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别寒
谢长庚深吸了一口气,他了解风祁的品性,却又不能贸然暴露自己。
修真界里最是忌讳逆天而行,夺舍重生,他斟酌了下语句,这才沉声继续说道。
“千年前我宗的一位老祖曾入过沧海斩杀过一头恶龙,也是世间唯一一头血脉纯正的应龙。”
“凡是应龙血脉必会换骨,换骨期间是他最为虚弱的时候,一般伴随雷劫一并。戚百里如今四百余岁,每五百岁左右换一次骨,这或许是一次机会。”
“一次屠龙的机会。”
风祁这一次算是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告诉了他这件事,无非是想让他将其告知于蓬羽。
他们杀不了,蓬羽却杀得。
少年并不是不相信谢长庚的话,只是戚百里的弱点若万剑宗真的知道,当时事情一出,那边的修者应当会告知于蓬莱。
他倒不觉得万剑宗会隐瞒,毕竟天下正派荣辱与共,一损俱损。
这也就说明,这个事情,或许只有谢长庚知道。
“这件事我之后会传讯给我师尊的,不过他信与不信便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少年说完这话,一直紧绷着神经的谢长庚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多谢,只要你帮我告知即可。”
谢长庚很少会有这样激进且沉不住气的时候,可现在变数太多。
他贸然去找蓬羽说的话,一来见不见得到对方是一回事,二来对方也不一定相信。
而风祁作为他的亲传弟子,多少还是有些话语权的。
戚百里如今和萧泽还没联手,这一次只是做了一个交易,若是等到他们真的勾结在了一起,再下手就难了。
大约是这个话题太过凝重严肃,达成了共识之后,两人同时沉默了。
一时之间空气里静得一根针掉落在地上,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谢长庚无聊到拿出剑准备再擦拭一遍,打发下时间的时候。
不远处一直没什么动静的山林里,那些鸟雀不知怎么被惊得四散飞远。
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着时间已经不早了,最终还是想着过去催促一下。
不想他们刚到那里,还没走近,隔着矮树丛远远看了过去。
之前离开时候看着还算懂事稳重的少女,此时跌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
陆九洲一脸慌乱,柔声笨拙地哄着。
在刚想要伸手将白穗扶起来,还没来得及碰触到她。
他身子一僵,感知到了什么抬眸看了过来。
三人视线相撞,同时相顾无言。
只有白穗毫无所察,越想越难过,抱着陆九洲的大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哇呜呜呜去你妈的历练!陆九洲我舍不得你,我不想走!我要和你永远贴贴呜呜呜……”
“……”x3
第179章
白穗原本是想体体面面告个别,可一想着十年见不到,越想越难过 ,没过多久视野就模糊不清了起来。
她深吸了口气强忍着眼泪,刚平复下来情绪,下一秒又听到了陆九洲柔声安抚着。
陆九洲不安抚还好,他越温柔她鼻子就越酸,最后实在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灵山灵力充沛,四周多山林,各种飞鸟走兽在这里栖息。
它们常年在这里居住,受佛光庇佑比寻常鸟兽多了几分灵性,感知也更敏锐,在听到白穗的哭喊声后立刻吓得四散飞离。
风祁他们也是在看到鸟兽离散后这才注意到情况,不想还没走近便看到了白穗哭得瘫坐在了地上,抱着陆九洲的腿不撒手。
青年早早就感知到了他们的气息,这才慌忙想要把情绪失控的白穗给扶起来。
结果刚扶到一半,她整个人又给滑了下去,哭得脱力了一般。
三人视线撞在了一起,一时之间都沉默不语。
风祁恍惚了下,余光瞥见了周围好些树木被砍倒一片,顺着往前面看去,在一处巨大的凹陷里看见了一抹月白色的身影。
——那人正是昏迷不醒的宁玦。
尽管在先前时候谢长庚就给他说过了宁玦被陆九洲给狠狠教训了一顿,他自只以为这话多少有些夸张的成分在。
毕竟陆九洲在修真界之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哪怕听到狼旁人说了他的坏话也只是一笑而过,不会追究分毫。
宁玦性格是差劲了些,可他和陆九洲除了交过手,是他的手下败将之外,两人并没有别的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什么仇怨。
所以在看到宁玦被打到灵力透支,狼狈昏迷的时候,风祁没忍住将视线重新落在了陆九洲身上。
眼前的青年周身气息平和,毫无戾气,前后强烈的反差让风祁没反应过来。
白穗这个时候已经哭得有些累了 ,刚缓了一会儿,发现一直紧张安慰着自己的陆九洲不知为何突然停下了动作。
她嘴一瘪,拽着他衣袖眼泪又止不住地流。
“哇呜呜呜,你,你为什么不安慰我了,你是不是觉得我哭太久了开始嫌我烦了呜呜呜呜!”
“没,我没有。”
陆九洲的注意力立刻被白穗吸引 ,最后只得硬着头皮顶着尴尬将她一把抱起。
“……乖,别哭了,风祁他们过来了。”
白穗听后僵住了身体,下意识想要抬头顺着陆九洲视线方向看过去。
可一想到自己刚才干了什么,只得羞恼的将脸埋在了青年的怀里。
“你怎么,嗝儿,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这声音很低也闷,带着浓浓的鼻音,说到一半时候还没忍住打了个哭嗝。
青年见白穗不哭了,松了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好笑。
他抬起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而后掀了下眼皮看了过去。
“咳咳,抱歉,她可能第一次离山历练,而且还是这么久的时间,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这才情绪失控了。”
陆九洲将手抬起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下,掩饰了自己不甚自在的情绪后又低头对白穗说道。
“好了,时间不早了,再不走就晚了。你要是实在想我了可以随时用玉佩和我联系,我一直都在。”
“坚强点,嗯?”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轻轻擦拭着她的眼泪,声音似羽毛拂面一般轻柔。
这让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的白穗更加觉得羞耻,她红着耳根点了点头,不大敢看他的眼睛。
“……好,师兄我走了,你多保重。”
“不仅是我,你要是遇到什么事情也要和我说,受伤了或者遇到什么烦心事你都和我讲讲,不要总一个人闷在心里。”
白穗松开了拽着陆九洲的衣袖,吸了吸鼻子。
“好。”
“……那我真走了?”
她看着陆九洲弯着眉眼微微颔首的样子,知道现在不能再继续耽搁下去了。
于是白穗狠下心来想着直接御剑,一鼓作气离开。
可刚走了几步,白穗实在没忍住又转身跑了回去扑在了陆九洲的怀里。
她紧紧抱着他的腰,也不顾青年僵硬紧绷的身体,将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深深吸了口气。
沉木清冽,扫去了她心头所有的郁气和烦躁。
白穗抬起头,直勾勾对上了那双丹凤眉眼。
“陆九洲,我会每天想你的,等我回来。”
不是师兄,是陆九洲。
单单是一个称呼变化,就让陆九洲呼吸一窒,心跳漏跳了一拍。
他喉结滚了滚,也顾不得旁人,低头吻了下她的发顶。
下一秒,白穗听到了一个喑哑的声音,细沙般擦过她的耳畔。
他说了声好。
然后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唤了她的名字。
“……阿穗。”
——希望我的阿穗,此去平安顺遂。
……
陆九洲是看着白穗离开的,同样的白穗走一会儿也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他们三人是御剑而去,只一眨眼工夫,青年的身影便隐没在了青山白云之间。
白穗伸长了脖子,眯着眼睛想要从云雾袅袅里去找寻陆九洲的所在。
然而云深路远,除了隐约可见灵山覆在山顶的金光,其余什么也看不见。
“看开点,修行路上不可能一直有人陪着的。虽然你年纪还小,但是修真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如果你现在停下了,即使天赋再好也会被人追赶上的。”
谢长庚还挺喜欢白穗的,见她一路上情绪都还有些低落,没忍住这么顺着安抚道。
风祁年岁和白穗相当,可前者入道已有近十年,而他如今这个身体已三十有余,加上前世一并更是活了三四百年了。
他们都算见识过了大风大浪,只有白穗作为昆山剑祖的亲传,一直以来都被保护得太好,所以一时半会可能接受不了这样长时间的历练也算正常。
谢长庚在仙剑大会的时候运气不好,刚进去就碰上了宁玦,被他捏碎了玉牌给淘汰了。
不过他在秘境里前后待了三四日,在里面也或多或少听到了些白穗的事情。
作为昆山剑祖近五百年以来才收的亲传弟子,白穗从入秘境时候就颇受周围修者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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