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开牧场 第44章

作者:南坡鱼 标签: 天之骄子 时代奇缘 穿越重生

  络腮胡子见大家都看着他,真是颜面无存,不道歉吧显得太没素质,道歉吧,这口气哪里能咽得下?

  萨仁觉得这位很神奇,听名字他是牧民,看着彪悍,还冲动易怒,被自己制住,居然张嘴说妖术,可他如果相信这些东西,还听过驼铃神医的故事,应该不会对她这种态度啊。

  萨仁松开络腮胡子的胳膊,站到旁边,等着看他怎么下台,刘队长想要圆场时,他说话了:“萨仁同志,对不起,我今天情绪有点激动,都是我的错,我是来参观学习的,结果差点惹出事来。”

  他说着又看看围成一圈的其他人:“我也要跟大家道歉,耽误大家时间了,对不起,咱们继续参观吧。”

  刚才先问病的年长者帮他打圆场:“我也有错,有事该私下问的,要不是我当众问萨仁,也惹不出事来。”

  刘队长赶紧说:“没打起来就好。”

  他说着指指络腮胡子,笑着道:“别看你这么大块头,身体还挺强壮,你还真不一定打得过萨仁,牧民姑娘摔跤也是一把好手,想当初她可在旗委就敢摔人。”

  大家多多少少都听到过萨仁领奖时打人的事,这时也都善意的笑了起来,别管人家吹没吹牛,他们只是来参观的,又不是来打假的,这络腮胡子句句跟吃了枪药一样,就是找事。

  再说萨仁能让旗委的人敬着,还能让这个汉人队长如此维护肯定有两把刷子。

  萨仁见络腮胡子道歉了,也没再追究,领着大家把几个牲畜棚都转了一圈,才又说起了她的计划。

  “牧民抵抗风雪的准备太少了,总想着靠天吃饭是不行的,这种畜牧棚花费不了多少钱,而且还不费事,一周就能盖起来,冬天把牧草往四边一围,可以取暖,夏天就撤了牧草,也可以挡雨嘛。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些袋子装的不是牧草,是饲料,大家生在草原长在草原总是觉得草原上有无尽的草,没有储存饲料的习惯,但冬天如果雪大了,或是牲畜下的崽多了,需要加食该怎么办?”

  萨仁说着看看众人,见只有几个人认真在听,就有点无奈,这些要不就是畜牧站的站长或副站长,要不就是科员,还有其他嘎查的队长或是支书,蒙族不少,但大部分不是牧民,没有经历过草原的冬天,感触不深,自然不会重视。

  那几个认真听的人里居然包括络腮胡子,倒是让萨仁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等她说完了,又介绍该怎么去农区换饲料,赶早不赶晚,甚至为了让大家重视,还说既然你们是来学习的,那这些回去后你们也得赶紧做起来,为人民服务嘛,这都是造福牧民的好事。

  这话别人说就有点傲了,可萨仁确实做出了成绩,大家倒觉得她说得有理,有人详细问起了换饲料的具体价格。

  萨仁把二哥跟吉仁泰叫来让他们详细的说了,又叮嘱大家:“弄这种饲料墙必须把防火做好,大家可以看看我们墙内的机油是涂在哪里的,可千万不要往上边泼。”

  络腮胡终于抓到机会,“既然要防火就不该用机油,温度高了牧草都会自燃,更何况是机油。”

  萨仁想过这个问题,但她觉得这就是冬天用的,为了防御雪灾,怎么可能会有温度高的时候,可想一想也是危险,万一哪个老烟筒子不长眼跑这儿抽烟,多危险。

  她也就认真道:“你说得对,我会再想其他办法,其实牲畜入圈时肯定是下雪的时候,它们很聪明,只要不饿狠了不会乱啃乱咬给自己挡风挡雪的障碍物。”

  络腮胡子愣住,他以为萨仁不会理会他,没想到她居然说自己说得对?这就叫不计前嫌吗?

  这些人是快十点时到的,等把所有事都讲了一遍后,也已经到了中午,程支书叫大家去支部吃饭。

  “虽然都是粗茶淡饭,但管饱。”刘队长豪气地说着。

  不过大家心思都不在吃饭上,萨仁主动把第一个求医的请去了医务室,这位五十初头,姓米,是左巴尔盟下一个旗的畜牧站站长。

  他头发乌黑脸跟身子都精瘦,但看着很精神。

  萨仁从脸上能看出他是肺上的病,而且还是重症,一把脉就确定了肺癌。

  世人谈癌色变,她也没说,只是道:“也没什么,就是咳嗽止不住,时而咳血对吧,我建议您去大医院做个检查。”

  米站长就叹口气:“你这孩子,诊出什么就实话实说吧。”

  萨仁马上明白了:“您已经做过检查了?”

  “是啊,说是肺癌中期,你诊出来了对不对?原来中医也能看出癌症?”米站长眼里满是希望。

  萨仁在心里叹了口气,有点难受,肺癌中期一般都是医生安慰患者,希望他们能积极治疗才会这么说,其实没有中期这个概念,医生说中期就是局部晚期,病灶发生了转移。

  “您应该在大医院好好休息,怎么还跑来这里?”

  米站长苦笑:“这不是来找你的吗?”

  “您在你们盟也听说过我?”

  “他们叫你现代的驼铃神医。我知道这种传奇人物水分很大,一个十八岁的姑娘不可能有高超的医术,我不是蒙族更不信什么长生天。”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我不信,可我是病人,还是癌症病人,听见神医两个字不管有没有,不管行不行都是要试试的。”

  萨仁叹口气,玩大了啊,自己想要的威信还没树起来,神医的名头人人皆知了?

  “刚才我们刘队长说得也很清楚了,我不是神医,只是偶然的机会救了人而已。”

  米站长脸色暗淡下来,却听萨仁又说:“有关癌症的书我还真看过,但我以前从来没有帮人治过,如果你让我帮你治,那你会是我第一个癌症患者,你确定要让我帮你吗?”

  米站长想起乌市那些医生的含糊其词,各种术语,自己的病就算动了手术也不可能完全把生病的地方切除,不能除根,以后还会加重,甚至不知道还能活几年,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确定,你帮我治吧,要吃什么药要怎么配合治疗我都听你的。”

  “好,那我帮你拟方,您先去吃饭吧。”

  米站长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一时不知道她是在哄自己,还是真的艺高人胆大,有把握治好自己。

  不过萨仁轻松的语气让他也跟着轻松起来,真就出去吃饭了。

  米站长刚出去,萨仁就听到门口有动静,有人探头进来看了眼就出去了,但没走远,似乎是在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萨仁琢磨着米站长的病情正拟方,也没理会,半分钟后外边的人又进来了,结果往她这边走了两步又回头想跑。

  萨仁还是没抬头,只说:“蔡桓公轻症的时候不肯承认自己有病,最后病得重了,却找不到医生,悲催的死了。你确定要跟他学吗?”

  络腮胡子回身几步走到桌前,瓮声瓮气地问:“他是哪个旗的?我怎么没听过?”

第56章 难言之隐

  萨仁听到他的问题,无奈极了,看来这位上学只上了个半吊子,没准跟她一样只是扫盲班毕业。

  她无意替络腮胡子解惑,只问他:“你要不要看?”

  络腮胡子拉了椅子在萨仁对面坐下,叹口气:“你还肯给我看?”

  “你的脾气大跟你的病也有关系,你一来就针对我,也是因为听了那些传闻,我确实没传闻中厉害,你质疑很正常,所以你在我这里没犯原则性错误,我能治的话肯定会治,毕竟我连牛啊羊啊都不肯看它们受苦,何况是大活人。”

  络腮胡子一开始听得又感动又羞惭,等听到是最后一句,心中呵呵,这姑娘还真不是个好惹的,骂人都不带脏字。

  他干脆也实话实说了:“其实我听见传闻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你帮我看看,但我见到你时,就后悔了,你太年轻了,而且还是个女的……”

  萨仁忍不住翻个白眼:“传闻里没说我是个女的?”

  络腮胡子认真道:“听见跟看见还是不一样的,反正我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个骗子,语气就不好了。”

  萨仁呵呵两声:“那你现在来不怕我再把你治得更坏?”

  “刚才那老爷子一路上都眉头紧锁跟死了亲爹一样,从医务室出去时我看他轻松很多。”

  “他的能治,你的可不一定。”萨仁说着指指他脖子里的吊坠,“再随便乱吃,神仙也救不了你。”

  络腮胡子吓了一跳,把脖子上的吊坠拿下来:“你认出来了?我就是听说穿山甲的鳞片也是药材,做成铠甲穿能祛病强身,不过我可没为了做铠甲滥杀,就是保留了一片当做护身符。”

  现在穿山甲还没被保护起来,萨仁也不能指责他,但他这么乱吃就算不加重病情,也容易寄生虫感染。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

  络腮胡子赶紧伸手,他戴的鳞片是打磨处理过的,从来没有人看出来他戴的是什么,这位能一眼认出也算是有真本事。

  萨仁诊过脉,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就说:“肝肾阴虚需要内调,你再把自己练多壮也没用,还会因为身体劳累加重病情。”

  络腮胡子脸涨得通红,都不敢看萨仁,让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小姑娘看这种病,实在尴尬,不过既然看了,他也不再忌讳:“萨仁同志,你可一定要帮我,你不知道我媳妇特别漂亮,做姑娘的时候围着她的人特别多,我这一天天的就怕她偷人……”

  萨仁哼了一声:“不要以貌取人,就说你吧,大家看你这么壮,谁能想到你有这毛病?你媳妇漂亮就一定会出轨吗,偷不偷人看人品,跟漂不漂亮没关系,跟你行不行也没关系。”

  络腮胡子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就不该来,这种话题能跟年轻未婚女孩讲吗?她懂什么啊!

  还有这小同志就是记仇啊,被训得跟三孙子一样。

  却听萨仁一边往笔记本上写方子一边说:“我刚才说了,你时而脾气暴躁跟你的病有关系,一般来说肝阴虚的不会肝火旺,但你运动过度,只吃肉,还吃各种野味来补……”

  络腮胡子把他的穿山甲吊坠藏起来,小心问:“吃野味也会得病?都是大补的啊。”

  萨仁把写好的方子从本子上撕下来扔到垃圾桶里,语气不善地说:“那你就继续吃,等哪天补得七窍流血,你媳妇如你愿改嫁,你就圆满了。”

  “别啊!”络腮胡子赶紧冲过去把纸团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也不管脏不脏,十分珍惜地展开,“萨仁小同志,您这是写完了,还是写了一半,可别给我开半拉子药方。”

  这位也是豁出去了,只要开了个头,就把找女医生看男科的尴尬抛开了,还详细说了身体的各种不适,怕萨仁给开错药,把他随便打发了。

  萨仁指指药方:“严格按上边写的来,别偷懒,你以前找的医生应该看出了你的问题,用的药对症,但你只顾着找偏方应该没遵从医嘱。肝肾阴虚不会死人,但一直不治会加重肝肾负担,恶性循环,最后造成不可逆的永久性损害。”

  络腮胡子听明白了,不治会越来越严重,他捧着方子跟捧圣旨一样出去了。

  他一出去,外边马上又进来一个,考察团里只有五个人没来找萨仁,其他的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适,很多都是慢性病,颈椎病关节炎的,一入冬就开始腰疼,骨头疼的,或是肠胃不好的。

  还有一个女干部是问有没有办法怀男娃,萨仁忍住骂人的冲动,跟她解释了生男生女取决于男性。

  女干部姓孟,也是某旗畜牧站的副站长,她上过学,说话比络腮胡子有水平,萨仁略一解释她就懂了。

  然后就说要备孕,让萨仁给开点能顺利怀上的药,萨仁只好先给她把脉,这一把脉发现她最少流过两次产,看这身体的伤害程度应该都是四五个月后才流的。

  不会是确定性别后才流的吧,现在国内已经有B超机了,可还没有普及啊,乌市都不一定有,她这是怎么做到的?

  萨仁脸色更难看,于是细问了她的家庭情况,得知她有个女儿在老家后,萨仁还是没忍住:“你妈要是只想要男娃不想要女娃,会有你吗?”

  三十来岁的女干部眼圈一红:“我爸妈生了八个,我是老三,只有老八是儿子,从小家里就没人把我当人,我就是张嘴,只知道吃,害他们受穷的赔钱货。我不想我的女儿也这样长大,有一个女儿就够了,以后能生男娃就生一个,不能我也不会把她们带到世上来受罪。”

  萨仁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更不爱哭,可现在眼圈居然有点红了,她就更气了。

  “你爸妈为了要男娃生那么多女娃,你学聪明了先看看是男是女再决定要不要是吧?你找的是什么人?老中医吗?靠谱吗?”

  孟站长苦笑着点点着。

  萨仁怒道:“就算老中医靠谱,靠中医确定男女胎准确率也很低,把脉只能看出胎儿是否强壮,中医也只能凭经验判定胎脉强有力就是男胎,弱的就是女胎,误判的可能性太高了。有的男胎因为母体弱或者父亲精子弱,胎脉也会显得弱。”

  “嗯,我也听别人说过,打下来发现是男胎去把医生给打了,所以我才来找你问问啊,看有没有生男娃的偏方……”

  萨仁叹口气:“你为什么非要男娃?你不生男娃,男的就灭绝了?你们家是有皇位还是有金山银山?就算有皇位,你也可以让你女儿学学武则天啊,金山银山为什么不能留给女儿?你爸妈非要男孩不管你,你受过的苦还要让你女儿接着受吗?打掉的那两个会感激你?真以为还能去投胎吗?你大女儿会感激你?你把她扔老家,一心想着生男娃,她现在的感受跟你小时候有什么区别?”

  孟站长以为她会同情自己安慰自己,哪想到她劈头盖脸的骂一顿,听见说皇位金山银山,她赶紧摆手,这话可不能乱说。

  “不是我,我不重男轻女的,是我婆婆跟我丈夫想要……”

  萨仁一听更搂不住火了:“他们想要让他们生去,你自己有工作,大小是个站长,自己养活不了女儿吗?身体是你自己的,为了生儿子把自己身体作下病,你婆婆跟丈夫能伺候你?还不是拖累你女儿吗?”

  孟站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能不知道吗?出来参观公干,还不忘找医生就是因为她身体出问题了,一直怀不上,丈夫跟婆婆又一直催,婆婆甚至找来了各种难闻的偏方。

  她哭声一大,外边吃饭的有人就开始围过来,刘队长刚想进去看看,络腮胡子就赶开众人:“别围着了,谁还没个难言之隐啊,人家瞧病呢,吃自己的饭去。”

  大家想到萨仁说他的话,哈哈一笑也就散了。

  孟站长还在哭,萨仁却没劝,她要真能哭明白了最好,那样的家庭那样的年代,她能成为一个知识女性还能有工作当领导,能力和阅历自然不用说。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也逃不过被逼生儿子的命运,还很配合的打胎求医!真是悲哀!

  孟站长在外边确实是个女强人,但在家里她不想太强势,可越退让他们越觉得她好说话,最近更是过分,婆婆话里话外的就是年龄再大就生不了儿子了,谁家因为没儿子离了婚,她能不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