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竭泽而愉
穿上外衣戴上手套和围巾,没人会注意到面前英俊的男人其实是一具会说话会动的白骨架。
最近天气渐凉,用不了几天就要入冬了,包裹得严严实实,才像是过冬的样子。
“是啊。”天使笑了一声,“那些奇怪的菜谱,这个仇我可以记得清清楚楚。”
他提醒了安娜,脑海里不由得浮现起那些古怪的名字,竟然也低声笑起来。
“安娜?”敲门声打断了安娜的笑声,“房间里有人吗?”
是伍德的声音。
安娜脸色一变,三下五除二跳上床,抖开被子钻进去。
她疯狂给厄琉西斯使眼色,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稍等一下,我套件衣服。”一边说着话,一边麻溜儿地将身上的针织衫脱下丢在一旁。
与她口中的不紧不慢对比起来,多了几分滑稽。
“不用了。”伍德连忙说,“你好好休……”息字还没有脱口,安娜就打开房门。
“有事吗?”她问,“是不是案情有进展了?”
伍德摇摇头,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便当盒。
“来给你送点吃的。”他说,“我刚刚听到你在和人说话,屋里有客人吗?”
“没有。”安娜没有丝毫的犹豫,果断否决。
厄琉西斯不算客人。她侧身,窄小的房间一览无遗,“你看,房间可就只有这么大。”
伍德低笑,没在继续他打开便当盒,里面装着各种精致的点心。
“家里送来的,要吃点吗?”
安娜被精致的食物吸引,下意识地询问:“家里送来了?”她眼底闪过惊讶,“从多恩送到佩西镇?”
天哪,这是坐过马车的点心啊。
要知道多恩城里还有很多人根本不舍得坐马车。
伍德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母亲她比较夸张。”他将便当里的点心塞到安娜手中,“给你,就算今天不饿,明天早晨吃也可以。”他操作着便当盒一侧的装置说:“把水倒进这里就可以加热食材了。”
安娜没在意这个高级便当盒是怎么加热食物的,伍德说的什么生石灰遇水变熟石灰放热的化学反应她听不太懂。
其实,她也根本不需要那些复杂的反应。
只要厄琉西斯愿意,她随时随地都能吃上热腾腾的饭菜。
安娜看着隐藏在门背后的天使,心里说不出的自豪。
厄琉西斯比那些古怪的发明更加有用。
而现在,厄琉西斯只属于她一个人。
……
深夜,多恩城,光明女神教会地下。
特殊行动部在光明教会的值班室彻夜亮着灯,应好友邀请前往南方做客主理人正在听丽莎女士介绍这一次突然事件的具体情。
他匆匆从南方赶回,就是为了尽快解决这一次的事情。
“并不能说是毫无收获。”丽莎将发生在安娜身上的事情告诉主理人。
“这很奇怪。”她也是资深超凡者,这些年也遇到了很多奇怪的超凡事件。
“也许你可以向圣堂申请了解一下具体的情况。”丽莎建议,以主理人的权限,说不定能够获得有关戏命师能力的讯息,这样他们就不需要费劲证明欧维的事情了。
主理人摇了摇头。
“我要是能解决的话,还用劳烦圣堂的两位行者?”他叹了一声,“现在这些超凡事件,可越发的诡异喽。”
“安娜呢?”丽莎问,“上次的提议,可以考虑了吧?”
主课人沉吟片刻。
“不要派人跟着。”他思考了一会儿,下定决心道,“用那东西吧。”
丽莎叹了口气:“好”
王都,帝国玫瑰书店。
深夜,书店已经歇业许久。号称学徒的店主仍然坐在桌后,双手放在面前的打字机上,久久没有动作。
他沉了一瞬,折起了摊开在桌子上的信件。
那是前些时日,安娜写给他的信。那段时间,他进入了彼端,没能第一时间回信。
但现在,切尔西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也正是此刻,有人敲响了书店的大门。
身着复杂长袍的男人摘下了眼镜,失去了镜片的阻挡,那双仿佛洞察世间真理的眼眸露出。
他看了一眼书店的大门,门页打开,两个沾染着一身土腥味的人走了进来。
切尔西皱起了眉头,就算不用眼睛去看,那股浓烈的味道也告诉了他来者的身份。
“行者?”身为三阶通识者,还未等两位行者开口,切尔西就说出了他们此行的目的。
“不用查了。”他说,“还差关键的讯息没有破解,你们什么都查不出来。”
两位行者对视一眼,即使通识者已经这一刻开口,但两人身负是任务,还是让他们将此行的目的告诉切尔西。
一位行者上前,身上还可以看到泥土。
他从怀中取出了加急洗出的照片,照片上的内容正是今天上午,从欧维手上照下的线条。
只是因为照片是黑白的没有颜色,线条看上去是灰黑色的。
切尔西拿起看了一眼。
果然就如同他的判断,这次的事件有真正的神灵参与。若是神灵不想让他们查出东西来,就算是人类想破脑袋,也找不到分毫有用的线索。
他捏起照片的一角,仔细观察着上面的纹路。
可奇怪的是,这位神灵留下了讯息。
“大人。”行者上前,“这是圣堂的命令,我们也只是听命令行事。”
切尔西似乎已经习惯。
教会的那些人并不敢得罪他,所以总是让这些下面的人来做冒犯者。
“抱歉。”但这一次他们打错了算盘,切尔西确实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神灵故意留下讯息,是出于何种原因?
神意不可窥探,不可揣测。
切尔西无法窥探与揣测。
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留下这个谜题的,是掌握命运权柄的天使。
“还不到时候。”他再一次放下那张照片,思索片刻之后,得出了这个答案。
“神灵提醒我们将有巨变发生。”
“你们回去吧。”切尔西站了起来,“我会亲自与教皇交流,光影交际暂时就由他们保管吧。”
两位行者对视了一眼,非常默契地明白了彼此的意思,同时后退一步:“遵从您的旨意,殿下。”
……
佩西镇的任务结束了。
安娜第一次离开多恩,结果只在附近小镇里的教堂吃吃喝喝三天,就踏上了回家的道路。
这让她很郁闷。
丽莎女士说,这是圣堂的意思。
可圣堂三天前还让他们务必全力以赴。
安娜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但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探索里面的古怪。
如今除了等待好像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
外勤结束后,安娜获得了一天的假期,而这一天,也是萨尔夫人进行手术的日子。
做手术可是大事,安娜很担心,一方面是因为手术的难度很大,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萨尔夫人年纪大了,就算她能撑过手术,若是在之后的治疗之中不幸感染,恐怕也难以存活。
手术前一天晚上,也就是安娜从佩西镇回来,去托儿所接苏珊的那个晚上。
她在马车上提前写好一张请假条,希望能够给苏珊请假一起去看望即将动手术的萨尔夫人。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安娜将请假条攥在手心,却硬生生地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所以,苏珊没能请假,只能按时去上学。看望萨尔夫人的事情,成了安娜一个人的事情。
晚餐的时候,安娜因为忘记请假的事情感到自责,但苏珊表现的就像是没发生这件事情一样。
“可以明天先请假,然后再补上请假条吗?”餐桌上,安娜问苏珊。
小女孩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当然不行了。”
安娜的神情更加地愧疚。
苏珊安慰她:“做手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她垂着眼睛,聚精会神地切割着厚切肉排,津津有味地享用着厄琉西斯的顶级私厨服务。
安娜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下一刻,她就忘记了这种感觉,就好像它本该存在似的,就好像苏珊听到疼爱她的外婆要做手术时,就应该是这样冷漠的样子。
以至于这种冷漠的情感甚至影响到了安娜,导致她第二天早晨,多睡了一个小时。
赶到医院时,萨尔夫人已经完成了麻醉,被送进了手术室。
安娜等候在手术室外提供给家属的长椅上。
她疲倦地揉揉眉心,总觉得好像在被什么影响,这样的想法,几乎是在出现的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外科手术诞生在人类的历史上还不到一百年的时间。在一百年前,外科手术刚刚出现的时候,致死率是非常高的,因为当时技术有限,提出这个概念的医生,仅凭着一腔热血在与几位身患绝症,难以医治的病人签下了生死协议,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连续进行了几场开肠破肚的手术。
但因为当时技术有限,加上环境消杀不够严谨,顺利缝合之后,病人们都因为伤口感染引发炎症而去世。
后来,随着蒸汽工会大量发明与外科器械的结合,和人们对于卫生的理解进一步加深,外科手术的致死率才有一定的缓解。
昔日在旧报纸上阅读到的知识突兀地出现在安娜的脑海之中,就像是为了掩盖某种念头而被强行翻找出来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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