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却无娇ky
“你这样花言巧语,若是男子,不晓得要骗了多少女人的心呢。”曹静曼嗔道,原也不会与秦宁计较这个,转而说起了正事,“不过你即便是寻我也是寻不到的,这些日子我用你先前给的那笔银子,再加上我这些年的积蓄,先去咸阳城里疏通门路,至今为止接连结识了许多达官贵人,包括孟首辅以及几位皇子呢,直至昨日方才回来。”
这倒是让秦宁深深的震惊了一把,“咸阳城里,遍地是贵人,然而倘若是毫无根基,也是不能轻易的认识到这些贵人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曹静曼掩嘴轻笑道:“那自然是凭借着你四叔的势了。”
秦侍郎是鄞县人,同曹静曼认识并不奇怪,可说到替曹静曼引荐,便需得过硬的交情。
可四叔在之前的时候仅仅是个正派的读书人,同曹静曼又怎么会有过硬的交情?
曹静曼知道秦宁的疑惑,就同她解释道:“同你四叔有联系,是在你四叔高中并娶了夫人之后,这位也是我目前能够到的官位最大的人了,我自是要巴结着,做我们这一行的,你知道,朝不保夕的,总要各种门路都通,我每年都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你四叔送礼,你四叔既承了我的情,如今自然是轮到他回报的时候了。”
曹静曼开的毕竟不是普通的青楼,所以会有如此筹谋也很正常。
“不过,谢驸马作为曾经出身鄞县的有为青年之一,是否也是红袖招中要巴结的人之一?”秦宁就问道。
曹静曼“嘿嘿”笑道:“曾经是的,不过在发生你那事之后,他的仕途之路几乎就已经断了,红袖招不做赔本的买卖。”
秦宁并不意外,也不过是顺口一提而已。
不过很快,她就又想起来,“你没同我四叔说起我吧?”
曹静曼道:“当然没提,我又不是傻子。”
秦宁放下心来,“不过即便有我四叔的引荐,要想得到这些权贵们的另眼相看,也是很难的吧?”
“那是当然咯,要不是很难的话,我也不会亲自出马。”说起这个,曹静曼就有几分小傲娇,“我这些年开青楼,调教小姑娘们,说到我自己,不敢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就只说琴这一项,放眼朝中,可是无人能出其右的。”
“自然,真正能拉近与这些权贵们关系的,仅仅凭借弹曲肯定是不成的,首先你要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我凭借着一手独到的曲子,先拉近与这些人的关系,让他们对我倾诉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烦恼,然后与他们出主意。”
“这些权贵们瞧着高高在上,其实对漂亮的女人很好说话的。”
“然后我再适时的提出自己想开个独特的青楼的想法,这些人立即说会让人去捧场的,毕竟这于他们来说,也只是举手之劳。”
瞧着曹静曼侃侃而谈的模样,秦宁对这个女子自然而然的产生一种钦佩。
她是少见的既有风情又有智慧的女子,秦宁很喜欢与这样的人合作。
曹静曼又说:“我看中了一处地方,那里位置极好,临街都是商铺,每日里过往的人极多,占地也广。”
“租金不是问题。”秦宁就说。
曹静曼嘻嘻一笑,“自然不成问题,那一处的地契在你的手中,我如今是向你讨要地契的。”
秦宁有些恍然,不过很快她便想到,大抵是华阳公主原来的产业。
她接手华阳公主的一半产业过后,因原来打理华阳公主这些铺面田庄的人皆是从宫中出来的,如今主子换了,他们中很多人是不肯留下给秦宁做事的。
秦宁也没有强求,就打发了这些人,再将这些田产铺面能租的都给租了出去,每月里光租金就是一笔很大的收入,还不用费心的打理。
曹静曼说的这地方应该便是其中的一处。
“这好办。”秦宁就说,“你看中了哪一块地方,我让人给你拿钥匙,届时你便按着你的心意,好好的装饰一番,力求富丽堂皇,能入了那些贵人们的眼,不用怕花钱。”
“且到明年开春的时候,便也能开张了。”
说到这个,秦宁和曹静曼都很兴奋。
曹静曼感慨道:“说到从前,我都没想过要出鄞县,却不想老娘还能在国都开青楼呢。”
秦宁也笑笑,“届时我们的青楼一定要有别于旁的青楼,做到独一无二,让那些贵人们觉得配得上自己的身份是其一,再者便是要安全,让每一个来到我们这里的人都有独立的空间,诚然那些姑娘们,曼姐姐也能抓紧时间调教了。”
曹静曼道:“这个我拿手,你就放心罢。”
“若是有些许只卖艺不卖身的,也未尝不是不可以。”秦宁又说。
曹静曼怔了一下,很快道:“好。”
秦宁又补充道:“诚然,我们做生意也不是做善事,既然有那心高气傲的不指着卖身,便自得有其他过人之处能吸引客人,若不然便不适合留在我们这里。”
曹静曼道:“这样才对嘛。”
说完了正事,曹静曼就忍不住同秦宁八卦了起来,“我在咸阳还看到了一件趣事,你猜猜都同谁有关?”
秦宁不用想也知道,“能让你兴致勃勃同我讲的,大抵是我那前夫身上又发生了什么事罢?”
第202章 说亲
曹静曼依然兴致不减,与秦宁分享道:“先是有传言说,谢驸马昔日里在老家有一情人,为了这个情人,还曾雇凶杀人,之后谢驸马便被大理寺着人带走,说是配合调查,华阳公主东奔西走,却也没将谢文卓给捞出来,自瑛贵妃失宠之后,华阳公主也不比从前。”
“又过了些日子,有一少年来到华阳公主府认父,被公主拒之门外,那少年却极有毅力,不分日夜的跪在公主府的门前,渐渐的便引来了许多城中百姓过来。”
“公主耐不住性子,遂亲自出门要将这少年赶走。”
“却也正是这时候,少年倒在公主的跟前,公主气急败坏,却也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这少年置之不理,只能带回府中医治。”
“后来,公主将这少年认作了养子,听闻,日日带在身边教导。”
身为当初被谢文卓买凶杀人的主家,曹静曼知道的当然要比旁人更多一些,深知在这其中,秦宁都做了什么。
不过她也知道,以秦宁的身份,是不可能将这事报回京中,让堂堂大理寺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的商户子去伸冤的。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人动用了关系。
这也不难查到,凭借着曹静曼在北郡的关系网,很容易便能查到,“听闻那日里有个小将军为你出头,想来便是那位小将军将这件事给呈报到国都的,什么时候你替我引荐一番。”
秦宁道:“这个简单,他如今就在鄞县,客居在我家。”
“哦?”曹静曼的眼中满是挪榆,“你说这将军凭什这样替你出头,一个男人要替一个女人出头,总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你们两个又是男未婚女未嫁,这其中要说没有点什么,怕是你都不信。”
秦宁就温和的笑笑,“人家堂堂未婚小将军,能看上我这二婚的吗?”
意识到秦宁并不想在这上面多说,曹静曼很识趣的转移了话题。
“也是,你我合该是比谁都晓得,这一个人独处的乐趣的。”她眼中的兴味淡了些,“你方才说这一阵都很忙,在忙些什么呢。”
秦宁也没绕弯子,就直说道:“在查我二舅母。”
曹静曼诧异道:“你二舅母可是鄞县里有名的贤惠之人,不同于同样肩挑家中重担的你姨母陈夫人,谁人提起云二夫人,不得夸一声‘既贤惠又能干’,你没事查她做什么,难不成还是在纠结你大表哥的事?”
秦宁点点头说:“我总觉得大表哥的死没那么简单,秦曦临死前同我说过,是有人提前告知她大表哥之所以约她见面,就是因为知道了她做过的那些事情,所以这其中一定还有第三个人。”
“倒是很有可能。”曹静曼肯定了秦宁的猜测,“不过再怎么说,那也是云家的事情,你虽是云家的表姑娘,可查出直接杀害了云蔚然的凶手,已经算是可以了,又何必非得去搅进那一滩烂泥里头。”
秦宁当然不会与曹静曼去说边疆的事情,她只敷衍道:“大表哥是我的至亲,更何况我也不止为大表哥,还为了我外祖母,倘若云家当真待着一头狼,那我外祖母岂不是危险了。”
曹静曼是很懂得说话的分寸的,便主动道:“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说。”
秦宁之所以会将自己的猜测疑惑告知于曹静曼,打的也是这么个主意,这人究竟在鄞县待的时日不短,做的又是阴私的活计,会知道一些平常人不知道的事情。
“如今暂且没有,”秦宁想了想道:“不过日后一定会有用到你的地方,倘若有云家的人寻到你的门上,记得告知于我。”
曹静曼自是痛快的点头应了,不过她又说:“倘若真如你所猜测,是云家二房的人为了霸占整个云家的产业,于是暗地里谋划了这一切,却能不动声色,可见着你这位二舅母的谨慎——她能不留一点痕迹的谋害了你大表哥却不留下一点把柄,想来也是不会亲自寻到我的门上来的。”
曹静曼说的话很有道理,可秦宁也有十足的把握,“但凡做过的事情,不可能会毫无痕迹,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我在暗,她在明,兔子被逼得急了还会咬人呢,我这二舅母被逼得急了,身边又无可用之人,不就得什么都自己亲力亲为嘛。”
曹静曼道:“你倒是深谙人性。”
二人又喝了一盏茶,便双双离去了。
又过了一日,秦家将秦苒给下了葬,因秦苒是女子,未嫁人,所以这丧葬事宜只是小办,当天也只有秦家的主枝。
忙活完了这一切之后,其实时候就已经很不早了,大家都很累了,但正当这个时候,冯家来人了。
出面的并不是冯家本家的人,而是当地一个口才十分好,名唤王翠花的媒婆。
一般人称“王婆子”。
王婆子身形肥硕,身姿摇曳,一张圆饼脸上挂着十分亲和的笑意,正坐在秦老夫人的下首。
因事关自家小儿子的婚事,所以秦老夫人将刚忙活完秦苒丧葬事宜的秦大爷和秦三爷都给唤了过去。
秦大爷也还罢了,秦三爷刚埋了女儿,就被秦老夫人给唤过来,当即便有些不悦。
秦老夫人却顾不了那么多,“你们父亲不在了,俗话说长兄如父,你们自然该多关心一些孝哥儿的婚事。”
秦三爷没说话。
秦大爷就笑呵呵的同秦老夫人道:“这位不是王婆子嘛,今日过来,难道是有哪家的好姑娘要说给孝弟的?”
心中却也在猜测着,他家老夫人眼高于顶,真正能让秦老夫人看上眼的,少之又少,却也不知这王婆子要说的是哪家的千金。
秦老夫人就道:“自然是冯大人家的千金了。”
秦大爷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冯家的二姑娘在北郡信王举办的宴会上衣衫不整的事,虽还未传到鄞县,可秦大爷却是听自家大女儿着人传过话。
秦思道是这冯家二姑娘很是有些心高气傲,还想嫁进信王府,这原不是什么坏事,哪家的姑娘不想高嫁,可偏偏冯寄慧却用了这样下作的手段。
最主要的是,秦思还说了,冯寄慧似与自家小女儿不对付,这样的人娶进来,秦宁便要唤她一声“小婶婶”,真要为难起幼女来,岂不是名声言顺?
第203章 拒绝
秦大爷对自己的弟弟素来很大方,但也很不想娶进来个会磋磨自己女儿的祖宗。
所以秦大爷想都没想就和秦老夫人道:“冯家的二姑娘与孝弟并不合适。”
秦老夫人还没说什么,秦孝就连忙道:“为什么呀。”
秦老夫人是见不得自己的幼子不高兴的,也沉下了脸说:“冯家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容貌、那才情,整个鄞县无人能出其右,即便从前要求的高了一些,那也是人家有资本,如今冯家松了语气,正是我们献殷勤的时候,好快些将继慧这丫头给娶回家,早些同孝哥儿生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大爷到底是仁慈的,虽然对冯寄慧的所作所为很不满,但也知名声对一个女孩子很重要,所以并不欲当着外人的面便说出冯寄聪做过的那些事来,只道:“冯姑娘和孝弟不合适。”
秦孝就急急忙忙的看向秦老夫人道:“我和继慧自小一起长大,若不能娶她,我情愿终身不娶。”
秦老夫人也急了,秦孝是她的心头肉,她怎么能眼看着这最小的儿子娶不成媳妇呢?
她就对秦大爷道:“你莫不是还记怪着先前冯家狮子大张口,那事都已经过去了,更何况如今冯家要的聘礼也并不过分。”
秦老夫人说着便朝着王婆子示意。
王婆子端着一张充满喜感的脸,殷切的看向秦大爷,“是,冯家如今也想通了,他们从前只怕秦家人口复杂,冯二姑娘嫁过来会被人给欺负,才想多要些产业傍身的,但如今醒悟过来,秦家究竟与冯家从前关系也是十分要好的,他们相信秦家人的人品。”
“再来,冯二姑娘与七爷打小一块儿长大,亦是用情至深,如今的松口也是冯二姑娘费尽心思求来的。”
听到这是冯寄慧求来的,秦孝越发感动,嘴里喃喃自语道:“我便知道,继慧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我。”
然秦大爷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感动的,无非是冯家姑娘在外头浪了一圈回来,自恃的美貌并不能让她无往而不利,更甚至外头的勋贵人家看都不看她一眼,于是有了自知之明。
但倘若没有冯寄慧意欲勾引邓家三子的话,这其实也没什么。
上一篇:不要乱碰瓷
下一篇:锦衣卫小饭堂(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