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捏个面人
林景行应该还在,不知道他在干吗。
乔羽吸了吸鼻子,走出卧室。
月光洒进来的阳台上,林景行孤独地立在那,他一手搭着栏杆,另一只手的手指间闪着明灭交替的烟头。
他一直站这抽闷烟?
吃和她不相干的醋?
乔羽慢慢走过去,拽了拽林景行的背心下摆:“林工,阳台凉,进去吧。”
林景行转眸望向她,夹着烟的手有些抖:“乔羽,你还爱他吗。”
不爱就不会一直逃避。
肯定还爱着的吧。
乔羽抬起头,很坚定,摇着脑袋:“不爱,不爱,我一点都不爱他。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真的!我要是骗你,我不得好死。”
乔羽竖起两指,对天发誓。
林景行的眸光在乔羽脸上转了转,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缓缓的,一个字一个字,艰难蹦出来:“......可他还在等你。”
乔羽:???
原来林景行站这内疚呢。
乔羽绞着手指,努力组织语言,宽慰林景行:“每人都有他的命数,命中注定我会遇上你,命中注定他会空等很久。林工,命定的事,你就别再纠结,你看我都不纠结。”
她姑奶的未婚夫还要空等4年多,难道林景行要一直这么内疚下去?
这可不行!
林景行摁灭手里没抽完的烟:“好,想不纠结很简单,你把项链拿给我。”
乔羽惊恐抬起头,他要那条祸害项链干什么。
“林工,我很不喜欢那条项链,每次戴上它我就恶梦连连,你也别再提起它了。我们一起,忘了苏城,忘了那个外科医生,就当他们都不存在,好不好?”
“不知道项链是他送的,我可以做到。但知道了,我却做不到。项链非常好看,他一定也像我这么珍惜你。明天我们拍完照,我会托人把他的信物,连同我俩的合照,一起交给他。这样也能早点断了他的念想,我也不用再内疚。”
乔羽:???
叔公你清醒点,这是你渣侄孙买给我的礼物!
不是外科医生的信物!
乔羽鼓足勇气,伸出手,轻轻盖在林景行搭阳台的手上:“千万别。林工,求你了,你这样做,会把他们招来的。我不想跟苏城扯上关系,我只想做乔羽,你一个人的乔羽。”
快答应,快大声答应!
我都变相表白了!!!
林景行看了看她,没说话。
“好不好嘛,林工——”
变相表白不管用,乔羽又加上撒娇大法。
她手上用了点劲,尾音也故意拖长。
林景行眉头突突跳动几下,这丫头又来撒娇这一招。
她不知道她在月光下,白皙的皮肤就像玉石一样,好看到夺目。
他现在正强压着巨大的本能冲动在跟她讲话,她竟然还这么大胆,敢撩拨他。
“乔羽,我们还没领正式的结婚证明书,你别让我犯错。”林景行眸光深沉,说话声暗哑到不行。
乔羽忙缩回小手,低下脑袋,不敢多说一个字。
“先跟我进来。”林景行转过身,拉着乔羽进客厅。
“做什么?”
“坐这,完成两份问答。”
林景行把昨天列着问题的信纸展平,放在餐桌上,又从卧室抽屉拿出设计院的信纸,撕了两张,拿支钢笔,拔开笔帽,递给乔羽。
“两张信纸,左边那张纸写你和那个外科医生的经历,右边那张写你和我。给你15分钟,我先去徐寄那拿个闹钟。”
说完,他不等乔羽说什么,拿了件衬衫套上,出门。
乔羽望了望信纸上林景行列的问题,是些看着严肃,实则能透出一丝甜蜜的问题。
“你最敬佩你对象什么。”
“你们相处中,有什么趣事。”
“你对象做过最让你感动的事。”
……
乔羽原本准备好多的话,这会儿,她一个字也不想写。
明天就去找马国涛赔罪,这么一点小事,她也办不好。
-
林景行跟徐寄立在院子里聊天,乔羽做的那个面包窑在月光中咧着嘴,朝他俩笑。
“红宝石项链?”徐寄转眸看向林景行,“奇怪,如果有这么明显的物件,派出所应该把它列在失踪人员特征清单里才对。”
林景行摇摇头:“不知道。乔羽亲口说,是她未婚夫送她的。”
“他未婚夫只是一个刚工作没两年的外科医生,哪有钱买这么贵的项链?景行,这事有古怪。”
“我已经让她写了。”
“写什么?”
“她和她未婚夫的交往细节。”
“你是想逼她做回乔丝语吗?”
“我没那么想,我只想知道那人在她心中的分量。”
“然后呢,要是还有分量,你打算怎么做?”
林景行半天没回答。
“景行,她未婚夫在她心中有多少分量我不知道,但你在她心中有多少分量,我知道。”
林景行眸光转向徐寄。
徐寄吐出淡淡烟圈,话音也跟着淡淡吐出:“她只在看你的时候,眼里才有很亮的光。”
林景行拿着从徐寄那借的闹钟,带上徐寄对象刘淑芬,一起回专家楼。
让刘淑芬过来陪乔羽住,纯粹是因为林景行怕突然来地震,屋里多一个人,乔羽也能多一份安全。
两人开门进屋,屋里亮着灯,但客厅没人。
林景行走到餐桌边,之前留给乔羽的那两张信纸各写上了一句话。
左边那张,让她陈述她和外科医生交往细节的,她写了——
“回忆本就稀薄,却也早已忘光。”
右边那张,让她陈述他俩交往细节,好做谁在她心中更有分量的直观对照,她写了——
“回忆还不够厚,想再多些积攒。”
林景行看着“想再多些积攒”这六个字,心头莫名翻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这丫头,是在期待和他有长久的未来吧。
他抿抿唇,把信纸叠好,放进衬衣上兜里。
那边刘淑芬刚想扯开嗓门问乔羽在哪,林景行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两人走到有动静传出的卧室门口。
卧室门没关,乔羽坐在书桌前的凳上,背对着他和刘淑芬。
她好像用抽屉的信纸,叠了好多纸板凳,还有纸课桌。
还剪了好多纸片人,折好了,放纸板凳上。
最前排最靠墙的那个纸板凳上,坐着唯一立体的龙猫玉雕。
乔羽手里捏着个剪出长长白胡的纸片人,挪到龙猫玉雕前面。
“林景行,你站起来。”乔羽故意粗着嗓子。
门口站着的林景行听见这声音,心里一凛。
但他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就见乔羽捏起龙猫玉雕,“蹬蹬蹬”,将它挪到纸片老师面前。她还故意压低玉雕脑袋,看着像是在反省认错。
“这次林小宝成绩很差,你这个做父亲的有很大原因,你知道吗?”乔羽继续粗着嗓子,扮演严厉老教师。
“林小宝母亲那么辛苦,天天辅导林小宝学习,按理说,他应该考的很好。但林小宝说,他成绩下滑,都是你造成的。”
“你难得在家,好不容易回趟家,你还胡思乱想,猜疑这猜疑那,家庭氛围那么紧张,林小宝能安下心来学习吗?”
“我也不怕你笑话,我不仅会教书,还会看相。林小宝母亲的面相,一看就是良善之辈,福运之人。这种人不可能说假话,她说什么,你只管相信就是。你的精力,应该留给建设祖国。其他的事,不要瞎想。”
“......”
乔羽还想多说些旁敲侧击的话,卧室门口传来熟悉的爽朗笑声:“二妮,你到底是苏城丫头,跟我们平城姑娘还真不一样。我们这的姑娘,可没谁能想到这么有趣的点拨法子。”
乔羽转回身,看到卧室门口站着的两个人,手里捏着的龙猫玉雕差点没被吓到甩水泥地上去——
“林景行,你借的是黄金钟吗?还要嫂子亲自押运?”
第25章 把社死传染给他
乔羽真懵圈了, 林景行的脑沟壑看来跟常人很不同。
他说去拿个闹钟,竟然连主人带闹钟,一起带来了。
两人进屋也不吭声, 她听到响动,还以为林景行自己回来了。她当然抓紧时间, 开始她的表演, 完成她准备好的“过家家”。
通过纸片人, 告诉他她心里的真心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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