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这时有个军嫂走了过来,笑着说:“韩营家嫂子,我看这几个孩子经常在一起玩儿,他们到底啥关系啊,也不像是亲兄妹嘛,咋关系那么好?”
蜜蜜揽过大娃的肩膀,说:“我和张朝民呀,我们是铁哥们,拜过把子的,我们兄弟在这院里打架从来没输过,你去打听打听,谁不知道韩蜜和张朝民兄弟。”
甜甜揽过二娃说:“虽然他现在长高了点,但他是我弟弟,最好的弟弟。”
这军嫂顿时讪笑:“小孩子也有他们自己的圈子,还挺有意思的。”
“是啊,有些人心脏,喜欢胡言乱语,但嫂子你是个明白人,看得出来,娃们只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圈子,你是好人,心不脏。”陈玉凤咬着牙说。
军嫂笑的更讪了,脸色简直挂不住了。
陈玉凤懂的,随着娃们大了,哪怕新的时代,总会分男女,也总会有人忍不住想开句玩笑,说娃们小小年纪,经常接触会不会早恋啥的。
其实不是那样的,大娃和蜜蜜在长久的相互较量中,成了铁的不能再铁的哥们。甜甜于二娃,有种弟弟式的照顾和喜欢,毕竟女孩子嘛,照顾人是天性。
而二娃呢,发育的慢,身体也瘦弱,虽说大一岁。
但他的潜意识里,拿甜甜是当成亲姐姐的。
好些眼红陈玉凤的军嫂,本来想嚼舌根的,但只要问问孩子,就会识趣闭嘴。
刚才问话的军嫂陈玉凤看着面熟,应该是个营级军嫂,但她不认识。
不过闲转聊天,人家既来了,你难不成能把人赶走不成?
这军嫂又笑着说:“我听说鲁司令帮韩超在一帮团级干部跟前打了招呼,说了情,你家韩超今年定了要提干,他本来就是中校,今年年底怎么都能提个大校,当正团了吧。”
这个陈玉凤还不知道,但军区凭军功立脚。
韩超用邮件追间谍,在全军还是头一个,他不升职谁升?
鲁司令打招呼只是过场,即使不打,如果韩超不升,难道领导们不会对中层干部们提出质疑?
这话,她懒得搭。
但这军嫂没话找话,叹了口气,又说:“你家韩超算幸运,可我家男人得转业了,营级家属楼刚刚装修好,还是电梯房呢,可惜我没福气,住不上啦。”
正好这时韩超下班回来了。
他最近几天一直在总军区开会,是总军区的车送回来的。
把陈方远抓了之后,升职的事就不受困扰了,有鲁司令说情,那面子当然倍儿大,这狗男人年青气盛,难免有点煞不住,走路都带着风。
陈玉凤听说对方是营级军嫂,丈夫又面临转业,想想也挺可怜,就安慰说:“转业也没啥,只要肯拼搏,在哪里都能闯出一片天地。”
“你不懂,我家男人就跟韩超一样,是个除了当兵啥都不会的,可我没你的本事,不像你一样,敢在团级军嫂们面前拍胸脯,说自己养得起男人啊。”这军嫂说。
陈玉凤一愣,这时才反映过来,这军嫂竟是个来找茬的。
韩超本来走得很快,要进酒楼,却在此刻停在原地,接过话茬问:“什么养得起男人,哪里的男人需要女人来养?”
他以为是哪儿又出个不要脸,吃软饭的男人了。
结果这嫂子拍着手说:“你媳妇儿在团级家属院说的呀,她说别人不敢转业,你敢,因为她养得起你。韩营啊,你是不知道,全军的干部们有多羡慕你。”
所以,那个吃软饭的男人竟是他自己?
第117章 小商店
曾经韩超往作业本上撒了尿,老师威逼利诱,以退学为要挟,逼陈玉凤指证他,要开除韩超,陈玉凤收起书包,扭头就回家,宁死不肯供出他。
她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是他媳妇儿,绝不可能说他的坏话。
更何况她是连齐彩铃的坏话都不会说的人。
说陈玉凤说他坏话,韩超不信。
他说:“武长清爱人,请你不要胡言乱语,我爱人不可能说这种话。”
“什么叫我胡言乱语,她当时在团级家属院当着一帮军嫂的面说的。你去问问,哪个军嫂都可以做证。”武军嫂说。
韩超的脸色比臭豆腐还臭。
武军嫂又说:“原来你不知道啊,也是哈,玉凤是为了掐个尖,拔个风头才那么说的,怎么会告诉你呢,哎呀,是我多嘴了,你们俩口子可别吵架。”
此时韩超要敢当着外面的面给陈玉凤难堪,她立刻就可以把他扫地出门,但韩超肯定不会嘛,外人面前,夫妻要携手,维护彼此。
所以韩超终是咬牙说:“不,我知道,还有,我爱人养得起我,但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事就赶紧讲,没事早点回家,照顾孩子去。”
武长清爱人就是来挑事儿的,她说:“没事,我就逛逛而已。”
“武长清马上要转业,你不需要帮孩子联络学校,不需要回老家收拾房子,不需要提前跑跑路,把自己和男人的工作对接一下吗?”韩超接二连三的问。
这些是转业军人将要面临的最急迫的问题。
男人临近转业,不说帮忙,还四处捣事非?
韩超再追一句:“你是个军嫂,也是一个母亲,妻子,这些事就必须提前打算,不要磨磨蹭蹭,搞到最后孩子没学上,工作没得安置,再抱头痛哭!”
他这一统说,武长清爱人面红耳赤,转身走了。
当然,抵御完外敌,就该关起门算自家的账了。
狗男人回头,目光逐渐变的凶残。
韩超生平最好的就是面子。
尤其是在陈玉凤面前,他从小形成的习惯,就是永远要比她强。
当然,陈玉凤向来都在尽力满足韩超的大男子主义,即使吵架,也是她先示弱,有时候看他不高兴,即使心里委屈,也会先哄他。
不过今天,她不准备哄这狗男人。
因为男人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嘣出一句:“你很想我转业吧,嗯?”
见妻子不说话,又说:“我知道你一个人很辛苦,也想我帮帮你,但凤儿,你哥不想吃软饭,我前段时间差点就被转业了,你……。”
“为啥你就不能吃软饭了,为啥?”陈玉凤瞪眼,反问。
韩超憋了半天,回顶一句:“扎嗓子,消化不良。”
他这是误解了,以为陈玉凤是想让他转业,才跑团级家属院跟家属们宣扬,说自己养得起他的。事情很简单,解释一下就行了,但陈玉凤想晾晾这狗男人。
凭啥每次都是她先服软,道歉?
“怕噎嗓子就别吃了,以后都去吃食堂。”陈玉凤说着,把大半盆干菜全端给了韩超:“但该干的活你必须干,赶紧把这些干菜给我晾了去。”
正好这时张松涛的车来了,她扭头,上车了。
韩超抱着半盆干菜追了两步,但人哪追得上车,人家已经走远了。
狗男人端着半盆干菜,连妻子是去干啥了都不知道。
直到甜甜从车窗里挥手,说:“爸爸,我们游完泳就回来喔。”
狗男人才知道,原来是张松涛要带他媳妇儿去总军区游泳。
不过到底为啥,让陈玉凤跑团级家属院,跟一帮团级军嫂们说他的坏话的?
韩超想不通,刷的一把把菜叶子挂在绳子上,力气有点大,抖落了几根,周雅芳忙说:“韩超,你马上升团级了,工作肯定忙,赶紧屋里歇着去,活儿我干。”
吃软饭三个字叫韩超从喉咙都耳朵,所有能出气的地方都在冒烟。
不过还好,自打上面说他要提干后老丈母娘态度好多了。
不然韩营今天就该原地气炸了。
张松涛作为父亲,带娃全凭一张嘴,笑说:“玉凤,我没有妹妹,就拿你当妹妹了,大娃二娃就是你的亲侄子,这一年多,我能心无旁骛的工作,全凭你了。”
陈玉凤不听他灌迷魂汤,只问:“你的房子啥时候能办下来?”
张松涛是聋子,你问东,他答西。
他说:“玉凤,我知道你养他们不是为了钱,但一月18块太少了点,这样吧,你开个价,我给你把饭钱涨一涨。”
这不是涨不涨饭钱的问题,而是他的儿子,就该他自己养。
陈玉凤说:“他们该跟你这个爸爸生活在一起,接受你的教育,你不能总这样把孩子甩开,不管不问。”
张松涛车开的飞快,笑着说:“这样吧,一个孩子一月五十,一到周末我就回来,带他们刮头洗澡,给他们洗衣服换床单,搞家庭卫生,好不好?”
四个崽崽并排坐在后面,陈玉凤回头看,就见他们的手都拉在一起。
孩子当然不愿意分开。
但陈玉凤特别烦张松涛这种厚脸皮的劲儿,一横心,她说:“五十不够,一个孩子要一百,现在菜钱涨的可厉害了。”
在游泳馆前停好车,张松涛开始掏钱了:“这样吧,150一个人,300块一月你管俩,我现在一月工资600呢,完全够用,咱俩妈要嫌钱不够,我还可以多掏。”
后座,四个崽崽大松一口气。
可陈玉凤更生气了。
周雅芳和王果果辛辛苦苦,伺候俩男娃三年的吃喝了,给张松涛这样一搞,她们不但没了功劳,还成见钱眼开,拿孩子勒索张松涛钱财的坏人了?
要不是大娃能督促蜜蜜学习,二娃和甜甜玩得好,陈玉凤会直接翻脸,把俩孩子直接扔张松涛怀里,让他知道一下啥叫带孩子的辛苦。
但这时大娃和二娃皆咬着唇,气都不敢喘,二娃眼里已经要溢出眼泪来了。
要她不收三百块,估计孩子今天连游泳的心情都没了。
可这钱陈玉凤不会收的,她接过钱,转手递给了大娃,并说:“朝民,我知道你是个会管钱的孩子,以后到酒楼吃一个月的饭,还交18块,这钱你要存起来,以后你俩上学用。”
大娃一把抓过了钱:“好。”
张松涛愣住了:“玉凤,学费我会自己攒的,这钱是给俩妈的辛苦钱,你给朝民干嘛,他还是个孩子,拿了大钱,会胡乱花的。”
“让他们攒点学费呗,你这趟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吧,以后慢慢的是不是一个月才回一趟,再以后呢,要半年不回来,一年不回来,他们的生活费谁掏,学费谁掏,衣服钱谁掏,不让大娃现在攒一点,将来咋办?”
陈玉凤懒得再跟张松涛卖关子了,打开车门说:“我妈和我婆婆照顾他们不是为了钱,是因为真心喜欢俩娃,我也不是因为想多要钱才跟您废话的,您的钱我不收,就让朝民拿着,您要怕他拿了钱胡乱花,就多回几趟家,盯着,照看着,比您光动嘴皮子的强。”
她话音才落,大娃噗嗤一声笑,把钱揣兜里了。
陈玉凤一下车,几个娃也纷纷下车了。
一女人带四个小崽崽,鱼贯而入,进游泳馆了。
张松涛愣在原地:没发现啊,陈玉凤小嘴叭叭,还挺有点小脾气的。
话说,今天齐彩铃转着弯子找人,让张松涛去救她。
还说自己手头有30万,只要他能把她从局子里弄出去,她当场给他十五万。
但张松多聪明,他目前在总军区还是副处,努力一下,明年就能升正处,前途大好,又怎么会给自己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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