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亲爹 第25章

作者:文理风 标签: 天作之和 情有独钟 穿越重生

  冯相张张嘴,很想说您都七十多了, 奏章中提一句年事已高不为过吧, 只是这话他到底不好当着皇帝的面,只好换个说法。

  “其实但凡皇帝登基, 为确定国本, 一般都会立太子, 这是常事,就像先帝,登基后,就考虑过立长子为太子,只是当时先帝长子和哥儿太过年幼,又没有丝毫军功,先帝怕他无法服众,才没有立。”冯道意思很明显,人家刚登基就开始立了,您都登基十七年了,立太子已经不早了。

  皇帝显然有些不乐意,“小二他年纪轻,也不大稳重,还得多历练历练。”

  冯相对这句话倒是无比赞同,二皇子他岂止不稳重,他简直是不定时暴起的疯子,这种已经不是需要历练了,他最需要的是回炉重造,可问题是现在他没法回炉重造,而您又总共就两个亲生儿子,瘸子里面拔将军,您就干脆将就一下好了。

  其实对于立太子的事,冯相也不大热衷,甚至压根就没参与,可如今皇帝年事已高,二皇子一脉已经实在等不下去了,如今在朝堂上兴风作浪,再加上暗处好像还有三皇子一脉煽风点火,如今朝堂不稳,于国无利,冯相只好捏着鼻子来安抚一把。

  冯相笑道:“二皇子还在宫里,如何能够历练,不如陛下让两位年长的皇子开府,到时进入朝廷,也能跟着群臣历练历练。”

  皇帝有些犹豫。

  冯相又说:“两位皇子年纪毕竟已经不小了,又是外男,说句实话,两位也确实不适合再养在宫里了。”

  皇帝一听,“他们两个孩子才多大,哪有那些事。”

  冯相一听,差点被噎住,三十好几的两个大小伙子,放在宫里,要不是两个一个只知道揍人,一个天天闷声不知道想什么,再加上您的后宫除了淑妃都已经年老色衰,您看您头顶的帽子绿不。

  皇帝说完可能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老二和老三年纪也确实有些不小了,真都要分出去。”

  “寻常人家孩子成年尚且弄个独立院子,皇子更是如此,陛下若不想立太子,不如先封王如何,两位皇子年纪大了,群臣也好知道如何见礼。”冯相退了一步。

  皇帝摸摸下巴,倒是有些意动。

  正在这时,二皇子匆匆闯进来,一把抱住皇帝大腿,大哭,“爹,儿子真没有要当太子之心,都是那些群臣想害儿子,爹,你要相信儿子啊!儿子不要什么太子,儿子就在您跟前伺候您!”

  皇帝虽然对立太子一事很抵触,可对儿子可是真心疼爱的,甚至溺爱,你看儿子这样,也不找冯相抱怨了,忙心疼地拉起儿子,摸着儿子,“我的儿啊,都是那些臣子在那瞎草草,是他们想离间我儿和我的感情,荣儿你别怕,万事都有爹呢!”

  旁边冯相嘴角一抽,无比同情被永不录用的那个礼部官员和朝中上窜下蹦的二皇子党。

  他就说么,这父子的事外人少管!

  皇帝和二皇子抱着哭了一阵子,皇帝被二皇子哭得心软,对冯相说:“老二老三年纪也不小了,在宫里住处也不大,太委屈孩子了,冯相,要不让两个孩子开府吧?”

  冯相笑道:“陛下说的是,那陛下的意思是?”

  皇帝想了一下,“老二封秦王,老三封宋王,冯相觉得怎么样?”

  冯相心道果然,“陛下英明,臣这就去拟制,昭告天下。”

  皇帝拿着帕子擦擦眼,拍拍儿子,“有劳冯相了。”

  二皇子趴在皇帝怀里,听到是秦王不是太子,眼中闪过一丝愤恨。

  *

  林风今天抢着领了个差事——交接粮草。

  按理说林风身为将领,最烦得就应该是打仗外的那些繁琐事,在加上这交接粮草,还经常要在数目上、耗损上扯皮,只要是将领,就没喜欢干这活的,一般都交给手下。

  林风自然也不例外,他也素来讨厌这些,可今日,他却抢着干这活,因为他昨天在卢质的名单上发现,今天来送粮草的,有一个是他七个可能爹中的一个。

  这次因为晋阳城出兵抵御契丹,城内粮草大减,所以卢质上书朝廷,请求朝廷支援粮草,朝廷动作很迅速,直接让靠近晋阳的魏博、中山几个藩镇支援,而几个藩镇节度使在接到命令,也开了粮仓,支出粮草,并且派手下官员押送到晋阳。

  而这些押送官员中,就有魏州世家胡家胡三郎。

  这位胡三郎,好像凭着家世,在魏博六州之一的魏州,魏州刺史那混了个主簿,这次正巧被派来押运粮草。

  林风一看激动了,这是辨认的好机会,所以林风就向他先生卢质要了这次交接粮草的活。

  等到魏博送粮草到的那一日,林风带着护卫,风风火火地去了。

  林风现在发现,认他娘给他准备的爹也是一种快乐,这是一种开盲盒的快乐!

  林风带着护卫到了晋阳粮仓,就看到浩浩荡荡的运粮车,林风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护卫,走了过去。

  因为最近林风声名鹊起,粮仓的粮官都认识他,一见林风来,都忙迎过来。

  “风小将军来了!”

  林风笑着打声招呼,“先生把此次粮草交接的任务交给我,我就来看看,有劳大家辛苦清点交接,今天交接完,晚上我请客,给大家解乏。”

  粮官们一听高兴起来,“风小将军果然大方,小将军放心,小的们一定今天认真帮小郎君清点完,不会白瞎了您这顿酒。”

  林风笑着抱拳,“有劳有劳。”

  鼓励完属下,林风随口问粮官,“这次来押运粮草的官员都在哪,他们远道而来,本小将军该去打声招呼。”

  粮官忙指着远处的屋子,“都在里面休息呢,大老远来,可是都累的不轻。”

  林风点点头,大步走了过去。

  林风走到那个小屋前,还在想着他这个可能的爹长的什么样,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等到推门进去后,林风却愣了。

  这屋里,怎么都是一群老头。

  屋里,魏博几个州的主簿正坐着喝茶歇息,这次他们奉命来晋阳押运粮草,一路舟车劳顿,可是累得不轻。

  正喝着茶聊着这一路的辛苦,就听到敲门声,然后一个年轻人推门进来,几个人忙看过去,就见一个年轻的小将站在门外。

  “这位小将军是?”其中一人开口问。

  来人似乎愣了一下,忙抱拳,“在下河东节度使座下林风,是负责这次粮草转运的,不知几位大人如何称呼。”

  几人一听是负责这次粮草转运的将军,忙纷纷起身,介绍自己,并热情得让林风进来。

  林风进来,被几个人热情的让在座位上,旁边的仆人又端上茶,林风喝了一口,这才回过神。

  看着他斜对面那个满脸沧桑,胡子拉碴,还有些微微秃顶的单眼皮魏州主簿,林风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依旧十分浓密,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林风突然万分庆幸,感谢他娘基因挑选得当,要不他以后年纪大了也这样,那可怎么是好。

  果然,时间是把杀猪刀,一不小心,小鲜肉也会长糙大汉的!

  呜呜,太可怕了。

第32章 (一更)

  因为受到胡家三郎胡主簿的秃顶冲击, 林风直到回到节度使府被卢质抓去上课,还神情恍惚,回不过神来。

  卢质讲了一卷《春秋》, 看着林风神游物外, 顿时气不打一处出,直接一卷书拍上去,“你笨得和个猪似的,上课还走神,你这样, 一卷《春秋》你要学到什么时候!”

  林风回过神, 从头上拿下书,难得有些委屈,“先生,我天天跟您读书,既然您知道我资质不好,您骂我也不会提高, 为什么不能稍微鼓励我点呢!”

  卢质瞥了他一眼, “难道不认真听课, 还要我夸你比猪聪明?”

  林风忙说, “先生, 这次是我的错,可平日, 你可以稍微鼓励点我, 您天天骂我,要不是我生性乐观, 很容易厌学的, 而且您也是个名士, 骂人可不可以不要老是带猪字,猪是无辜的。”

  卢质张张嘴,大概教书这么多年,头一次有学生敢质疑他的骂人方式,哦,也不是头一次,是第二次,第一次质疑他骂人,是被他骂极了提着剑追他的先帝。

  想到当年小时候的先帝,再看着眼前的林风,身影仿佛重合,卢质突然有些骂不出来,别过脸,硬邦邦地说:“本先生就知道蠢笨如猪,别的不会骂!”

  林风暴汗,所以他先生一直骂他是猪,是因为骂人语言匮乏。

  “其实人家猪也挺聪明的!”林风小声说了一句。

  卢质顿了一下,诧异地回过脸,“先生虽然天天骂你,可你也不必妄自菲薄。”

  林风绝倒。

  啊啊啊,他说的是真的,动物中猪真的挺聪明的!

  ……

  卢质发现林风这孩子最近有些很不对劲,具体说起来,就是突然爱美了。

  林风每天习惯在后院练枪,以前练枪,那是睁开眼脸都洗就开练,练完了一身臭汗再去洗澡换衣裳,可最近,卢质惊奇的发现,这孩子改习惯了。

  他每天练枪前,先把头发用头巾包起来,然后用水洗脸,洗完脸,居然擦一次雪蛤油,才去练枪,然后练完枪,洗个澡,居然再擦一次。

  有一次林风擦油正好被卢质撞见,卢质就装作不经意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擦油了,林风居然回答北方的风沙太大,伤皮肤。

  卢质当时就惊呆了,这小子不是秋天就来了么。

  北方的秋天那么干燥,风沙那么大,你都没想起来风沙伤皮肤,如今这几天入冬,天冷得风沙都停了,居然想起来了。

  这孩子脑子哪根筋搭错了?

  卢质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卢质想到一种可能:这孩子不会有喜欢的姑娘了吧?

  卢质一惊,忙叫来府中侍卫问了问,看看林风喜欢上哪个世家小姐或者小家碧玉了。

  结果侍卫告诉他,风小郎君每天只是去军营,并未去城中,更别提见城中哪家小姐。

  卢质纳罕,居然不是有喜欢姑娘!

  不是姑娘,那会不会是别的,卢质一惊,想到荤素不忌做事有些荒唐随性的先帝,忙问侍卫,风小郎君可否见过军中的伶人或者和某些俊俏的后生走得比较近。

  得到侍卫否定后,卢质松了一口气。

  不过放心之后,卢质的疑惑更强了:

  这孩子,为什么突然开始在意容貌了呢?

  *

  京城洛阳

  自从两位皇子被分封出宫后,大概是因为在宫中憋得太久了,两位皇子很是折腾了一阵。

  例如三皇子,自从被封为宋王,就一副贤王的样子,不仅在平日礼贤下士,赚足了名声,更是身体力行,请了好几位名儒进府,经常与几位名儒在府中讨论学问,没过多久,就传出宋王礼贤下士谦虚向学的名声。

  三皇子如此,二皇子比三皇子年长,也不甘示弱,并且二皇子也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以前名声太坏,如今分封出来,正是夺嫡的关键,三皇子请名儒,他就请学士,还请朝中有官位的大学士。

  朝中几个大学士碍于二皇子身份,不好拒绝,赴了几次宴后,终于忍不住了,悄悄把这事透给了皇宫中的皇帝。

  皇帝听说后,就把二皇子叫进了宫。

  皇宫

  二皇子跟着内侍一边朝里走,一边愤愤不平,明明两个人都在造名声,他爹居然只把他叫进宫,他爹果然心疼老三。

  同时二皇子又有些忐忑,他叫朝中这些学士,是想收这些学士为他所用,替他造势,如今他爹突然叫他进宫,是不是察觉到他的意图,打算敲打他?

  想到这,二皇子更加愤愤不平,他虽然是老二,可大哥死后,他就是长子,立嫡立长,他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人选,可他爹都做皇帝这么多年了,却从来不提这事,这是什么意思!

  看不上他?

  二皇子眼中露出一丝恨意。

  很快,内侍带着二皇子到了皇帝寝宫,二皇子忙恢复一副恭谨的样子,然后跟着内侍进去。

  “老二来了?”皇帝正罕见地拿着一卷书,坐在榻上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