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昔邀晓
系统:【长公主呢!她可是涨了好感值的!】
“嗯,她应该是真的改变了对我的看法,不像以前那么讨厌我了。”
系统:【还有燕兰庭!】
“他……”岑鲸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因为实在太困,她这一笑居然笑出了虚弱的味道,于是她跟系统商量:“先放我睡一觉吧。”
系统也知道岑鲸身体不好,身体就是做任务的本钱,所以它只能委屈自己闭嘴,让岑鲸先休息。
岑鲸一觉睡到晚饭时间,起来吃了小半碗米粥,就又躺回去睡了。
第二天,睡饱觉的岑鲸早早便起了身,刚洗完脸,还不等系统找她继续昨天晚上的话题,就听见一句系统提示音:【叮!长公主萧卿颜:好感-40】
系统疯了:【宿主!这是怎么回事!??】
岑鲸平静依旧,她看系统开启自检,疯狂检查是不是程序出了问题,便趁着眼下难得的清静,转身去做先生给她留的作业。
因为不用写得太好,岑鲸一边写,一边分神想些有的没的,期间她也思考过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萧卿颜的好感出现这么剧烈的变化。
如果不是系统自己出了问题,那么她猜——只是猜测——萧卿颜或许是看她长得太像岑吞舟,曾怀疑过她是岑吞舟的女儿也不一定。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什么萧卿颜对她的好感时不时就要涨一下,但萧卿颜本人却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她。
因为谨慎的萧卿颜在等一个答案,她需要用这个答案,来确定自己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岑鲸。
如今好感骤降四十,应该是萧卿颜已经得到了答案,知道岑鲸和岑吞舟只是长得像,并无其他瓜葛。
岑鲸的猜测基本没错,不仅燕兰庭派了人去洪州调查岑鲸的身世,萧卿颜也没闲着,甚至她派人去洪州的时间比燕兰庭还要早,所以今早那些人便回了京城,向萧卿颜汇报调查结果。
萧卿颜派出去的人从洪州查到青州,无论是曾经接生过岑鲸的丫鬟婆子,还是白家在青州遣散的一部分旧仆,他们都一一接触询问过,能肯定岑鲸的生母就是白家老爷的妹妹白玉妍。
得知这一消息,萧卿颜非常失望。
原本她还想,如果岑鲸就是岑吞舟的女儿,她一定会把岑鲸当成自己的孩子,悉心教导
甚至萧卿颜的书房桌上还摆着她偷偷从书院弄回来的岑鲸的功课,想着等确定岑鲸的身世与岑吞舟有关,她就将岑鲸接入长公主府,自己亲自给她辅导功课,不能让她丢了她娘亲的脸。
如今期待落空,这些日子的幻想有多美好,她的心理落差就有多大。
因此不仅是她对岑鲸的好感出现下降,她自己的情绪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上午好几个官员来找她议事,都被她冷脸的模样吓得噤若寒蝉,任是驸马想尽办法,也没能叫她开心起来。
下午燕兰庭过来找她谈事,一张冷脸对上另一张冷脸,交流时没有一句废话,花不过半个时辰的时间,就把正事给谈妥了。
完事燕兰庭准备像平时一样走人,突然想起进来前驸马曾拜托他帮忙说几句话,安慰安慰心情不佳的萧卿颜。
奈何燕兰庭并不擅长安慰人,起身后沉默半晌,到底没能说出什么安慰话来。
萧卿颜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她不了解燕兰庭,还能不了解她家驸马吗。
她随手把一封刚看过的折子扔到桌上,开口赶人:“行了,我自己会想通的,用不着你来对我说教。”
萧卿颜动作粗暴,折子砸在桌上后又往前滑撞出一小段距离,导致桌子边缘堆放的一叠纸都被推落在了地上。
其中几张纸落地后还顺着惯性滑到了燕兰庭脚边,燕兰庭弯腰去捡那几张纸,非常顺手地把纸张都正面朝上叠好。
燕兰庭动作做到一半,不知为何突然顿住。
萧卿颜过了一小会儿才发现异样,蹙眉问道:“怎么了?”
燕兰庭盯着手里几张纸,没头没尾地问了萧卿颜一句:“这是什么?”
萧卿颜看到那几张纸,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做的白日梦,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岑鲸的功课。”
燕兰庭眼睫轻颤,终年不化的满身冰寒跟着凝滞,甚至还有碎裂的迹象。
“她是……”燕兰庭迟疑着问:“左撇子?”
萧卿颜不止一次暗中观察过岑鲸,因此能确定:“她应该是两只手都能用,我看她吃东西喝水用的都是右手,唯独写字用的是左手。”
燕兰庭再度顿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卿颜耐心耗尽:“到底怎么了?是她写的这些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燕兰庭回过神,缓了几息后,所有失态尽数收敛:“没怎么,就想问问——”
他垂着眼,叫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明德书院……还缺先生吗?”
第10章 ·已修
萧卿颜不明白话题怎么变成了“书院缺不缺先生”。
但要说实话,书院确实缺先生。
为了保证书院的风气,她所挑选的书院先生不仅得有真才实学,还得尽可能公平,不能面对男学生就各种用心,面对女学生就极尽敷衍。
几年前书院扩建时她就想到了这点,于是在中庭设立明德楼,让男女学生都在同一间课室上大课,能有效避免先生阳奉阴违,教授的内容因学生性别不同出现差异。
至于先生会不会只管男学生,无视同一课室里的女学生,据她所知书院里还真有那么几个,但她没有将人替换掉。
一来,那几位先生确实有本事,二来……适当的刺激能让女学生们明白,这世道对她们并不公平,好叫她们升起几分逆反的心理,学会对这世道不屈不服。
这一手的效果非常不稳定,有女学生愈发勤勉,铆足了劲想要把东苑比下去,也有女学生逆来顺受,觉得这世道向来如此,她们又何必为了去争那没用的一口气而费尽心力,还叫同一课堂上的男学生觉得她们太过厉害霸道。
她们各自的选择也影响了那几位先生的态度,遇上逆来顺受的,那几个先生便觉得女子果然不如男,遇上叛逆不屈比男子还优秀的,他们或可惜其为女子,课上多几分关注,或生气同课堂男子无用,课上管教越发严厉。
其中也有人慢慢改变了迂腐的想法,学会一视同仁,就是少。
这还只是上大课的先生,给西苑上小课的先生就更难找了。
不仅得有本事,不偏心,还得守规矩,因为教小课得进出西苑,女先生也就罢了,若是来个不规矩的男先生,出哪怕一次意外,都不会再有人家敢把女孩儿送到书院里去。
所以每次给西苑找先生,对萧卿颜来说都是一场挑战。
萧卿颜摸不准燕兰庭是什么意思,问:“你……要给我推荐书院先生?”
这倒确实能叫她得到些许安慰。
燕兰庭“嗯”了一声。
萧卿颜:“是谁?人可在京城?擅长教什么?我认识吗?”
燕兰庭抬眼,毫不避讳地直视萧卿颜:“我。”
萧卿颜一时没反应过来燕兰庭是认真的还是在说笑。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对视了片刻,萧卿颜意识到这不是玩笑,发出一声相当谨慎的询问:“你疯了?”
当朝宰相,跑去书院当教书先生?
燕兰庭要是没疯,那就是她疯了,不然怎么会听见这么不可思议的要求。
“没疯。”燕兰庭颇为认真地回答了她,还拿着那几张纸走到桌边,蹲下身去捡散了一地的纸张。
萧卿颜下意识道:“我待会让人来捡,你先把话说清楚,好好的跑书院当先生做什么?”
燕兰庭并未起身让萧卿颜叫下人进来收拾,而是将写了字的纸一张张捡到手中:“我想进书院确认一件事。”
确认一件事?什么事?
萧卿颜正要追问,忽然又顿住。
她意识到燕兰庭提出要来书院当先生是在看到岑鲸的功课之后,此刻纡尊降贵蹲下捡的也是岑鲸的功课。
于是追问的话语变了模样:“与岑鲸有关?”
燕兰庭:“是,所以劳烦殿下安排我去当她的先生。”
燕兰庭的话让萧卿颜那死了一天的心情有了复苏的迹象。
燕兰庭此人,无情起来比旁人都要过分一些,因此哪怕岑鲸和岑吞舟长得一模一样,只要没有血缘关系,就无法叫他耗费上哪怕一分感情。
可如今燕兰庭要为了岑鲸入书院,这说明什么,说明岑鲸绝对和岑吞舟有关!
萧卿颜等着燕兰庭告诉她岑鲸和岑吞舟有什么关系,可直到燕兰庭将岑鲸的功课都从地上捡起整理好,她也没等到答案。
萧卿颜屈指叩了叩桌面,提醒他:“你总得告诉我,你到底要确认什么吧。”
燕兰庭的视线从那叠纸张挪到萧卿颜脸上,四目相对之际,淡淡的声音自他口中而出:“尚未确定之事,就不说出来让殿下操心了。”
萧卿颜也不跟他客气:“你不说,书院就不缺先生。”
燕兰庭理了理刚才蹲下弄皱的衣袍,不动声色道:“会缺的。”
燕兰庭的态度让萧卿颜仿佛又回到了岑吞舟还在那会儿,她微微一愣,随即嗤笑出声:“旁的不见你跟她像,商量不成就改威胁的手段倒是学了个十足十。可你别忘了,你不是她,别以为能像她一样拿捏我。”
燕兰庭见萧卿颜不肯退步,也知道自己如今的心绪不适合再谈下去,便朝萧卿颜拱了拱手:“殿下要是没其他事情,下官就先告退了。”
萧卿颜冷着脸:“不送。”
萧卿颜看着燕兰庭转身离开书房,直到燕兰庭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她才低头看向桌面,找那份让燕兰庭突然变得奇怪的功课,也是这会儿她才发现燕兰庭那厮竟拿走了岑鲸的功课,忙朝外面喊道:“把他手里的东西给我拿回来!”
守在屋外的驸马闻令而动,追上还没出长公主府的燕兰庭。
燕兰庭虽会些武功,但那是学来防身的,如何能跟驸马学来杀人的武艺相比,因此不过一个照面,驸马就把岑鲸的功课抢了回去。
驸马抢完东西就跑,徒留长公主府的管事,对燕兰庭客气道:“燕大人,这边请。”
燕兰庭知道功课是抢不回来了,只能就此离开长公主府。
回去路上,燕兰庭有些后悔——
这次是他太过冲动。
萧卿颜吃软不吃硬,他若是放低姿态,萧卿颜未必不会答应他。
偏他当时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他被岑鲸的字扰了心神,也被岑吞舟可能还活着的荒谬猜想乱了阵脚,能稳住不让萧卿颜看出更多端倪,已经是他克制的结果。
若岑鲸是别的什么像岑吞舟,例如样貌,例如性格,他都能说服自己是巧合,甚至有可能是谁故意安排,刻意伪装。
唯独这字迹是不同的。
岑吞舟答应过岑奕,绝不让旁人知晓她会用左手写字,所以岑吞舟左手写字是什么模样,只有他和岑奕知道。
那是只属于他们三个人的,旁人绝不可能探知的过往。
……
【叮!宰相燕兰庭:好感……】
系统提示音响起的同时,屋外传来白秋姝兴奋的声音:“阿鲸!!二姐来信啦!!!”
岑鲸没听清提示音后半段说了什么,也不好当着白秋姝的面跟系统说话,索性先将困惑放下,和她一块看“二姐”的信。
岑鲸的舅舅有三个孩子,一男两女,春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