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竭泽而愉
她从虚无之地带回了天使放逐的权柄,告诉他无论是谁都不值得他做出如此牺牲。
阿比盖尔牵住他的手。
“我饿了。”她的嘴角扬起, “我们快走吧。”
我睁开眼睛,在草木旺盛的土地之上。
脑海中的瞬间的茫然,但我很快就认出来, 我回到了德鲁伊一族的圣所, 不过,又似乎有一些不同。
这里,像是一个虚幻的世界, 只是模仿出空间的形态,却没有那种真实感。
我站了起来, 下意识地摸向我失去失去意识之前传来剧痛的后背, 那是皮肉与土地摩擦形成的剧痛, 现在却消失不见, 若不是我的后背的衣服因为磨损变得破破烂烂,我甚至会以为那不过是虚假的幻觉。
伤口消失了,或者说,一种超越常人理解范畴的力量治愈了我身上的伤口,但对于没有生命的衣物,它却无能为力。
我已经看到了这个治愈我的存在。
那是一棵树, 一棵枯萎的,只剩下一截树干的老树。老树并没有完全失去生机,枯败的树干上, 还生长着一两支带着星星点点绿意的枝条。
我突然想起德鲁伊一族的海伦娜智者曾对我说过的话,她以灵魂躯体注入生机的那颗蚕食着智者生命力的巨树,它就来源于这棵曾经生长在天国的神树,只是后来因为一些凡人不配知晓的原因坠落人世间。
阿斯嘉德。
我末念出它的名字,眼前的枯木似乎在回应我的呼唤,那残余的枝丫微微抬起,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轻轻摆动,似乎再让我过去,
传说之中神木,它不是应该被德鲁伊一族以秘法保护,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被我看到?
我向着阿斯嘉德靠近,仍不住去思考这个问题,我知道这绝不是巧合,当我站在窗前,产生那种很显然不属于的我情绪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事情绝不会如此的简单。
我一步一步朝着那棵看起来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树走过去,眼前的画面在这瞬间变得模糊起来,刹那之间,我眼前的景色又一次发生的变化,周围不再是是那个生长着各种的奇异植物的林地,眼前的枯木,也被另一棵遮天蔽日的树木所代替。
在这一刻,我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做世界树。
我用力昂着头,直到脖子传来酸痛都无法看到树木的顶端,那无穷尽的树冠仿佛支撑着天际。
这是全盛时期的阿斯嘉德吗?我不禁产生这样的疑问,可我同样很清楚,近万年前,全盛的阿斯嘉德生在在光明女神的神国,它是与光明伴生的神木,祂带给人的气息不会像是眼前这棵树一样,是一种柔和的冰冷。
但无论祂是否是阿斯嘉德,一种力量吸引着我向前,不断的向前,知道我即将撞上那颗树的树干,却被一种熟悉的柔和力量包裹,穿过阻挡在树与树内蕴藏的小世界之间的屏障,进入了一处凡人无法踏足的禁地。
我傻愣愣地观察着出现在我面前的一切,脚下的地面由扭曲的根茎组成,看起来盘根错节,但站在上面却不会有起伏感,反而感觉十分的平稳,往前看去,树木内部隐藏着一个雄伟的打定,周围全部是由树木本身形成的高耸柱子,上面还有着鲜活的树纹,与我之前看到巨木一样,这些高耸的柱子同样也看不到顶端,但我的直觉告诉我,它们要一直生在到天上去,支撑着天幕不会坠落。
而除了环绕在四周的高耸木柱之外,更加吸引人的是出现大殿中央的木制长桌,与周遭的高柱子一样,出现在这个大厅里的一切都是从地上生长出来的活得植物,但它们就是无法解释的长成了长桌与高背椅的模样。
我朝着长桌走去。
随着踩在地面上的动作,竟然带起类似水波的阵阵涟漪。
我惊了一瞬,然后发现,这些事倒映在地面上的景象,也就是说,类似水波的连椅并不是来自地下,而是来自于上面。
我抬头向上看,十二颗明亮的星星包裹着中央的银月。
其中的一颗星星让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熟悉,那是一种与灵魂之间产生的契合感,让我想要忍不住亲近它,靠近它。
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我逐渐感受到这棵树,与那棵星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星辰象征着什么?
银月有有着什么样的含义?
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许多来到南大路之后听到过的传言,这片土地上有着各种神灵的信徒,包括在北大陆上绝对不会公开露脸的黑暗使徒。
而银月,恰好就是那位黑暗女神的象征。
我愣在原地。
如果这么说的话,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幽暗国度?
也就是我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周围的一切景色在迅速的破碎,一种失重感瞬间叫我笼罩,然后,我感觉自己整个人在不断的向上飘。
我的神经高度紧绷,脑袋却无比的清醒。
我知道,幽暗国度的入口,在地下六英尺的位置,也就是说,这个黑暗女神的神国在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之下。
我在向上走,说明我正在离开这里。
为什么阿斯嘉德会将我带到黑暗女神的神国,祂不是曾生长在太阳神域的神木吗?
我猛然发现了自己先前忽视的点。
如果说太阳神域曾生长着一棵世界树,那么幽暗国度,是不是同样对应着也拥有一棵属于自己的世界树?
一定是这样没错。
我刚才所看到的巨树就是幽暗国度的世界树,而我进入世界树的内部,那里有着黑暗女神的印记。
一定是这样的没错。
可又有另一个疑问出现在我的心中。
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是否也有创世神留下的世界树?如果有的话,祂在什么地方?
也就是这个疑问形成的一瞬间,那种向上的漂浮感瞬间消失不见,我重重地落在地上,脚下厚实的感觉告诉我,我回到了我所熟悉的世界。
但这里依然不是德鲁伊的聚集地,而是一片……
我不由张大了嘴,扑面而来是,是一阵带着浓重腥味的风。
这种味道瞬间充斥了我的口腔与鼻腔,瘾的人不断的咳嗽,甚至产生了一股又一股反胃的感觉。
我弯腰干呕了几下,却猛然注意到脚下发生的事情。
地面上的草皮正在缠着我的身体,而它们正散发出一种与我先前闻到的腥味一样的味道,这些闪烁着灰色光纹的草正在顺着我的裤腿一寸一寸向上爬。
而且不仅仅是向上爬这么简单,他们正在试图蚕食我的血肉,而我先前闻到的那些恶臭的味道,就是这些草吞噬其他生命留下的气味。
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我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拔腿就跑,但在迈动双腿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一种挽留感,而这种力量显然不该是草能够拥有的。
我顾不得那么多,用力扯断那些缠绕着我的草,只是扯开它们的短瞬时间手与草叶接触,感受到了深深的割裂感。
它们并不打算放过我这个送上门来的猎物。
我咬着牙向前跑,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四周那些看起来十分正常的草也全部闪烁起灰色的纹路,在黑夜之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这一大片草原都是这种诡异的食人草,我要死在这里了。
我试图挣扎,却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为什么阿斯嘉德要杀死我?
我咬牙狂奔着,可那种挽留感越来越重,我有些无法和这些奇异的草所对抗,终于他们缠绕上我的一条腿,我没能及时挣脱开,恶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周围的草立刻围了上来。
我四肢并用,连爬带滚,可还是被那些仿佛有自主意识的植物所吞噬,甚至连救命都喊不出口。
“救我!”
我睁开眼睛,猛地起身,想要闪躲,却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色又一次发生了改变。
“哇哇哇——”哭闹的声音响起,我侧头一看,温迪正睡在我的身侧,而我先前的喊声将小孩从睡梦之中吵醒。
我还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视线移动,一个出现在床头的东西却向我证明着先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而是真实存在的我真实经历的事情。
阿斯嘉德。
那棵带着点滴绿意的枯木出现在我的床头,我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我等的好一阵儿,他仍然没有消失,还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幻觉,阿斯嘉德真的出现在了这里,我知道他不是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可有想不到他出现在这里,和我昨晚的经历到底有什么联系?
但这件事不是我能做出决定的,要赶快把它告诉给德鲁伊一族。
我立刻穿鞋朝屋子外面走,甚至连温迪都顾不上哄,但一股力量将我吸了回去,又重新跌坐在床榻上。
我看向一侧的神树,有些没明白它的意思。
温迪的哭泣声还没有终止,我抱起孩子,轻轻的摇晃着,试图哄她入睡,视线却没有一刻从眼前的树木上移开。
正在我思考着该如何将这棵树出现在这里的消息告诉德鲁伊一族时,一头猎豹撞开了门,冲进了我的房间。
我遵循本能的护住怀中的孩子,却听到传入的猎豹口吐人言。
“抱歉。”绿色的光从豹子分布着斑点身体上闪烁,一个身影在绿光中缓缓形成,“吓到你了,我赶时间。”话语还未完全落下,他的注意力就落在了出现在我房间里阿斯嘉德之上。
“这是?”亚瑟里斯满脸震惊,“世界之树?”
我抱着温迪,点头:“发生了一些无法解释的事情。”我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先带我去见海伦娜大祭司,然后我会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毫无隐瞒的告诉你们。”
亚斯里斯注意到我语气中的严肃。
他思索了一瞬,重重点头。
“我带上祂。”说着,便迈动蹄子,朝着阿斯嘉德走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本是德鲁伊一族最初的家园的阿斯嘉德居然排斥了亚瑟里斯的接近。
他僵在原地,我也感到惊讶。
随即我意识到,也许,现在只有我能够转移这棵世界树。
想着,我把好不容易哄的安静下来的温迪交给亚斯里斯。
自己则缓步走向神树,将这棵并不算粗壮的小树苗抱了起来,变化也就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当我抱起阿斯嘉德,从树的内部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我们包裹。
一种柔和的气息将我笼罩,一点点渗透入我的灵魂。
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直到我再次睁开的时候,阿思嘉德已经消失不见,随着它的消失而出现的是我长相一株幼小的像是杂草的树苗。
虽然他的外表看上去并不惊艳,但我知道,它就是阿斯嘉德,我收起那幼苗,跟随的亚斯里斯往出走。
穿过自然植物护卫两侧的道路,我再一次出现在海伦娜祭司面前,也就是一直瞬间,我眼前突然变得漆黑一片。
阿比盖尔在晚餐之后神降出现在了南大陆德鲁伊的聚集地,她要去印证一些东西的真假。
可当她重新站在距离海伦娜祭司祭司前时候,眼前的一切瞬间发生了变化。
还未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一道劲风却险些将阿比盖尔吹到。
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起来,另一个相似的又不同的画面覆盖上去,像是临摹的作品与原作放在一起对比一般,可如果仔细的观察,就会发现,这两幅画卷的细节处事如此的相似,甚至说,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就算是世界上最精巧的画家,也绝对不能保证画出两幅一模一样的画图。
这根本就是同一个地方,分割它们是正在悄然流逝,永不回头的时间。
一个隐藏在黑袍之中的瘦小身影缓缓出现在画面的中央,而TA所处的位置,就是另一个世界段中约瑟夫所处的位置,也是此时此刻阿比盖尔所站的位置。
TA的手中,正漂浮着一棵小小的幼芽,与约瑟夫手中出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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