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子金三
秦遇点头:“其实就是一种奖励制度。”
顾名思义,当百姓在农业水利方面提出切实有效的法子,朝廷经过核实之后,会给予奖励。
这种奖励,不仅仅是金银钱财,若是小偷小摸的犯人,具体规定为坐牢不超过两年的人,提出法子,可减刑或者当即出狱。
若是平民百姓提出有大用处的法子,最高奖励可授官。
这其实是变相鼓励【工、农】,这二者起来了,整个社会才会动起来。
而且,这项政策事关“民生”,遇到的阻力会小很多。就算有,也可以义正言辞怼过去。
为民谋福,合情合理。
只是什么都有利弊,为防有人中饱私囊,还要再合计合计。
数日后,天蕴帝派人把自己看好的臣子召来商议,隔日天蕴帝在朝堂上推行此法。
有人反对,偏向新帝的臣子就把对方怼回去。
皇帝也学聪明了,单打独斗是不行的,就算他是皇帝也不行,必须带“人手”。
秦遇看着朝堂上的口舌之争,这些臣子们吵架,嗯,也挺有意思的。
之后某天,秦遇收到了一封请帖,“户部员外郎桓清?”
原来是状元郎啊。
请帖上,桓清说这次休沐日在城郊举行曲水流觞,恳请秦大人能赏脸。
秦遇回想他曾经参加曲水流觞,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他对管家道:“你派人去回一声,就说本官会如约而至。”
“至什么?”
秦遇和管家寻声望去,空空歪着小脑袋看着他们。
“爹,你休沐日要出门吗?”
秦遇:“嗯。”
空空瘪嘴。
管家见势不好,悄悄退下了。
秦遇朝空空招手,小孩儿别扭的走过去,秦遇道:“秦空,你是大孩子了。”
“可是奶奶说我还小,要人疼。”
秦遇反问:“家里人不疼你吗?”
小孩儿立刻道:“疼啊,连馒头都疼我。”他得意起来。
“疼你爱你,跟年龄没关系。”秦遇拍拍他的小肩膀:“知道吗。”
刚才秦遇几乎是下意识要提张暻,幸好最后时刻忍住了。
秦遇知道被大人说不如“别人家孩子”是什么感受。
秦空被秦遇哄开心了,道:“爹陪我踢球。”
“好。”
踢完球,秦遇还特意跑去跟了了解释了一遍,秦遇对姐弟俩非常一视同仁了。
休沐那日,秦遇穿了一身靛蓝色的常服,他如今开始蓄胡了,颜色深一点的衣服更显稳重。
秦小山和韩五共同驾车,秦遇外放回来后,护卫四人本该回霍府,毕竟他们四人都是从霍府出来的。
但是也不知道这四人怎么跟霍大将军说的,最后霍大将军问秦遇愿不愿意收下四人。
喜从天降,秦遇求之不得。这等能才,秦遇都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能遇上。
他再次感谢了霍大将军,然后还给霍家准备了一份厚礼。此后护卫四人就彻底认秦遇为主了。
他们以前的友人不理解他们,一群武将怎么跟了个文官。韩五不屑的说他们不懂,然后韩五就被揍了。
臭小子出去几年就不知道姓啥了。
这会儿韩五和秦小山轮流驾车,马车稳稳驶出京城,最后在目的地停下。
眼前是一处小山头,绿草如茵,偶尔有枝繁叶茂的树木供人纳凉,还有不知是后天人工凿的,还是天然形成溪流在其间蜿蜒而下。有不少年轻士子已经到达正在交流。
他们看到马车前面的灯笼写着醒目的【秦】字,懵了片刻,随后有人目露狂热,大步朝马车行来。
秦遇甫一下车,就迎上几道明亮至极的目光。
第163章 意外收徒
“秦大人。”
“秦大人……”
“学生见过秦大人……”
文官和书生齐齐向秦遇行礼,秦遇莞尔:“今日文会,我也只是一介文人而已,不必拘于俗礼。”
秦遇把自称都变了。其他人这才确定秦大人不是说说而已。
今日大家都不拘泥身份,都只是一群闲论的文人。
这时有一位二十出头的书生过来,对秦遇拱手:“秦大……”称呼时他磕巴了一下,很快改口:“秦兄。”
“在下新作了一篇文章,不知能否得秦兄指点一二。”
秦遇笑笑:“指点不敢当,可以看看。”
众人的目光若有若无落在秦遇和书生二人身上,秦遇不到而立之年,就已经官至正三品,此等仕途实属少见,按理来说,仕途如此得意,总该有些傲气的。
然而他们拜读过秦遇的文章,字里行间不见丝毫狂气,反而朴实厚重,如今近距离接触秦遇,更觉此人平易近人,实在可亲。
果然传言不可信。
这厢秦遇指出了书生所作文章的几点不足,随后又道:“虽有瑕疵,但瑕不掩瑜。你很有灵气,以后要再接再厉,切莫懈怠。”
那书生得了赞扬和鼓励,激动的脸都红了,眼睛亮亮的望着秦遇,深深一揖:“多谢秦兄。”
秦遇扶住他的手,“你再如此,我可不敢开口了。”
“不了不了。”话落,那书生期期艾艾道:“还没自我介绍,我…在下是京城人士,家住城西,现就读国子监,姓朱,单字校,表字修育。”
秦遇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
其他人暗啐朱修育太狡猾,逮着机会就在秦大人面前表现。
很快又有人走到秦遇面前,不动声色把朱修育挤了出去:“秦兄,在下新作了一篇诗赋,恳请你指点一下。”
“秦兄,在下也新作了……”
“秦兄……”
赵锦州挤了几次都没挤进去,脸都黑了。他忍不住对旁边的桓清道:“桓兄不是举行的曲水流觞吗?”
现在是哪样。
桓清瞥了他一眼,没吭声,他现在也很烦。为了这场文会,他提前许久就做准备了。因为这段日子,秦大人跟御史相争,不少对秦大人印象不错的人都改了态度,他把这些人清理出去,又费了多少功夫?
为此还得罪了不少人。
现在倒是便宜其他人了,实在可气。
桓清憋着气,脸上露出浅淡的笑,对众人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各自找位置坐下吧。”
场地是桓清和其他人商量后定下的,众人筹钱,桓清和赵锦州两人就共出了一半,买酒水,点心,雇佣下人。
秦遇被安排在中间位置,主要是那里有一棵大树,能纳凉。
秦遇或许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但这会儿也感受到了他自己受到的种种优待。
有点不自在,但实话实说,确实有点爽。
这么多年下来,秦遇虽然在诗赋一途比不得天才,但练的多了总归是有进步,现在也算拿得出手了。
托盘呈着酒盏在水流上飘摇,慢悠悠而下,最后落在一名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书生面前,他豪气的取了酒盏一饮而尽,略作思索后,提笔写下一首诗。
此时旁边的下人会取走空酒盏,换上新的酒盏酒水,等书生的诗作好传阅众人看,众人评价后再决定书生是罚酒还是过了,然后把托盘继续往下。
秦遇看了一眼誊抄过来的书生新作,以他今日目光来看,这首诗也作的不俗,有景更有人,再以人喻景,也算巧思了。
他点了点头。
少顷,其他人也给出评价,基本是过了。
书生把托盘轻轻一推,溪水很快把托盘送走,溜溜达达,然后到了秦遇面前。
一瞬间,秦遇感觉十几道目光落在他身上。
秦遇敛目,作下一首风景诗。白云悠悠,天空湛湛,不描绘一番,实在可惜了。
秦遇很快就过了,轮到其他人,两刻钟后又重新开始,这一次到秦遇这里时,秦遇写花写树。
相比秦遇略做思考,其他人简直是文思如泉涌,挥笔就写,秦遇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
第三次,第四次……
托盘再次到秦遇面前时,秦遇有点撑不住了,短时间内连连作诗实在勉强,与其写出残次品,不如老实认罚。
三杯酒水下肚,加上之前断断续续喝的,秦遇感觉脸有点热。
他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比不得你们了。”
被夸的众人莫名有点心虚,他们不像秦遇临近了被邀请,他们早就得到通知,会有今日文会,所以提前在家里打好了腹稿。
秦遇后续又罚了两次,六七杯酒水下肚,他感觉这次不止脸皮,耳根都热了,连连摆手说来不了。
恰好也到了午时,众人歇下来吃东西,秦遇被人扶着靠在树根处小憩。
秦遇其实还有意识,感觉有人在唤他,他费力抬起眼皮子,入目一张俊俏又染了忧虑的脸。
“桓状元。”秦遇唤道。
他饮了酒,声音有些低沉,真像酒水般醉人了。
桓清轻咳了一声,随后道:“您还好吗?”
秦遇半阖着眼,低低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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