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杯豆浆
助理A:“感觉人生已经达到了巅峰。”
助理B:“人比人真的气死人。”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默默地替自己鞠了一把泪。
楚若渝迟疑了一下,“我应该,没这资格吧?”
一旁的郝秉严头摇的和波浪鼓般,“你有,你必须有。如果你没资格,全天下就没有人有资格了。”
想证明楚若渝的实力,随便一桩事就绰绰有余,“这本中药草辞典,我们几个商量过了,要把你的名字写在首位。”
辞典一旦发刊,如果没有重大错误,是不可能重新印刷的。
这样的荣誉,他们几个谁都不想争抢。
这就是属于楚若渝的。
知道楚若渝性格低调,不喜张扬,郝秉严又苦口婆心地劝道,“有时候名声并不是负担,有了名声才方便你做更多的事。如果你怕麻烦,尽管把事情都甩给我,多的是人愿意给你打下手。”
中医也是时候该出现一个领军人物来当定海神针了。
助理A终于忍不住插话,“我愿意,我愿意。”
助理B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可恶,这些殷勤的机会就这么被夺走了,“我也愿意。”
郝秉严:“……”
见缝插针的本事倒是挺强。
他吸了吸鼻子,“或者说你还有什么顾虑可以直接说。”
楚若渝认真思索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还真没什么顾虑。
生活逐渐走向正轨,她也不是刚穿来时一无所有的小可怜,“没有,顺其自然吧。”
郝秉严闻言,眼里瞬间多了一抹夺目的光彩,“好嘞。”
拖拉机颠簸地往前行,很快一户村庄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底。
一衣着简陋的中年男人,在道路的末端等候着。
见到了拖拉机,他飞快地招手,“在这里,在这里。”
没一会儿,拖拉机缓缓地停在了中年男人李田的面前,郝秉严、楚若渝等人陆续下车。
“终于来了,看来你们真的没骗我。”
郝秉严是为了证实一枚药材的存在性才到了这么偏远的地方,在李田的帮助下,他完成了药材的分析与求证。
作为报答,他答应救治李田的儿子。
只不过,李田儿子的脉象着实古怪,他有些码不准,这才亲自去邀请了楚若渝。
郝秉严和李田寒暄了几句,又从拖拉机上拿下了粮食、棉被、衣物等,“走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李田家中走去。
落后的村庄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外人来过,当拖拉机的轰鸣声响起,就有不少村民悄悄打开了院子的大门,暗中偷窥。
楚若渝感官十分敏锐,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她不动声色地回看。
等走到李田家中,楚若渝忽然开口问道,“你们有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
这是李田给大家倒水时说的话。
郝秉严眉头紧紧蹙了起来,“这是我第二次来这个地方,这里各方面还挺符合落后和贫穷的样子的。”
葛君山抿了抿唇,“这里的人……身体好像不是很好。”
就在这时,李田眉开眼笑地带着几个豁口杯子,给大家倒温开水,“喝水,喝水。”
看着李田略带讨好的笑容,楚若渝有些心酸,这样的表情她在患者家属脸上见过太多太多,“让我们去看看你儿子吧。”
李田当然是心急火燎的,但他不敢得罪这群人,楚若渝一开口,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在这儿。”
平屋里环境昏暗,略显潮湿,空气中淌着一股不知名的刺激性气味,楚若渝轻轻掩住鼻子,然后走到床边。
床上的小男孩正处于高热中,脸烧的通红。
“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李田先是疑惑地看了一眼葛君山和郝秉严,见他们都没有说话,便把疑问都压在了心里,老老实实地开口回答。“有半个多月了,还好这位老先生给我留了许多药草,喝完他的药后,烧能退一阵,但过不了两天,又会烧起来。”
楚若渝走至床边替小男孩儿把脉,“这是明显的寒湿之象。”
“他体内有二种或二种以上的病理产物不能及时排出,邪气混杂,导致湿阻、痰凝、水停等病理产物在人体内蓄积过多,邪盛而化生寒毒、湿毒、浊毒,疫厉之气由口鼻而入。”
“机体本有寒湿之象,二者合之,内舍于半表半里,邪伏膜原,寒湿毒邪交结,毒损五脏六腑。”
李田根本没想到,这漂亮的女孩子,会说出那么一段似是而非的话,他完全没听懂,只能迷茫地看向郝秉严。
这里头,他也只跟郝秉严的关系比较亲近。
葛君山从来没想到,楚若渝的水平会如此高超,只一个照面的功夫,就直接下了判断。
他颇为忧愁,“这样的症状在中医上并没有根治之法,只能够通过藿香、佩兰简单的化湿,再用金银花、连翘、柴胡简单地解毒。”
“就算西医,也不一定能彻底根治。”
郝秉严点了点头,附和道,“我就是这么做的,可是他高热反反复复不退,证明我开的药方没有作用。”
楚若渝并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她忽然偏头看向李田,“你有和他一样的病吗?”
李田更加迷茫,完全不知道这个漂亮的女孩子问这个问题是为什么。
他本能地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了?”
楚若渝对他招了招手,“来给我把个脉。”
李田局促不安地走到楚若渝的面前,然后把手递过去。
“到底怎么了?”
第120章 120治疗(2)(二更)
楚若渝聚精会神地替李田把脉。
片刻后, 她松开手,“放心,你身体很好。”说完, 她从背包中拿出纸笔,龙飞凤舞写下清瘟败毒饮的药方, “去煎药。”
出发前, 她就已经和郝秉严探讨过小男孩的病理,大方向确定, 相关药材带的也足够多。
说完,楚若渝看向李田,“你去看着。”
在李田眼里, 这是儿子的命,楚若渝这么一说,他哪敢有疑义。
三步并做两步跟着小助理迅速冲出门。
葛君山走到床边, 默默地替小男孩把脉, “到底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 他才不相信楚若渝替李田把脉,“还有, 你开的药方是什么?”
郝秉严也忍不住发表了自己的困惑,“李田有什么问题吗?”
楚若渝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突然压低声音, “他这病情, 类似于疫病, 而且是一种非常烈性的传染病。”
郝秉严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厉声回道, “不可能, 内经曾讲过, 疫病发生的时候非常容易传染,不管男女老少都会发病,且症状相似,刚刚一路走来,其他人都好好的。”
他举出了一个关键的人物,“如果真是烈性传染病,那李田呢?!他肯定是第一个被传染的。”
话音刚落,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楚若渝替李田把了脉。
楚若渝点了点头,“你说的一点也没错,奇怪就奇怪在这里,李田的体质弱,抵抗力相对来说非常差,他和他儿子朝夕相处,没道理不染上。”
她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
气氛瞬间变得沉寂。
葛君山眯了眯眼,“也许是个例呢,这种小概率事件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相较于这烈性传染病为什么没有大规模爆发,他更关心的是楚若渝开了什么药方。
“清瘟败毒饮。”楚若渝大大方方地分享了药方,“生石膏、生地黄、水牛角、黄连、桔梗、连翘……”
一口气说了数十种药方,“这药方的特点就在于气血两清,石膏配知母、甘草,取白虎汤之意,清泻阳明气分之热而保津,水牛角、丹皮、生地专于凉血解毒,养阴化瘀……”
最后,楚若渝掷地有声,“这清瘟败毒饮,治一切火热,表里俱盛,狂躁烦心,口干咽痛,大热干呕,错语不眠,吐血衄血,热盛发斑。”
“不论始终,以此为主。”
这时候,葛君山和郝秉严的区别立刻就显现出来。
前者还在默默分析药性,而后者已经开始抄录。
郝秉严有条不紊地抄完后,又笑眯眯道,“回头把你给的药方归类整理,也是一本经典的医书。”
药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葛君山:“……”
就很狗腿。
就在楚若渝思考什么李田没有感染病症时,忽然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
“老李,你开开门。”
李田刚生好火,他一眨不眨地盯着药材,听到有人喊他,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小助理,得到可以离开的允许后,才去开门。
“老李,你家是不是来了医生?”
李田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就被拽住,整个人被晃得头晕眼花,“停停停,有话你就直说。”
他连忙后退一步,“你这晃的我实在太晕了。”
说话的是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女人,常年在阳光下做农活,她皮肤黝黑,脸上满是沟壑,即便如此,依旧能够看得出来,她的眼睛肿了。
“我女儿在生孩子,难产!!求求医生救救我女儿吧,我给他磕头了!”
“李田,求你帮帮忙啊!!以后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医生的。”
在这个贫瘠落后的地方,医生是个稀罕物,大家生病了,都是扛一扛。
李田有些为难,他挠了挠头,委婉地拒绝,“我和他们不熟,他们欠了我一个人情,才过来看病的,我真不好开口,还有,他们是男的,怎么看难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