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夏衣
谈凤蕙也舍不得梨梨和桃桃,毕竟自她嫁到白家起,小姑子们就像她的亲妹妹一样,每一个都是她的心头肉。
她眼睁睁看看她们从不谙世事的豆蔻少女,踏入花信年华,又看着她们结婚生子、各有各的际遇与前程……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宋秩把行李放好,又拎了个布袋过来,放在车窗处的小桌上,“嫂子,这里头有给你在车上吃的包子和米饭。米饭凉了就不好吃了,所以要趁早吃。另外还有些水果和零嘴儿,要是无聊、闷了,你就吃着玩啊。”
谈凤蕙笑了,对宋秩说道:“谢谢你宋秩……桃桃性子欢脱,还是像个小孩儿,你可以多让着她。她是个重情义的人,心肠又好。你对她好,她一定要百倍奉还的……”
宋秩点头,“我知道了。”
“快下车吧!”谈凤蕙催了他一声,然后又朝着站在月台上的梨梨、桃桃挥手,“你俩快回去吧!爸妈在老家已经说了,今年过年呀,你俩的孩子还是太小了,不好奔波,所以还是我们来京都!很快我们就能再见面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俩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孩子,照顾好家庭……”
桃桃和梨梨拼命点头。
火车鸣笛,亲人们挥泪告别。
第138章 溺爱的外婆
桃桃不但成为农大的红人,也成为五校联盟的红人。
所有人都知道,农大有个比学生还年轻的老师,还生得如花似玉……她不仅上课上得好,而且还常常带着个粉妆玉砌的小娃娃。
刚开始的时候,五校联盟的学生们想方设法的找尽各种理由,去农大闲逛、找人、借东西,目的就是,想看一看那位带着个漂亮奶娃娃的绝美年轻老师。
这母子俩长得可真好看呀!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桃桃一直生活在……莫名其妙就被众人围观的氛围中。
但她也没在意。
大约过了个把月,热度渐渐散去。
人们看惯了美人,也就不那么少见多怪了。
桃桃的生活重归于平静,她依旧每天带着孩子去工作。
可能是压力越大、效率就越高。
桃桃觉得大一上学期刚刚才开始、转眼就是期中考试,又过了一段时间,就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
桃桃教的这个基础专业,学生们的考试成绩是相当好的。
好到震惊全校领导。
领导们连夜开会研究,目的在于:害怕白桃桃把农大当成一块跳板,虽然说,她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农研院或者是更上一级的科研院……
但这么好的苗子,谁舍得放手啊!
于是学校领导开始三番四次的来找桃桃谈话,目的只有几个:催她去考教资,然后给她转正,希望她能任教其他的课程,给她评职称。
桃桃当然很高兴。
但她也听从了宋秩的建议:教资是必须要考的,在农大转正就没有必要了,毕竟她已经跟着傅教授在农研院供职。
宋秩又出面去跟农大的领导们谈,并且还利用时间差来耍了个小花招——他明确告诉农大领导,说傅教授已经帮桃桃立项,桃桃迟早都要在农研院转正。所以农大领导可以去跟农研的领导商议桃桃的课时问题。
农大领导们又赶紧开会研究,最后听从了宋秩的建议,跑去找农研院的领导,商量继续聘用桃桃的问题了。
农研院是农大的上级单位,领导本来对白桃桃没什么印象的……一听到农大领说起此事,赶紧找了傅教授去问情况。再一听,原来白桃桃这么年轻,人聪明、理论知识扎实,前途无量呀!
于是农研院很快就跟桃桃、农大签好了教学任务的合同。
与此同时,农研院也开始帮着桃桃催促上级赶紧审核、批复立项。
桃桃呢,则趁着寒假抓紧时间在家看书学习。当然过年的时候,白家一大家子为了迁就刚生完孩子的梨梨和桃桃,又拖儿带女的从老家赶到京都过年。
有了父母家人的帮扶,桃桃如饥似渴的学习。每天疯狂看书、背书、刷题。就连给儿子喂奶,她也是一手抱孩子、一手拿书,嘴里还念念有辞……
来年四月,桃桃顺利考到了教师资格证,并且依约又开多一科专业课,成为农大正式聘用的讲师。
接下来到了九月份,桃桃的项目被上级正式批复!
由此,桃桃也成为了农研院的正式职工。
为了庆祝这天大的喜讯,宋秩去集市买了根猪筒骨、又买了只猪肘子、莲藕等菜回来,炖了一锅筒骨红枣汤,卤了一只猪肘和莲藕,又上自家菜园扯了些青菜叶子回来,炒了个青菜,还给儿子蒸了个肉沫水蛋,一家三口围在饭桌处,笑语宴宴地吃饭。
桃桃端起汤碗,主动和宋秩碰碗,“宋秩,我要感谢你!”
——在很久以前,桃桃的梦想就是要去大西北种树。
但宋秩劝阻她,说被分配到大西北,和自己主动去大西北,存在着完全不一样的不同:一是服从分配,去做别人想做的事。一是掌控绝对主动权,做自己想做的事。
于是,宋秩为她策划晋阶,她就一心扑在学习上,按计划跳级、提前毕业、申请留校任教、考研等等……
到今天终于大功告成!
宋秩轻笑,“谢我干什么!我也没办法摁着你的头,逼你学习啊!说一千、道一万……我就是再会出主意,也得你本身上进、也有着不服输的劲头,才能一路乘风破浪,比我计划中提早了一年完成目标呢!”
桃桃歪着头问他,“提早了一年?”
宋秩看向了坐在特制餐椅上,正端着锡饭碗、拿着小木勺认认真真吃饭的小飞白。
——小飞白九个月的时候出了牙,有事儿没事儿就咬桃桃,疼得桃桃不行。宋秩就让想办法给孩子断了奶,天天熬煮白粥、软面条、或者做些蒸蛋什么的喂孩子吃。
渡过了最初的不适应,孩子闹了几天以后也就接受了。
现在他已经能自己吃饭,虽然速度不快,但能做到吃完饭后、餐板上是干干净净的,不掉饭粒和汤水。
桃桃也看向了儿子。
只见小飞白舀了一勺蒸水蛋,“啊呜”一口塞进嘴里……鲜美的味道让小家伙眉开眼笑,吞尽之后他又舀一勺米饭塞进嘴里嚼了起来。可能是因为米饭淡而无味,小家伙想了想,忍不住又舀了一小勺蒸蛋快速塞进嘴里……
——宋秩要求儿子吃饭时候,必须是一口饭、一口菜的,不允许他只吃菜、不吃饭。
所以小飞快一连吃了两口蒸水蛋,他还有点儿心虚,大眼睛骨碌碌一转……
本来是想悄悄看一看,父母是不是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了。
结果却被妈妈抓了个正着?
小飞白一惊,立刻讨好的舀了一勺蒸水蛋,飞快地倒进妈妈的碗里。
桃桃啼笑皆非。
这时,宋秩又叹气说道:“本来我想着,你立项的事儿可能没那么快,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农大多教一门专业课了……如果咱们晚一年走,飞白再大一点儿,就能跟着我去卫星中心了。”
桃桃将儿子递过来的蒸蛋吃了,觉得味道真不错,难怪小家伙喜欢呢!宋秩下厨的手艺真是见涨了。
“怎么,他现在不能去?”桃桃问道。
宋秩皱眉,“还是太小,我刚去的话,肯定要常常去一线车间干活的。他才一岁多,就怕我一时疏忽了或者看不牢他、车间里的钉子啊废铁也多,怕他跌了摔了都不好。再一个就是,机械车间里还是噪音太大,他耳膜嫩着呢!”
桃桃又看了儿子一眼,发现儿子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那根炖过汤的骨头上了。
——骨头附着的连筋肉都已经被炖得透明、还有些溶掉了。但绵软入味的肉,正是小飞白的最爱。
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汤锅里的骨头,舔舔嘴唇、想吃,可他被固定在餐椅上,小手儿又短,可能是不想打扰父母说话……就一直那么眼巴巴地望着。
桃桃笑了。
她用筷子挟起那根大骨头,放在一旁晾了下,让骨头里的汤汁淌尽、也让猪骨稍稍冷却些,这才递到了儿子碗里。
小飞白陡然发出了欢笑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住,然后把嘴凑过去,伸出粉嫩嫩的舌头短了一下……
宋秩皱眉,“骨头不能舔,咬着吃!”
小家伙一听,先是飞快舔了几下,然后才咬着了起来。
桃桃继续刚才的话题:“你那儿环境不好,就让他跟着我去种树呗!反正这一年来他也一直跟着我,没啥不好!”
宋秩直摇头,“大西北可不是如意村。缺水、没电,风大、沙多……夏天的时候,狂风把砂子吹起来,能把人和牲畜给活埋了!你在那边儿种树,条件可艰苦了,绝对比我呆在车间里敲敲打打差得多。”
桃桃看到了宋秩面上有些忧愁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笑道:“条件越差,以后就有更大的改善和提升的空间嘛!”
她捧起碗喝了一口鲜美的奶白色猪筒汤,“宋秩,趁现在我们还在京都,我们家经济条件好,物资也丰富……所以从现在起我们家要天天吃好的!”
小飞白学舌,“燕燕也好的!”
桃桃和宋秩看着稚气又可爱的儿子,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飞白不知道爸爸妈妈在笑什么,也跟着笑了。
——小家伙现在已经一岁三个月大了,宋秩和桃桃在伙食方面从来不吝啬,所以小飞白的个子很高,走路很稳,跑得飞快,就是说话方面好像迟了一点儿。
到现在也只是刚刚会喊爸爸妈妈而已。
不过,小飞白很聪明,最近他一直在有意学父母说话,尤其爱模仿爸爸妈妈每一句话里的最后几个字,哪怕发音没那么标准,但语调可以学得非常相似。
吃完饭,今天轮到桃桃洗碗,宋秩就拿出一套他亲手做的积木,陪小飞白一块儿玩。这套积木主要是训练小飞白认识不同的形状、也学一学简单的数数……
宋秩教小飞白数完数、又找出了相同形状的积木以后,就让孩子自个儿玩,他收拾了一下客厅。等到桃桃洗完了碗,一家三口就去干休所的小花园里散步。
九月的天气还挺热的,七点半、八点多的时候,院子里全是出门纳凉的人们,大人们手里拿着蒲扇,见人就停下来聊天,时不时拍拍扇子赶走暑气、或是驱驱蚊虫……
孩子们则依年龄、性别分组扎堆。
大一点儿的在打篮球,稍小一点儿的在玩捉迷藏,再小一点儿的在玩跳皮筋、跳房子、滚铁环……
宋秩和桃桃都挺喜欢这样的生活氛围。
小飞白也喜欢。
一出门他就不要父母跟着了,跑去一堆两三岁的小孩子们那儿玩了起来。
转眼间,桃桃和宋秩已经来京五年了,和这里的邻居已经很熟悉了。大伙儿看着这对小夫妻搬进来,又看着桃桃怀孕、生下孩子,到现在看到小飞白生得这样肥白可爱……哪有不爱的!
当下就叽叽喳喳的和这对小夫妻俩聊起了育儿经。
宋秩在人群中看到了谭大哥夫妇。
——谭大哥是宋秩和桃桃现在住的这套房子的原房主。当初谭大哥为了给病妻筹钱治病,不得已卖掉了这幢带院子的小楼。
后来宋秩介绍了几个肿瘤科的专家给谭大哥,这几年来,谭大嫂做了手术、割掉了体内的肿瘤,再加上积极配合治疗……不能说已经恢复到与正常人一样了,但精神面貌看起来还成。
只是,可能是因为这几年花用在妻子身上的医药费太多了,夫妻俩的生活质量明显不太好。
两人身上的衣裳一看就是穿了很多年、已经洗到看不出颜色了;而且两人也瘦得厉害,尤其是谭大哥,跟个会动的骷髅似的!
宋秩和桃桃低声打了个招呼,过去找谭大哥去了。
他把谭大哥拉到一旁去,“谭大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儿。”
“什么事儿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