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却无娇ky
“不过事实证明,你不是那个能捂化他的人,他那样的人,也不会能有人捂化,所幸回头是岸,为时不晚。”
秦大爷与幼女说起话来,便说个没完没了,但秦宁认认真真听着,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所幸秦大爷也知道自己今日的重点,是以在说罢过往之后,他便问起了近些日子在北郡的事情。
“秦曦纵是死得罪有应得,不过秦苒多少就有些可惜了,官府给出的结果多少有些模棱两可,你到底当时人在北郡,可知道一些细节?”
秦苒虽然只是一个女孩儿,但也是秦家的人,对方对秦苒做出这样的事情,到底只是针对秦苒,还是针对秦家,作为秦家的当家人,秦大爷不得不想。
亦或是,秦苒所偷听到让金不换痛下杀手的事情,会不会对秦柔,甚至对秦家有什么不利。
面对自己亲近的人,秦宁从来就没想过藏着掖着,是以她直接说道:“说到秦苒妹妹的死,除了金不换外,再不能不提的一个人,就是我二舅母了。”
第189章 筹谋
“你二舅母......”秦大爷沉思了一会儿道:“她素来是个温柔贤惠的人,周遭人包括你母亲,对她也是多有推崇,你之所以怀疑她,莫不是因为她与杀害你秦苒妹妹的凶手关系匪浅?”
“凡是商户,总是要寻一些当官的人庇护的,甚至包括我们家,也与信王有着不浅的合作。”
“再结合秦柔的证词,便可知金不换要杀秦苒,其实跟你二舅母没太大的关系。”
秦大爷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基于对云二夫人过往的了解。
可倘若云二夫人的过往仅仅是她给众人编织的一个幻象呢?
秦宁有些意外自己家里与信王还有着合作,不过也正好,她并没有多费口舌,只说道:“信王也有这个怀疑。”
云二夫人在鄞县经营了将近二十年,远不是一个区区她便可以撼动得了的,她也没想过要单打独斗,团结自己身边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方才是正法,尤其这还事关国政。
听到“信王”二字,秦大爷面上越发凝重起来,信王是一地藩王,寻常等过错并不会在他的眼中,能让信王放在眼中的,也仅有北郡安危。
秦宁肯定了秦大爷的猜测,“信王说,近来芮国蠢蠢欲动,城中恐有他们的内应。”
这就不是小事情了。
秦大爷想了想云二夫人的过往,最终说道:“倘若你当真怀疑你二舅母,仔细想也只能从她的来历上做文章。”
秦宁立马摆正坐姿,认真听来。
“你二舅母并不是土生土长的鄞县人,好似是个小地方出生的,至于到底是哪个小地方的,为父也没太特别的记过,不过这事你母亲应是知晓的,然而据云二夫人所说,她已经没什么家里人了,只还有一个已经嫁到外地的姐姐。”
“嗯,”秦宁也是这么想的,“与二舅母近来才里通外国相比,我也觉得二舅母自来便是敌国的细作更为可靠一些。”
“不瞒父亲,秦曦死之前曾与我说过,她之所以知道蔚然表兄约她见面是说她曾身怀有孕一事,是一个神秘的人写了字条告诉她的,而能知道蔚然表兄动向的,最大可能便是蔚然表兄的家里人,云二夫人有这个动机也有这个能力去做这样的事情,以此不沾半点血腥的便能将整个云家收入囊中。”
听到秦宁这样说,秦大爷知道秦宁,或者说是信王对云二夫人已不仅仅是怀疑那么简单了,甚至他们都已经确定了云二夫人有嫌疑,只不过苦于没有证据。
秦大爷道:“这事急不得,为父一会儿便问问你母亲,你二舅母究竟是来自哪里,明日便派人到你二舅母生活的地方差一查,看看她来的来历有没有问题。”
秦宁也是这么个想法,“不过我觉得,以二舅母为人的谨慎,这来历上恐也寻不出什么问题,不过也不一定。”
秦大爷觉得,倘若这事真如秦宁所说,便当真有些棘手。
到底云二夫人是云家的人,秦大爷也只是云府的妹婿罢了,轻易是不能插手云家的事的。
“你外祖母那里是不能说的,就不说你外祖母依赖惯了你二舅母,她信不信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的身子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
秦宁其实也是这么个意思,这样大的事情,若非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即便是秦宁的姨母大云氏,她也是不曾要说的。
“不过也不怕......”秦宁又说:“我倘若一直揪着二舅母不放,以二舅母谨慎的性子,怕是压根容不下我,到时候即便是我不做什么,也能揪住她的小辫子,到时候便借机去查她。”
秦大爷道:“我们去查,我们没这个权力的。”
秦宁敛目一笑,“不用我们,让堂哥去查她。”
秦大爷顿时明白,这便是要通官的意思了。
也是,倘若当真涉及到边疆安全,不通过官府是不可能的。
这事便也只能暂且这样办了。
说完了正事,秦大爷又想起了那个跟着女儿的少年人,到底没忍住问说:“那位公子是哪里人氏,跟你很熟?”
看着秦大爷眼里的探究神色,秦宁便明白,秦大爷大抵已经好奇这桩事好奇了一整个下午了,她到底没遮掩,便说:“这位是国朝的九皇子殿下,如今在北郡托名镇北侯府的小公子,大家都叫他一声‘小将军’。”
“哦九皇子,什么,九......皇子?”秦大爷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意识到,等反应过来就说:“他还是位皇子呢?”
秦大爷当然是震惊的,不过他毕竟走南闯北惯了的,虽然震惊,但也不算是太震惊,“这九皇子跟着你过来,莫不是也是要查你二舅母?”
秦宁点点头,“九皇子并没有直说,不过我估计应该是。”
他一个皇子,总不能真的是来看美景的罢!
“嗯,这样就好。”秦大爷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说道:“这样的人家,可是咱们高攀不起的。”
他告诫的看了一眼秦宁,自是知道这个女儿自来恋爱脑不说,还十分胆大。
真要掺和到皇家里头,他这个父亲便很难给她托底。
秦宁之所以给秦大爷说起顾昭的真实身份,主要也就是这个意思,以免父亲同母亲乱点鸳鸯谱。
秦大爷嬷嬷秦宁的脑袋说:“好了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秦宁起身,同秦大爷告退,她先去看了一眼小哲皓,这些日子以来小哲皓都是跟着小云氏一起的,因为秦曦和秦苒的事情,总是不好让小哲皓见到的,所以小云氏便没告诉小哲皓秦宁回去的事情。
可想而知,等小哲皓见到秦宁的时候,是多么的惊喜。
小男孩拉着母亲的手,笑得一脸甜蜜蜜,“母亲,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好想你。”
“母亲也想你呢。”秦宁摸着小哲皓的脑袋说:“这些日子有没有听外祖母的话,好好儿的上学。”
秦哲皓点点头说:“母亲,外祖母给我换了一个学堂,现在我在县学里上学呢,县学里的温夫子是我和娘亲在寒山寺中见过的人呢,温夫子对我很关照,他还对我说,再过两年,便到了每三年一度的乡试,到时候我也可以参加呢,所以为了给母亲争气,这些日子我读书都很用功呢!”
秦宁看了看,小哲皓的床榻上还有一本《论语》,便信知他没有说谎,心中于是倍感欣慰。
她何德何能,能拥有这样懂事的孩儿。
第190章 “阴险”想法
很快,小哲皓又兴趣十足的问起秦宁这些日子的见闻,“虽然人人都说北郡好,但我是与母亲一道儿去过都城的人,在咸阳的许多天里,堂叔还曾带着我与灵儿姐姐一起逛过许多地方,所以我对北郡不感兴趣,就想知道母亲在那劳什子风月会上的见闻,以及没有人为难母亲吧。”
他一双凤眼神采奕奕,眸子中满是关切。
虽仅仅是个孩童,但小哲皓比谁都知道,似他与母亲这样的身份,不遭人冷眼是不可能的。
在秦府中也还罢了,虽也有人窃窃私语,可因为秦大爷和小云氏的关系,所以从没有人敢小哲皓的跟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可到了外头就不一样,他如今上了学堂,会见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可不会在乎秦府什么的,他们有什么就会说什么。
有些许带着恶意的,会直接鄙夷他,讽刺他是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没人要的小可怜,这些言语可恶到小哲皓现在想起来都会双拳紧握,想揍那些人一顿。
也有些许带着好奇的,会上前问他的父亲在哪里,是当真不要他了?
有些许怀着善意的怜悯他。
但不论是善意亦或是恶意,小哲皓都是不喜见的,他只想旁人平等的看待他。
然而小哲皓也知道,这不可能。
渐渐的,小哲皓就接受了这样的现状,对心怀恶意的,他直接拳头了事。
对心怀善意的,他便报以一笑。
渐渐的,也没人敢上来找事了。
只这些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他自然没想过要告诉母亲。
但想到自己一个小孩,面对的身为同龄人的恶意都这般大,那母亲自然更甚。
小哲皓眼睛只滴溜溜的一转,秦宁便知他心里在想什么,喟然叹了一声,这孩子未免也太懂事了。
秦宁便将小哲皓给搂在怀中,与他说道:“嗯,母亲在风月会上,可谓是大展风采,竟得了第三名呢,所有人都很震惊,震惊之下便是钦佩。”
“你是没见到,但凡去北郡走上一遭,说起我的名头,没人不知道呢,大家都知道鄞县有个秦娘子,心志坚定。”
“果真?”小哲皓有些犹疑,“早知道我就该同母亲一道儿过去的。”
秦宁却说:“我们家皓儿如今正是好好学习的年纪,等往后你考个状元给母亲回来,那时候我便是状元的娘了,岂不比如今更风光?”
小哲皓眼睛顿时越发亮了,不过他想的却不仅仅是给母亲争气,还要给母亲出气!
到时候他与谢文卓必将同朝为官,人们只要见到他,便会想起谢文卓曾经抛妻弃子的往事,皇帝又怎会重用这样的背信弃义之人呢?
这样他纵使娶了公主,却也只能一辈子匍匐在脚下,做个名副其实的软饭男。
小哲皓“嘿嘿”笑的很是阴险,秦宁有些搞不懂小哲皓的想法,然后再一瞧,小哲皓就已经躺在她怀里睡着了,唇边阴险笑意不减。
秦宁扶额,将小哲皓给放到榻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不想小哲皓拽着她的手不放。
秦宁有些无奈,她又复坐了下来,想着等一会儿小哲皓睡熟了她再走,但因为她太累了,导致她就这样坐在榻边就睡着了。
再度察觉到身边有动静,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小哲皓正趴在床边看她。
秦宁坐了起来,顿觉腰膝酸软,伸了个懒腰过后,就见小哲皓很是郑重的看着她。
秦宁有些懵逼,就见小哲皓一本正经的说:“往后母亲不能再这样睡了,对身体不好。”
秦宁哭笑不得道:“这是一个意外,母亲昨儿太累了。”
小哲皓不置可否道:“母亲不要找借口。”
秦宁这会子是彻底笑喷了,倘若不看小哲皓的面容,听他这话还以为他是长辈,而她是那个被人训的孩子呢。
她涟涟点头,表示记住了。
此时天刚蒙蒙亮,但见小哲皓已经穿好了衣裳,将书袋给整理好,背在身后便准备出门。
“母亲,我要去学堂里,以往都是外祖母去送我的,不过母亲回来了,当然该是母亲送我去的,但想着母亲昨儿累了一天,昨晚又没睡好,便不用你去了。”
他将秦宁给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秦宁确实还很累很乏,便没有逞能,将他给送到小云氏那边,“你们县学中竟这么早上学,也不用点早膳吗?”
天知道,小哲皓还只是个小孩子,若在现代的话,就只是一个小学生。
小哲皓冻得通红的脸上满满的壮志酬筹,“旁人是不用这么早去的,是因为温夫子说了,我到底年纪小,看得书少,阅历也少,所以要当真想通过两年后的乡试,便得比别人付出千百倍的辛苦才行,所以我要比别人早上一个时辰的学,而温夫子也会趁着这一个时辰给我开小灶。”
那啥,其实秦宁想说,小哲皓完全不用下这么大的功夫的。
她是一个开明的母亲,对儿女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走的是正道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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