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原配后她躺赢了 第2章

作者:却无娇ky 标签: 穿越重生

  公主香消玉殒,原主也油尽灯枯。

  秦宁一阵激灵,她乍然发觉自己不仅穿越到了《庶女谋》这本书中,更甚至还拥有了属于原主秦宁的以前的和以后的所有记忆。

  便忍不住阵阵感慨。

  当初看书的时候她便觉得不对劲,文中常说男主是如何的惊才艳艳,又是如何的重情重义,但站在原主的立场上,这谢文卓不就是个抛妻弃子的当代陈世美吗?

  因着当时她与原主同名同姓的缘故,秦宁还很是替原主鸣了一把不平,却原来事实的真相比她想的还要残酷。

  秦宁汲汲营营的这一生,可以说是失败透顶。

  自己一心相中的夫君,野心勃勃又阴狠毒辣。

  自以为牺牲自己可以换来儿子的美好明天,却原来不过是旁人的垫脚石罢了。

  倘若秦宁此刻只是一个看客,呜呼哀哉一声也就罢了。

  可如今她却成了原主,身为二十一世纪独立女青年,怎么能容许自己这样毫无自尊的活下去呢?

  秦宁抬眸,看向谢母。

  因着谢母是男主娘亲的缘故,书中对谢母的描述就还挺多的,文中谢母着实是个好婆婆,不过却是公主的好婆婆,而非是秦宁的。

  谢母待公主,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摔了。

  但待原主,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丝毫未曾念及女主昔日里自嫁给谢文卓后对她的奉养,觑着原主胆小懦弱的性子,对原主非打即骂。

  这样看来,谢母真真是个势利极了的小人。

  而今这小人就这么站在她的跟前,嘴里嘀嘀咕咕说:“不过你失忆了没准还是好事,这样文卓就可以与公主安生的过日子了。”

  秦宁冷冷道:“你真是想的美,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

  “你......竟敢顶撞我?”谢母被气到胸闷,以往她便是骂秦宁两句,秦宁都不敢这样待她,怎么晕了一回,竟就这样了?

  秦宁没好气说:“你的儿子如今正拥着公主坐享富贵,真要逞婆婆威风,不妨去到公主跟前去。”

  谢文卓都不认她这个妻子了,她做什么还要奉养这么个势利的婆婆?

  谢母当即在一旁哭天喊地的指责女主,这时谢哲皓则有些怯懦的上前道:“祖母别这样说娘亲,娘亲大抵就是被父亲尚公主的消息给刺激到了。”

  “你怎么知道?”谢母一时又将矛头对准秦宁,“大人的事情,你告诉小孩做什么。”

  秦宁看都不看她一眼,转头对这小萝卜头兴趣盎然。

  谢哲皓则抬着头一板一眼的说道:“娘亲没同我说这些,却是我偷听来的,因怕娘亲担忧,这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谢哲皓自出生起就没见过父亲,嫡亲的祖母谢母亦是常借口病痛,并不怎么管他,所以谢哲皓切切实实的是原主一手带大的,此刻见到祖母为难娘亲,尽管只有三岁,却也忍不住上前来护住娘亲。

  黑溜溜的小眼珠子一转一转的,灵气顿现,纵与这孩子从前未曾相识,但仅这一眼,还是让秦宁忍不住心生怜爱。

  这孩子可怜啊。

  谢哲皓出生于父母分离之时,又被父亲当做筹码、被原主以爱为名送给公主做儿子。

  但公主对他并没有几分母爱,相反经常是横挑鼻子竖挑眼,谢文卓如今的这一切是靠着华阳公主才有的,当下里又怎么会护着谢哲皓呢?

  谢哲皓于是就这样战战兢兢的在华阳公主府里生活了十三年,于十六岁娶华阳公主的嫡亲侄女为妻并生子,亦不过是被公主当做棋子,用以生下有着华阳公主血脉的孩子,那孩子不过刚出生,谢哲皓都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就被华阳公主所毒杀。

  终年十七岁,死于一个人最美好的年华当中。

  瞧着眼下十分护母的男童,再想到他十几年后的命运,秦宁登时便生出了一股冲动,她既承袭了原主的身子,便不妨托起这孩子的未来,让这孩子岁岁年年安康无忧,不必再像书中一般被人当做棋子养大。

  秦宁握住谢哲皓的手说:“我们的小哲皓长大了,知道不让大人担忧了。”

  男童的面上现出一抹羞涩的笑意,两侧的酒窝也跟着生动起来,越发可爱极了,他故作大人般的对秦宁说:“倘若父亲当真娶了公主,娘亲却还有我呢,我是男子汉,会护着娘亲的。”

  纵然年仅三岁的孩子说这话未免显得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仅就这份心意,已经很让人动容了。

  秦宁郑重点头。

  对面男人的视线已灼热的让人无可忽视,他似在审视她,从上至下。

  对上男人探究的眸子,秦宁抱歉的一笑,“多谢壮士刚刚救了我们母子的命,他日倘若壮士有需要,秦某定当竭尽全力满足壮士。”

  男人眸色越发怪异。

  妇人穿着素淡,青灰色的罗裙着身,但依然不掩袅娜的身段,面如芙蓉眉若柳,最是那一双眸子,清丽明亮,烨烨生辉。

  然而传言中的秦宁却不是这样的。

  人都说鄞县首富秦家的嫡幼女,最是天真,因自幼被娇宠,故而不识人心险恶,被谢文卓给卖了还在帮着人家数钱。

  不过瞬间,男人心中已转过万般思绪。

  “方才前来刺杀你的人手中所用兵器,皆为飞鱼刀,而这世间能用飞鱼刀的大抵只有负责保护皇帝安危的虎卫军,但你区区一介农妇,却还犯不着虎卫军对你动手,便唯有华阳公主——因极得圣宠的缘故,被今上赐虎卫军护公主安全,而华阳公主至今大抵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便唯有华阳公主之夫君,谢驸马了。”

  男人似生怕秦宁听不明白一般,语速极缓。

  秦宁面有疑惑,谢文卓不欲他们寻到公主府并半路派人截杀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但跟前这男人不仅仅知道的一清二楚,更甚至还特意告诉她,似乎是对她的身份早已知晓。

  便显得他救她的目的不是那么的纯洁。

  谢母却已是出声叱责道:“这位小郎君,瞧着你生得也是白白净净,却怎么净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家大郎哪里有那么的心狠手辣,连她的亲生母亲都忍心杀害。”

  然而对面锦衣男人对谢母的话置之不理。

  秦宁对面前男人的身份越发好奇,这人不仅仅生得极好,而且气质非凡,一观便知不是寻常之人,难不成是谢文卓的政敌?

  但如今的谢文卓不过是个刚步入官场,勉强因为华阳公主的缘故才崭露头角的一个小喽啰罢了,也不值当政敌这般对待。

  锦衣男人迎着秦宁的打量说:“总归我言尽于此,夫人信或不信,都由你。”

  说罢转身便走了。

  他走了,然他身上的檀香味却留了下来。

  秦宁不由得便想起来了小说《庶女谋》中对女主夫君——也就是如今尚还不过是九皇子,但会在不久以后得封太子,五年之后登基为帝的顾玖的描写。

  文中顾玖是今上与皇后的幼子,既嫡又幼,难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因着上头还有八个哥哥,故今上对九皇子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只希望这个儿子不走歪路就好了,完全就似普通平民对待自家儿子一般。

  但无奈的是,今上与皇后所出的五个孩子当中,前头四个都因夺嫡之争要么死了,要么就被软禁了,最后顾玖就意外的捡了个漏。

  顾玖因不热衷于争权夺利,故心性淡泊,信佛,身上时常都带着檀香味。

  难道这位是......九皇子?

  但不可能呀,纵使九皇子后来登基为帝后,被得宠的贵妃与她如今的便宜夫君谢文卓给戴了绿帽并谋杀于龙榻之上,但这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

  暂且将疑惑给埋藏在心底,耳边不由得响起了谢哲皓腹中的咕咕作响声。

  秦宁一摸口袋,还有几文钱,便想去外头买个饼子给谢哲皓充饥。

  不想这时茅草屋里却突然进来了个年约四十的中年人,中年人佝偻着背,笑意不尽眼底,带着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与秦宁说:“三位是来寻我家驸马的罢?”

  秦宁不语,面上疑问神色顿现。

  中年男人又道:“便请跟我来吧。”

  秦宁还未动作,谢母已经激动道:“你是我儿家中的下人吗,我儿如今可还好......”

  但这中年男人对谢母的殷勤发问并置之不理。

  秦宁也跟了上去,若如书中所说,谢文卓这一回请她过去,该是与她商议和离的,因而并无性命之忧,倒不妨过去,给谢文卓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3章 对峙

  华阳公主是今上第十六女,乃宫中得宠的瑛贵妃所出,自幼便极为受宠,五年前华阳公主及笄之时,今上便赐公主府,尔后华阳公主与谢文卓成婚之后,因谢文卓初来咸阳,根基尚浅,并没有置办宅院,于是便跟着华阳公主居住在公主府中。

  华阳公主性子骄纵,谢文卓每每伏低做小的哄着,夫妻两个感情甚笃。

  谢文卓对下恩威并施,也将底下的仆人们给一并收服,以至于分明是华阳公主府,但人们遇事却会先请示谢驸马。

  只是华阳公主对这些也并不看重罢了。

  这一日里谢文卓专门着人将华阳公主给引了出去,然后于华阳公主府里接见了阔别已久的发妻秦宁以及他的母亲和稚儿。

  谢文卓面上现出恍惚的神情,一转眼三年过去了,他从刚进京来什么都不懂的一个小书生,成为如今的华阳公主驸马,将来前途自然不可限量。

  至于秦宁这个糟糠之妻,也并不若他想象中的灰头土脸。

  因着南地人成婚早的缘故,是以如今纵使已过去了七年,秦宁也才堪堪二十岁罢了,但在她的脸上,依然可见独属于少女时期的那份天真烂漫,谢文卓神色蓦的一沉。

  秦宁自幼是被秦家人娇养着长大的,所以初见秦宁时,她是那般天真单纯不知世故。

  可自秦宁嫁给他后,便同秦家人断了联系,纵秦母对他们多有照拂,却也不过是暗地里罢了。

  他离家三年,秦宁一个人需得支撑起破败的谢家,承担起侍奉公婆和照养幼子的责任,这一座座大山却没能将她给压成一个麻木的妇人,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在他不在的这三年里,秦宁招惹了什么人?

  倘若不是有人护着,秦宁如今怎么也要被生活给压垮个二三十岁的。

  但她如今这般牟晗春水,分明是......

  谢文卓面色愈发阴沉。

  他从来都知道,当年秦宁尚在闺阁中的时候,便有许多适龄男子惦念的,保不齐这些人觑着他不在,然后勾搭上了秦宁。

  他是另娶了妻子不假,但秦宁终归还是他的人,便不能不守妇道。

  谢文卓双拳紧握,然后又悄然松开,面上一抹端方笑意,“母亲与宁娘这一路想来是十分辛苦了罢,快些坐下喝碗茶水。”

  秦宁站在他的对面,只看他的动作神态,便知他心中是作何想法。

  在《庶女谋》一书中,对谢文卓描写最多的,便是喜怒不形于色,换言之,他即便眼下是欲置你于死地,面上也依然是笑意盎然的。

  但秦宁不欲与人渣兜圈子。

  秦宁径直问谢文卓说:“听人说你另娶了妻室,原我是不信的,但如今却在华阳公主府里瞧见你,便是不信也不行了。”

  她太过镇定了,镇定到有些不像谢文卓认识中的秦宁。

  见谢文卓不语,秦宁又说:“卓郎与公主夫妻琴瑟和鸣,我唯恐因为自己的缘故,搅了卓郎与公主的太平日子,也一并搅合了卓郎往后的仕途之路,不若趁着如今公主还不知,你我和离罢。”

  她竟是主动提出。

  谢文卓面色阴沉,他要与她和离不假,但也是要他主动提出的,是他不要她。

  “你这么急匆匆的要与我和离,莫不是外头有人了?”谢文卓头一回在秦宁跟前没沉住气,竟出声问道。

  秦宁轻笑了两声。

  可笑的男人,可笑的大男子主义,他自己先在外头娶了公主做妻,反而过来质问她?

  秦宁无奈的说道:“是母亲在途中与我说,做女人的合该替大局着想,与我的那么点子小情小爱相比,显然卓郎的将来才是大事,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让卓郎的前途毁于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