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少年梦话
他妹,作为小众民粉,在民国圈追过很多名人,在粉上谢听澜之前,她的上一个墙头是温梦星,她同时还是温梦星×沈筠这对姬佬的cp粉,甚至还激情产粮,一个人为这个小众圈子里贡献了10篇同人文,当初她退圈后听说整个圈子里都凄风苦雨,让本来就是北极圈的cp圈雪上加霜。
他捂着脸,终于把老妹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然后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刚接通,就传来一声嘹亮的女高音——“啊啊啊啊你快看直播星宝是我家星宝啊呜呜呜妈妈爱你你好可爱啊啊啊啊啊!!!”
孙原木着脸,直接挂断了电话。他对脑残粉的鉴星眼还是信得过的。所以,这都是真的?他们真的在看谢听澜直播民国1929?
真他妈是魔幻2020。谢听澜为啥能直播?难道他是外星人?他是来自未来的穿越者?他是被主神选中的孩子?他是传说中的魔法少女?靠,怎么越来越中二了。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历史课本上生灰的历史,那些早已作古的恰同学少年,那份激情燃烧的岁月,那则波澜壮阔的革命史诗,跨越近一个世纪的光阴,以所有人都没有预料的方式强势闯进了每个人的生活。过去和现在,历史与当代,死者和生人,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拼接在一起,让生者能以这种方式窥见亡者的人生,这实在是太奇妙了。
这种黑科技如果能够破解掌握,那么科幻里的时间旅行就能实现了!他有生之年能看到时间旅行吗!
孙原不知道,国家的安全技术部门也同样因为这个直播间而炸开了锅。来自全国各地几百名研究民国史的专家教授,几千名物理、地理、气象甚至民俗专家,还有无数烈士的后人,一共几万人都被紧急被请到了首都,一起来研究谢听澜和他的直播间。
领导对他们说:“经过技术人员加班加点的分析,这个直播间所采用的代码足足领先了世界顶尖水平几百年,很多代码我们闻所未闻,我们不知道这个直播间为何出现,也不知道幕后人的目的,请你们来,就是想要你们采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对直播间内容进行分析,判断其内容的真实性——这究竟是不是正在过去时空发生着的来自过去的历史,查明白这一点,对验证物理学的时空理论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风澜视频的老总看着视频激动的宛如得了帕金森,“我从小就很崇拜谢听澜先生,我们软件的风澜二字就是向谢先生致敬,我没想到谢先生活了……不对,谢先生成为了我们公司的主播……也不对……”他咬了几回舌头,哆嗦了半天,词不达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时不时看着视频发出嘿嘿嘿的傻笑声。
领导知道这个人已经废了,根本靠不住,他就把期待的目光看向了另一个靠谱的人。
谢听澜的侄孙子,同样也是华夏的第五代导演中的领军人物,谢念恩望着自己叔爷爷年轻的脸,热泪盈眶,不住的抹眼泪,“呜呜呜这就是我叔爷爷,我是不会认错的,我家里有叔爷爷年轻时的照片,和视频里一模一样!而且叔爷爷这个时候的确就在陕西赈灾修水渠,后来为了筹钱,他透支健康,一年拍了五部电影……你说叔爷爷这是在给我们托梦吧?是不是他老人家在地下缺衣少食了,还是有小鬼欺负爷爷?爷爷啊,爷爷,没想到我还能见到您,爷爷你别急,我回头就给你烧纸,给你烧金山银山,还给您烧飞机火箭大炮……”
领导:……这个人也废了。
还是来自燕都大学的民国史专家靠谱,他说:“要想验证很简单,我们只要看历史上记载的事在直播间会不会如期上演。在这个时间点,谢听澜正在筹备他人生中的第四部 电影,这个电影也是他职业生涯的转折点,从此以后他真正踏上了红色之路,这些都有很具体丰富的资料,可以很轻松验证。”
领导深以为然,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
然后就听这个民国史专家很不好意思的问领导,“领导,研究完了可以把这视频复刻成精装版光盘吗,我到时候发给我带的研究生……您放心,这就是内部资料,仅用于学术研究,绝不外传!”
领导:“……这是公开视频,我们无法屏蔽,一搜都能搜到。”
专家先是大惊失色,然后大喜过望,“还有这种好事?!这个发视频的真是活雷锋啊!应该给他发锦旗!我手底下那几个小子想了一个月开题报告了,这下终于可以有可以写的了!我回头也能发几篇SCI论文,唉,你不知道,我们历史学科现在发SCI论文可难了……”
一旁的某大学的物理学家也美滋滋的说:“我已经抢先写了好几个论文,发明了好几个概念,如果以后我的理论真能验证,我肯定能得诺贝尔!”
水利专家则两眼放光,“没想到可以亲自做惠泾渠的监工,我一定要盯着他们不让他们偷工减料。我对修建水渠的方致年先生可是神往已久啊,四舍五入我们这也是跨时空交往的心灵之友了嘿嘿嘿,妙啊!”
就连那些理工科的专家此时也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小声嘀咕道:“如果能穿越,我们可以把飞机大炮运回去打日本鬼子吗?”
“不得行,这就犯错误了,那叫啥来着,哦对,历史虚无主义!”
“根据平行时空理论,我们其实没有回到我们这个时空的过去,而是去了另一个相近的平行时空,所以我们没有改变我们时空的历史,这样也算是历史虚无主义吗?”
领导:“……我们先看直播吧。”一个二个的怎么都这么不靠谱啊!
……
乐景现在正在写自己的新电影剧本。
新电影,他即想拍的轻松愉快,又想富有教育意义,最重要的是,他想要从中传递革命思想,传递家国大义,传递给人民反抗的勇气。
所以在经过长久的思考后,乐景选用了后世的反穿概念,一个穷困潦倒的流浪儿,会在睡梦中穿到随机穿到不同身份背景的人身上,因此看到了迥然不同的世界一角。也正是在一次次的穿越过程中,他一点点打破命运的桎梏,拥有了幸福美满的人生。
结局是俗气的美满结局,这回起码不会叫好不叫座了。
电影名他初步定为《万花筒》。世间百态,光怪陆离,宛如万花筒。
第146章 民国之大导演(59)
温闳从火车包厢走下来,带上宽边绅士帽,双手插兜走出了火车站。
“温先生,这里,这里!”
一个梳着中分头的年轻人对温闳用力挥手,身后停着一辆崭新的德国牌汽车。他眉头松开了一点,他还以为他来到咸阳这个穷山僻壤的地方就是来吃苦的,现在看来接待他的条件还不错。
他矜持的和那人寒暄了几句,接他的司机就殷勤的给他拉开了后车门,他摘下帽子,坐上后座。汽车缓慢的在拥挤的人群里穿行,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十几个叫花子把车围了起来。
“先生行行好,给点儿吧。”
“先生,我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司机不耐烦的鸣笛,他们还不走,他就打开车窗远远扔了几块大洋,堵车的乞丐立刻转身去哄抢,车也因此可以继续通行。
“不好意思,温先生,这些都是一群地痞无赖,希望不会影响您旅行的心情。”
“当然不会。”温闳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漫不经心的问:“我听说表哥他们不是在这里赈灾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乞丐。”
司机转动方向盘,回答:“嗐,其实现在已经比之前少多了,起码现在路边没有死人了。之前城外的村子里人都跑的差不多了,现在听说谢先生他们赈灾,人都跑回来了。”
温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这次来陕西,是带着任务来的。
他要把自己的表哥谢听澜带回北平。
自打1929年年初表哥在陕陇两地赈灾以来,他已经足足有一年没有回家了。
这期间姑父不知道往西北寄去了多少家书,都没能把表哥喊回来。姑父平时事忙,实在是抽不开身,正好他刚从欧洲游学回来,就托他去西北带回表哥。
在最近的一封家书里,表哥说他现在正在咸阳修水渠。也不知道咸阳这种穷乡僻壤有什么好的,弄的表哥天天泡在这里,连家都不要了。灾民可怜,姑父思念儿子就不可怜吗?
很快,车就在赈灾委员会的位于咸阳的据点停下来了。他表哥现在在赈灾委员会领了一个委员的空缺,这不知道是多少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苦差事,偏偏他表哥当成了个宝,散尽家财来搞慈善,成为北平有名的冤大头。
温闳实在是不理解表哥。他记得表哥向来精明,怎么现在却变得这么糊涂了?
赈灾委员会占用了城里逃走富户家的空房作为临时据点。这个富户家的洋楼又像哥特式建筑又像巴洛克式建筑,不伦不类,看的温闳直皱眉。
一楼被改造成了办公室,里面放着二三十张粗木桌子,穿着素色马褂的办事员们行色匆匆,和四周华丽的装潢格格不入。
温闳心中更是不屑。这个赈灾委员会就是个草台班子。表哥呆在这里,只会辱没他的名声。
他这次说什么也要把表哥带走。
他的目光无意间一瞥,表情凝住了。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温闳都有点不敢把这个黑瘦女人和印象中温雅恬静的姐姐联系在一起。
她穿着和那些办事员一模一样的马褂长裤,留着短发,从背面看起来和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温招娣!”他压着怒火,向那个背对着他弯腰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的女人走去,“你怎么在这里?还穿成这幅样子?快跟我回去!”
他一把抓住长姐的手腕,脸色黑沉,紧握的右手五指情不自禁开始用力。
仔细想来,温闳差不多已经将近一年没见过自己的姐姐了。上次见面时还是去年秋天,当时她在慈善晚会上豪掷三千元,引来他侧目。晚会结束后,他本想好好说说她的,她既然已经定亲,行事就不能如此张扬。而且她现在年纪也大了,也是时候和表哥结婚了,她这样天天在外面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他没想到却没堵到人,晚会刚结束长姐就走了,当天晚上直接没回家,第二天才给家里传了个信,说她跟着谢老太太回她山西老家了。
温闳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游学,不怎么回家,和大姐接触不多,所以他没想到大姐竟然变成了这样!她一个还未嫁人的小姐,不仅夜不归宿,还一言不发就出了远门!
长女不端,自然应该是母亲的责任,是她管教不力。他首先就去找了母亲,没想到再次扑了个空。
管事嬷嬷见怪不怪说道:“夫人去慈善基金会了。”
慈善基金会?
他隐隐约约想起,母亲似乎给他说过这件事,说谢老太太要她去基金会搭把手,当时母亲似乎很不乐意,希望他替她回绝这件事。他本就不耐烦掺和后宅琐事,再加上温谢两家本就是通家之好,反正母亲在家里也无事,还不如多陪陪谢家老太太。
哦,原来是这样,母亲大概是这段时间忙着陪谢老太太,疏忽了对长姐的管教。
温闳本想着,等长姐回来后,就让母亲派个管家嬷嬷好好教教她规矩,却没想到,温招娣这一走,就是一年!
今天能遇到她倒是意外之喜,如此就能一下子把表哥和长姐一起带回去了。
陷入沉思的温闳没有注意到被他抓住手腕的女人骤然冷厉的眼神。多日的辛苦奔波,风吹日晒,使她的颧骨凸起,脸部弧度棱角分明,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柄出鞘的寒剑,再也不负昔年的温驯。
“你认错人了,我叫温梦星。”温梦星用力掰开弟弟的手,眉眼间是这一年来尸山血海中浸染出的煞气,“你是谁,我是成年人了,爱穿什么穿什么,你管不着。又凭什么让我跟你回去?”
温闳不防温梦星竟然敢反抗,真被她挣脱了手,又听到了她这话,忍不住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她,却被她眼中的煞气而刺伤了眼睛,
在反应过来自己心中下意识浮现的怯意后,温闳勃然大怒,“什么温梦星?父亲给你起的名字就是温招娣!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还穿着马褂长裤做男人打扮,你这哪里还像我温家的大小姐?就连郑家那个暴发户家的小姐都比你有教养!”
温梦星双手抱胸,似笑非笑的看着姿态全无的弟弟,“你现在这副样子难道就像温家的大少爷吗?你就有比我有教养吗?”
温闳气急,但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冷冰冰的看了长姐一眼,“表哥在哪里?和你说不通,我去给表哥说。”
“怎么,这是想去找你表哥,让他来管教我?”
“表哥身为你未来的丈夫,管教你本就理所应当。你现在行事如此癫狂,不可理喻,真是丢尽了我温家的脸,再不好好管管你,以后我温家的其他女孩儿还怎么嫁的出去?”温闳看着长姐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就来气,本来不想和她多说此时也忍不住小声抱怨道:“你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没能嫁给表哥,你就不能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吗?”
四周是她的同事和下属,她的亲弟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羞辱她。
温梦星早就应该习惯了这家上下所有男人的德行,可是此时还是觉得浑身发冷,仿佛被扒掉了所有衣服,如果此时地下有条地缝的话,她早就钻进去了。
就在这时,一道冷硬干哑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梦星是你姐姐,你这个当弟弟的可有把她放在眼里?现在父母不在,常言道长姐如母,就让她代父母来好好的教教你何为长幼尊卑。”
乐景大踏步走了进来,抬手对那些看热闹的办事员吩咐道:“把他给我绑起来,关进储物室里,不许让他吃饭,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温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在他想来,他和表哥才是一国的,表哥应该去教训管教长姐才对,怎么能这么对他?
直到被办事员架了起来,他才反应过来气愤吼道:“谢听澜!你敢!我是温闳!是你表弟!姑父让我来陕西带你回来!你怎么可以……”
乐景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来手帕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他恼人的嗡嗡声,抬了抬下巴,冷着脸道:“把他带进去,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他进来。”
他抬脚走到傻愣着的温梦星身边,没忍住用手敲了敲她的头,“你傻吗?这里这么多你的人,还让他这么骂你?能动手,打什么嘴仗?”
温梦星愣愣看着好似在教训她的青年,没有错过他眼中暗藏的关心和担忧,胸中愤怒的冰山倏然化作春水一潭。
她轻轻说:“谢谢你。”
“自家姐弟,说什么谢。”
“嗯,是啊,我们是姐弟。”温梦星粲然一笑,真心实意道:“澜儿,从今天起,你是我唯一的弟弟。”
……
晚上的时候,温梦星的房门突然被敲响了,她刚洗过头,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打开了门,对站在门外的谢听澜说:“进来吧。”
乐景走进去,轻轻关上门,望着女人瘦削的背,心中有点感慨。这些年,她真的变得很多。被人需要的事业让她找到了第二个人生。
想起今天温闳的话,乐景心中便是一叹。温梦星已经很久没有给他提过他俩之间的婚约了。
她现在也28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老姑娘了。
今天她亲弟弟尚如此羞辱她,她平时来遭受的冷眼嘲弄只会更严重,只是乐景从来没听她说起过。
之前乐景就觉得了,温梦星的性格与其说是温柔,不如说是柔韧,也正是这种骨子里的柔韧推动她一步步走到今天,把她圆滑没有脾气的性格雕刻出清晰鲜明的棱角。
乐景是男人,所以在这个社会享有特权。而他的姐姐想要走的那条路实在是太过离经叛道,只有有了他的庇护,她才能走的稳当些。
于是他不再犹豫,心平气和的对姐姐说:“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