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予淮
宁骋和牧旻野满脸的抗拒,严易彬只是微微蹙眉,但是脸上也带着抗拒,他们可不想再看到那张脸。
“为什么要回去?”
林戚歪头想了想,表情格外认真,他们也严肃起来。
难道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林戚继续说着:“突然觉得她长得还蛮好看的,想回去再看看。”
闻弋钦在旁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嗯,阿戚说得对。”
其他人:“……”
他们的表情有些无语,林戚肯定是看出什么了,只是不想告诉他们。
回到柴房时,纸人依旧悬在半空中,风吹进来把吹得她旋转跳跃她睁着眼,乍一看过去就像是真的有人上吊。
虽然刚才已经看到过,但是再见到心里还是忍不住一窒。
牧旻野瞥了一眼纸人,发现她还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他连忙把头转了回去,“我们没看出哪好看了。”
林戚绕着纸人走了几圈,突然看到什么仰起头看向她头部的位置。
她对着牧旻野扬了扬下颌,“你们两个把她放下来。”
牧旻野满脸不爽,指着闻弋钦,“为什么是我们,不是他们。”
林戚眨了眨眼,“他们是我的人,我又不认识你,白来的苦力当然不用白不用。”
牧·苦力·旻野:“这么直白的说出来真的好吗?”
虽然这样吐槽,他还是迫于林戚的压力还是乖乖地把纸人放了下来。
纸人虽然轻飘飘的,但是头部却异常的重,而且关节连接处并不结实,生怕碰到哪就会七零八落。
然而越是担心,越容易出现意外。
就在把纸人抬下来的时候,还没等放在地上,纸人的脑袋突然掉了下来,滚了两圈滚到牧旻野的脚前,一双浑浊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明明是没有生命的纸人,但是牧旻野却在她的眼中看出诡异的慈爱。
“卧槽!你别看着我啊!你总盯着我做什么!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说着他下意识把纸人的头踢向严易彬的方向。
严易彬看向纸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带着审视,他整个人懵了一秒,他虽然也害怕,但是却比牧旻野表现得内敛很多。
他默默看了一眼牧旻野,“你真是个好朋友。”
牧旻野尴尬地挠了挠头,“啊,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他的表情变得惊恐起来,只见林戚居然直接走过去把纸人的人头捡了起来,对着那张满是沟壑的脸端详着,像是能看出来花一样。
他的心中对林戚越发佩服,这个女人太强了。
【笑死,小少爷的眼珠子都要调出来哈哈哈,戚姐真的超强。】
【好希望小少爷加入常驻嘉宾,太好笑了,有他和小唐僧在,真的能把恐怖综艺变成搞笑综艺。】
【戚姐和闻哥也不差啊!搞笑四人组,我太期待了!】
林戚在牧旻野惊恐的目光之下,用手在纸人头上摸索了半天,然后拿出什么东西。
看到她的动作,其他人都凑了过来,“发现什么了?”
林戚伸出手,半根白玉发簪躺在她的掌心。
她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白玉的质地水润光滑,断裂面也很整齐,看上去像是被摔断的,上面还有雕刻的图案,应该是玉兰花。
这块玉一看就是质地很好的,有些年头了,很符合他们那个年代。
其他人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摸了一下发簪,确实是白玉质地的。
奶娘的整个身体都是用纸做的,只有这个发簪是真材实料的玉,肯定不是扎纸人的人放上去,那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浮现在他们的心中。
“这个发簪,不是她的吧?”
林戚握了握发簪,把它放在包包里,没有回答这句话,毕竟她也不知道。
“走吧,去仓库看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说着他们离开柴房,往中庭的方向去,外面的雨已经小了一些,但是闪电和雷却一直不断,就像是在发泄心中的冤屈。
闻弋钦依旧在林戚身侧帮她撑伞,林戚刚踏出一步,突然想到什么,脚步顿了一下。
她伸手挽住闻弋钦的手臂,把他往伞里面拉了一些。
虽然做着这样的动作,但是林戚却一句话都没说,依旧默默向前走。
闻弋钦愣了一下,瞬间勾着挑花眼笑了起来,他垂在另一侧手指微动。
林戚走几步,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伞,看了闻弋钦一眼,“你这伞怎么这么小啊,下次买一把大的吧。”
说着她看向旁边闻弋钦的肩膀,果然又被淋湿了。
她又把闻弋钦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下,这次两人挨得更近了。
闻弋钦笑着点点头,“好,下次换一把。”
仓库的位置在中庭的右侧,他们想要去到仓库必须经过庭院中心的戏台子。
还没走到戏台子,就看到上面好像有着什么东西。
牧旻野的脚步都顿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那个,戏台子上是不是有什么啊?”
林戚也抬头看过去,却什么都没看到,“没有哎,你们看到什么了?”
其他人也摇了摇头。
牧旻野再看向戏台子,果然也什么都没有了,他有些奇怪地挠了挠头,“奇怪,可能是我看错了?”
但是深知套路的宁骋瞬间戒备起来,以他的经验,这种情况绝对没看错。
这样想着,他向林戚的方向挪了挪,离两位大佬近了一些。
他们在走到距离戏台子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戏台子上突然凭空出现什么东西,半空中也飘着什么,在月光之下一闪一闪,让他们的心也跟着颤抖起来。
牧旻野猛地停了下来,“卧……的天啊,真的有东西!我刚才没看错!”
其他人的表情都严肃起来,紧盯着戏台子。
林戚又往前走了几步,停在距离戏台子一百米的位置,这一次台上的东西都看得一清二楚。
台子中央是一双红色的绣花鞋,半空中则飘着一条红色绸带。
就在他们沉默的时候,戏台子中央的绣花鞋突然动了起来,它轻轻向前迈了几步,又原地转了一圈,而空中的绸带也随着它的动作飘舞着。
同时,戏曲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听到这声音,所有人都抖了一下,这个正是刚才奶娘发出的声音。
刚才果然不是她唱的!
【卧槽卧槽卧槽,我最怕的来了,绣花鞋……我真的超级怕这个!!】
【我也是…以前去那种景点参观,每次看到这种绣花鞋啊,婚房之类的都超害怕,感觉比直接看到灵堂还吓人,总感觉这些红色的东西就自带诡异,能脑补出好多可怕的事情。】
【中式恐怖中,绣花鞋虽然会迟到,但是永远不会缺席。】
这样想着,舞台上的绣花鞋和红色绸带已经随着戏曲的声音动了起来,就像是真的有人在表演戏曲一样,但是戏台上却一个人都没有。
中庭庭院两侧不知道什么也挂上了红色的灯笼,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在整个宅子中回响,伴随着雨声听得不太真切,灯笼照得整个戏台都是红色,就像是蒙着一层红光一般,让人背后发凉。
唱腔一会儿婉转,一会儿又带着激昂,一会儿又满是哀切悲痛,同时唱戏的声线也随之发生变化,一句话中仿佛能听出三个人的声音。
一个他们熟悉的女人,还有一个陌生的男声,最后还夹杂着一个隐隐约约,存在感极低的陌生女声。
当这个女声出来的时候,牧旻野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猛地上前两步,却被严易彬拉住手臂。
“旻野你冷静一点!你看清台上的是什么!!”
听着严易彬的声音,牧旻野的身体猛地顿住,他表情痛苦地看着戏台子,只有一双红色绣花鞋和红色绸带,一个人都没有。
他的声音有些无措,“可是,这个唱腔就是水磨腔啊!而且发音方式和尾音也是B市昆剧院特有的,我绝对不会听错!”
听到这里,林戚挑了挑眉,“你对昆曲很有研究嘛,学过?”
牧旻野的眼神闪了闪,勉强的回道:“我姐姐是昆剧演员。”
林戚有些意外,哇了一声,“她什么时候有演出,我想去体验一下。”
牧旻野的表情瞬间痛苦起来,声音干涩地从喉咙中挤出来,沙哑又低沉,“看不到了,几个月前她已经去世了。”
林戚怔了一下,瞬间严肃下来,“抱歉,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她超度。”
牧旻野摇了摇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戏台子上三种声线继续唱着,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后台走出一个男人。
他们也顾不上刚才的话题,紧紧盯着僵硬地从阴影中走出来的男人。
这时,一道闪电劈过天空,将男人的脸照亮。
惨白的面容体满了戏曲的油彩,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又毫无神采,但是衣服却穿着古代的长袍,上面染着花花绿绿的,他的手中拿着一根毛笔,彰显着他的身份。
毛笔的笔尖处还带着红色的墨水,随着他向前走,一滴一滴地滴落在戏台上面。
最重要的是,他也是一个纸人。
几个人都倒抽了一口气,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这一幕的信息量太大,他们一时间不知道该看哪里,最后把目光定格在地上红色的墨水上。
一个问题浮现在他们心头。
这到底是墨水还是……
血?
第八十章 【三更】红色绣花鞋……
整个庭院中回荡着雨声和诡异的咿咿呀呀唱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