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温
他估计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整个人都惊呆了。
半晌他才呐呐道:“因为道君身上所穿所用都不是凡物……”
“当然,这是兮兮给我买的。”雁危行语气莫名骄傲。
秦惊月:“……啊?”
雁危行当着他的面说出了小白脸发言:“我身上的穿戴全是兮兮给我买的,兮兮很有钱的,她舍不得我用差一点的东西,便都给我买最好的,她很疼我的,有兮兮在,我没有钱也能过得很好。”
直面小白脸发言的秦惊月:“……”
被迫包养雁道君的年朝夕:“……”
她笑容逐渐消失。
然而片刻之后,她居然听见秦惊月用略带着羡慕的声音说:“居然是如此嘛,原来有姑娘家养着就不必为钱财发愁了。”
……不是,你在羡慕什么?
他话音落下,雁危行毫不留情的打击他:“不,不是的,又不是每个人都像兮兮一样美丽善良可爱还有钱。”
随机他又冷酷道:“但我身上是半块灵石都没有的,你不可能从我身上借到钱的。”
秦惊月语气复杂:“居然是如此嘛,那位兮兮姑娘真是位好心人……”
年朝夕:“……”
风评被害。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她不敢想若是再让他们说一会儿的话,自己在外面的名声能变成什么样。
她咳了一声,从二人身后走了出来。
两个人同时转头看了过来。
雁危行惊喜:“兮兮!”
秦惊月也惊喜:“这就是那位有钱的兮兮姑娘吗?”
年朝夕:“……”
她怕这位秦长老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于是还没等他再开口就直接道:“秦长老,我手上正好有多余的灵石,秦长老不妨先拿去用。”
秦惊月更加惊喜:“这位兮兮姑娘果真是个好心人。”
一旁的雁危行一副“正是如此”的表情。
年朝夕:“……您客气了。”
秦惊月半点儿也没嫌弃年朝夕把借灵石的事情说得太直白,直接问道:“兮兮姑娘能借我多少灵石。”
年朝夕为了堵住他们两个人的嘴,平静地说出凡尔赛的话:“这次出来的太匆忙,没带多少灵石,五千上品灵石够不够秦长老用的?”
秦惊月:“……兮兮姑娘果然是有钱又善良。”
年朝夕:“……”
两个人开始平静地一个拿灵石,一个打欠条。
秦惊月对打欠条这件事熟门熟路,仿佛早已经做过不止一次了,哪怕年朝夕没提都主动给她添了利率。
年朝夕第一次看到一宗长老会对欠条这么熟练。
最后,年朝夕拿了欠条,秦惊月拿了灵石,转身就往拍卖行里跑,看样子是对想拍的那件东西十分看中。
年朝夕不知道为什么,居然选择留在外面等他。
雁危行陪着她一起等。
年朝夕见四下无人,便撞了撞雁危行,压低声音说:“雁道君,以后不能在外人面前这么说我了。”
雁危行满脸茫然:“怎么说你?”
年朝夕:“……就我花钱养你之类的。”
雁危行不解:“可你确实是在花钱养我啊。”
他失忆,没钱。
年朝夕前不久才把自己留在月见城的大批“遗产”接手。
她养他,没毛病。
年朝夕:“……”
她凶巴巴道:“总之不许这么说!”
雁危行消沉道:“好的。”
年朝夕松了口气。
他们在外面等了没一会儿,秦惊月捧着一块锻剑的好材料心满意足的走了出来。
这估计就是他想拍下的东西。
秦惊月心情极好,直接请他们去趁着接灵礼游画舫。
没了昨天那出事,年朝夕觉得这位秦长老挺和她胃口的,于是欣然同意。
一行三人上了画舫。
画舫上,年朝夕察觉到这人的性格颇为不拘小节,便直接问道:“秦长老身为一宗长老,为何还在钱财方面如此窘迫?”
话音落下,秦惊月沉默了一会儿,便是一声叹息。
他愁苦道:“我师尊失踪了,而且失踪了很多年,我但凡有点儿钱财全都用来去找师尊了,其他方面自然窘迫了些。而且实不相瞒,我一开始也不是止剑宗的人,是后来钱财方面是在窘迫,这才应了止剑宗的长老之位。”
年朝夕和雁危行对视了一眼。
她关切道:“令师尊失踪多久了?”
秦惊月微微算了一下,摇头道:“少说也有三百年了。”
三百年。
那时候年朝夕自己都没多大。
而且……三百年前还是一个正魔大战的乱世。
几方混战,民不聊生。
失踪在大战中的人,到底是失踪了还是陨落了谁也说不清。
秦惊月的师尊是在那时候失踪的……
老实说,年朝夕有点儿不确定这人一心要找的师尊是不是还活着。
但他既然三百年都持之以恒的找师尊,自然是不相信自己失踪会陨落的,年朝夕这话自然不好当着他说。
于是她只能问道:“令师尊长什么模样,我或许可以帮你留意留意。”
秦惊月立刻道:“我先多谢仙子,但我将师尊的画像留在了住处,改日我将画像拿给仙子看看。”
年朝夕:“好。”
又说了没一会儿,有止剑宗的弟子寻秦惊月,他只能匆忙回去。
年朝夕也带着雁危行回去。
两个人回到净妄的禅院,还没进去,便听见里面净妄正和谁说着话。
“秦先生,您来的挺早的,是魇儿姑娘请的您吗?”
话音落下,片刻之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应和声:“老朽来说书了。”
第66章
说书人佝偻着身躯坐在院子里,存在感近乎于无。
净妄和魇儿正在激烈地争论着要不要让说书人再说两阙“小战神”的故事。
年朝夕估计他们还得再吵一会儿,于是连讨论都懒得谈论。
她看向了那说书人。
说书人正在缓慢又仔细地擦拭着手中的醒木,年朝夕的视线便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块醒木上。
醒木上硕大的“秦”字被他擦拭的几乎发亮。
年朝夕看了一会儿,不由得感叹道:“这字写得真好。”
说书人擦拭的手不由得一顿。
年朝夕却没有发现,她的注意力依旧在那个“秦”字上。
她上次看到这块醒木时匆匆忙忙,只来得及看到上面有一个“秦”字,丝毫没注意到这字写得如何。
如今仔细去看,年朝夕这才发现这字虽然是被刻在醒木上,可一笔一划风骨卓然,非是书法大家写不出这样的字来。
年朝夕便兴致勃勃地问:“秦先生,这是您写的字吗?若是的话,一会儿说完书请赐字一副如何?”
她话说完,却不见面前的人反应。
她抬头去看,这才发现说书人神情怔愣,擦拭的动作已经停顿了很久,他自己却没有发觉一般。
年朝夕微微一愣,小声道:“秦先生?”
说书人恍然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醒木,仿佛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年朝夕方才说了什么。
“这字……”他的声音低缓嘶哑:“不是我写的。”
年朝夕:“不是先生写的?那这是谁的墨宝呢?”
说书人反应缓慢道:“是……我妹妹。”
年朝夕不由得有些惊讶。
说书人还有个妹妹?
但她几天观察下来也看得清楚,这说书人向来独来独往,身边不像是有亲人的样子。
于是她低声问:“那您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