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咚太郎
所幸那时,刀疤作为议会看好的预备改造人选之一,也曾多次出入过该科研院,对其内部构造、机械及军队警备部署有一定的了解。
只要计划得当,资源充足,他有把握攻破防备。
既然如此,相关事件全权交由刀疤,裴一默假扮金鲨。
接下来一天,人为改动积分排位、秘密对外传送信息,联系反动组织成员、讨论周全行动的各个环节……
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非要说有什么不顺,只有霍不应而已。
超自然时代的监狱制度极其残酷,大多正常人沦落到第三层,不是心惊胆战,就是颓然绝望。
威名如刀疤,来到这里也得刻意收敛锋芒,彻夜不眠地防备他人偷袭;
再狂妄,即便那些犯人们,面上惹是生非无所畏惧,心里照样盘算着,这个能碰,那个不能碰;杀的过绝不手下留情,杀不过傻子才白送性命。
但,霍不应不同。
他可能生来逆骨,一提起杀人作恶,远比这群号称残忍无情的家伙们,丧心病狂上一百倍、一千倍不止。
细数霍不应的一天,除了吃饭睡觉,间隙到处找姜意眠骚扰捣乱,剩下时间,除了打打杀杀,还是打打杀杀。
几乎以屠杀为生命的唯一乐趣。
姜意眠记得清早起来,他冒充的那个犯人排名远在两百六十多名。
中午一看,杀进前八十。
一个下午杀进前十。
再到晚上,他硬生生凭实力挤进前三,广场上尸体如垃圾般堆积,散发出浓烈的鲜血味,没有一个房间能避免。
所谓疯狗出笼,以暴制暴,自相残杀杀红了眼,想来不过如此。
要是霍不应只杀犯人,说不准铲奸除恶,还算得上一件好事。
可闲暇之余,他还喜欢找刀疤、裴一默的麻烦,一言不合就要打,一天至少打八回。
回回打完,长哼短啧地来到姜意眠面前,字里行间、冷嘲热讽刀疤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不禁打。
裴一默更废,打都不敢打。
要不是闲着无聊,他压根不屑打,早杀了了事。
姜意眠回回敷衍点头,等他说坏话说腻了,自然就提起刀,又兴致勃勃找新对手厮杀去了。
要是累了,往她身边一躺,还省事些。
不过霍不应说完停下,要不了十分钟,裴一默便过来磕磕巴巴地解释:“刀疤,霍,平手很久,霍不打,赖皮。”
翻译:正常情况下,刀疤跟霍不应赤手空拳,难分伯仲,僵持很久,霍不应嫌麻烦没意思,借着堕落神的能力耍赖才把前者给揍了一顿,结束对战。
“裴一默,不打架,裴一默,好,忠犬。”
再翻译:裴一默不惹是生非,火上浇油,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忠犬。
说起来,裴一默迅速抛弃蛇的身份,积极学习人类行为。
偏偏忠犬这个身份,他固执己见,死咬不放。
这就导致他的行为,常常介于人类与犬之间。
比如现在。
姜意眠坐在床上打包东西,他盘两条腿坐着,支两条手撑着,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小狗的姿势。
黑色头发长长的,如同一堆肆意生长的杂草,把精致的眉眼都盖住。
“自己去玩吧。”
好几次这么说,他不肯走,能一动不动坐在她面前老半天。
姜意眠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看向脸上新添几道疤的刀疤,忽然有一点明白什么叫尴尬。
“还好吗?”她问。
刀疤面无表情:“他很烦。”
话音刚落,被进门的霍不应听去,两人眼神交汇,脸色均是一冷,二话不说就往广场走。
又要打。
天都黑了,还,要,打。
算了。
拉不住劝不了,反正他们心里有数,彼此不至于下死手,就随便他们打吧。
一个犯困的玩家盖上被子,睡觉。
一条忠诚的忠犬打好地铺,也睡觉。
一觉到天亮,周日,是他们计划离开监狱、拯救诸神的一天。
至关重要的日子,左右不见霍不应。
姜意眠找好大一圈,才发现他赖在某个不知名的尸体冰凉的犯人的房间床上,还没睡醒。
“霍……必应?”
喊他,没反应。
房间里没有窗户,光线黯淡,地上东一块西一块染着血的物件,无法辨别究竟是不是从人身上掉落下来。
姜意眠谨慎地绕开,不去踩,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能在这种地方安然大睡。
“霍必应,醒醒,我们该走了。”
推他,没反应。
扯被子。
他闭着眼,抢回去,翻个身,继续睡。
姜意眠绕到另一边,实在不愿意随意发生肢体接触,犹豫片刻,抿着唇,艰难地揪了揪他的头发丝:“起来。”
霍不应这才悠悠然掀开一只眼皮,懒懒倦倦地答:“起不来了,你拉我。”
声音低低的,没什么力道,好像,依稀,有点撒娇的意味。
这么大一个男人。
有脸撒娇。
刀疤往前走一步,那撒娇的家伙原地破功,眼尾凉飕飕地扫来:“没说你,滚远点。”
眼下可没时间供他们打架。
姜意眠及时按住刀疤:“没事,我喊他起来。”
刀疤视线下滑,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燥热的温度仿佛从她绵软小指,径直穿透他的皮肉表层,肆无忌惮,沉入血肉之中
他有些贪恋这样的温度。
可又清楚地知道,这不是他所能独占的温度。
就像议会有陆尧,监狱有独眼、阿莱,她自有裴一默、霍必应。
他从来都不是唯一被需要的那个,没能做到不可取代,没有资格妄想独自拥有任何一样东西。
也好。
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人读诗是为了独占。
只要尽力保护就够了。
冷淡的眼皮垂下,刀疤定定望一会儿,抽出手,转身走出去。
——瞧,还不是被赶出去。
霍不应舔着后槽牙,愉悦极了,一条支棱出被窝的手动了又动,非要引起姜意眠的主意不可。
这人想做的事情向来能做成,试图抗议不过白费时间,没有任何意义。
姜意眠直接伸手去拉。
不设防指尖交碰的刹那,对方如鬼魅般缠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拉。
被子一掀——
她骤然跌向床铺,被棉被拢住,视野之内一片昏暗,到处都是霍不应的气息。
霍不应本霍形同一团黑乎乎的怪物轮廓般横在眼前。
“要不再陪我睡会儿?”他轻轻的、用气音说:“待会眼一闭,再一睁,你就发现我们已经在科研院里头,是不是挺好玩?”
姜意眠没太听清。
可她分明感觉到,一种古怪的触感沿着她的食指游走,随后来到指腹。
仿佛坠入沼泽。
潮湿而黏稠,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触碰她,又有什么冷硬的东西,时不时擦着皮肤而过。
随后响起一阵暧昧的水渍声,姜意眠反应过来了。
可能是霍不应在含她的手指。
意识到这一点,就像上回一样,她不假思索地回以一个巴掌。
比上回打得还重些,打得手还疼。
“不要再跟我开玩笑。”反手掀开被子,姜意眠难得沉下脸,生出两分火气:“做好计划,就该照计划实施,我不可能到了这个时候才决定丢下刀疤,走你提供的捷径。”
她不怪他藏着更便捷的方法。
没理由怪,那是他的自由意愿。
不过她厌恶不按计划来,做事没有条理、没有章法的感觉。
姜意眠是真的生了气,眉目冷厉,唇线抿紧成一条绷直的线。
霍不应本来也生气。
好端端提什么刀疤?一个废物究竟有什么可惦记的?
上一篇:女将军凭剑爆红娱乐圈
下一篇: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