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宠妃大辣椒
当然了,苏子瞻是认真备考,他就是认真在姑姑家中蹭吃蹭喝。待苏子瞻名声大噪时,他干脆翻着白眼跑到莱州待了大半年,寻思着等吃腻了蟹再回来。
毕竟眉州无海,想吃这等好蟹可不容易。要不是他那姑父突然就没了,他也不会这么早的就过来受他苏子瞻的“折磨”!
再说那老丈,忙乎乎的带着一家人上山,结果除了发现有摔跤的痕迹,连个郎君的影子都不见。
他家大儿啐了一口:“晦气!早知便不来了。”又埋怨:“爹你也是,我早说了那小娘子来得勤,咱们也不做那坏事,用她家驴子推推磨便成了,你偏不干!”
白跑一趟,回去还要推磨磨粮食,累得慌!
老丈转身就走,“回了,下回,下回允了你们!”白跑一趟,他也是不高兴的。
接下来的一路,钱学文没再说话,他身子骨一般,背着这般重的年轻郎君到底是累着了,等到了山下,仆役将人接过去后,他喘着粗气,“叫任郎君坐好一些地方,直接去医馆。”
仆役自是听话的,忙驾着驴车往城内去。
……
再说另一边,乔妹儿回去后便把这事儿抛到了后脑勺。
将摘回来的八月炸往米糠中一放,叮嘱阿月每日都要提醒她瞧瞧,便开始洗葡萄,着手酿葡萄酒。
当然了,靠她俩采的那点野葡萄可不够酿酒的,索性这天气暖和了,也有不少农户在山上采了这些,叫家中的小儿摆在路边卖。
回去的时候二人在城门不远处又买了些,凑够了二十斤,便抬上驴车往回走。
这会子日头上来,留一人在前头看铺,剩下的便洗干净手,开始将清洗过又晾晒在竹席上的葡萄取下来。
腊八正准备用手捏,乔妹儿哆嗦了一下,“那罐子和木棍看到没?我都用开水烫过了,你将葡萄放在里头,用那个捣碎便成。”
手洗得再干净,那也是手呀!这东西又不跟做菜似的下过热一遍,这是发酵的,真要是用手捏了,总会有头皮发麻的感觉。
当然了,外头买的酒啥的——不能想,自己做!
腊八可没觉得手捏有什么不好,但用棍子的话,自然是比手要轻松的。
不多时,他便叫了,“娘子,好了!”
乔妹儿也正好将几个烫过的罐子拿出来,每个底部都放了一层糖块,毕竟是野葡萄,糖要多放些滋味才好。
又拍了拍手,让他将罐子搬过来,“那边盆里的小糖块你拿去在葡萄里搅合几下,然后将葡萄用舀子舀了,别放满,留这么长距离便可。”
她在罐口四分之一的地方比划了一下。
随着腊八装罐,她又跟着将每个罐子检查一番,再密封收到阴凉干燥的地方。
“这便好了?”青团也在一边打下手,等忙完了,就道:“与酿菊花酒不一样,菊花酒那些还要熬煮来着。”
“酒的种类多,方法自然也是多的。”乔妹儿道。
她甚至寻思着下回用青梅试试,青梅绿茶好喝,青梅酒也不差的嘛!
如此过了一个月左右,等再开坛时,酒香伴着葡萄的甜味飘了出来。
“青团,拿了纱布过来!”
“阿月,烫过的坛子可晾干了?”
最后一步就是过滤了,她先是将微红透亮的酒液舀出,分装在小碗里,问她们:“如何?”
“好喝!”青团一口给闷了,脸瞬间就红了起来。
阿月没好气道:“小口抿着便是,谁还跟你抢了?”
青团傻乎乎的笑了,眼睛一眯就往后倒,腊八赶紧把人扶着。
乔妹儿傻眼,威力有这么大的?
又吩咐腊八,“先把人送进去歇会儿。”
这小姑娘也真是,自个儿叫她尝尝,那就尝尝得了,这么实诚干什么?还一口闷……又不是往日里喝甜汤!
她又好气又好笑,待自己尝了一口后感觉还不错,便道:“过来帮着滤了这葡萄渣子,分坛装了,往后菜单上面就添上葡萄酒,什么时候卖完再什么时候撤了。”
阿月瞧了瞧天色,“那娘子你们去装,我前头看着些,这个点儿想是有人要过来了。”
乔妹儿摆摆手叫她前头去看着。
结果这酒刚装了一半,阿月便在外头叫了:“娘子,来了三位郎君,要两壶葡萄酒,菜单上的菜都点了一遍!”
“知了!”
乔妹儿擦干净手,起身道:“酒坛封好后放到屋里去,我先去切菜,待会儿过来帮我烧火。”
腊八“嗯”了一声,将客人要的两壶酒装了出来,便着手搬坛子进屋。
复杂的菜她压根就没想,自己在家做做便得了,铺子里基本上都是快炒。只开业这么些日子以来,每日里都有十来道菜写上,挨个儿来的话,再快也得有些时候。
好一道传一道,等最后几道完了,她也没要阿月再来后头,干脆自己拿托盘摆好送了过去。刚踏入前头的门,就听其中一个年轻郎君道:“苏子瞻,你瞧我对你好是不好?为了你,我受伤在家养了一个多月,这一好便带你来寻那美味,你可感动?”
那名苏子瞻的年轻郎君斜睨了他一眼,“不敢动。”
噗嗤——
乔妹儿没忍住,也就忘了苏子瞻哪里耳熟的疑惑了。
桌边的三人便抬头看了过来,钱学文眼睛一亮,“乔娘子!”
见是他,乔妹儿收了脸上的笑,礼貌颔首,将菜摆好后便要往后头去。
没想到钱学文叫住了她,“那,那日的事我有去问三娘子,后来我又……”不知怎的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乔妹儿点点头,转身便去了后头。
倒是那任十二,有些迷茫的挠了挠脑袋,“这小娘子的背影甚是眼熟。”
苏轼没好气的往他手中塞了筷子,“你没事盯着旁人家的小娘子做甚?”
好没礼貌!
任十二撇撇嘴,他又没有坏心思,只是觉得眼熟罢了。
阿月往这边看了一眼,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更没联想到今日这请客的便是上月在山上惨遭她们“抛弃”的年轻郎君。
毕竟距离有些远,俩人当时都没看清他的脸,又时隔一个多月,早把人给忘了,谁还记得那些!
作者有话要说: 【沧桑点烟】,为何我追的太太,都不能日万,日两万呢?
暴风式哭泣!
【等我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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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任十二为杜撰。
②八娘:苏八娘,苏轼的姐姐,嫁给了舅家的外兄【表兄】程之才,却不被公婆所喜,婚后第二年产子后病重,因公婆不给请大夫,苏家便将她接回治病。
后公婆上门吵闹,并抢走她孩子,后旧疾复发,含恨而忘。
↑苏八娘人物事迹,取自度娘。
③现在是嘉佑三年,九月,原本的苏轼和弟弟应该回去奔母丧,但是剧情需要,就让苏伯母活着啦!
④莱州,属山东
⑤眉州,属四川
第47章 二更/苏轼来过我家铺子
几个当事人都没有多想。
倒是钱学文,回过头看了一眼任十二,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饭毕,任十二去付账,走到前台的时候,盯着阿月看了又看。
摸了摸下巴:“你这小娘子,我好像也见过?”
阿月黑了脸,苏轼是真无语:“十二郎,走了!”
左一个小娘子眼熟,右一个小娘子眼熟的,多叫人误会。
任十二直接放了二两银,“莫找了。”而后没好气的看着他,“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晓?”
他于诗书一途虽不开窍,可也从未做过什么放浪之事!便是……便是那什么,也不曾有过的,他对八娘可是一心一意的!
“好你个苏子瞻,当了官儿了,说话都不一样了!”他呵了一声,后退拱手:“见过苏评事。”
苏轼:“……”
不过是正八品的大理寺评事,被十二郎这连番下来,好似他做了多大的官儿似的!
苏轼有些好笑:“走了,前些日子是我的不是,这段时日忙,等家中安顿好之后,我再设宴与十二郎赔礼如何?”又看向一边的钱学文:“到时也请钱郎君赏脸。”
钱学文连道:“不敢当,苏评事客气,到时怕是要去贵府叨扰了。”
“钱郎君尽管来便是。”苏轼如今才二十出头,性子豁达的很,又很是相信任十二,对于他的朋友自然也是愿意接纳的。
十二郎虽性子憨直,但能入他眼的想是也有过人之处。
“荣幸之至。”别管他方才如何想,眼下却是很激动的。
苏氏一门,在苏子瞻兄弟去岁进士及第时便已名震京师。苏子瞻任大理寺评事,其弟为秘书省校书郎。
而今年春,这位苏评事之父苏明允又蒙官家看重,特召其入舍人院参加考试,偏这位觉得自家已有儿子入朝为官,竟托病推了官家的好意!
钱学文心中羡慕,若是他,定不会推了的。
毕竟数十年的寒窗苦读,难不成这些学子是只为了读书?自然还是为了光耀门楣的。
就没想到,这苏明允拒了官家的好意,竟还能得韩推官赏识,举荐其为官,与其幼子同为校书郎!虽校书郎乃从八品小官,可这等官职于他们这般人家来说,也是可望而不可得。
不得不说,一门三父子,入朝皆为官的佳话还是广为流传的,钱学文心中有些嫉妒。
苏轼到底是有官职在身,不像这俩都是白身,吃了饭后便又往大理寺的方向去。
在门口,任十二打了个哈欠,“钱兄苦读多日,也该放松一些才是,莫要累着自个儿。”
钱学文苦笑,望了一眼身后的铺子,“读书这事儿只能紧不能松,我文才平庸,若是想日后出人头地,非苦读不可得。再有,一介白身人又没甚出息,往后便是……便是想要护着心中的人,也无能为力。”
他长长叹息一声,“不努力,那是必定要后悔的。”
这话很是。
任十二连连点头,也勾起了心中的伤心事:当初他若是有本事一些,自家爹娘许是会为了他而向苏家提亲。若是他努力一些,即便八娘定了亲,也能有脸面与她诉说情谊,不至于叫她芳年早逝,再看不得这世间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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