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日成晶
她已经暴露了本性,空间之中的打赏细数下来也足够用了,她便不再在乎弹幕是否看到她的本性了。
反正那一炮之后,她的性子也掩盖不住了。
于是她眯着好看的桃花眼,笑着对上文瑶的红通通的小兔眼,说:“还不赶快趁机扑进师兄们的怀里,让他们好好怜惜你一番?”
弹幕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疑惑,他们的疑惑比姚姝还要多——
什么情况啊,我看漏了什么嘛!
我艹,吓死了,刚才差一点点,叔叔就把文瑶轰上天了。
这世界……真酷。
我有种窥见了什么不得了真相的感jio。
一条命换一夜是什么,有课代表吗?
阙南和叔叔不是早就两情相悦了吗,刚才那毁灭世界前的死亡通话是怎么肥事……
很好,我看个直播把自己看成了傻子。
我还一直想着,这世界就是女配被气运之子压得变态,没有什么要改造的……原来叔叔是一朵黑莲花啊。
……
弹幕全都是问号,姚姝对着文瑶冷嘲热讽之后,文瑶身边的人都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文瑶,她别说说话,她看着姚姝的眼神简直像是看着修罗恶鬼。
文瑶抱着自己的肩膀在抖,这会儿不是装的,而是抖的真情实感。
她怕死了姚姝,她刚才差点就被她给杀了!这个疯女人,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了!!!
她为什么就不放过自己,这辈子她已经尽量不惹她了!
可惜没人能听到文瑶内心的咆哮,都看到她颤抖的双唇和惨白的面色,以及对姚姝怕到恨不得缩进地缝的模样。
姚姝十分满意文瑶这样子,面上的愉悦表情更浓。
但是说出话来却损得这些伤势才好点的弟子们,又开始气血逆流。
“你们在这里缠缠绵绵吧,我没工夫等你们。冯任方奇正,你们负责护送师弟师妹们爬回去,我先行一步了。”
姚姝说着,祭出重剑。
所有的弟子都后退,露出戒备恐惧的神色。
仿佛姚姝说的不是“我嫌你们慢,我先走了”,而是“你们这么慢,就都死在这算了。”。
姚姝看都懒得看他们的德行,御剑腾空,迅速消失在山林之中。
姚姝走后,所有弟子都齐齐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被围着的文瑶,双膝一软,差点跪地上。
而姚姝则是御剑朝着门中急飞,她当然不是急着回去复命,领什么救下弟子的功劳。
而是急着回去见阙南,确认一些事情。
姚姝不需要迁就别人,也不需要保存灵力对付妖魔。一路用最快的速度,仅仅用了一白天,在入夜之后,就回到了盘璧山。
落在盘璧山山脚,姚姝已经感觉到经脉滞涩,这是灵力耗尽的征兆。
不过她的精神抖擞地像是枯木逢春,老王八下蛋,非常之春色盎然,边喝了几瓶营养液,边朝着瞿清的清渠苑走。
她总要交代好驱邪进展,才能回青澜苑,这是规矩。
另外她现在气息纷乱,自己都知道自己肯定像个急着洞房的毛头小子,她不想让阙南看到她这么急不可耐。
虽然她就是急不可耐。
瞿清听闻弟子来报姚姝回来,立刻命弟子让姚姝进来。
姚姝无数次进入瞿清的清渠苑,从前连瞿清院子里多开了一朵花都知道。但是此时此刻,她完全无心什么院子甚至是瞿清本尊。
一进屋,姚姝见瞿清坐在桌案之后,她站在一进门不远处,抬手便道:“幸不辱命,妖邪已除。弟子能救的都救下了,正被冯任和方奇正带的弟子护送着朝回赶,大师兄可以放心了。”
她说完就打算走,说道:“我很累了,就先回去休息了。”
瞿清却站起来朝着她走过来。
“是什么妖邪?”他问。
姚姝从前都会仔细跟他分享下山之后的所有事情,事无巨细,尤其是带着弟子历练的事情。
瞿清看着姚姝,神色非常怪异,他听到了她和阙南长老说的话……她要下山去做散修。
瞿清不明白,她到底为了什么,连修行都能放弃了。
“是木灵。”姚姝耐着性子说:“佛参木供桌化成的木灵,是因为荆河村世代供奉山神所蕴生的灵体。”
“木灵怎会作恶?”瞿清闻言皱起眉。
姚姝从前一见他皱眉,便会生出想要将他眉心竖纹抚开的冲动。可是现在见了,只觉得她从前可真是心聋目盲,这老家伙这是长皱纹了啊。
姚姝动了动嘴唇,想到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便索性道:“我真的累了,日夜行路,经脉枯竭,需得尽快打坐,大师兄有任何疑惑,等回来问你好师妹文瑶去吧。”
她说话的语气着实不好,说完拱手便转身朝外走。
瞿清实在受不了姚姝的态度,快步向前一步,抓住了姚姝的手腕。
“师妹。”
瞿清说:“你我师兄妹几十年的情谊,你到如今连同我多说一句话都不肯了吗?”
姚姝脚步被迫顿住,她盯着瞿清的手掌扣住自己的手腕。
她转头满脸疑惑地看向瞿清,问:“你我师兄妹几十年的情谊,在文瑶的面前,不也抵不上她叫你一声大师兄吗?”
姚姝从前恨瞿清,识人不清,被文瑶迷惑。但是现在她懂了,瞿清可能是被文瑶的系统所迷惑。
但姚姝依旧恨。
几十年的情谊真的敌不过系统的那点迷惑之术吗?
那要这情谊还有何用。
“师妹,文瑶,她……”。
“别跟我说什么是她笨,需要人教导!”姚姝说:“笨,不是应该赶下山去吗。不适合修炼,强求个什么?”
“她是师尊的女儿。”瞿清说:“是师尊要我照顾她,师妹……你别这样。”
姚姝愣住了,弹幕都跟着无语凝噎了片刻。
如果是从前姚姝听到了这种说法,说不定还真会理解下瞿清。你爱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为他哪怕不合理的行为,寻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但一旦不爱了,就很残酷。他连苦衷都是装腔作势,连喘口气儿都是错的。
因此姚姝听了这种说法之后,不光没有理解瞿清,甚至嗤笑一声说:“那不正好吗?你代掌门,娶了师尊的女儿就是真掌门了,然后你们一家子把控盘璧山,多合适。”
姚姝带着嘲讽的笑意,对着瞿清道:“我提前恭喜大师兄了。”
“师妹,你在说什么,我从未打算娶文瑶。”
姚姝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看向瞿清,问:“你没打算娶她,你和她不清不楚的,总是各种为她开特例。你在耍她?你还是在耍我?”
瞿清百口莫辩,因为许多时候,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时常浑浑噩噩,也因此心魔漫生。
姚姝见他连狡辩都狡辩不清楚,甩开他的手快步走进院子。瞿清手掌空空地怔了片刻,快步又追出去。
他在门口追上了姚姝,姚姝听着他追出来了,却没有停下脚步。
瞿清无法在清渠苑守门的弟子面前对着她拉拉扯扯,便只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他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口,闭上眼平复了许久的心绪,才转身回屋。
而姚姝终于回到了青澜苑,她站在院门口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弹幕上的各种言论,不打算理会。
她先回了自己的屋子去洗漱,而后披着湿漉漉的发,走到阙南的屋子门口。
守夜的弟子见她回来了,很快离开。
此刻已经临近午夜,姚姝本来一肚子话想跟阙南说,她还要找阙南来讨债的。
但姚姝看到了躺在床上睡得非常沉的阙南,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看他安静的眉目和平缓的呼吸,心中的焦躁和这几天的沉郁,离奇般地得到了缓解。
弹幕似乎也和姚姝一样,看到阙南之后,乱七八糟的暴躁言论就渐渐没了,都在刷阙南瘦了,脸色不好。
姚姝站在床边,盯着阙南看。她才离开两天而已,看着阙南的模样,她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慨。
好奇怪。
姚姝施了清洁术,清除自己身上的水汽,她走到床边坐下。近距离看着阙南,感受着自己缭乱的心绪和呼吸。
她知道阙南为什么睡得这么沉,看上去面色这么不好。因为他撕裂的经脉当中所剩无几的灵力,从昨晚上开始,就一直在催动玉牌,试图和她传音。
到她终于和他传音之后,他那时候应该已经精疲力竭了。
姚姝抬起手,扶上阙南的眉目。
她的指尖一直从阙南的眉心抚到他的下巴,指尖触上他嘴唇的瞬间,姚姝那些烦乱的情绪眨眼间像是被手榴弹给炸得铺天盖地,化为飞灰。
剩下的只有她不能自抑地呼吸。
她收回手指,沉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解开了斗篷,解开了她的外袍。
弹幕又没看懂她这是要干什么,以为她要像之前一样,上床打坐。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姚姝穿着中衣上床,掀开阙南的被子,骑在他腰上将他的腰封扯下来,扔在了地上。他们在阙南被吵醒之后迷茫张大的眼睛当中,看到了姚姝欲念横生的模样。
他们才意识到,她到底要做什么。
弹幕看到阙南抖了抖嘴唇,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是啊,”姚姝笑了下,笑得说不出的坏。她居高临下看着阙南,用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捕捉他眼中的所有情绪。
“我来讨债,一条命,一夜。”姚姝眯眼凑近阙南问他:“我救了很多弟子回来,你不会想知道你欠了我多少夜。”
阙南看着姚姝,到现在他也明白了她根本没有杀文瑶。
他和姚姝对视了片刻,什么也没有再说。
只是慢慢放开了抓住姚姝的,限制她行为的手。他一直看着姚姝,那眼中笼着一汪雾霭缭绕的迷蒙,却不带任何的抗拒之意。
他如一座山,似一汪环山而存的静湖,任由姚姝的小舟穿过了他的峡谷,轻轻拨动湖面,拨开湖水两岸茂密的苍翠遮挡,看到他这片山水本来的动人模样。
他由着姚姝胡乱划着双桨,肆意泛舟在他的湖上,带起或剧烈或清缓的涟漪,层层叠叠地荡开,独属于两个人,独属于这片天地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