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名的小说家 第183章

作者:青青绿萝裙 标签: 系统 现代架空 惊悚悬疑 升级流 穿越重生

  可插杆上没有痕迹。

  怎么做到的?

  简静代入凶手的立场,觉得手法应该不会太复杂。卫生间的大门不能锁,随时有客人会进来,如果利用机关什么的,容易暴露,隐蔽、高效、简单,才是她所追求的。

  一如她选择的凶器。

  凶器……?

  难道?

  啊。

  头一次,简静体验到了一道电光劈过脑海的感觉。

  灵光一闪,忽然就懂了。

  搜嘎,那路或多。

  她在化妆箱中翻出长棉签,棉花头上绑上双面胶,戳进插孔里捅一捅。拿出来的时候,胶带表面沾到了一些细微的白色颗粒。

  装入证物袋中,慢慢搓开。

  果不其然。

  纸张碎片。

  有些诡计说穿了,根本不能算是诡计,最多只能被称之为思维盲点。

  充当插杆的未必是插杆本身,也可以是代替品。

  与勒索一样,纸巾可以就地取材,搓成和插杆大小差不多的条状物。利用硬卡片或刀片,插入门缝,卡住纸巾的纹路,即可在外面移入插孔,成为一次性门栓。

  女服务员给客人送东西,有几个人会用力推门?肯定稍稍一推,发觉锁上就会停下。

  利用她完成不在场证明后,道具就失去价值,一刀下去,立刻就能取消密室。再把纸巾丢进马桶,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现在缺少的就是证据了。

  倒也不是难事。

  简静轻轻吁口气,走进1号包厢。她和助理说:“我想和姚女士单独谈谈。”

  助理没有起疑,立即腾出空间。

  女经纪人并未意识到不妥,反而关切道:“有什么进展吗?我刚看到Coco也在隔壁,她和侯叡闹得很不愉快,该不会是……”

  “姚女士,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简静说。

  女经纪人一怔,旋即勉强道:“真的?简小姐你不是作家么,真会破案啊?”

  简静道:“是的,我侥幸破过几个案子,每次到最后,我都会劝他们自首。毕竟人都有糊涂的时候,能想明白,还是想明白得好。”

  女经纪人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侯叡临死前,留下了凶手的线索。”简静打开手机,给她看拍到的图案,“他已经暗示了凶手的身份。”

  女经纪人瞥了眼照片,说:“这算什么暗示?”

  “今天很巧,每个嫌疑人都能和这个死亡讯息搭上点关系。可仔细想想,其实并不靠谱。”简静竖起手指,“助理全磊,‘全’和‘圈’同音,可说实话,他要留下死亡信息,必须划破手,沾上血书写,费时费力,全的话,和拳头的拳更符合。”

  她收拢五指,握成拳头:“如果我想提示全磊,会用这个手势,简单方便。”

  女经纪人不置可否。

  “至于袁记者,‘袁’音同‘圆’,可我十分怀疑,侯叡这样的人,知道袁记者姓谁名甚吗?”简静合理质疑,“他应该直接骂‘死狗仔’什么的吧?”

  女经纪人说:“这我哪里知道。”

  简静也不逼她,继续说:“江鸥和Coco,也都吻合讯息。假设侯叡知道江鸥的身份,他的名字有更简单的表达方式。”

  她手指沾水,在桌上画了三条线,或者三个点。

  “三点水画起来比圆圈容易多了,三也是他的排行。”简静不疾不徐地说,“至于Coco,这是艺名,两个人曾是恋人,难道背地里也叫她艺名?她本名朱优,用U表示更妥当。”

  女经纪人反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名字和O毫不搭界。”

  “是你的耳环。”简静单刀直入,“G字母的耳环,最后一笔歪了,看起来像是没画好的O,可说是G也没问题。”

  她分析:“侯叡死的时候,半跪在地上,以他的视角,正好能看到你反射在墙壁金属装饰条上的耳环。”

  女经纪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而后冷笑:“原来简老师所谓的破案,就是编故事吗?”

  “刚才是,现在不是了。”简静耸耸肩,承认死亡讯息的部分多为臆测,“我已经弄清楚了你的作案手法。”

  经纪人抱起手臂:“愿闻其详。”

第156章 经纪人的自白

  “8点50分,你进入女厕,放好蓝牙音箱,用纸巾制作好插销,拨打墙上的求助电话,请服务生送卫生巾来。而后从外面上锁,自己进入男厕所——侯叡喝得醉醺醺的,应该没法准确插上男厕的门栓,或许压根没有锁门,锁了也能用卡片打开。

  “你通过什么手段,欺骗侯叡背对着你蹲下,也可能绊倒他,又或许他当时就趴在马桶上呕吐。总之,你用纸巾制作的勒索,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并且利用衬衫的衣领做衬垫,避免在皮肤上留下勒痕。

  “诚然,女性要勒死一个成年男性并不容易。一开始,我并没有怀疑你,尤其他的姿势十分惹人联想,但后来仔细一想,或许落入了思维盲区。

  “侯叡是典型的中性风艺人,为了上镜保持苗条的身材,体重偏轻,力量弱,且喝醉了酒,没什么反抗力。反观你,姚女士,你身高一米七,体型匀称,假如从背后坐在他身上,借用体重的分量,压住他并不难。

  “再加上你将发簪插入绳结扭动,更为省力,也能避免在手心留下勒痕,惹人怀疑。助理离开后,你反锁上男厕的门,解开女厕的密室,假装从里面出来,完成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简静道:“大概就是这样,我讲完了。”

  女经纪人表情冷漠:“精彩的诡计,我该给你鼓掌吗?”

  “不需要。”简静的目光锁住她的面孔,“因为,并不精彩。”

  “什么?”

  “我说,这并不是一个精彩的诡计。”她中肯道,“利用纸巾做凶器,反向制造密室,固然有新奇之处,可作为杀人手段来说,处处都是bug。”

  女经纪人深吸口气,故作淡然:“噢?哪里有问题?至少你并没有找到凶器,不是吗?”

  “是,就算从下水道中捞出了纸巾,也不能证明什么。”简静承认,“毕竟是厕所,不稀奇。”

  女经纪人摊摊手。

  “但死者的衣物上能找到纸巾的纤维,插孔中也残留纸巾碎片,”她道,“只要做过,就不可能不留下痕迹。”

  “这只能证明你的推理过程,不能证明我就是凶手。”女经纪人问,“难道你能在上面提取到我的指纹吗?”

  简静道:“蓝牙音箱里会有连接记录。”

  女经纪人咬死不认:“我确实带着蓝牙音箱,你想看,我可以给你检查,反正什么都没有。”

  “你删掉了记录。”她咄咄逼人。

  女经纪人:“有证据吗?”

  简静沉默少时,叹息道:“你这么自信,花了很多心血吧。凶器的纸是你一次次从这家店里取走的,对门锁的机关,应该也试过很多次,或许你还打过女厕所里的求助电话,验证他们是否会真的送东西过来。”

  “这一切,非常得……”她略作停顿,斟酌用词,“精细。”

  为掩盖凶器的类型,她记得竖起衬衫的衣领,而身为经纪人,或许侯叡穿衬衫就是她暗示的。

  为了避免戳穿,每次取走一点纸巾,慢慢编织杀人的凶器,谨慎又周密。

  为了不在门栓上留下痕迹,干脆李代桃僵,制作一次性代替品,避免留下明显的划痕,惹人疑窦,小心到极致。

  如此布置,像极狩猎的蜘蛛,耐性至极,甚至令人害怕。

  “可并没有什么用。”简静轻轻道,“做的越多,破绽越多。姚菲,不可能是别人,只能是你。”

  姚菲还是那句话:“证据。”

  简静想了想,道:“你的准备工作做得这么充分,我再补充一个猜想,侯叡的酒里被下了安眠药,检查胃容物就能确认,你的包能让我看一下吗?”

  许久,姚菲才说:“安眠药是侯叡的,只是放在我包里,我是他经纪人,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死者故意割破左手,留下的可不止这个。”她点点手机照片,缓缓道,“挣扎间,他手上的血也沾到了凶手身上。你既然没有靠近过,应该不会沾到吧。”

  姚菲的脸色骤然苍白,目光情不自禁地扫过周身。

  “这是传说中的鲁米诺试剂。”简静晃了晃手中的小喷瓶,“要赌一赌吗?看看你身上有没有反应——事先声明,就算只有微量血液,也可以检测出是谁的,不要和我说是你自己的血。”

  姚菲咬住下唇。

  简静微微一笑,语调倏然轻柔:“既然你对自己的手法如此自信,就和我赌一赌吧。我也好奇得很呢,血沾到了哪里呢?是袖口,还是衣角,啊,也有可能是鞋面,你这双丝绒高跟鞋不错,要不然,从它开始吧。”

  说着,就要按下喷瓶,洒上她的鞋面。

  姚菲本能地缩脚,牢牢藏住。

  气氛顿时僵硬。

  简静凝视着她的面孔,道:“藏起来也没用,除了血迹,还有更重要的证据。蓝牙音箱和手机里的记录,就算已经删除,也能被技术人员恢复。”

  姚菲放在桌上的手指猛地攥紧,显然内心并非毫无波动。

  可不知为何,她硬是不肯吭声,倔强地沉默。

  简静:“还是不肯认罪吗?”

  她深感不解,却没料到这话戳中了对方的痛点。话音未落,姚菲就爆发了:“你懂什么?!”

  “你很骄傲吧,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吧?”之前沉稳干练的经纪人变了副面孔,宛如一头愤怒的野兽,咆哮道,“你是不是很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破了一个了不起的案子?很想和人炫耀吧。”

  简静沉下脸,冷冷道:“我说过,这根本不是什么巧妙的手法,你未免对自己太自信了。”

  “你只是运气好,我不小心沾到了他的血。”姚菲冷笑,不甘心道,“音响是我考虑不周,早知道就用别的代替了。”

  简静从没见过如此自信的凶手,忍无可忍。

  “都和你说了,做的越多,破绽越多,真正高明的犯罪绝不做多余的……”她骤然停声,略显突兀地顿了顿,才道,“没有完美的犯罪,不管你怎么做,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想被发现,就不要做。”

  姚菲厉声喝问:“什么都不做,难道要眼睁睁看着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脚把老娘蹬掉?我为他做了多少,他红了,我占一大半的功劳,凭什么他几句话就轻飘飘地把我踹掉?没有我,能有他今天?

  “他妈的,人人都劝我认栽,我为什么要认?凭什么侯叡这个王八蛋可以风风光光地赚他的钱,我就要从头开始?红是他一个人的功劳?呸,他屁也不会,除了一张脸,要什么没有什么,每次得罪人都是我去擦屁股,业务都是老娘低声下气喝到胃出血求来的,他只会说‘不行啊’‘好累啊’——全靠我,才有他今天!”

  她积攒的一肚子火气,此刻全部爆发出来,机关枪似的喷吐恨意:“一个经纪人要带多少个艺人,才能红一个?和我说重头开始?说得容易,他自己重头开始好了,老娘送他去投胎,好好重头做人吧!”

  “他得明白。”经纪人抱住手臂,冷酷又怨毒地诅咒,“我能捧红他,就能毁掉他!要死一起死,想独活?门都没有。”

  简静万万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登时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