
不太清楚他会怎样回答,她又一次看向刀疤。
刀疤也凝视她。
半晌,他低下视线,冷淡地丢出两个字:“可能。”
没有揭穿她。
“好了!全都布置好了!”
活像远古祭祀的架势,阿莱将护身符、花朵、仙人掌以及翻开的蝴蝶标本书,依次摆成一个圆形,坐落姜意眠的脚下。
“来吧。”他满目期待:“眠眠,使用你的能力,开一把花让刀疤见识见识!”
姜意眠紧了紧手,嗯一声。
花。
她的心中默念,感受到无形之中一股温暖的力量在热切地给予回应。
花。
绿藤与花。
她一遍又一遍无声召唤。
那股力量如丝线般溢出指尖,化作数根疯狂缠绕的藤蔓。
而后,瞬间绞上刀疤的脖颈。
作者有话要说: 谁!说我!短小!太!过分!了!禁止!这个!过分的!词!
啊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第44章 诸神之子(13)
刀疤准备带小家伙上第三层监狱。
犯人们收到这个消息,不仅花上一整天替姜意眠制作零件,稳稳地将她送上积分榜单第二;
还特意挑出两个人,一口气撕掉好几件囚服,弄来针与线,缝缝补补来回折腾数个回合,才勉为其难地,做出一个相当粗制滥造的小书包。
阿莱说小家伙需要原始自然的东西。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需要,也不必知道。
只要刀疤没有否认,他们便自顾自通过p97对外传话,找到为钱卖命的亡命之徒,让对方主动入狱的同时,想办法运进一些原始的自然造物即可。
——反正议会为了降低资源消耗,恨不能把全13区丢进监狱里自相残杀,向来不干预这类行为。
于是一天下来,姜意眠共收到八个自然衍生物、不下三十样怪味零食。连着换洗囚服、犯人们弄来的柔软毛巾等生活物一起打包,鼓鼓囊囊地,差点把小书包撑坏。
到了晚上,她还收到阿莱的一首歌。
犯人们调侃阿莱为歌唱家。
他有一把微微受潮的吉他,一本辛苦收集来的手抄乐谱。
月光下,阿莱抱着吉他,瞧着乐谱,自弹自唱了一首《燕尾蝶》。
他唱得全情投入。
人造的伪光抵不过发自内心的热爱,阿莱在没有星星的夜空下闪闪发光。
不过——
因为阿莱走音太过厉害,几乎大半首歌都在拼命嘶吼的关系,犯人们不得不堵住耳朵,怒而得出一个结论:阿莱这家伙,才不是因为喜欢唱歌而入狱!绝对是唱得太难听了才会被举报啊!!
高歌到深夜,被忍无可忍的刀疤喊停。
阿莱意犹未尽。
犯人们劫后余生。
没人想回房间,大伙儿索性搬来被子,就地一扔,倒头大睡。
姜意眠被安排在中心的床位,底下垫三层,身上盖一层,活像陷进柔软的云里,很快进入梦乡。
这个夜晚没人做梦。
她没有梦到陆尧,他们没有梦到森林。
月亮降下,太阳升起,安安稳稳一觉到早上八点,洗漱完毕,准备分别。
“刀疤走了没有关系吗?”
姜意眠记得,这一层监狱依靠刀疤运转着新的规则,才有了如此相对友善的一批人。
她有点担心失去刀疤的第一层,独眼倒是不以为然,洒脱一笑:“刀疤不会永远停在监狱。我们心里都清楚,他迟早会走,所以早就准备好刀疤第二、第三来维持秩序。”
“当然,实在维持不住,那就不维持。我们这些垃圾之所以会在监狱,不正是因为我们反对议会、追求自由么?”
“再糟糕的自由也是自由,连死亡都是。”
他这么说着,其他人都露出赞同的表情。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
以道德法律而言,杀人的是坏人,背叛群体的是坏人,监狱里多数恶徒。
以抽象思维来说,一个愿意为自由而死的人,好像坏不到哪里去。
姜意眠低下眼睫,两只手背在身后,指尖微动。
绿藤在她指间温顺地交织,纯净的花倏然绽放。
二者相伴相生,缠成一个圆形,就成了花环。
“送给你。”
大约也算一种回礼。
尽管只能回赠这一样微不足道的小玩意。
姜意眠双手递出花环,独眼眼前一亮,有些受宠若惊地低下头。
是要放在脑袋上的意思?
本来只想送一个装饰物的姜意眠,微微踮了脚,放上去。
说老实话,在她看来,面相冷峻的高大犯人与精致的小小花环的搭配,具有强烈的违和感。
可独眼不这样认为。
他顶着花环疯狂炫耀。
犯人们也不这样认为。
他们被炫得眼红,纷纷找到姜意眠,支支吾吾也想要一个。
刀疤收拾完东西下来,所见的一幕便是,上百个双手沾满血腥的家伙,排起老长的队伍。一个个来到小小的女孩面前,深深低下头颅,犹如某种兽类在进献忠诚。
阿莱排在末尾。
轮到他的时候,p97已经来到广场,催促他们离开。
姜意眠只得迅速催生藤蔓,做出一个缩小版的花环,戴在他的手指上。
阿莱看了看人家脑袋上的花环,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双眼茫然,似乎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礼物格外小。
是能力不够了吗?
还是他配不上大个的?他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直至姜意眠跟着p97走出广场,身后才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这好像!是!戒指!啊!”
“什么戒指?”
犯人们不太了解这个词,模糊觉得是个好东西,不顾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抢。
“滚开啊啊啊,这是我的,是眠眠送我的,戒指!”
是的。
是戒指啊。
姜意眠轻轻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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