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夏衣
“明天啊!”南生答道。
众人齐齐呆住。
再看向程竹君的时候……
小姑娘的眼泪都已经在眼眶里来回打着转儿,马上就要跌出眼眶了!
宋穗:你死了!这样你是找不到媳妇儿的!
宋秩:没娶媳妇儿就不知道媳妇儿的好!
唐丽人发火了,“不是说好了再让竹君在我们这儿玩三天的吗?”
南生还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坦然说道:“但是那加班车可不是天天都有,难得遇上这么便宜、时间段又那么好的……再说了,当时我还问竹君了,她同意了的!”
程竹君的嘴儿扁了。
——那你都问出口了,我能不答应吗?
南生被家里人给瞪得……虽然一头雾水、也不知道自己哪儿做错了,但既然引起了公愤,就肯定是他不对啊。
想了杨,他绞尽脑汁地安慰程竹君,“没事儿,以后你也可以带着竹平常来市里玩……”
程竹君就更加想哭了。
——我想来,那当然容易,可你也不是年年都回来呀!人家只是想和你多相处些日子罢了。
唐丽人被鲁钝的儿子给气个半死,却又无计可施。
想了半天,唐丽人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南生你明天去办一下退票,竹君的年货还没办好,等过几天把东西都买齐整了,你再给她俩买车票回去!”
程竹君还没来得及破涕为笑——
南生就说道:“她要买什么就写成单子,我去给她买,回头托运给她,又快又方便还不用拎着上火车、下火车,多好!”
程竹君又想哭了。
白正乾也劝道:“竹君呐,其实你俩的父母都不在了,何必还赶着回去!就留在这儿跟我们一块儿过年也没问题的!”
程竹君正准备点头——
南生,“爸你别开玩笑了,她俩不一早就说了家里还养着鸡、鸭子么,总托邻居照看也不是个事儿……对吧?”
程竹君的嘴巴又扁了起来。
唐丽人被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开,“我不吃了,我饱了!”遂放下筷子走了。
南生一脸的莫名其妙,“我妈这是生谁的气了?爸,你惹我妈了?”
白正乾:我真的生了个棒槌?
遂也放下了筷子,“我也吃饱了!”气呼呼地起身离开。
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谈凤蕙瞪了南生一眼,然后很温柔安慰程竹君,“他就是这样儿的,心不坏,性子太耿直,竹君别往心里去……”
南生:发生了什么事?!
程竹君幽怨地看了南生一眼,放下碗筷,“我也吃饱了,我、我出去走走。”
南生:不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程竹君还是带着弟弟踏上了归途。
程竹君是桃桃最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所以这一天,桃桃把四个小豆子寄养在机关托儿所,和宋秩、南生哥哥一块儿送程竹君姐弟去火车站。
自然又有一番依依离别。
程竹君牵着桃桃的手,看着南生,哭得眼泪汪汪……
南生还好脾气地劝程竹君,“没事儿!这有啥好哭的,你看桃桃就没哭,再说了,你舍不得离开桃桃的,以后你俩多写信呗!”
气得程竹君扑进桃桃怀里噎噎地哭了半天。
程竹平虽然还小,却看穿了家姐的心意,就问南生,“南生哥哥,以后我可以写信给你吗?我、我也想成为一名解放军。”
南生很豪爽地说道:“好啊!”
虽然他对小屁孩儿不感兴趣,也不认为他和年纪小小的程竹平会有什么共同语言,但还是看在桃桃份上,把自己的通信地址留给了程竹平。
程竹君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儿。
众人把程竹君姐弟送上了车,直到列车驶离站台,众人这才出了站。
桃桃就对宋秩说道:“昨天你那肉包子在哪儿买的,今天再买点儿回去,大伙儿一人一个吃吃呗,那个味道是真好吃!”
宋秩应下,正要去,南生说道:“你告诉我在哪儿买,我去买!”
宋秩也没想太多,就告诉了南生那个小贩平时在哪儿卖包子。
南生匆匆去了。
桃桃就和宋秩倚在一棵大树旁聊天。
突然间,桃桃看到了一个很眼熟的人?
——是那个命苦的女人连春玫。
只见连春玫正和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拉拉扯扯,好像还在吵架?
桃桃略走近了几步。
宋秩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连春玫正和丈夫王惠民争吵。
王惠民,“夫妻之间不应该是互助互爱的么?今天你放了手,明天我富贵了,我当然也不会忘了你和小妞妞,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嘛!”
连春玫,“你拿钱来!给我六百块钱,只要能让我带着小妞妞去看病,我立马给你签字,我不拦着你去攀富贵!”
王惠民,“我哪有六百块钱?”
连春玫冷笑,“你没有?当初我嫁给你的时候,一分钱彩礼没收,我还带了六百块钱过来!嫁到你家以后,虽然我不是国家工,可我也去厂子里当了临时工,我这三年的工资、平时周末我去黑市做点儿小买卖挣到的钱,一个月加起来也有近五十块钱!那些钱我可全都上缴给你妈了,现在小妞妞生了病,你却说你没钱?”
“王惠民,你太没良心了!沈苹香怀着你肚里的孩子,小妞妞就不是你的孩子了?我只是想要回我的嫁妆、我需要钱给小妞妞治病而已……你怎么这么狠心?”
王惠民:我……
他几乎已经心软。
可一想,现在家里一穷二白的,哪儿有钱还给连春玫?
妹妹说得对,现在唯一的一条活路,就是赶紧和连春玫离婚,娶沈苹香为妻,才能解决他的工作编制,才能走上灿烂的金路。
王惠民把心一狠,“好!我答应你!”
连春玫瞪大了眼睛,“你……现在给我钱?”
王惠民,“我们先去办离婚手续,你一签字,我马上给你钱。”
——妹妹王蕙心交代过,所有的事全都放到后头,现在最最最重要的,就是必须先让连春玫同意离婚。
可是,连春玫与王惠民结婚四年,太了解他!
“又是你那个妹妹教你的?”连春玫恨声说道,“王惠民,你还是个男人吗?是不是你妹妹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去?”
王惠民烦了,“连春玫我实话告诉你,我可是已经给你脸了啊,你要是不肯答应的,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转身就走。
连春玫大骂,“王惠民你个王八蛋!你快点还钱给我啊,我的小妞妞正等钱做手术呢!”
王惠民头也不回的走了。
桃桃站在不远处,听到了这两人的对话,又见连春玫哭得可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宋秩突然说道:“那男的叫王惠民,是王蕙心的亲哥哥,昨天我看到王惠民送沈苹香回市委大院。之前连春玫不是说,她丈夫和市长千金搞上了么?我怀疑介入连春玫和王惠民婚姻的那个女的,很有可能就是沈苹香。”
桃桃再怎么对时政不感兴趣,也知道松市市委里的一位正市长和四位副市长里,并没有姓沈的。
所以?
“沈苹香到底是谁呀?”桃桃问道。
宋秩想了想,说道:“有一位杜副市长,他妻子姓沈。如果沈苹香真是市长千金的话,搞不好她是跟母亲姓的。”
桃桃又问,“那你是怎么认识沈苹香的?”
宋秩答道:“昨天看到王惠民和沈苹香的时候,并不认识他们,也不知道他俩的身份,只是听他俩说话,觉得怪怪的。今天看到了王惠民,感觉一切都能说通了。不过,我觉得沈苹香的‘市长千金’身份存疑。”
桃桃好奇了,“怎么说?”
宋秩便说起了昨天他看到的一幕。
——因为桃桃想要一张乒乓球桌,又说想要一个可以快速热水的东西,宋秩下午就一直在忙这两件事儿,主要是跑进跑出的找材料。
四五点多钟的时候,宋秩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在大院自行车棚寻找停车位的时候,他听到一对男女正在说话。
男的,“……亲爱的,到底啥时候你才让我去见见你父母?”
女的,“你和连春玫已经离了?”
男的,“那不是早晚的事吗?我肯定不能委屈你!”
女的,“你离了再说吧,还有……你们家打算出多少彩礼钱啊?”
男的,“这个啊,你觉得多少比较合适?”
女的,“两千吧!你得先准备好……”
男的急了,“两千块钱?”
女的也有些怒了,“怎么,难道我不值得吗?”
男的强压怒火,“当然不是了……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无价之宝!咱俩之间说起钱来,那可就肤浅了啊!苹香啊,我俩是真爱,不是吗?既然是真爱……又怎么能用金钱来衡量我们的爱情呢?”
女的,“可如果你连这个钱也不愿意出的话,王惠民,你对我的爱,又有几分是真心的?”
男的顿时指天划地的发誓,说他是怎么怎么爱那个女的……
后来的话,宋秩觉得太肉麻,也有些恶心,就停好了自行车以后,快速离开了那儿。
听到了这儿,桃桃皱眉,“市长千金未婚先孕、对象还是个有妇之夫,而且还张嘴闭嘴就是两千块钱的彩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