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却无娇ky
秦宁坐定,眼瞧着林夫人做戏。
顾昭手中拿起飞刀,凑到林夫人眼前。
林夫人瞧着那飞刀,立即觉得自己胳膊上隐隐作痛了起来。
依稀记得当初在望春园里,因自己蔑视北疆将士,这位名义上的小将军,实际上的九皇子,直接让人刺了自己的胳膊上,当时只道他猖狂,后来方知,他是大顺的九皇子。
皇子嘛,猖狂一些也正常。
不过换到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就有些让人恐惧。
林夫人将恐惧深埋心底,对顾昭说道:“本夫人是郡守夫人,你肆意掳走官员命妇,加以威胁,即便你是镇北侯家的幼子,也是犯了我大顺的律法。”
顾昭不接她这茬,只道:“郡守夫人如今正在郡守府里好端端的待着,如今在我面前的,不过是个无名无姓之人,即便是我将你千刀万剐,又有谁会来寻我的不是?”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点到便能明白。
林夫人知道,顾昭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安排了人伪装她,这样即便她死了,也没人知道她死了。
林夫人不再装糊涂,坐直了身子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顾昭道:“眼下不是我们想做什么,而是看林夫人想做什么。”
“是老老实实的交代出自己的幕后之人,来换的一个活命的机会,还是等着我们安排的林夫人抽蚕剥丝,寻出幕后真凶,你彻底没了利用的价值之后被我们给连同云二夫人彻底的解决掉呢?”
第228章 不做无用功
林夫人没有一点儿犹豫的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那好吧。”林夫人的嘴硬在顾昭的预料之中,他吩咐道:“将先前准备的毒酒端给林夫人吧。”
林夫人深深的错愕,他竟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要毒死自己,按理自己分明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顾昭不怎么耐烦的说道:“你与云二夫人是同谋之人,坐镇北郡的郡守夫人多年,料想这嘴皮子应是同云二夫人一般嘴硬的。”
“既是同样的嘴硬,我又何必在你的身上做无用功。”
他一挥手,便有人将早就准备好的鸩酒给端了进来。
林夫人有些不死心的说道:“你便当真不用些别的法子,兴许便会有用呢?”
顾昭反问道:“当真有用吗?不过也不重要了,你背后的人藏在阴暗里头这么些年,至今也未曾有过什么大动作,如此看来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罢了。”
“对待乌合之众,又何需太过重视,总归眼下我明白你们要做什么,并且成功的阻止了你们不成成了吗?”
“毕竟这一个人能有多少个十年又十年。”
顾昭亦有身为嫡皇子的傲气。
林夫人无语几分,她是不可能会将自己幕后的人给供出来的,可就这样死了,她亦是有些不甘心。
“我其实并不像我妹妹那样嘴硬。”林夫人看着近在咫尺的鸩酒,终是说道:“我可以供出我的幕后之人。”
顾昭示意人停下,“愿闻其详。”
林夫人便道:“我幕后的人,其实九皇子也很熟悉,正是九皇子的堂兄,先齐王殿下的庶子顾城,不过如今他化名苏如是,为永安寨大当家的,前些日子被九皇子带兵剿灭,但顾城却侥幸逃了出来。”
“九皇子不知,顾城这些年里其实安排了很多,并不止那永安寨一处。”
“哦,本皇子知道了。”顾昭挥挥手,直接让人将毒酒灌进了林夫人的嘴中。
林夫人至死都是一脸惊恐,她不明白自己分明同顾昭透露了一二,按理顾昭合该饶自己一命,以供自己往后能为他所用。
但顾昭直接杀了她......
不仅如此,顾昭还吩咐底下人说:“将林夫人的尸首暂且保存,送到镇北侯的手上,等到恰当的时候,将她的头颅悬挂于芮国城门。”
很快,林夫人的尸首被人给带了下去。
顾昭有些许担忧的看向秦宁,他怕秦宁会觉得他残忍血腥。
但见秦宁用一只手支着脑袋,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紧紧阖住。
顾昭又是好笑,又觉欣慰。
他敲了敲秦宁面前的桌子,秦宁睁开有些惺忪的双眼,“这儿冷,要睡去里头盖上棉被睡。”
秦宁有些懵懵的点点头,然后朝着里头走去,走到半路突然回过身子,“不对,这是你的屋子。”
经过这么一遭,她也就彻底清醒了过来。
朝着屋子四下里瞧了又瞧,也没看到林夫人的半个影子。
晓得秦宁的疑惑,顾昭就主动替她解惑,“林夫人刚刚与我说,她的幕后之人是我齐王叔父的庶子,顾城堂兄,但我还是喂林夫人喝了毒酒。”
诚然大抵所有人都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自己完美的一面,顾昭也是俗人,但他总觉得,秦宁或许会不一样。
阿宁于他不仅仅是心上人,在某些时候,她还是他的领路人,会像大姐姐一样包容他。
但顾昭也是忐忑的,他也怕在秦宁的眼中会看到某种类似厌恶的表情。
然而秦宁只是淡淡的点点头,表示了解。
他是皇城富贵乡里养出来的矜贵人儿,但也会是手握生杀大权的一代帝王,仅仅是杀个细作而已,这是基操。
顾昭一颗忽上忽下的心便安定了下来,他这才解释道:“但她没有说实话,真正安排她们到北郡做细作的,恐另有其人。”
秦宁道:“她不过为活命诓骗你,这样的人留下也没什么用,倒不如以为震慑。”
顾昭心头大动,“我便是这样想的,只是云二夫人那里,要怎样处置。”
秦宁说道:“她也是细作,手上还沾染数条人命,自然是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顾昭道:“我以为你会为她求情。”
秦宁笑笑,为云二夫人那样的人求情,不至于。
“不过,倘若能用二舅母的死做些文章,倒也算是她死的有些价值。”她又说。
顾昭心头微动,“不过似要他们这样组织,一般都有着非常高的信念,个人生死,大抵微不足道。”
其实他大概猜到安排这一切人的身份,会对北郡这么了解,一定是他们的熟人。
顾昭认为,是前朝余孽,不过这样的话,总是不好往外乱说的,只能寄密信给父皇。
秦宁道:“总是要试一试的,也许他们的主子可以心硬如厮,但总有云二夫人的熟人会不忍心呢。”
顾昭觉得秦宁说得很有道理,于是便寻邓牧商议,欲将云二夫人给当众在菜市场口处斩。
北方的冬日极是萧索,又加上今年收成不好,大家都蜗居在屋里,能省一分力气是一分力气。
是以处斩云二夫人这一日里,看热闹的只三三两两的人,并不大多。
雾气渐渐升腾,云二夫人一身囚衣,立在场中。
距离行刑还有一会儿工夫,邓牧坐在上头有些无聊,他看着底下虽姿容平平,但胜在面临死亡,依然一身气度从容的云二夫人,忽起了逗趣的心思。
他对着云二夫人指了指,云二夫人看向底下,前来观刑的最前头的人里,赫赫然站着云家一众人,其中就有她与云二爷的儿子。
云承礼一身青布长衫,要比以往更加清瘦不说,时不时的便咳着两声,好似得了风寒。
云二夫人面上不复从容,担忧的看向云承礼。
邓牧继续说道:“托夫人的宏福,云二公子为查堂兄死亡的真相,顺着您当年将云蔚然身边的小厮发卖的地方一路寻过去,却从小厮口中得知,原来真凶竟是自己的生身之母,一时承受不住,大病了一场,眼瞧着这身子大抵是好不了了,或许会青年殒命也不一定。”
云二夫人朝着云承礼伸了伸手,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垂下了手臂。
她没脸再同儿子说话的。
第229章 背叛
起初的时候,云二夫人之所以会生下云承礼,是为了彻底的取信于云家。
但她低估了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她一日日的看着云承礼长大,在他的身上付出心血,渐渐的,便将这孩子当成自己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云二夫人不是不曾想过以后,她将云家给搬空功成身退的以后,是否还有颜面面对这儿子。
更甚至,倘若主上让她杀掉自己的儿子,她会如何做。
但庆幸的是这一天没有到来,她就已经被发现。
是的,当云二夫人被捕的时候,她感到的竟然是庆幸。
她虽然搬空了大半云家,但靠着剩下来的那些前,云承礼还是能够好好的长大。
如此,他们母子不相见,还能保留最后的体面。
聪明如云二夫人,当即便想到了邓牧他们的用意。
若放在往常,云二夫人当然不会上当,但邓牧说,承礼他病得很重。
而且云二夫人通医理,她能看得出来,自己的儿子病得很重。
云家的男人们似乎天生体弱,纵她打小就给承礼调理身体,承礼依旧羸弱不堪。
云二夫人近乎于祈求的说道:“邓三爷,我给您写个方子,您能不能将这方子拿给云家人,让他们按着这方子上的药,每日里都给承礼用着,久而久之,承礼的身子自然能更好一些。”
邓牧讥讽道:“你觉得云家人敢用你开的药方子?”
云二夫人再度看向前来观刑的云家一众人。
云老夫人也来了,她老人家正精神抖擞的看她被行刑,那双眼中,满是憎恨。
怎么可能会不恨呢,她可是亲手设计了云蔚然的死。
察觉到云二夫人的目光,云老夫人用足了力气“呸”了一声。
云承礼的目光里,厌恶中也带了一丝不解。
唯独没有云二爷。
二爷他......
正出神间,就见邓牧玩味的说道:“就不知今日夫人行刑,昔日里让夫人为之付出性命的人们,哪怕有一个会不会来瞧一瞧夫人。”
云二夫人苦涩说道:“当我孤身一人来到鄞县的时候,就做好了今日的准备,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也不会奢求别人来救。”
“是吗?”邓牧说道:“夫人奢不奢求是一回事,可他们来不来人又是另一回事,夫人侍主尽忠,夫人的主子总也应该有些表示。”
云二夫人道:“你别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要杀要剐便且快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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