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杯豆浆
大家见她态度不似作伪,疑信参半。
另一位年轻女孩同样有耳鸣的毛病,见中年妇女说得有鼻子有眼,她拨开人群,面含期待地走到楚若渝的身旁,“你能帮我看看吗?”
她还在上大学,听说仁医堂有神医义诊,特意翘课赶来。
楚若渝对上她希冀的眼神,认真诊治过后,安慰道,“别担心。”
和中年妇女病情类似,她先给银针消毒,然后刺入右侧颈华佗夹脊穴,动作十分温柔。
年轻女孩有些忐忑不安,“我也很快能好吗?”
楚若渝摇头,“你的病情和她有细微的差别,别看都是针灸,这里面门道多的很。”
大约十分钟过去,年轻女孩陡然抬头,她又惊又喜,“耳鸣似乎消失了大半。”
被耳鸣困扰了五个月,她深受其害。
这一切都在楚若渝的意料之中,她含笑点头,“你去边上休息一会儿,等再过十分钟,我替你拔针。”
年轻女孩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正要离开的时候,她鼓起勇气问,“以后我还会耳鸣吗?”
中年妇女闻言,呼吸变得急促,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楚若渝,显然也想知道答案。
楚若渝语气温和又笃定,“再针灸两次,便可彻底痊愈。”
中年妇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还好刚才没胡说八道,把人得罪死。
她悻悻的笑,然后拍马屁,“小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可真厉害。”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皆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忽然一个老妪扶着腰、慢吞吞地走出来,“我腰痛了半个月,尤其是俯仰时,像被密密麻麻的针扎似得。”
年纪大了,身体本就不好,腰痛一犯,就像被去了半条命。
“小姑娘,帮我看看行不行?”
楚若渝扶着她坐下,细细检查,二话不说便替她针灸。
银针刺入水分穴。
老妪有些胆颤,眉心直跳,“你轻点,我怕疼。”
门口看热闹的路人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
“疼什么,针早就扎进去了。”
“妈耶,看来针灸真不会痛啊。”
“这也太神奇了吧,究竟是什么原理?”
老妪的精神着实紧张,身体紧绷,所以才没有发现楚若渝早已施针,听到议论声,有些错愕。
正想好好问问,她忽然欣喜地发现,腰不痛了。
老妪:“!!!”
这是什么绝世神仙!
然后众人发现,刚刚还扶着腰、路都走不利索的老妪,绕着仁医堂快走了一圈。
“?!治愈一个人是例外、治愈两个人也有可能是例外,这都第三个了,这效果也太立竿见影了吧!”
“果然是神医的高徒!”
“心动max,我想把我家老太太接来看病。”
“牛逼啊。”
真病人精神亢奋,他们似乎见到了被治愈的希望,哪里还敢大声喧哗,像被老师教育的服服帖帖的小学生,安静地排队。
至于假病人,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既然想让更多的人信服自己,这些远远不够。
“哪里不舒服?”
——“十余年来,颈部疼痛越来越严重,右耳周阵发性跳痛。”
银针消毒,针刺双侧臂臑和右侧下关穴。
——“啊,真的不疼了。”
楚若渝对着药徒招了招手,“把他带到一边休息,20分钟后起针。”
“哪里不舒服?”
——“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右臀部触及疱疹及右腿疼痛。”
“右腿疼痛暂时可以用针灸缓解,后续治疗比较麻烦,建议单独面诊。”
楚若渝吩咐药徒,“带到一边,15分钟后起针。”
“哪里不舒服?”
——“腰椎间盘突出,右腰胯腿疼痛。”
银针消毒,针刺上阳陵和气海一次,“疼痛只能减半,后续治疗也建议单独面诊。”
小药徒已经完全被楚若渝征服了,他屁颠屁颠凑上前,“多久?”
楚若渝直截了当拔针,“不用。”
小药徒感受着众人的钦佩与不可思议,他忽然压低声音问道,“为什么都是针灸?”
楚若渝见他懵懵懂懂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性子这么傻乎乎,是怎么被郝秉严挑中的。
“难道要我给他们煎药吗?”
西药都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更别提中药,怕是药还没煎完,仁医堂已经被掀翻,“当然是针灸最合适。”
小药徒茅塞顿开,他真的服气。
先前煽动中年妇女、长相尖嘴猴腮的男人叫董浩,此刻他正陷入孤立无援中。
大部分人被楚若渝的医术所折服,还有小部分人畏畏缩缩,不敢挑事。
他气不打一处来,凶神恶煞地对着身边一老者道,“钱不要了吗?”
老者不假思索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和命相比,钱算什么?”
他脚底及小腿肉疼了两个月,结果神医的徒弟五分钟就治愈了,做人不能恩将仇报,不然会遭报应,他小声威胁,“你再针对她,小心我找警察抓你。”
董浩:“……”
草,收了他的钱,就是这么帮他办事的吗?
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想一想。
董浩深呼吸,缓和了一下愤懑的情绪,然后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楚若渝的身旁。
佯装疼痛,“肚子忽然抽抽的疼。”
为了让演技更逼真,他掐了一把大腿,瞬间鬼哭狼嚎起来,“太痛了。”
掐的太用力,生理性地出了一身汗。
由于楚若渝的医术秀得天花乱坠,门口围观的路人也是越聚越多,人的心思是矛盾的,他们既期待楚若渝能一直妙手回春,又阴暗地想看她翻车。
以至于董浩出现时,寂静了许久的人群又热闹起来。
“猜猜这个需要几分钟?”
“看他的模样,痛的比前头的人厉害的多。”
“谁知道呢?万一治不了。”
楚若渝早就注意到了董浩,不过,碍于病人太多,她实在没精力和跳梁小丑计较,本想着暂时放他一马,谁能想到他自己跳出来了。
她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董浩猝不及防与其对视,忽然打了个寒颤。
他心中浮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不等董浩说话,楚若渝率先搭脉,脉象平稳有力,这意味着他的身体十分健康。
证实了心中的猜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董浩针灸。
董浩:“???”
楚若渝不是号称神医吗?难道连他没病都诊断不出来吗?
眼睁睁地看着银针扎入穴位,他忽然觉得自己弱小,可怜又无助,连哀嚎都忘记了。
就在下一秒,董浩的腹部忽然涌出尖锐的刺痛感,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淡无比,想说些什么,偏偏浑身使不上力,只能痛苦地呻/吟。
他第一次有种万箭穿心的痛感。
看着董浩汗涔涔的,始作俑者楚若渝丝毫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相反还觉得对方活该。
由于董浩一早就表现出疼痛难忍,现场完全没人怀疑。
“看样子可能是疑难杂症。”
“第一次见这小姑娘眉头蹙得这么紧。”
“说来这人也奇怪,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腹痛难忍呢?”
“现在该怎么办?”
楚若渝俯身,眼神一片冰凉,“说吧,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董浩闻言,目光中浮出星星点点的惊恐,他万万没想到,楚若渝竟然早就知道了。
他想撇清自己,可身体微微一动,更大的痛楚蔓延全身。
然后他哭了。
疼哭的。
早知道楚若渝是个披着羊皮的狼,他说什么都不会去招惹。
楚若渝嘴角勾出一抹弧度,漫不经心地拔出一根银针,“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到底是谁派来的?”
随着银针被拔出,董浩腹部滔天的痛意忽然就减轻了一半,他也有了说话的力气,当即恶狠狠地瞪了楚若渝一眼,“别做梦了,我绝对不会告诉你。”
他是一个有操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