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韭菜饼子
喊完,又扬起胳膊,振臂高呼,“胜利的曙光就在眼前,让我们牢记我们的使命,光荣的完成这次任务,同志们,请跟我一起唱“来,大家跟我一起唱:‘我们的队伍向太阳……高歌奋进大路朝阳……’”
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柳春梅是在说翟凤娇。
她们演出的时候,大部分都是露天演出,太阳大,天气又热,候场的时候,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发晕,翟凤娇就用衣服把整个人都裹了起来,虽说热了点,起码能遮一下阳,不至于让自己晒成个挖煤碳的。
女孩们都爱美,就都学着翟凤娇,只有柳春梅无所畏惧,晒的脸都红成猪肝色了,还在大太阳底下跑来跑去,越黑越光荣一样。
她看翟凤娇他们用衣服遮阳,一幅很看不上的样子,现在找到了机会,就含沙射影的说翟凤娇娇气,还想鼓动着大家伙儿一块对翟凤娇进行讨伐。
不过这会儿头上雨脚下泥的,大家伙儿都是又累又饿,眼看着天快要黑了,还担心着山里会有野兽,一个个的都想快点离开这里,谁还有心思和力气跟她唱歌,所以都没人搭理她。
就是被她含沙射影的翟凤娇,也没力气去理她。
柳春梅慷慨激昂了半天,却说了个寂寞,没一人回应她,气得直跺脚,没想到她这么一跺,整个脚都陷到了泥巴里,她下意识的就去拔,结果用力过猛,脚是出来了,人却仰面朝后摔去,然后啪唧一声,摔了个仰八叉,整个人都躺到了泥巴里,离她近的几个人遭了殃,没来得及躲开,泥点子溅了一身。
翟凤娇,“……”
众人,“……”
这次演出,柳春梅并不是领队,杨干事才是,可这十来天,柳春梅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出发前杨干事教育她的话,她给忘了个一干二净,比杨干事还象是领队,不管是大事小事都是跑在杨干事前面,跟地方驻军部队接洽时,她比杨干事说的都多,比杨干事都积极,白天指挥这个指挥那个,晚上大家伙累了一天了,都想早点休息,结果她还硬要把人组织起来进行思想教育,谁脸上擦个雪花膏,都有可能被她拉出来当众批评是小资思想……
这么几天下来,整个演出队就没有不烦她的。
翟凤娇更烦她,看她躺在泥窝里也只当没看到,绕过她走开了。
大家伙也都烦透了她,就是杨干事,也很是烦她:被抢了权,任谁也不会高兴吧。
所以她摔在泥里,愣是没人过来拉她一把,任她一人在泥浆里扑腾,最后还是杨干事实在看不下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过来,黑着脸让边上两个人把她拉了起来。
翟凤娇想着出了这么大的丑,柳春梅总会害羞的吧,然后怎么着也会老实一点吧,结果却是让她大跌眼镜,柳春梅被人拉起来后,却是更加斗志昂扬,胡乱抹了一把脸,然后又振臂高呼,“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一切困难都是纸老虎,我们要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同志们,胜利就在眼前,冲啊!”
翟凤娇,“……”有猫饼!
大雨越下越大,路又不好走,全是泥,车子接连的陷到泥坑里,而且天已经黑下来了,眼看着是不能走了,正好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村子,杨干事就跟方老师他们商量,今天不走了,去村子里借宿一晚,等明天看情况再决定是走还是继续留。
方老师出于安全考虑,同意了杨干事的决定,哪知柳春梅却不同意,站起来慷慨激昂道,“我们的战士不怕苦怕累不怕流血牺牲,我们作为接班人,怎么能被这么一点困难吓倒,所以我的意见是继续前进,争取在明天天亮之前到达驻军部队,让驻军部队的战士们看看,我们虽不是英勇的战士,可我们也是好样的……”
旁边一个小伙子不满地打断了她,“你推车啊?”
柳春梅,“我们大家一起推,只要拧成一股绳,世上就没有战不胜的困难!”
大家伙看着柳春梅那嘴张,都恨不得把她摁到地上用烂泥巴给糊起来。
小伙子,“你爱推车你自己推,反正我是不走了。”
“我也不走,支持杨干事的决定。”
“我们都听杨干事的。”
……
柳春梅见没人支持自己,一下急了。
虽然她很喜欢杨干事,还幻想着跟杨干事处对象,可这是“大事大非”问题,她怎么能被感情蒙蔽双眼,便指着杨干事,气愤道,“你是领队,更应该带领大家勇往直前,怎么能轻易被这么一点困难吓倒,你看看在你的影响下,大家都毫无斗志,这如果是战场上,就是逃兵行为,回去后,我会向方主任详细汇报……”
饶是杨干事脾气再好,也被柳春梅给惹毛了,脸一沉,对柳春梅说道,“既然你还承认我是领队,那队里还是我说了算,我已经决定了,去村里借宿一晚,明天看天气情况再行决定,汇报什么的,随你便。”
说完,不再理会柳春梅,吩咐大家把必要的东西拿上,跟着方老师去前面村子借宿,他和徐光洁留在车上看护车辆。
柳春梅还在那儿嚷嚷,“我不去借宿,我要去部队,你们怕苦怕累,我不怕,同志们,主席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现在我们与天斗的时刻到了,愿意跟我去部队的,举个手!”
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大伙儿都想赶紧找个地方换身干衣服,然后好好休息休息,谁会愿意冒着雨赶路啊,万一半路上陷到泥巴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搭救的人都没有,小命不是都没了。
所以没人搭理她,都在收拾东西,然后跟着方老师去前面村子。
见没一人跟她,柳春梅气得不轻,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指着大家伙嚷嚷,“朽木不可雕,你们早晚会被历史的洪流给淹没!”
翟凤娇背上自己的背包,然后对柳春梅说道,“柳春梅同志,你可以自己一人去部队,任你顽强的意志和大无畏的精神,相信你一定能胜利到达目的的,看好你,加油。”
说完绕过柳春梅走了。
柳春梅,“走就走,以为我怕吗?”
说完,把自己的小包往背上一甩,昂着头还真要走。
杨干事拦住了她,“你干什么!”
柳春梅,“你们不走,我一个人走!”
有那么一瞬间,杨干事还真不想管她了,随她自作死吧!
可他是领队,来的时候,他跟方主任下了保证,要把每个人都平安的带回去,柳春梅如果出了事,即使是她自己作的,那也是他的责任。
好脾气的杨干事,几乎是冲着柳春梅吼,“别胡闹,我是领队,你必须听我指挥,我命令你跟上方老师,去前面村子借宿,不服气你也给我憋着!”
柳春梅,“你这是法西斯,独断专行,回去了我要向方主任报告!”
杨干事黑着张脸,“回去了你爱怎么告怎么告!反正现在,必须听我的!”
方老师虽然也烦柳春梅,可情况特殊,她也不能眼看着两人在这节骨眼上吵架,便拉上柳春梅,“杨干事现在就代表组织,我们现在必须听他的安排,赶紧跟上。”
暗恋的对象处处跟她作对,柳春梅差点被气哭,咬着嘴唇看了一眼杨干事,然后狠狠甩开方老师,跟上了去村里的大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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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村子很小,估计也就百来户人家,方老师跟住在村口的一户人家打听了村长家住哪儿,然后便领着一群人去了村长家。
这个村叫杨家沟,一村的人都姓杨,村长叫杨在保,有40来岁,听方老师说明来意后,赶紧召集村委的人开会,然后把这几十号人安排了下去,一共80来人,给安排到了二十来户人家。
方老师和翟凤娇还有一个叫李倩的小姑娘给安排到了村长家,方老师怕柳春梅脑子犯抽,大半夜的再偷偷溜走去部队,让柳春梅也住在了村长家,方便看着她。
虽说已是8月,可山里不比城里,到了夜里就有点凉,而且还下着雨。
村长媳妇见翟凤娇她们衣服都湿了,赶紧给她们烧了热水,叫她们挨个洗洗换上干衣服。
洗了澡,又换上了干净的衣服,翟凤娇才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想起许航给她准备的药里有板蓝根,便拿了出来给大家分了。
许航给她准备的板蓝根就只有一盒,演出队每人一包是不够的,翟凤娇只给他们这个屋的4个人分了分,分给柳春梅的时候,柳春梅却不要,“我们是一个集体的,要同甘苦共患难,要有都有,要没有都没有,坚决杜绝开小灶。”
翟凤娇觉得这个人已经有点走火入魔,实在是没精力再跟她斗嘴,把分给柳春梅的那包又放了回去,“你不要啊,正好明儿个给杨干事他俩。”
柳春梅哼了一声,把头扭到了一边,态度很坚决:说不喝就是不喝。
翟凤娇和方老师问村长媳妇要了热水,把板蓝根冲了喝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一碗板蓝根冲剂下去,感觉舒服多了。
翟凤娇往外拿药的时候,方老师就在旁边,看翟凤娇的小包里装了好多药,安乃近是治疗感冒发烧的,氟哌酸是治拉肚子的,扑尔敏是治过敏的,霍香正气水治感冒也防中暑,还有风油精,万金油……都是治疗常见病的药。
方老师笑着说道,“可真周到,准备了这么多药。”
翟凤娇不好说是许航给准备的,便含糊道,“是家人给准备的。”
方老师看着她,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家人给准备的啊。”
特意加重了“家人”这俩字。
翟凤娇才想起许航给她小包的时候,方老师好象站的离她不远,应该是看到了,脸上就有点红,轻推了方老师一下,娇嗔道,“累死了,睡觉了。”
姑娘家脸皮都薄,更何况这两人也没公开,也不确定是不是真在处对象,所以方老师也不好再调侃翟凤娇,笑着拍了拍翟凤娇,“欸睡觉”。
村长家给腾出了一间屋,屋子里两张床,俩人一张床。
方老师怕柳春梅这个“铁姑娘”半夜再偷偷爬起来去部队,就跟柳春梅睡了一张床,还让柳春梅睡到了里面,这样柳春梅如果有动静,她也能第一时间察觉。
夏天穿的衣服薄,床又小,再加上柳春梅块头大,方老师躺下后跟她贴的有点紧,就觉得她身上有点发烫,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吓了一跳,坐了起来,“春梅发烧了。”
其实柳春梅这会儿也觉得头昏沉沉的有点难受,可却死鸭子嘴硬不承认。
她是铁姑娘,翟凤娇和方老师这两个娇滴滴的没生病,她怎么可能会生病。
“我没发烧,我身体好着呢,怎么可能发烧。”
方老师却有些着急,柳春梅估计是刚才躺在泥水里着了凉,感冒了,这万一加重了,明天起不来床,或是再感染上肺炎可怎么办?
刚才翟凤娇往外拿板蓝根的时候,她看到包里有安乃近,可这会儿翟凤娇不吭声,显然是对柳春梅有意见,不愿意管。
也是,柳春梅这一路上可没少针对翟凤娇,她要是愿意管才叫怪了。
可这会儿不是斗气的时候,方老师只好硬着头发喊翟凤娇,“凤娇,我记得你包里有安乃近……”
翟凤娇不好不给方老师面子,很不情愿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包给柳春梅拿药,哪知道柳春梅一听要吃翟凤娇的药,一下子来劲儿了,大声嚷嚷道,“我不吃她的药,任何病痛都是纸老虎,它们打不倒我。”
翟凤娇又把药放了回去,“对,不吃药,口号包治百病呢,你多喊几声口号,包你立马活蹦乱跳。”
方老师都快要被柳春梅给气死了,如果不是身上担着责任,她是真不想管她了。
一向温柔的方老师声调都高了八度,“柳春梅,我命令你吃药!”
柳春梅,“我不吃!”
方老师,“你如果还想再背一个处分,或是被退回棉纺厂,你只管不吃!”
这句话把柳春梅给吓住了,口气软了下来,嘟囔道,“我吃还不行吗?”
翟凤娇不想给她拿,把许航给她的那个小包给了方老师,方老师让另一个小姑娘去问村长媳妇要了碗水,然后拿了粒安乃近给了柳春梅。
柳春梅接了药,心里还嘀咕:真娇气,出个门还带这么多药。
翟凤娇“听”的分明,悠悠道,“吃我的药,还在心里骂我,当心遭报应。”
柳春梅刚灌了一口水,听翟凤娇这么一说,一下子被呛到了,咳得整张脸红成了猪肝色。
翟凤娇,“看,报应这不就来了。”
柳春梅咳了半天才喘过气来,惊恐地看着翟凤娇。
她怎么都忘了翟凤娇是个妖怪,能听到她心里在想什么。
而且还不止这些,刚才推车的时候,她只不过说了翟凤娇两句,立马就摔了个大马趴。
翟凤娇是个妖怪,不好惹。
她是昏了头了又招惹她!
方老师已经被折磨得精疲力尽,无力道,“时间不早了,都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路呢。”
翟凤娇她们刚躺下,就听到门外村长家的狗叫了起来,还有人喊话,“老乡,请开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