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小公主[清穿] 第18章

作者:晏央 标签: 清穿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被芃芃贴心的举动治愈到的,并不只有和敬,还有乾隆。

  乾隆看着芃芃与和敬的暖心互动,恍惚间,仿佛想起了当初和敬出降时,孝贤皇后将她叫到跟前,亲手将这支步摇插在她的发髻间的模样。可以说,这支步摇中,蕴含着孝贤皇后对自家女儿最诚挚的祝福。而如今,这支步摇,又被和敬给了芃芃,通过这个举动,这份祝福,仿佛被传递了下去。

  乾隆顿时觉得,孝贤皇后所珍视的东西,发挥了其应有的价值。

  至于他之前所纠结的那些东西,已经不重要了。

  有时候,对于同一件事,看待它的心态不一样,结果自然也会不一样。

  眼尖如皇后,自然看到了乾隆怒气冲冲而来,在看到芃芃与和敬的互动后,怒气渐渐散去的全过程。

  芃芃果然是她的小福星,皇后想。自从有了这个闺女,她总是能逢凶化吉。

  与此同时,皇后心中对于乾隆的期盼,也消散了不少。皇后本以为,乾隆至少会好好与她沟通一下这件事的,可乾隆在听了此事后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朝着她发火。若非有芃芃与和敬在,只怕她现在已经被问罪了吧?罢了,日后,她还是好好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吧,不要指望乾隆了。

  在与儿女们进行了一番互动之后,乾隆自然是留在翊坤宫用了晚膳。

  和敬得赶在宫门下匙之前出宫,所以略略动了几筷子,就跟乾隆和皇后道了别。在离开之前,她还特意亲了亲芃芃的小脸蛋:“过些日子,待姐姐得了空,再进宫来看你,你可要记得想姐姐啊。”

  一旁的小十二“啊啊”地叫唤着,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似是在对和敬厚此薄彼的行径表达不满之情。

  和敬见状,不由笑了笑:“你也是个不肯吃亏的……罢了,既然我给芃芃送了礼物,总不好把你给落下了。我这儿有一块玉佩,是早年兄长佩戴过的,因那是男士玉佩,我不好佩戴,留在身边也只能做个念想,如今就留给你吧,愿你能够健健康康的长大。”

  那是一块水头极好的玉佩,且还是先帝雍正爷在位时赐予宝贝孙子的,意义非凡。

  皇后见状,赶忙道:“和敬不可,十二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如何当得起这样贵重的礼物?你还是收回去吧。若实在想送他东西,随便寻一样来送给他,不拘什么,都是你的一番心意。”

  和敬却道:“我方才说了,我将这玉佩留在身边,也没什么用处,倒不如给了小十二,保不齐还能庇佑他一二。皇额娘硬要推辞,莫非瞧不上我给的东西?”

  乾隆闻言,也从略微失神的状态中回转过来,劝道:“和敬既将这玉佩给了小十二,皇后你就收下吧。”不知为何,看着那块本属于永琏的玉佩到了小十二的身边,乾隆竟觉得,那是一种延续和传承。

  往后,无论是因为移情作用也好,爱屋及乌也罢,乾隆都会更加的重视小十二。

  ……

  在得知嘉贵妃、纯妃以及令妃因为恶意揣测皇后而被皇后责罚后,乾隆罕见地没有表态,而是默许了皇后的做法。

  当他一颗心偏向令妃等人时,自然会觉得皇后给她们的处罚重了,但经过翊坤宫中的那一幕互动,乾隆的心无疑偏向了皇后一方。在嘉贵妃等人指望乾隆在得知此事后,能够为她们说些话,但最终,她们的希望破灭了。

  太后素来喜欢皇后,且她也希望,乾隆能够尽快从孝贤皇后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孝贤皇后这个儿媳生前很得太后心意,但如今孝贤皇后已经故去数年,若是乾隆一直惦记着她,岂不是伤心又伤神?因此,太后对那些妃嫔们拿着孝贤皇后做筏子攻讦皇后之事,十分不满。为着这事儿,她专程派自个儿身边得脸的嬷嬷依次去了嘉贵妃、纯妃以及令妃的宫中,将她们数落了一通。

  这刚被皇后当众责罚,又被太后数落,嘉贵妃三人的面子这下是伤得很了。接连几日,她们都称病不出,以免看见其他妃嫔幸灾乐祸的模样。

  嘉贵妃和纯妃称病也就罢了,令妃称病可是非同小可,毕竟,她还怀着身孕呢,她的身体健康,是半点儿也马虎不得。

  皇后在得知令妃“病了”的消息后,特意禀明了太后和乾隆,请了平日里专程给太后诊脉的华太医去给令妃看病。据说这华太医,还是著名的神医华佗隔了不知多少代的后人呢。

  当华太医顶着令妃主仆铁青的目光,仔仔细细给令妃把了一通脉后,愣是没有发现令妃身上有什么问题,最终,只得在脉案上写上“郁结于心、忧思过重”之语。当然,由于华太医的主子不是令妃,而是太后,在去回禀太后之时,他少不得照实回答。

  本还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说话说重了,把令妃给气着了的太后,在听了华太医的话后,冷哼一声:“只怕令妃不是郁结于心、忧思过重,而是在记恨哀家斥责了她呢。罢了罢了,到底现在她才是个金贵人物,哀家说不得她,动不得她,以免气着了她,对皇嗣不利,也只得由着她去了。”

  太后在心中的小本本上,给令妃狠狠记了一笔,只待她生下孩子,再一并讨还。

  因为令妃这事儿,本来今儿个心情颇好的她,顿时心情就有些不好了。

  乾隆素来是个孝子,每日就是再忙,都要招底下人来问问太后的饮食起居情况。若是一切良好,他会让人赏赐功劳最大的那个人,但凡太后少吃了一些东西、少睡了一会儿或是心情不好,他都会亲自去慈宁宫看看太后。

  今日,得知太后心情欠佳,在处理完手头的政务之后,乾隆便立刻赶到慈宁宫,向太后询问情况。

  到了太后这个地位,心里头有什么不痛快,自然犯不着忍气吞声,她心里头想了些什么,自然如实告诉了乾隆,还对乾隆道:“往日里你总说令妃是个懂事的,哀家原也觉得她是个好的,没想到,她做事竟能这样不着调。往日哀家还奇怪,皇后最是个公正的性子,为何总与性子和软的令妃过不去,如今看来,皇后这孩子一直不喜欢令妃,还是有道理的。这有些人哪,一得势,便轻狂得看不清自个儿的身份了!”

  乾隆也铁青着脸道:“令妃实在是不像话,朕记得,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她刚来侍奉朕的时候,既可怜又可爱,因着出身有些自卑,说话做事半点儿不敢僭越,生怕失了本分。”若不是因此,乾隆也不会在她无子的情况下让她晋升的这般快,虽然有孝贤皇后的情面在里头,但也有小半是因为她本人。

  “如今,令妃倒是越发胆大妄为……看来,果然是朕对她太过优容,把她给纵坏了。皇额娘放心,朕定会好生斥责她一番。”

  他刚抬步欲走,就被太后按住了手臂。太后叹道:“无论怎么说,令妃眼下到底还怀着身孕,便是看在她腹中皇嗣的份上,你也不能在这时候斥责她,否则,岂不是让她多想?有什么事,等她诞下皇嗣后,再一并与她说吧。”

  乾隆闻言,点了点头:“后宫之中,按例可设两名贵妃。朕原本打算,待令妃诞下皇嗣,便以生育之功册封她为贵妃,如今看来,还是罢了。依照令妃的心胸和眼界,还担不起贵妃之职。”

  太后点了点头:“你这话说得很是。令妃这孩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你便是想抬举她,也得先磨一磨她的性子。否则,心性与地位不匹配,对于她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彼时,远在延禧宫中的令妃,还不知道,她装病一次,就把她唾手可得的贵妃之位给装没了。若是知道了,她怕是要后悔莫及。

  ……

  令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怀孕的症状越发明显。

  若是在之前,她感觉到腹中的胎儿这般活泼,只会觉得高兴。活泼好啊,常听人说,阿哥们活泼,格格们文静,她胎动得这般频繁,岂不是说明,她腹中怀的是个小阿哥?

  可太医的诊断打破了她的幻想。

  据常给她诊脉的邹太医所言,她这一胎,有极大可能是个格格。

  邹太医医术精湛,尤其擅长妇科,他这样说,这事儿多半是坐实了。令妃对自己腹中胎儿本来怀着满腔的爱意和期待,如今也成了失望和厌烦。尤其是每次因为胎动,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的时候,她的怨念就会格外深重。

  她现如今需要的是一个能够成为她依靠的阿哥,不是格格!

  其实,若是宫中的局势朝着对令妃有利的一面发展,她未必会这般暴躁,先开花后结果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可问题是,眼下她因为种种原因,突然在乾隆那儿遭了冷遇,不知为何,向来对她和蔼可亲的太后待她也是颇为冷淡。

  在她的针对之下,皇后非但没有被乾隆厌恶、与和敬产生隔阂,反而与和敬关系更好了。上次令妃以亵渎先皇后为由,指责继皇后,结果,继皇后没有半点儿损失,反倒还让她抓住了嘉贵妃与纯妃的把柄,将她们手中管理六宫之权给夺了回去,只要一想起这茬,令妃心中就怎么都不自在……

  皇后向来对令妃怀有敌意,如今她大权在握,令妃又怎能安心养胎?少不得要胡思乱想。这一胡思乱想之下,怀孕的反应自然也就更加强烈了。

  令妃捧着自己日益隆起的孕肚,勉强压下胃里泛起的一波又一波恶心。她思忖着,她若是皇后,在宫中这样的局势下,她定会乘胜追击,绝不会给对手翻盘的机会。

  既然皇后迟早会对她下手,她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令妃攥着自己肚子的手指渐渐收紧。

  “娘娘……您手松些,莫要伤着皇嗣。”不知为何,看着自家主子满是阴翳的脸庞,茯苓忽然有些害怕。

  同为令妃的心腹,茯苓不如棠晚大胆,是以一直比不上棠晚受令妃看重。可如今,最受令妃看重的棠晚被贬去辛者库,每日做着最重的活计,茯苓由衷的希望,下一个不要轮到自己。

  “这个皇嗣对于本宫而言十分重要,本宫自然不会伤着她。只是宫中其他人心思诡异,难保她们对本宫肚子里这块肉没有什么想法!”令妃眯起了眼,若有所思:“你说,若是本宫在皇后的翊坤宫中动了胎气,乃至落了胎,皇后会怎么样呢?”

  茯苓捧着美人锤的手一抖:“娘娘,落胎伤身啊。”

  纵使要算计皇后,也不至于把自个儿和尚未出生的皇嗣给搭进去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令妃似乎就不在乎她腹中的皇嗣了。难道,仅仅因为太医说这一胎多半是个女婴?

  令妃攥着肚子的手一松,秀美的面庞也恢复了往日的温和无害,她冲着茯苓安抚地笑了笑:“放心吧,本宫还没有那么狠心。连太医都说,这孩子结实得很,如无意外,这一胎多半是能保住的。”最多日后生下来体质弱一些罢了。

  ……

  这日,令妃精神头好了一些,便亲自去了翊坤宫。

  皇后看了她一眼,直觉令妃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对她充满了警惕:“令妃的肚子如今也越发大了,行动间多有不便。本宫早已免去了令妃的请安,今儿个令妃怎么想起挺着个大肚子来本宫这儿了?若是让皇上和皇额娘看到了,指不定要怪本宫不体恤令妃了。”

  面对皇后明面儿上关怀,实际上挤兑的话语,令妃好似听不懂似的,整个人谦恭温顺极了。

  “皇后娘娘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对待后宫姐妹们向来宽和,这一点,皇上和太后娘娘是知道的,他们绝不会因为这点子小事而责怪您——若是皇上和太后当真因为臣妾之事错怪了皇后娘娘,臣妾自会主动在皇上和太后娘娘跟前为皇后娘娘解释的。”

  皇后闻言,有些不耐地皱了皱眉。

  分明是令妃自己做出容易让人误解皇后苛待她之事,她却偏偏还要在皇后跟前装好人。对于她的把戏,皇后早就看透了,且十分厌恶:“行了,你就直说,你今儿个来本宫的翊坤宫,到底所为何事?”

  令妃见皇后端庄的面庞上隐隐透着不耐,这几日心中积累的郁气倒是去了些。

  若是皇后在乾隆跟前也这样沉不住气,当面呵斥她,就好了。只要让乾隆看到皇后的跋扈,以及她的柔弱无依靠,她便有把握让乾隆对她心软。

  令妃这样想着,口中却恭敬地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妾今日前来,是想向皇后娘娘赔罪。前些日子,臣妾因先皇后之事错怪了皇后娘娘,虽说皇后娘娘大肚,不与臣妾计较,可臣妾想着,还是得亲自来向娘娘表达一下歉意,臣妾这心里头才踏实。要不然,臣妾就连睡觉,都不安生呢。”

  令妃在皇后面前气质柔弱、谦恭无比,任谁见了,都不忍心再对她说什么重话。

  皇后看她一眼:“你倒是个‘实诚’人,难怪做了什么错事,皇上都舍不得罚你。可惜本宫这人是个直肠子,素来不喜那些花言巧语,比起你的这些漂亮话,本宫更愿意看你接下来会如何做,你可明白?”

  “臣妾明白。往后,臣妾定会谨言慎行,不会因听信他人之话就随便怀疑皇后娘娘。”

  这个“他人之话”,在嘉贵妃和纯妃听来,十分刺耳。她们才因为在皇后面前言行无状,被太后单独拎过去训诫过,反倒是令妃这个挑事者,因为怀了身孕而躲过一劫,她们心里头正不痛快着呢,令妃还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且听着令妃话语中的意思,竟是要把污蔑皇后的罪名往她们身上推,嘉贵妃和纯妃哪里还坐得住?

  嘉贵妃当即便皮笑肉不笑地道:“都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令妃妹妹果然是个好样的。只是姐姐心中有些疑惑,不知令妃妹妹可否为我解答?那日令妃妹妹主动挑起话头,说皇后娘娘亵渎先皇后却被固伦和敬公主否认后,令妃妹妹都没有好生向皇后娘娘赔罪。怎么隔了好几日,倒是忽然开窍了?妹妹这道歉,也当真是够‘诚心’的啊。”

  她斜睨了令妃一眼:“怕是皇上这几日没去延禧宫看望妹妹,妹妹心中着急,这才以赔罪为由,赶来皇后娘娘跟前,提醒娘娘吧?令妃妹妹这样就不对了。往日你受到的恩宠已经够多了,怎么,几日不承宠,你便受不住了?”

  对于位份不如自己的人,嘉贵妃向来说话不客气。往日令妃得宠的时候,嘉贵妃还要让她几分,以免她在乾隆跟前给自己上眼药。可如今么,虽不明缘由,但令妃的确是失去了乾隆的宠爱。既如此,从前在令妃身上忍着没有发泄的怒火,也可稍稍发泄一二了。更何况,令妃的话十分不中听,她纵使被人挑刺,也是自找的!

  纯妃很快接过了嘉贵妃的话头:“贵妃姐姐说得不错,若这也算是赔罪,也未免太没有诚意了些。不过有一点,本宫倒是不赞同贵妃姐姐的话。令妃妹妹现如今有龙嗣傍身,哪里用得着邀宠?待皇上的气过去了,肯定又会像从前那样三五不时留宿延禧宫。依本宫看来,令妃妹妹今儿个来给皇后娘娘赔罪是假,来挑皇后娘娘的错事才是真。”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令妃听了纯妃的话,心中就是一惊,难不成,她的计划已经暴露了?知道她的计划的,只有寥寥数人,且都是她的心腹。纯妃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的?

  纯妃没有发现令妃的异常,她正侃侃而谈,试图用各种证据来证明自己的观点:“往日,皇后娘娘身上但凡有什么不妥当,总是令妃妹妹第一个发现的,就连皇上都曾戏言,令妃妹妹之于皇后娘娘,便有如魏征之于唐太宗,可见令妃妹妹平日里给皇后娘娘的‘谏言’是何等多。不知这回,令妃妹妹又有什么高见了?”

  纯妃不遗余力地挑拨着令妃与皇后之间的关系。令妃与她争宠,且有时候说话膈应人;皇后刚收回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力,纯妃对她们都十分不满。无论她们谁倒了霉,纯妃都会拍手称赞。

  令妃:“……”

  她觉得,这话题没法再接下去了。

  虽然不是不能把纯妃给怼回去,但是想想接下来要做的事,令妃还是忍住了。多说多错,若是因为一时意气之争,而露了马脚,可就因小失大了。

  嘉贵妃心细,发现了令妃面儿上的些微不自然之色,暗自琢磨着,难不成,真让纯妃给说中了,令妃这次来,其实是为了找皇后的茬?若果真如此,那她们就有好戏看了。

  她正这么想着,忽然见令妃捂着肚子,有些不适地跪坐在了地上,面色苍白。

  周围的妃嫔们见状,直觉要出事,赶忙离令妃站得远了几步,以免被人污蔑说要对令妃腹中的皇嗣不利。自打废妃戴佳氏跟令妃同游御花园出事后,令妃就成了其余妃嫔们眼中的灾星,她们都恨不得离她远远的,以免被连累。

  令妃:“…………”

  周围人的反应不对啊,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赶紧上来关心一下她,然后尽快给她宣太医吗?

  最后,还是皇后率先回过神来,她深深看了令妃一眼,而后对自己身边儿的大宫女道:“去,将秦太医、华太医以及平日里负责给令妃诊脉的邹太医给召来,让三位太医好生看看,令妃身子为何又不舒服了。”

  大宫女领命而去后,皇后一边指挥着令妃身边的茯苓将令妃扶到椅子上坐着休息,一边用一种痛心疾首的语气对令妃道:“本宫早说过,让你不要出来,这一出来,就得增加动胎气的风险,可你就是不听……哎,经过这回之事,你可要长个心眼,莫要再任性了。”

  说着,又对令妃说教了半天。

  令妃眼下正难受着呢,压根儿没有精力反驳皇后,只得一边忍着腹部的疼痛,一边听皇后在一旁教训她,可谓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她只得以用不了多久皇后就要倒霉之语来安慰自己,可越安慰,她的脑瓜子便越疼。

  好在这时候,太医们终于到了——事涉皇嗣安危,谁也不敢怠慢,在收到皇后的命令时,三名太医第一时间便赶来了翊坤宫。

  皇后指着坐在椅子上,面容微微有些扭曲的令妃,对三名太医道:“你们快来给令妃看看,刚才令妃正与咱们说着话呢,突然就捂着肚子跌坐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来。你们来看看,令妃这究竟是怎么了?”

  三名太医中,秦太医是皇后的人,华太医是太后的人,邹太医则是令妃自己的人。

  秦太医知道自家主子与令妃不对付,疑心令妃又要作妖。华太医曾诊出过令妃没病装病,还将此事告诉了太后,导致太后对令妃的印象直线下降。这回令妃在翊坤宫中身子不适,在华太医看来也很是可疑——令妃都几日未曾踏出过延禧宫了,这几日她都好好的,怎么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一到翊坤宫,又出事了呢?这事儿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诡异。但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太医能够置喙的,他能做的,也就是为令妃把脉问诊,找出病因。

  倒是邹太医,在见到令妃时,令妃很隐晦地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马心领神会,装模作样的让华太医先去给令妃诊脉。

  华太医在为令妃把脉之后,发现令妃的确有胎气不稳之相,便问令妃,近日是否使用过对胎儿不利之物。

  令妃闻言,摇摇头道:“自打怀上这一胎,本宫便千般仔细,万分小心,绝不吃对皇嗣不利之物,连盛食物的器皿,都换成了银的,就是提防有人对本宫这一胎动手脚。哪里料到,本宫都这般小心了,竟还是被人钻了空子!也不知究竟是谁,竟这么见不得本宫好过!”

  说着,令妃身边儿的茯苓又将令妃近三日以来服用过的食物以及药物尽数告知了三位太医,三位太医都没从中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忽然,邹太医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如若奴才嗅觉没有出错,皇后娘娘这翊坤宫中,怕是有麝香的味道!麝香是常用熏香,但对于孕妇而言极为危险,指不定就是这麝香,让令妃娘娘动了胎气!”

  邹太医这么一说,秦太医和华太医也反应了过来,仔细在周围嗅了嗅,而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不错,的确是麝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