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却无娇ky
她继续道:“却不想三年后秦娘子不止寻了过来,更连卓郎的解释听都不听就一意孤行的做了这些事情。”
“谢驸马当初为怕本宫盛怒,以至家中妻室遭本宫屠戮,却不知本宫性本善良,压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不说,更在察明事情真相后欲将秦姐姐给接过来,你我二人共同侍奉卓郎,也是一桩美谈。”
“又倘若秦姐姐在初来咸阳之初,倘若能与驸马、与本宫好好儿的坐下来谈一谈,而不是一张口便要‘休夫’,我们三人也不至于到今日的地步。”
“说到底是我们没有沟通好,如今我和驸马来向你们道歉,万望秦姐姐能够原谅我们。”
第33章 发誓
华阳公主这一番话成功的将矛头对准了秦宁,话里话外都表示公主与驸马皆都是极善良的人,偏秦宁来到咸阳之后二话不说就要休夫,方使得事情落到今日这样难堪的地步。
秦宁反倒成了不知轻重、不守夫纲之人。
一时间人们纷纷对着秦宁指指点点。
“宁儿......”秦孟氏担忧的看向秦宁,秦宁朝着她安抚一笑说:“我早有预料,华阳公主与谢文卓此来不善,我也早有准备。”
她始终是如此的沉稳,似乎泰山崩于面前也毫不色变。
支撑着她这样不畏强权的底气自然是因为她原本就是正义的一方,秦宁坚信黑的便是黑的,白的便是白的。
妇人身形纤细,仿佛风一吹便能走,偏她的面容是如此的坚定。
“公主这样说,倒让民妇很是汗颜。”秦宁喟然叹息道:“那民妇如今后悔可还来得及?”
华阳公主一时懵了,她沉默着没有言语。
秦宁于是又耐心问道:“民妇是说,我如今后悔了,公主可还能接纳民妇与你共事一夫?民妇想,公主生性良善,一定会接纳民妇的,只届时谁是正室,谁是妾室呢?”
华阳公主眼中似有火花喷出,秦宁这厮倒是真敢想!
秦宁又说:“论理是我先嫁给卓郎的,公主是后进门的那个,方才公主又唤我一声‘姐姐’,可见着公主也是默认我为正妻,自愿屈居我之下的,眼下就看卓郎的意思了,卓郎可愿将我接回公主府中,将我们的儿子也给接回公主府中届时我的儿子便是公主府的嫡长子,将来公主府的一切也合该是他的。”
她说着还给谢文卓抛了个媚眼,一头高高挽起的芙蓉髻斜上方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在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领口微开,露出比华阳公主要丰满多了胸部,十分的勾人心弦,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落在华阳公主的眼里便是挑衅。
华阳公主要被气死了!
尤其当她看到谢文卓的眼中似也被勾起一丝似有若无的回味的时候,华阳公主彻底不能忍了。
她一把拍开谢文卓握着她的手,上前一步,指着秦宁说道:“本宫不过是给父皇和母后面子,到你跟前与你说一些客气话罢了,你竟顺着杆子往上爬,想和本宫共事一夫,你也配?”
华阳公主怒了。
在温室中养成的花朵经不起一丝一毫的摧残,轻而易举的便能让她露出本来的面目。
秦宁悠忽笑了,这笑容灿烂夺目,仿佛初生的太阳。
她要的便是华阳公主动怒,只要华阳公主怒了,今日他们便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
“哦,原来华阳公主不过是这样虚伪的人,我倘若真信了你的话,跟着你到了公主府里,怕是都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接下来,便是秦宁的主场了,她灼灼的目光望着在场的所有人,朗声道:“我第一次在咸阳城为众人所知是在华阳公主府里,可你们知道我区区民妇是怎么进到华阳公主府的吗?我是被谢驸马掳过去的。”
“在这之前,谢驸马还欲杀人,只一击未成,便欲与我谈条件,他想要抢走我的儿子,还要让我息事宁人,我当然不肯了,只为了我的性命着想,我只有将这事给闹大,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这样谢驸马有了忌惮,便不敢要我的命了。”
“我本蝼蚁,蝼蚁尚且偷生,而我也只是想要活着而已,华阳公主的道歉我接受了,论理终究你我为同一人所欺瞒,也算是同病相怜,只可惜你看不穿。”
迎着秦宁悲天悯人的目光,华阳公主突然有一种错觉,似乎自己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但在这一刻,她却比秦宁矮了不少一般。
对,这一定是错觉。
可恨这厮竟是踩着自己为她扬名,过了这一天之后,大抵谁都知道堂堂大顺朝最受宠的公主殿下给区区一个民妇道歉,却被这民妇给当场打了脸。
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华阳公主去看谢文卓,却见这男人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顾华阳头一次对自己当年的眼光产生了怀疑,这真的是令她一眼万年的谢文卓吗?
抛妻弃子满口谎言不说,如今还不曾像一个男人一般站出去,将她护于羽翼之下。
真是......
只是秦宁话还未完,“公主的道歉我接受了,可谢驸马的呢?”
谢文卓觉得此时大抵是他这前二十几年的人生当中最难堪的时候,他忍不住身躯微微晃动。
秦宁便说:“难道驸马想装晕来躲过这一劫?”
谢文卓的眸子里瞬间沉满了悲伤,“也许在你心中我当真便是这样的人,也罢也罢,你若如此想,我解释也没用,终究是我有负于你,我对不住你,你要怎样说我我也认了。”
依旧还是那个舌灿如莲的谢驸马!
秦宁眸光一闪,她颇有些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我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或许已用言语说不清楚,不妨便让他们成为过往,只是你欠裴大人的,是否在今天也该有个了断?”
她目光注视向远方,众人朝着她目光所在地看去,便见一身着青灰色长袍的儒雅清瘦的男子一瘸一拐的朝着这边走来。
相比于当年婚娶了华阳公主的状元郎谢文卓,裴焕这位探花郎足够低调,但还是有少数人认得他。
“这位大抵就是当初被谢驸马造谣与秦娘子有染的同乡裴焕,这样一瞧,也是一表人才呢!就是他这腿是怎么回事?”
立即便有晓得内情的人说:“据说这腿是被谢驸马故意寻人给弄折的,目的就是不让裴焕出面澄清自己与秦娘子的清白,不想谢驸马弄巧成拙,反而证实了这一点。”
“那真是可惜了,这位探花郎的腿不会一辈子都好不了了吧,那谢驸马真真也太狠了,区区道歉又如何能够?”
随着裴焕越走越近,人们对他的同情也被激发到了极点,纷纷都觉得华阳公主和谢驸马夫妇两个以权压人,实在不公。
谢文卓脸色铁青双拳攥紧。
在来这里之前,他已是给自己做了极大的心理建树,方才能面不改色的给区区秦宁道歉,已是到了他承受的极限。
可裴焕,他凭什么?
男人最了解男人,纵使在秦宁成婚后,裴焕不再同秦宁来往,但他依然笃定裴焕对秦宁是有意思的,所以这也不算是他污蔑他们。
谢文卓计上心头,他上前一步扶住了裴焕,手上用力道:“倘若裴大人今日能当着众人的面发誓,不止从前、今日和往后也不会对秦宁动一丝一毫的心思,如若有违此誓,便让秦宁与子成仇,孤寂一生。”
第34章 废除官身
裴焕踉跄了两步,很快便稳住身形,站直了身子。
秦宁这时已让人拿了太师椅过来,并请裴焕坐下,只被裴焕婉拒了。
裴焕站到秦宁的对面,澄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我与秦宁自幼一块儿长大,自来拿秦宁当妹妹,你若是不信我也没法子,但你在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造谣我与秦宁不清不楚,这便是你的不对了。”
“怎的,裴大人不敢吗?”谢文卓细长的桃花眼快速的闪过一抹精光,颇带着几分小人得志的昂扬。
裴焕面容越发淡漠,长长的睫毛在双眼下方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声音偶有悲怆,“你我本是同乡,当年又是同一批进士,理应守望相助,然你为了自身利益,陷裴某于不义之地,如今又让裴某发这等不顾人伦之誓言——秦氏终究是你曾经的妻子,你为了前程未来弃秦氏于不顾,如今竟还想让她与子成仇、孤寂一生。”
“秦氏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了,杀人诛心,谢驸马之心狠,令裴某佩服。”
“只是裴某却不若谢驸马这般心狠,裴某只能说,我从前不曾对秦氏有过不该有的心思,将来也不会有,倘若有违此事,便让我裴焕往后无妻无子,所思所念所想,终成空!”
相比于谢文卓所作所为,裴焕简直是太君子了。
于是人们便深扒起了裴焕的一些过往,晓得这裴焕作为曾经的探花郎,也曾得许多贵人的青眼,想将自家女儿嫁给他,偏裴焕不应,令那人记了仇,暗地里给裴焕使绊子,还陷害裴焕,令裴焕入了诏狱,多亏的吴阁老出手相助,并将裴焕收到门下多加提携,其间不乏许多赞叹之语。
......
上首谢文卓听到裴焕这样干脆利落的话之后,嘴上依旧不服输道:“裴大人真是狠起来连自己都怼,那我等着看往后......”
然而心中也不是没有犹疑的,难道裴焕当真对秦宁无意,是他误会了?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秦宁是如此普通?
他望着不远处容貌清丽的秦宁,不得不承认三年未见,秦宁似乎已不是他记忆中的那样时常蓬头垢面的模样了。
但那又怎样?依然改变不了秦宁嫁过人还被他抛弃的事实。
想到此谢文卓发狠一般的说:“你这样拼着鱼死网破也要给我一个教训,我如今是被千夫所指,但我终究还是公主的夫婿,可你呢,带着个孩子,往后又有何人还会要你?想想我都替你感到悲哀。”
秦宁笑说:“这便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多想想自己往后该怎么在咸阳城立足吧。”
这话音刚落,便有圣旨而来,大意便是谢文卓虽文采斐然,但德行有亏,废除谢文卓如今的官身,并终身不得入官场,往后只好生侍奉公主便是。
谢文卓一时傻了眼。
华阳公主也傻了眼,她急着要去宫中问一问究竟,不想秦宁却轻声提醒她道:“公主带来的这些东西,皆是要给民妇的吧?”
华阳公主猛的回头,眼中怒火喷薄而出,“你真是好样的!”
让他们夫妇二人名声尽毁不说,还让她夫君丢了乌纱帽,末了她还得将自己手中的财物尽数奉上。
华阳公主不甘心,却被后头的碧霞抢先一步道:“公主是诚心来道歉的,这些财物皆是公主用来弥补秦娘子的,还请秦娘子笑纳。”
秦宁便当真笑着令秦侍郎府上的人将这些财物尽数给搬到了侍郎府,并极给公主面子的说道:“公主心诚,我甚是感动,希望往后再见到公主,能与公主做朋友。”
没错,她就是恶心华阳公主的,华阳公主也当真被恶心到了,拂袖说:“与本宫做朋友,你也配?”
秦宁依旧笑眯眯的,面上毫无一丝不悦。
众人以为到这里,今日这事便算是告一段落了,他们看完热闹,也准备回去与亲朋好友们作为谈资互相说叨,不想这时九皇子闻风而动,却是来向秦宁求婚的。
第35章 打脸快似龙卷风
顾玖从动了将秦宁给纳入皇子府的心思,到如今做下这个决定,其间不过用了一炷香的功夫罢了。
然后他便在静待时机。
他等到了谢文卓说秦宁往后无人可娶,便立时赶在谢文卓离去之前快步走到秦宁的跟前,并用着十足钦佩的口吻说:“我这前半生见识过许多的女子,但没有一人若秦娘子这般风骨,宁折不屈、坚韧挺拔,实为世间少有,玖想迎娶秦娘子进我皇子府,不知秦娘子可愿意?”
众目睽睽之下,顾玖一袭华丽的紫衣显眼异常,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宛若无暇美玉,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之感。
然而高贵清华的九皇子殿下此刻微微弯腰,朝着刚刚成为“弃妇”并带着一个孩子的秦娘子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连带着两道长眉也泛起温柔的涟漪,“秦娘子,可行否?”
正气急败坏的要离开的谢文卓脚步一顿,身子僵硬,维持着一个扭曲的姿势。
要去向文帝讨一个说法的华阳公主更是不可置信。
前来看戏的许多贵女们也是一脸惊掉了下巴的表情。
他们通通觉得九皇子大抵有病了,倘若不是有病,他做什么要娶个刚刚休夫带孩的妇人?
即便九皇子不在乎秦宁的这个身份,难道他不怕秦宁将来休弃人上了瘾,连着将九皇子也给休弃?
但顾玖直视向前方,对这些若有似无的目光和人言充耳不闻。
顾玖想的很明白,他是皇子,将来会娶妻纳妾,有许许多多的女人,他不介意府中多一个女人,更甚至他可以让秦氏做侧妃,只屈居正妃一人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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