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眠
苏翘抬眸瞧着他:“我还以为今夜殿下不来了呢。”
*
月华宫附近的蝉都被宫人粘了个干净,周围寂静的苏翘都能听着她说话舌头在口腔滚动的声响。
苏翘的脖子抬得都有些累了,景迄终于有了动静。
他伸手掐了苏翘的脖子。
苏翘没躲,感觉到景迄手指的收紧,笑了笑:“殿下这是对自己无能的发泄吗?”
景迄不是等到这时才来,而是把所有事情处理到了现在才有空前来。
知道沁鸢过来,他没有阻止,就是想看看苏翘面对沁鸢会说什么,果真没说什么让他高兴的话。
景迄的手持续收紧,苏翘被憋得别说说话,连气都喘不过来,整张脸涨得通红,眼角的粉色有了血一般的色泽。
只是这样她依然没挣扎,没求饶,就像是笃定面前这个人不会掐死她。
仿佛过了一世,新鲜的气息涌入,苏翘趴在榻上咳得翻天覆地。
嗓子又疼又紧,猛烈的咳嗽,才能让她感觉自己的嗓子还能用。
景迄低眸站在床边,就那么安静地等着苏翘咳完。
“你认为是孤的错?”
屋中又回归了安静,景迄才淡淡开腔,无能的宣泄,苏翘竟然觉得他会把她进宫归罪于自己的无能。
手抚着颈子,苏翘侧眸:“不然是我的错?我从未见过陛下,总不能说是我花枝招展勾引了陛下,让陛下非要封我为贵妃。”
想到景迄进门都没给自己请安,苏翘又坐回了端正的姿势,直视景迄,“陛下是冲着你来的,而我被无辜的牵连,太子殿下,你要我数一数这是你第几次许诺落空吗?”
“第一次是在云州,你说把我留在云州,许我未来生活无忧,但你返回把我带走;第二次是在青州,你说保我安全,转眼我被山贼掳走;这是第三次,你在床榻上还说,让我不要在亲近太子妃,你护我终老,现如今我坐在哪里,面对什么危险,殿下不会不晓得吧?”
在黑暗中,苏翘的杏眼格外的圆润,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景迄,话里满是嘲讽,“若是有个七老八十女人抚摸太子殿下,满脑子都是想睡太子殿下,殿下是个什么感觉?”
“住嘴。”
比起恶心苏翘的假设,他更厌恶一个男人对苏翘有这样的举动和想法,哪怕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
“若是住嘴就能解决一切,太子爷今夜跑这一趟做什么?”
玩味地看着紧绷的景迄,从景迄踏进屋里,苏翘就感觉到了他的状态不好,想也知道他会夜闯后宫,估计已经做下了某些决定,让局面开始变化。
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景迄又是个看似狠心,实则心肠偶尔会软一软的人,想来内心承受的压力不小。
只是这些与她有什么干系,冲着景迄刚刚掐她,她就诅咒他们父子自相残杀,最后两个人都死翘翘。
“殿下进屋那么久,还没有给本宫请安,既不请安,那退安得有吧?”
阴沉的目光像是要把苏翘盯透。
片刻后,景迄转身离开,苏翘看着他的背影:“太子别学沁鸢,离开连个门都不关。”
景迄人已经走到了门口,转身看着苏翘青丝流淌床榻,单胳支撑在床榻上,懒洋洋的神态像是随时要睡下。
她脖子上的掌印已经转为深红,景迄不免回想他方才他掐下去时在想些什么。
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单单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死了,他心中许多的思绪都会回归平静。
但触到她镇定自若的目光,他的手就先没了力道。
是无能的宣泄吗?
连自己喜欢,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护不住?
苏翘眼睁睁地看着走到门边的景迄又转身走回了她的面前。
这是打算再掐她一次?
苏翘抚了抚自个的脖子,第一次她确定景迄不会掐死她,但这要再来一次她就不确定了。
“太子这是反应过来要守礼尊礼,返回来给本宫补上请安?”
景迄坐在床边脱了鞋躺下,应了声,给自己的行为做了解释:“扇枕温被。”
被景迄搂在了怀里,苏翘怔愣了半晌,他怎么敢这样?
侧眸看过去,景迄已经闭上眼,只是她挣扎想躲开,他的胳膊依然紧紧地搂着她。
“这天气不冷不热,不需要殿下扇枕温被,倒是长夜漫漫无聊,殿下倒是可以彩衣娱亲,下榻给本宫舞一段。”
景迄睁开了眼,拿起苏翘的手指放进了嘴里。
舌尖一根根的扫过,黑眸像是在说,这个表演是不是比下榻跳舞更有趣味。
第七十三章 爱妃过来
“太子不看重礼义廉耻, 本宫却担心自个会不会被抓去浸猪笼。”
抽回了手,苏翘把景迄往外推,“太子还是快走吧,何必要把柄往旁人手上递, 你自个死是你自个选的, 而本宫才当了贵妃半日,享了半天福气, 就那么被你害死了也太过可怜。”
往外推搡的手景迄抓住, 苏翘继续使劲, 非但没把人推走,反而被他逮住了双手往上举高,旋即他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 与此同时把她的手压在了头顶。
这个姿势迫使苏翘肩背微微翘起, 下颌点在了景迄的胸膛。
“不想被浸猪笼就安静。”
景迄头颅向下,两人视线对上,苏翘以为景迄要做些什么的时候,他手指一松, 松开了对她的束缚。
他的身体一翻, 他们又回到了刚刚的姿势。
不得不说躺在景迄的臂弯里, 比被他压在身下要好上许多。
知道景迄是铁了心不走, 苏翘也懒得继续挑衅他, 以免人没走不算,还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殿下罔顾人伦就罔顾吧,但记得明早要早些离开, 莫让人发现了。”
说完,苏翘打了个小小的哈欠,在景迄臂弯里寻了个合适的位置闭上了眼。
她倒是能屈能伸, 景迄盯着苏翘的睡颜,虽然不知道她脑子里具体装了什么,但应该没有他,而她自个占了大半。
当个贵妃尾巴就翘到了天上,她到底是多渴望权力,憋了多久想以居高临下的态度与他说话。
*
苏翘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只是一整晚她半梦半醒间不是觉得手被放在火上烤,就是觉得有虫子在手上爬。
为了赶走虫子,她的手挥动了许多下,但没有什么效用,虫子就像是牢牢依附在了她的手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等到白日醒来苏翘摊开手看了半晌,手依然白净,没有任何被折磨过的痕迹。
想到睡之前景迄舔她手指的事,有可能是她惊吓过后睡梦中产生了错觉,当然也有可能是景迄舔她手指舔上瘾了,她睡着之后抱着她的手啃。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事。
下了床榻,苏翘从穿衣到洗漱都有宫人伺候,等坐在了西洋镜前头,苏翘才发现脖颈上残留的红痕,看了看身边低头不言的宫人。
得,景迄还算有些本事,她这才挑选的宫人,他竟然全收买了,从起床到现在那么久竟然没一个人提及她脖颈的痕迹。
“本宫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
穿好了衣裳,苏翘想起了这事,若是要请安,早膳她只能迟些用了。
“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吩咐过后妃们一月去一次坤宁宫请安即可。”
太监回完,主动道:“娘娘可饿了?不如唤御膳房摆膳?”
“陛下那本宫也不必去请安?”
苏翘试探道,看景迄昨日的态度,她总觉得宫里该是发生了什么。
既然景迄不告诉她,那她只有自己查探。
“陛下那……娘娘,陛下昨日晚间就发起了热,太医们守了一夜,到如今陛下还没醒,不过听太医们的传话,陛下已经大好了。”
“陛下竟然病了,还病得那么严重?”苏翘想了想,“不会是本宫离了乾清宫没多久,陛下就病倒了吧?”
见到太监肯定,苏翘算是明白为何昨夜老皇帝没唤她侍寝。
像是大眀帝这种时间不多的老人,人生的时间规划只有两个方向,一是搞事,二是好好休息养精蓄锐继续搞事。
她昨日一直想着人休息好了,会把她传到跟前就是不侍寝,也可以做些有的没的不浪费她这个贵妃头衔。
怪不得昨夜景迄敢大大方方的留下来。
只是景迄接下来打算怎么做,直接让大眀帝病逝,好继位登基?
瞧了眼说话的太监,她记得昨日他是几个宫人中稍安静的几个,说话轻声细语,头也不敢多抬。
没想到消息知道的不少。
“那现在谁伴着陛下?”
“乾清宫并未召后妃过去侍奉陛下,如今陛下身边应该只有太医们悉心照料。”
苏翘应了一声,没再提老皇帝这个话题。
她可没那么积极,这时候去插一脚献殷勤,景迄开始对付老皇帝了就好,这样她也就不必侍寝,看老头子的身体。
在月华宫享受了几日,除却景迄第一日的骚扰,之后几日苏翘都没见过景迄的人影,只是听说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这几日都无法上朝,景迄完全监国。
而她这个贵妃就像是彻底被人遗忘了一样,虽然昭告了天下,但宝、册迟迟未下,更别说送到太庙上玉牒。
正在她想着皇帝是不是已经不打算用她气景迄,皇帝传召了她。
在皇帝闭宫养病的第五天,独独传了她去乾清宫,面对其他宫妃羡慕的眼神,苏翘一时间觉得自己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妃。
到了乾清宫,苏翘由刘金忠领着到了皇帝榻前。
不过几天大眀帝看着又衰老了许多,原本花白的头发已经彻底白花花的一片,看不到几根黑色发丝。
他这场大病明显就是景迄做得手脚,只是不知道景迄既然要做手脚,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弄死大眀帝登基。
是心软了,还是大眀帝命硬,硬生生撑了过来?
“爱妃,过来。”
沙哑的嗓子有气无力,短短的四个字就像是耗费了莫大的气力。
苏翘上前跪坐在床榻边上,眼泪汪汪:“陛下可要快些好起来,陛下是臣妾的依靠,若是没有陛下,臣妾该怎么办……”
握住了大眀帝的手,苏翘侧眸看向一旁的刘金忠,“陛下用膳了没?吃药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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