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却无娇ky
小云氏这才将心给放回肚子里,“外头人不晓得这李公子,但为娘到底与你二婶母同为妯娌,对李家的一些人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就譬如李瑞这人,绝非良配。”
“不过,也不能坐视他就这样肆无忌惮的传播这些不利于宁儿你的言论,说到底女儿家的名声也是极为重要的。”小云氏满满担忧的说。
秦宁就说:“我会寻着机会,与这李瑞把事情给说明白的,母亲不用担忧。”
小云氏道:“好,你回家已近有几天了,从前伺候你的丫鬟如今已经嫁人,前几日刚生了个孩子,倒是不好继续在你身边伺候,索性我就让人又采买了一批丫鬟,等人到了,我先送到你这里,你挑几个顺眼的。”她过来主要也是说这个事情。
秦宁就点点说:“我知道了。”
等到第三天,没等秦宁寻李瑞说清楚,李瑞就主动上门了。
仔细看这人还是精心打扮过得,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直襟长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用竹簪高高束起,走得近了还能闻到身上的脂粉气。
就很人模狗样的。
他一看秦宁,面色就亮了。
说实话,原本李瑞只打算意思意思的,毕竟按着他想的,即便秦宁昔日是秦家的嫡出幼女,但如今就是个弃妇,弃妇嘛,有人要就不错了。
他稍微表示表示,按理秦宁就该很识眼色的上钩来。
但等见到秦宁的面,他着实惊喜了一把。
就怎么说呢,秦宁跟他想象中的那种人老珠黄的弃妇不太一样,从她的身上,隐约可见昔日少时的影子,容貌秀丽,即便冷着一张脸,但他也从她的身上看出了妩媚。
于是李瑞才会越发卖力的表现自己,然后又因为他的过度自信,笃定秦宁一定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意思,他就直接找上门来了。
李瑞真的是一个很直接的人,他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就坐在秦宁另一侧的椅子上,主动的喝了一口茶,并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思,虽然你已经成过亲嫁过人且还带着一个儿子,但我也不是不能再考虑考虑,只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
秦宁闻言悠忽笑了,话说,她从来也没见过李瑞这样的男人,简直就差把“普信男”三个大字给刻在脑门上了。
她“受宠若惊”的望向李瑞,“敢问公子有何要求,我瞧瞧我能不能做到。”
李瑞邪魅一笑,一切尽在他的掌握。
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第一个要求,“我可以接纳你,但不能接纳你的儿子,我们家也不可能接纳你的儿子,所以你要想进我家的门,就得将这儿子给送出去,分管是送到谢家,亦或是送给外头人,总归这儿子从今往后不能同你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第96章 吓尿了
事实上这也是先前李氏与李瑞说好的。
毕竟倘若秦宁带着秦哲皓嫁到李家,那李家就要多一个人吃饭,这又不是他们李家的儿子,他们凭什么供养他?
再来倘若秦宁将秦哲皓给带在身边,定然将这儿子给看作眼珠子一般,那她的嫁妆自然是会给这儿子匀出一份来,那必须不能行。
他李瑞之所以委屈自己娶一个嫁过人的妇人,图谋的就是这妇人的全部家财,难为他委屈自己,最后只得到秦宁的嫁妆的一部分?那不值当。
纵使秦宁比他想象中的略有姿色,也不值当,他顶多可以看在秦宁的姿色上,在图谋了秦宁的嫁妆之后,不抛弃她,而让她居妾室之位,便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纵使是晓得这李氏姑侄的嘴脸,但秦宁还是无可避免的被恶心到了。
秦宁面上笑眯眯,并不作声。
李瑞便当她是同意了,然后继续说:“再来就是我们家是个传统的人家,并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尤其是像你这样曾经嫁过人的,更该谨言慎行,平日里若无必要,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免得招惹是非。”
秦宁立马问道:“那你呢?”
“我我怎么能一样?”李瑞就继续道:“我是男人,我母亲说了,男儿志在四方,岂能拘泥于内宅,所以我肯定是要出门的。”
“而这些事情,也不是你能管的了的,你只需要替我打理好内宅,奉养好一双父母,至于我在外头的那些事情,你不该管也不能管。”
“还有,进我们家门的女人需得端庄贤惠,不能吃一些无所谓的醋,我在外头看上哪个女人了,你需得主动替我纳进府里,便是我有了外室,你也该默不作声,不然我就将你赶出去”
他怕秦宁不曾当回事,末了还出言恐吓。
可秦宁是被吓大的吗?那当然不是啊,更何况,连小云氏都知道,就李瑞这般的人并非良配,她看上去很像傻子吗?
秦宁倒不至于生气,毕竟跟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当,所以她依旧是笑眯眯的,很温柔的模样。
她温柔的出声问李瑞说:“李公子今日出门前有照镜子吗?”
李瑞有些不悦自己还未说完就被秦宁给打断了,但他还是很认真的回答了秦宁的问话说:“我是很注重自己仪态的人,自然是有照镜子的。”
秦宁便又问:“那一共照了几次?”
李瑞很纳闷秦宁为何要这样问自己,难不成是自己的仪态有何不对吗?他回忆了一下,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于是老老实实的回道说:“五次。”
秦宁诧异道:“你照了五次镜子,竟都没看出自己长什么熊样?是谁给你的勇气来上门同我说这些?”
“还是说你屋中的镜子有毛病,不妨我送给你几面镜子,让你好好的认识认识自己!”
李瑞被气到了,“你你你区区弃妇怎敢出言不狂?”
秦宁挑眉道:“我怎么了,我是秦家嫡幼女,太后亲封的乡君,太后封我为乡君的圣旨上是怎么说的你知道吗?”
“太后说我‘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甚得吾心’,这什么意思呢,你肯定不懂,太后的意思就是我非常的优秀,很得太后的心意。”
“所以是谁给你的脸来到太后都嘉赏的人的跟前来贬低?”
然后李瑞就直接被秦宁这一连串的问话给问懵了。
秦宁继续道:“那我儿子是什么,是乡君的儿子,你区区庶民却敢大言不惭的说嫌弃乡君的儿子,你是对本乡君不敬呢还是对太后不敬?”
李瑞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刚开始是气,如今就是怕了。
别瞧他平日里眼高于顶目中无人,但李瑞其实就是只纸老虎窝里横。
那太后是什么人?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人,李瑞没见过,还能没从话本里看过吗?
得罪太后的人是什么下场,被杀头都是轻的,重则被诛九族啊!
然后秦宁就说:“我现在就修书一封给太后好好说叨说叨你是怎么不敬她老人家的。”
她说着就让人拿了纸和笔进来。
李瑞一下子就被吓尿了,他顾不得整理自己那被尿湿的裤子,急吼吼的跳到秦宁的跟前,跪地说:“乡君饶命,是小人眼瞎,认不清自己有几斤几两,且饶过小人这一命,小人发誓往后绝对不再来乡君跟前找不自在。”
秦宁笑意不减,却突兀的让李瑞觉得浑身冷飕飕的。
李瑞觉得,这女人太可怕了,他往后再也不要招惹这女人了。
秦宁惋惜的说:“但其实我已经给太后去了书信,这会儿书信已经在路上了。”
李瑞一拍大腿,顿时拍到了自己旧伤处,顾不得疼痛就说:“那还等什么,你赶紧派人追回来。”
秦宁笑意收敛,“你在教我做事?”
李瑞忙道:“不不不,是小人错了,还望乡君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恕小命这条贱民。”
秦宁往后靠了靠说:“也不是不可以,你回去告诉你表姑,若继续如此行事,休怪我不顾念婶母情分,至于你,且去从鄞县绕上整整一圈再回来,我就让人将这信给追回来。”
李瑞忙不迭失的点头,然后顾不得自己湿湿的裤子,就去外头转悠去了。
然后一传十十传百,鄞县中的所有人就都知道,李家的瘸腿儿子尿湿了裤子,还满大街的瞎晃悠。
你说就这二傻子,纵是秦娘子顶着个“弃妇”的名头,且还带着个儿子,也不可能饥不择食的看上他啊。
秦家又不是没有钱!
于是谣言不攻自破,但秦家的二夫人李氏却是气急败坏到了极点。
“不可理喻!我是她的二婶子,她竟敢如此待我,这是不孝,我若坐视不管,那岂不是往后谁都敢在我头上拉屎撒尿?”于是李氏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欲去秦老夫人的跟前告状。
但秦老夫人闭门不见客,于是李氏只得去寻小云氏,小云氏效法老夫人,也说身子不舒服,拒见了李氏。
李氏有气没处撒,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早已等在那儿的秦曦。
第97章 逃兵
往常这时候,秦曦自知李氏心生郁闷,定然会躲着李氏走,以免成为李氏的出气筒。
但这一回,秦曦主动迎了上去。
秦曦故作诧异的问李氏道:“这是谁给二婶母气受了,瞧把二婶母给气的都比以往憔悴了不少呢!”
李氏连忙整理自己的妆容道:“当真憔悴了?”
秦曦点点头,又忙摇摇头说:“是有些憔悴,不过二婶母这样看着更加的惹人怜爱了些。”
李氏的神色这才有些好转。
或许是因为有前头秦宁做对比,李氏觉得以往她看不顺眼的秦曦也更顺眼了些。
究竟谁不喜欢好听的奉承话嘛!
正好,李氏便将自己这一肚子苦水都倾诉给了秦曦听,“你说我这做婶母的,难为还会有坏心?不就是想着说宁姐儿这往后孤儿寡母的也没个依靠,这才热心的想给她张罗婚事,结果倒成我的不对了?”
“她即便是嫌弃我那表侄身有残疾,便委婉拒了,我又能说她的不是去?她却倒好,竟让我那表侄带话恐吓我,你是不知道,当时我那个心脏哎呦,差点没气出个好歹来。”
秦曦乖顺的在一旁听着,时不时的替李氏顺顺气,并附和道:“这样看来七妹妹是有些不懂事了,按理说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行事还是如此的肆意妄为,竟这样伤二婶母的心,二婶母可有同母亲说,让母亲去劝诫七妹妹一番,也许她会听。”
李氏阴阳怪气道:“我这不是刚从你母亲房里出来,我这大嫂呀,平素瞧着好说话,可其实是个最鸡贼不过的,料想是知道我要去说这事,竟就闭门不出。”
秦曦道:“不可能吧,母亲自来最是公道。”
李氏便又与秦曦说了许多小云氏的不好,这样说着便到了李氏房中,李氏依旧还说个没完,秦曦却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其实就如今咱们府里这情况,祖母她老人家已经许久都不管事了,家中内宅大权都在嫡母的手中,嫡母宠爱怜惜七妹妹,不论七妹妹做出什么样过分的事情,嫡母大抵都不会怪罪七妹妹,所以二婶母想出这一口气难上加难。”
李氏顿时就气道:“难不成我就白受这一场气了,从我进秦氏这个门来,除却你二叔之外,即便是老夫人都没怎么给过我气受,她秦宁一个小辈凭什么?”
“我是想说,二婶母想出气,其实不必急于一时,究竟与出气相比,将实实在在的好处给拿在手中,才是最紧要的不是吗?”秦曦就这样循循善诱的说道:“等将来把秦宁娶到您娘家,到时候秦宁的生死还不就在二婶母的一念之间,她可不只能任由二婶母揉圆搓扁。”
李氏听罢就说:“我倒是想呢,她不是不肯吗?”
秦曦笑道:“她不肯便由得她了?”
李氏依旧是一根筋道:“关键是你那嫡母也不想结这一门亲事,你父亲从来都是妻管严,更别说秦宁还是他们最喜爱的小女儿。”
愁啊,真是愁。
秦曦真是对这二婶母有些无语,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呢?
她掩下鄙夷继续说道:“父亲和母亲不情愿这桩婚事也不要紧,总多的是法子让他们不得不认下。”
“你是说生米煮成熟饭?”说到这个,李氏就有些面红,因为当年秦二爷其实就不大喜欢她,她自荐枕席方才入了秦家的门,这个法子虽然老套,但耐不住它管事。
究竟她们都只是商户家出身,规矩没那么大,下限也是很低的,许多龌龊的事情只要不搬到台面上,不会有那么多的人去计较许多过程的,她们只看结果。
但李氏还有些犹豫,倒不是觉得这样做良心过不去,而是觉得整个秦府都在小云氏的掌控之下,再加上秦宁的身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景秀,做起这事来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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