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安暖夏
梁启山一努嘴:“好了,现在继续说你的事情吧。”
虞问渠不知道这个人这次为什么会轻松放下,不过还是松了一口气,连忙将自己的来意说清楚了:“我想要借您的律师团用一用。”
梁启山交叠双腿,面无表情,只是因为脸上的伤多了几分丧家之气。
“小姑娘的事情我知道,事情不大,不过她做的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做出来的,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也不多用用脑子。”
虞问渠连连点头:“她年轻不懂事,事实上是没什么坏心眼的,就是太过天真了。当时应该也是一时情急,昏了头,其实要不是对方做的太过分,她又怎么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来呢!”
在他眼中的沈唯一自带光圈。
不管做什么坏事都是有苦衷,迫不得已的。
他不知道梁启山从这一句话里就已经知道了他不是有意给沈唯一辩解,是真的不知内情。
“既然这样,为什么非要来我这里找律师,你现在还不知道我跟我那个好儿子之间的关系已经闹僵了吗?你来找我,传到梁照凛的耳朵里,可就等于站队到我这里了。”
“我不介意,梁董,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您这边,只要您有吩咐,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梁启山挥挥手:“算了,这样忠心的话,我已经听过不少,至于真的假的,就自由心证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遇到了事情,我怎么可能真的不闻不问,更何况,那个小姑娘还这么招人喜欢。”
梁启山微笑,沈唯一不招人喜欢,甚至太蠢,不过却不妨碍能成为他的一颗棋子。
他乐于给自己的那个儿子跟沈清渊添堵,只要看到他们两个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虞问渠不疑有他,梁启山愿意帮他,沈唯一就有救了。
梁启山也很痛快,当场就给自己的律师打了电话,他现在这副样子,自然不愿意出去见人的。
只是在电话里吩咐了一声,然后让虞问渠跟着高朋一起去找人。
虞问渠再一次口头上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转身跟高朋离开。
全然没看到梁启山算计的眼神。
梁启山等人走了,再次拨通了一个电话,他心里憋闷,需要找一个发泄的途径。
接电话的却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父亲,您找母亲做什么?”
梁启山换了个姿势:“你母亲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我母亲在上节目,您知道的,录制的时候,艺人是不能带着手机上去的,所以,她的手机只能交给我来保管。”
梁照浠说的慢条斯理,梁启山却勃然大怒:“上节目?谁给她的权利?”
他起身,怒火找不到发泄的途径:“她来了这里,不马上来到我的面前,她居然还敢去上节目?”
梁照浠用他还有些蹩脚的中文嘲讽着自己的父亲:“她是这个圈子里的前辈,也曾经风华绝代,有很多粉丝,现在想要回归,上节目只是第一步而已,接下来还要拍戏,要找到她原本丢掉的光芒,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不对,当然不对。我允许她上节目了吗?没有我的允许,她就敢抛头露面,你们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什么后果,她不是你的员工,也不是你的妻子,她想做什么事情,难道还要你批准吗?”
“梁照浠!你们是不是以为攀上了梁照凛就万事大吉了,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忘记了,你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
“不,我亲爱的父亲,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你只给了我生命,当然了,你也给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可是,你夺走了我母亲的未来和原本属于她的梦想。她是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您豢养的宠物……”
梁照浠的话还没说完,梁启山就将手机摔了出去。
手机摔到地上,直接四分五裂。
电话那头的梁照浠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嘟嘟声,也不介意,只是微微一笑,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去了台下,坐在观众席上看着母亲的脸上渐渐露出的越来越多的微笑。
一直到现在这一刻,他才终于确定,母亲其实并不想离开这个圈子。
她享受着光芒,感动着多年老粉丝得不离不弃,羡慕着当年的老朋友靠着多年的努力在这个圈子里大放异彩,最终实现自己的梦想。
台本都是之前准备好的,梁照浠亲自看过,里面回避了隐私问题。
不用担心,母亲那一段国外的历史会被扒出来。
最后结束的时候,台上那个依然优雅美丽的女士一下台就抱着儿子泣不成声。
第六百四十九章 画地为牢
她天分不够,可是足够努力,性格又如温开水一样柔软,年轻的时候,在圈子里人缘不错,前途不能说一片光明,可如果坚持到现在,也能有不小的成就。
只是当年恋爱脑,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甘愿被囚禁一生。
以至于阔别了自己得梦想跟好友。
到现在为止,她才知道,自己当初究竟放弃了什么。
虞问渠找到了律师,跟这个外国佬简单地说了事情真相。
她给自己画地为牢,不肯挣脱那个枷锁。
她跟儿子说对不起,跟过去的自己说“你太蠢!”
那样一个人渣,有什么好的,值得你放弃一切,拉着儿子跟你一起委曲求全。
早就应该放弃了,努力逃离那座牢笼。
哪怕对方是梁启山,哪怕那个男人真的很可怕,只要想,应该不是没有可能。
梁照浠抱着母亲,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现在一切也来得及啊,瞿导昨天不是还跟你说,他正在筹备一部商战大剧,想要你在其中演一个重要角色吗?”
女人点头:“是啊,多好,只要我想,我就还有戏可演。”
梁照浠勾唇微笑,趁着母亲卸妆的功夫,给自己的兄长去了电话:“哥,谢谢你……”
他的声音有一点哽咽:“我想这一次,她是真的走出来了。”
隔着电话,男人并不居功:“不用谢我,我也不乐见她留在梁启山的身边,这也是你应得的,我只是按照我们的约定做事。”
梁照浠不再说谢谢,只是道:“你跟许曳,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就尽管吩咐。”
“知道了!”梁照凛挂了电话,继续着手自己的安排,看了看时间,离许曳收工,还有很长时间,他有必要回家一趟,去见见外公外婆。
……
虞问渠跟高朋去见了梁启山的律师,将之前跟梁启山说过的事情再一次跟律师复述了一遍。
约好了明天去警局,调案宗。
就在虞问渠准备离开的时候,高朋补充说明:“受伤的是沈小姐的亲弟弟,这个可以考虑让对方撤诉,出一个谅解书吗?”
虞问渠惊讶,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真相。
他很快就意识到,高朋既然知道,那么梁启山应该也知道这些。
所以,他之前一直都是在听自己讲废话吗?
这只老狐狸,他想干什么?
虞问渠心里泛起了嘀咕。
他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知道这个人哪怕是现在已经被两个儿子卸掉了爪牙,可也绝对是一条毒蛇。
咬一口,入肉三分。
哪怕他的经商才华跟天赋真的比不上自己的长子,可是,阴毒狠辣却是与生俱来的。
他忽然有点后悔自己选择跟这个人合作,这感觉,就好像主动跳进一个陷阱里。
高朋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燥郁不安,毫不留情的在他的胸口上插了一刀:“梁董一直关注着沈小姐的事情。”
什么意思?
所以这果然是个陷阱吗?
是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他现在想要离开,还来得及吗?
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高朋将人塞上了车。
他前些日子刚被梁照凛教训过。
对着梁启山还能表现出恭敬来,可是看别人的时候,却带着戾气。
尤其是虞问渠这种对他知根知底的人。
“我们现在去哪?”
“你不是要救沈小姐,我带你去看看她的弟弟。”
虞问渠觉得不可思议:“两个人被掉包?这简直像是在演电视剧一样。”
高朋手握着方向盘,淡淡的说道:“沈小姐是无辜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当然是无辜的!”虞问渠喃喃自语,随即让忽然意识到,高朋说这个话的神态和语气都有些奇怪。
都是男人,虞问渠不是纯正傻逼,他很快就明白了这个高朋对沈唯一其实是抱着跟自己一样的想法。
当即嘴角翘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没想到高特助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高鹏不以为然:“追求美好事物,难道不是人类本能吗?”
虞问渠点点头:“有道理。”
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争论谁更有权利拥有沈唯一,虞问渠更关心盛重远那里能不能走得通。
“盛家那个小少爷,我有印象,骄纵任性没脑子,他会帮唯一吗?”
“沈小姐是他的亲姐姐,又不是故意的,他凭什么不帮?”
汽车来到医院门口,虞问渠很有些不自在。
他在这家医院里曾经是最年轻的主任医师,炙手可热,前途无量。
一朝跌落泥潭,现在出去找工作,处处碰壁。
想到这,心里很不舒服。
其实他要做的何止是将沈唯一救出来这么简单,他更要做的,是怎么样回到原来的位置,甚至更高,让那些嘲笑讥讽瞧不起自己的人俯首献媚,让梁照凛跟许曳付出相应的代价。
他的前途,凭什么由着他们操作。
“虞医生为什么不下车,是心里不舒服?”
高朋弯着腰,看着车里的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