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蓝艾草
房内,独孤夫人紧拉着长子的手,流着眼泪上下打量他:“长个儿了,也胖了点,气色瞧着不错。”身上虽然穿着女装,但胳膊腿儿都全乎,跟她无数次梦中惊醒的断胳膊断腿的惨状大为不同。
母子二人共叙别情,谈起流放路上的辛苦,独孤默一言带过:“也没受什么苦楚,很快便到了幽州城。”怕母亲心疼,更是报喜不报忧:“我还未入营,便撞见了定北侯府的世子爷,世子爷见我读书识字,便留我在身边做点杂事,母亲不必伤心,儿自入幽州吃的好睡的好,不然岂能长个?”
独孤默若是骨瘦如柴的回来,任他巧舌如簧,恐怕独孤夫人都不会相信他流放之后未曾吃苦,可亲眼见得他个头拔高,气色见好,便先信了几分。
她也是高门大户出来的主母,见识过官宦人家流放多年回转之时的惨状,长子倒真是没受过苦的模样,悬了两年的心总算落回了肚里,边拭泪边道:“可得感谢定北侯府的世子,若非他留你在身边,也不知道我儿还有没有命回来!”
提起世子,她忽的想起这两日京里的新鲜事儿,顿时喜道:“我听说定北侯父子入京献俘,我儿可是随世子一道入京的?若能见世子一面,我必要好生谢谢他对我儿的照顾!”
独孤默道:“母亲想见世子有何难,她就在外面。”
独孤夫人张大了嘴,好一会才说:“方才……方才的公子便是世子?”她忙忙便要起身:“你回来的这般突然,我毫无准备,这可是怠慢了贵客!”方才眼泪流的多了,不说妆容乱了,便连衣裳也只是家常的旧衣。
独孤默拉住了她,透着股与世子不同寻常的亲昵:“母亲先不忙谢世子,儿想知道父亲现在如何了?”
提起独孤玉衡,独孤夫人眼圈又红了,颓然坐了回去:“还能怎么样?都在牢里关了两年了,早先还提审过几回,自去年下半年到如今,大理寺的各位大人倒好似忘了有这么个人似的不闻不问。我上次去探监,你父亲还让我再带几本书给他……”
她絮絮而语,提起丈夫便无限愁绪,也不知道此事是何了局。
万幸长子无恙,平平安安从幽州回来了。
独孤默道:“若能设法见父亲一面,也不枉了我从幽州回来一趟。”
“你父亲若是知道你在幽州过的不错,不知道有多高兴。他在牢里几番自责,都是自己带累了你,苦了你了!”
独孤默不欲令母亲担心,便笑道:“儿子以往在京中埋头读书,却不知外面之事,去了幽州两年就当是游学了。”揭开箱子道:“儿子不但回来了,还为母亲与弟弟妹妹准备了礼物。”将箱内最上面的小匣子双手递给了独孤夫人。
独孤晴与独孤睿探头往箱内一瞧,但见里面满满当当,上面放着一层山参药材,下面露出白色狐皮一角,油光水滑瞧着很是贵重,不由面面相觑。
——大哥这是打哪儿发的财?
——可没听说流放的犯人还能带这么多值钱东西回来!
独孤夫人打开手里的小匣子,但见里面有一沓子银票,估摸着有千两之数,下面更是盛着珍珠宝石,成色不错,顿时惊住了:“这……这……”啪的一声合了起来,疾严厉色道:“阿默,你告诉母亲,这些是怎么回事?你可是在幽州做了不法之事?”
独孤默哭笑不得:“母亲,儿子是那种人吗?”向她解释:“这都是世子派人准备的,还说家里可能需要为父亲打点,所以准备的东西都比较贵重。”
作者有话说:
调作息太难了,今晚只有一更,明天双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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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克柔出道七年,始终不温不火。
很多电视剧里都有这么一个前女友,她作天作地想要破坏男女主感情,却反倒给男女主做了助攻,而段克柔就是一个前女友专业户,因为经常饰演万人嫌的前女友,她的路人缘极差。
路人纷纷表示:“演得这么恶毒这么自然!绝对是本色出演!”
某天,粉丝一个亿的顶流巨星贺如安录节目时被拍到胸口有个“Dkr”的纹身——疑似段克柔的名字缩写。
五分钟后,这个纹身就把热搜榜屠了,微博程序猿秃了。
粉丝纷纷表示:“Dkr明明是达喀尔的缩写!塞内加尔首都!老女人别蹭我哥哥热度!”
当天晚上,贺如安接受采访,亲口承认他曾经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还把对方的名字纹到了心脏上:
“但姐姐她嫌我不红,无情地渣了我。”
于是段克柔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发现前任小男友发了一条微博@她,转发过亿——
贺如安:@段克柔 姐姐我红了,你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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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自独孤家出事, 亲朋故旧渐绝踪迹,独孤夫人六亲无靠,一度心灰意冷, 连娘家门上也少走了。
独孤玉衡的主张不但得罪了很多官员, 连同族与独孤夫人的娘家也不例外。
独孤一族对他怨尤颇多恨不能划清界限, 独孤夫人娘家也对他格外不喜,各种谩骂诋毁, 就连独孤睿在原来的学堂里也被孤立欺凌,实在没办法读书,只好换了个寒门子弟居多的学堂,才能继续读下去。
独孤晴的那些手帕之交的小姐妹们更是早早与她断了来往, 世态炎凉她小小年纪便已尝到。
没想到长子去了一趟幽州, 竟还能遇上如此古道热肠之人, 来自边关的暖风吹化了独孤夫人那颗冰冷的心,她到这时候便埋怨独孤默:“你也真是的, 我是高兴傻了, 忘了还有贵客在, 你们几个也不知道好生招待客人,将客人晾在院子里, 成何体统?!”
她忙忙洗了把脸,收拾妆容,大开房门走了出去, 便要向金不语行礼赔罪:“多谢世子对我儿施以援手!我竟是昏了头,让世子在外面干站着, 都是我的不是!”
金不语心道:你若是知道我对你儿子心怀不轨, 大概不会这么客气。当下连忙去扶她:“夫人可折煞晚辈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又何必如此客气。”
独孤夫人被金不语双手牢牢扶着,礼是无论如何行不下去了,不由感激道:“自我儿走后,我日夜悬心,就怕他在外吃苦受罪熬不过去……”她说着不住拭泪,边笑边道:“看我这样子,当真有些没出息。”
金不语感慨道:“阿默走再远也有亲娘牵挂着他的饥寒冷暖,我真是羡慕。”
独孤夫人愕然:“世子的娘亲……”
“我很小的时候亲娘就过世了。”在独孤夫人歉意的眼神里,她复又笑到:“十多年了,我早已经习惯,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独孤夫人却心生怜惜:“好孩子,你这么出息,你娘也必然以你为傲。”
金不语苦笑:“但愿。”
天色已晚,她征询独孤默的意见:“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留下来?”
独孤夫人紧紧握着长子的手不舍得松开,独孤默回握住了她,温言道:“世子先回去吧,过两晚再派车来接我。”
金不语出去夜游一回,没想到回去还被金守忠训话:“京城可不比幽州,由得你胡来。你把眼睛放亮点,赵府的公子们尽可以来往,至于太子一系,可别走的太近。”
太子五岁受封,如今在东宫住了三十多年,连皇太孙都已经十二岁了,他这个做儿子的在老父亲面前却动辄得咎,底下还有年轻精明能干的弟弟们衬着,便越发的不讨喜了。
朝中为此暗潮汹涌,还有朝臣把目光投向了后面几位皇子。
二皇子与四皇子倒是最热门的人选,三皇子早就摆出一副不问朝政的架势,没事儿便同赵阁老的三儿子赵明悟结伴共赏书画;五皇子是个病秧子,常年病病歪歪,连传嗣都困难,只靠宫里的好药吊着一口气;六皇子将将十八岁,上半年才开始在朝中走动,其余的皇子们年纪皆小,还不成气候。
这些消息,一部分是独孤默细细讲给她听的,另外一部分是来时的路上金守忠告诉她的,为的就是入京之后行事别有差池。
金不语为此有不同的见解,当场便反驳定北侯的话:“父亲的意思是让儿子别跟太子一系走的近,可以跟其余皇子走的近一点?”
金守忠最讨厌她这副凡事自作主张的样子:“你这是非要跟我对着干?”
“不敢!”金不语笑嘻嘻道:“父亲这话说岔了,无论陛下与太子之间是什么状况,咱们做臣子的都不可轻忽太了。”皇帝可以表现出他不喜欢太子,但做臣子的若是由此而对储君不敬,那就是你脑袋在脖子上呆腻味了。
金守忠给气的:“我几时说让你轻忽太子了?只是说让你不要跟东宫一系走的近了。”
“那跟别的皇子就可以走的近一点吗?”
金不语一副追问到底的架势,让定北侯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小子从小花天酒地,脑子里根本没有权谋这根弦,贸然带进京里来,恐怕是他此行犯的最大的错误,万一她惹祸呢?
“反正你离皇子们都远点。”
“好嘞!我一定谨遵父亲叮嘱。”
万喻与柴滔见定北侯面色不虞,只觉得这是一物降一物,世子大概就是侯爷的克星,注视着世子开心退下的身影,只能宽慰他:“世子还是小孩儿心性,侯爷别放在心上。”
定北侯面色凝重道:“我哪里是为这个生气的?我是发愁!赵阁老有意联姻,世子这副跳脱轻浮的样子,你们觉得他能与赵府的小姐过好吗?别到时候结亲不成,反而结成了仇。”
万喻:“……”
柴滔:“……”
世子早两年不靠谱,但自从入了军营之后屡立奇功,瞧着是长大了,但在男女之事上却还是老样子,听说她那外室子还在别院里养着,幽州城内的人家就算了,都知根知底图的也是侯府的身份背景,可京里的联姻却不是玩的。
金不语还不知道定北侯的难处,次日高高兴兴派人去约赵远平,理由也是现成的:“赵大人既已答应要带我领略京中风物,万不可半途而废,不然传到阁老耳朵里可就不大好了。”
前去传话的是黎英,忍着笑将世子爷的原话送到,眼睁睁看着赵远平一张胖脸上都拧出了包子褶,都有点于心不忍了:“赵大人若是不方便,小人这便回了我家世子爷。”
赵远平倒是想回,无奈他虽然领着官职,可每日只是应个卯,说穿了就是非常清闲,最可恨的是世子竟拿赵阁老来压他——当然是不敢反抗的。
于是只能含着满腔怨气约在了四莳园:“告诉你们家世子,我下值之后必到。”
四莳园是京里出了名的园子,风景绝佳酒菜一绝,还养着戏子艺人,近来还有从西戎而来的舞姬,蒙着半张脸露着柔软白皙的腰肢,赤着脚舞起来,脚腕上的金铃勾魂夺魄。
赵远平只去过一回便念念不忘,昨儿在世子面前夸下海口,没想到却被她惦记上了。
他还要去礼部上值,金不语便先带着人过去了。
四莳园占地颇广,竟是得了江南园林的妙处,奇花异石,庭院回廊,方寸之间全是巧思,而待客的雅间便隐藏在这些曲径通幽之处。
金不语要了一处隐映在竹林的二楼雅间,等着赵远平的功夫先叫了茶水点心蜜饯,待得引客的伙计离开之后,黎杰百思不得其解:“世子爷,那位赵大人分明不待见您,您为何非要跟他混在一处啊?”
“因为他出身好啊。”金不语磕着瓜子跟手下闲谈:“赵阁老的孙儿,父亲也叮嘱我多跟他们来往呢。”
黎杰分明不信:“世子爷几时这么听侯爷的话了?”
金不语抓起一个核桃就砸了过去:“反了天了你!爷几时又不听侯爷的话了?”
“谢世子爷赏!”黎杰伸手接过,放在掌心一捏便碎了,挑出果肉来吃:“反正属下没见过世子爷听侯爷话的时候。”
金不语抓起一把核桃便砸了过去:“吃核桃都堵不住你的嘴!”
黎杰手忙脚乱去接核桃,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一名年轻男子迎面差点被核桃砸中。
金不语见到来人还有点愣住了:“六皇子?”
来人正是当年皇帝的第六子李恪,两人曾在宫宴之上有过一面之缘,而独孤默曾是他的伴读。
李恪生的额头宽广眼眸明亮颇有贵气,站在门口握着接到的核桃还有点回不了神似的:“世子这是知道本王要来才扔核桃的?”
金不语笑道:“六殿下难道以为微臣能掐会算不成?不过就是闲极无聊,与亲卫闹着玩而已。”忙请了他入内落座,并不提独孤默之事,只与他闲聊。
“微臣久在边疆,进京之时便觉得眼花缭乱,后来再听赵大人提及京中耍玩之处颇多,便心生向往,很想见识一番,没想到便遇见了六殿下,真是荣幸之至!”
李恪:“……”
世子真是好一张利口,跟宫宴之上少说多吃的老实头完全不同,当真有趣。
作者有话说:
身体还是不行,今天半天都泡在医院里,所有只有一章更新,明天还要去医院,等我好点了就加更补回来哈,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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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