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假面的盛宴
都知道赵家的处境,这些官兵们拿捏得也毫不手软。
银子收着,事办得打对折,若是去责问,就以上面有命如何如何作为搪塞。关键赵家人也不敢和官兵翻脸,就怕人家头脑一急跟你动上手,打死了人栽赃你抗命,死都没处诉冤。
这就是落水的凤凰不如鸡的境地,得罪了九五之尊,不用人亲手对付你,光下面的小鬼就足够让人叫苦不迭,谁都敢来拿捏你,关键还没人管。
陈氏以前日日骂郿氏无耻、装腔作势,吃了两天白粥也不骂了。如今阖府上下都关在这府里,哭天无路求地无门,这才知道留着儿媳在家里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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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家陷入惶惶不安之际,无双正在柔仪殿里养伤。
她受惊过度,回宫后就让太医来开了药,好生养了两日,人终于有了些神气儿,就是晚上睡觉总被吓醒,要得抱着,还有便是一想到梅芳,就哭成泪人。
又过了几日,人才稍显好了些,也知道过问背后害她之人是谁。
提到此事,乾武帝脸色不太好看。
除了兵马司那在查,其实他暗中也让人查了,竟一直没查到真凶。
那行凶之人从尸体到对方所穿之衣,所用凶器,没留下任何线索,就是普普通通一个人,画像也让人以大盗之名张贴出去了,并悬于重金,至今无人能提供有用信息。
案子成了悬案,唯一有牵扯的就是赵家,但赵家那车夫确实被人打晕在了家里,是此人故意冒充。
“应该不是赵家人。”
时至现在,无双对赵家人也算有些了解,赵见知一直没回应和离的事,显然是不想和离的。
为何不和离?原因显而易见,赵家人又怎会毁了她这个暂时的庇护。
她只是陈述事实,搁在乾武帝耳里就成了她有意给赵家人说情。
“你在给赵家说情?”
无双一愣,她其实不太理解他的想法,若说提到赵见知他恼,她还能理解为是男子天性,可为何提到赵家也恼。
“赵家人对我下手,对他们没好处。”
她觉得她是说实话,也是在解释他说自己替赵家说情,谁知他却当即阴了脸色,站起来走了。
也没走远,就去了不远处的大椅中坐了下。
她远远瞅着他,见他眉眼半垂,看不出神色,心里有点慌,又有点委屈。
这几日她受了伤,他对她还算疼惜,搽药上药都是他亲手来,晚上也是同塌而眠,两人本就有了那种关系,呵护擦药之间,格外缱绻亲昵,更增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甜蜜。
可这好好的,正说着话,又变脸了。
让无双当即有种为君者喜怒无常,她永远摸不清他心思,只能小心翼翼地哄着,再想到自身经历,想到自己受到的惊吓和梅芳之死,平添一股自艾自怨。
心里也有一股莫名的气,她也没过去,垂着眼睛道:“妾身在宫里也待了不少时日,一直待着也不像话,该是出宫去了,也免得让朝臣们非议陛下。”
一声细微的咔嚓声响起,乾武帝抬眼看过来,忽又移开视线,突然扬手将手中之物抛落在地上。
也不知他扔了什么,只听得几声脆响落地,无双被惊了一跳,眼中已是泪花闪现。
福生听到动静,急忙走了进来。
“陛下?”
“送她出宫。”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福生一头雾水。
无双也没说什么,低垂下头,对他屈了屈膝,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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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出宫,哪有这么简单。
赵家如今还封着,要解封吧?夫人这几日在宫里养伤,吃的用的穿的还有要喝要擦的药,也要带走。
对了,还得再带几个宫女,贴身丫鬟都没了,怎么可能少了人侍候。有人想谋害夫人,这侍卫也得带几个。
乾武帝气怒之下,一句话就罢。
福生却不能不管不顾把人送出宫去,出了事咋办?
总之一通折腾下来,等无双出宫时,不光随行了两辆马车,还带了几个宫女,与十多个护卫。
这一行浩浩荡荡出宫,后宫一众嫔妃们终于松了口气。
至于赵家那边,突然见官兵撤走了,大喜过望,问过之后才知是夫人要回府了。自然不是赵家的夫人,而是奉天夫人。
赵家如何心态且不提,这边无双回到阔别多日的住处,再看物是人非,格外一种感伤上了心头。
又想到之前两人吵架,他恼怒的模样,心中感伤之余也有些茫然。
带来的宫女是总服侍她的那个,叫玲珑。
玲珑办事不必说,无需无双多言,就把小院里一切都整顿得有理有条。
到了用晚饭时,无双吃不下,在玲珑的劝慰下随便用了两口,就歇下了。
临睡前要上药,看着胳膊上的青紫,再看看玲珑手里熟悉的药瓶,无双也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略显黯然。
这时,门外起了一阵骚动。
玲珑折身去看怎么了,一阵风伴随着那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无双愣在当场,看着一身黑袍的他。
“陛下,你怎么来了。”
第130章
“朕来看看你。”
无双瞧他一点都不见外地去了床沿上坐下,想到白日里他板着脸说送她出宫的模样,一时心中复杂至极。
“天已经黑了,陛下出宫来无碍?”
“能有什么妨碍?”又见她披散着头发,穿着寝衣,他又道,“你是不是要睡了?一起睡吧。”
无双也弄不懂他在想什么,之前才气得翻脸,这会儿又像没事人一样,这喜怒无常得他觉得没什么,可对她来说却是心里七上八下。
她半垂下眼睛道:“妾身还要擦药。”
“拿来朕帮你擦。”
听到这里,玲珑忙把药瓶奉上前,又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无双瞅瞅他,又瞅瞅他手中的药瓶,走过去上了榻。
“你怎么不高兴,谁欺负你了?”
无双无言,谁欺负她了,他难道不知道?转念又想也许他说的反话,忙小声道:“没人欺负妾身,妾身就是困了。”
“擦完药就歇下吧。”
之后就是擦药了,像之前那样,她脱下寝衣,只着一件兜衣和一条短短的亵裤,趴在榻上让他擦药。
其实随着时间过去,无双身上的那些淤伤已经好了大半,也就背上的那处看着还吓人。
她趴在那,看不见身后,背又光裸着,就格外敏感。一丝丝细微的空气流动她都能感受到,汗毛不自觉竖起,腰肢也不由僵硬。
“擦个药,你紧张什么?”
他轻拍了拍她的臀,紧接着一只温热大掌便覆上了她的背。
疼自然是疼的,却又没那么疼,他掌心温热,配着那药,疼中带着一股热,热里还有一丝丝凉。
等擦完药,她脸红彤彤的,眼睛也仿佛被水洗过似的。
“还疼?”他将她搂过来问。
她偎在那儿,摇了摇头:“没那么疼了。”
他将药瓶放在床头的几上,又用帕子擦了手,就放下帐子躺下了。
当然也没忘记她,让她趴在他怀里,背朝上。即使搂着她,手臂也故意避开了怕压到她的伤处。
“陛下,你不在宫里能行?”
“谁说朕一定要在宫里?再说,朕若晚上不陪着你,你夜里睡得着?”
她埋在那儿,小声道:“我怎么睡不着了。”
“那是谁夜里被梦吓醒,非得朕抱着你才睡?”
“我才没有。”
“那朕走了?”
他作势要起,她忙环上他颈子。
他轻笑着取笑她,反正她把脸埋起来,他也看不见羞,无双也没那么窘了。谁曾想他把她的脸翻出来,捏着她脸颊肉,一边取笑一边亲了亲她小口。
她想躲没躲开,被按在怀里亲了一通。
“你背上的伤怎么还不好。”他抱怨道。
她明白他说的意思,不禁更是脸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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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他很早就走了。
反正他走时,无双还没睡醒。
等睡醒了,发现就自己一个人。
把玲珑叫来,问了问昨晚的事,才知他竟是一个人来的,连福生也没有带。
不禁想他一个人出入多危险啊,可事已经生了,只能想着再见面让他以后别再一个人出行。
起来后,刚用过早饭,听下人来禀报说二公子来了。
无双愣了一下,心想他来做什么?
又见玲珑几个看似如常,其实眼中暗含着警惕,不禁也有些不自在起来。明明两人在名义上是夫妻,现在见一面反倒像成了私通。
可不见也是不成的,赵见知难得来找她,既然来了,那必然是有事,难道是来找她和离的?
怀着复杂的心绪,无双让人放他进来,在正间的堂屋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