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漠风铃
她歪了歪头,笑着问:“比起旁白描述场景,这样是不是更生动一点呢?”
众人连忙回过神,疯狂点头。
这蛙叫……也太像了吧!
“《蜕变》跟传统话剧的不同之处,在于大量运用各种音效,以及背景音乐,将原本只用文字描写出来的场景,更加立体。”
“既然称为戏剧,那么我们可以适当运用一些夸张的手法。比如有个形容,叫做“晴天霹雳”,“仿佛一个惊雷落到耳边”,那如果我们将这个惊雷直接做出来,是可以更加衬托出震惊的氛围。”
“我们语言中其实包含了很多创作的表达方式。比如说“落针可闻”,用来形容安静。
我们其实很难具体说出安静到底有多静,但如果突然一根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针掉下来,却能让人听到,就说明除了这个微小的声音之外,什么声音都没有。
同理,当我们在舞台上要表达一个安静的环境,我们可以在安静几秒钟后,做出一个滴水的声音。”
众人竖起耳朵安静地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这些都是跟他们之前的舞台表演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记着李潇潇晚上要吃夜宵,所以重锋晚上多打了点饭。
方浩明非常上道,让对象冯露去宿舍找李潇潇,帮忙提团长将小姑娘喊下来。
然而,冯露走了一趟,没有看见李潇潇,问了一圈,才知道话剧组今晚上课。
方浩明吃惊地说:“话剧组太拼了吧明天再搞不行吗?”
重锋听到后,去冯露打听回来的位置,在话剧组上课的课室外,站在窗边,看到了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李潇潇。
小姑娘脸上自信而谦虚,下面的话剧组演员眼里都是崇拜,重锋看着她,心里有种莫名的自豪。
他听着李潇潇的授课内容,估摸着差不多讲完了,于是转身往楼下走。
里面的课程果然很快结束了,解散后李潇潇跟着大家一起往外走,有说有笑。
刚一出门,课室外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上前朝她打了声招呼。
原来是方浩明的对象冯露。
冯露亲昵地挽着李潇潇的手:“走,我们去散步。”
这散步来得有点莫名,李潇潇一头雾水,冯露凑到她耳朵旁,低声说:“重团长给你带了吃的。”
也许是耳朵被吹了气,李潇潇耳尖迅速地红了起来。
冯露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也没说什么,顺利地将人带了下去。她和方浩明经常晚上散步,自然知道哪些边角比较隐秘。
李潇潇看到重锋拿着个保温瓶,方浩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俩好地说:“团长,我和冯露给你们放风,慢慢啊,不急。”
重锋点了点头,朝李潇潇说:“潇潇,来。”
李潇潇以为他上回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还真的这么做了。她小跑着过去,两人在草地上坐下。
“谢谢团长。”
这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很好,李潇潇感觉心口温暖而充盈,心想原著这么写团长,对他可太不公平了。
李潇潇一边啃着芝麻饼,一边想:哪里凉了明明是个这么暖的人。
重锋并没有带太多给她,夜宵吃太多不好。李潇潇很快就把芝麻饼吃完了,抬头冲重锋笑了笑:“谢谢团长。”
重锋看到了小姑娘唇边沾了一颗小小的芝麻,抬手用拇指蹭了蹭,忍不住笑了笑:“偷吃完了要记得擦嘴巴。”
粗糙的触感仍停留在唇边。月光如水,似乎一些都蒙了一层柔和的光圈,就连这平日目光锋锐的男人,看起来都异常温柔。
李潇潇似乎听到了自己怦怦跳的心声,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第25章 灰姑娘
李潇潇从前经常吐槽古偶剧的感情戏,为什么古偶电视剧男女主表白的片段,背景总是花前月下,土得要死,就不能换个地儿吗?比如试试万里高空什么的,要的是刺激和心跳。
然而就是现在,当她看着重锋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重锋骨相优越,一双眉骨生得尤其好,立体而深刻,以至于他明明只是随意而淡漠地一瞥,依旧被带出了冷厉的锋锐感,无声地散发着压迫力。
李潇潇还记得,自己当初在白沙村时,在去镇上打电话那天,兴冲冲地跑上去跟团长打招呼,然后被他一个眼神吓得落荒而逃。
后来在邮局里再遇上时,她手脚比头脑还先一步反应过来,朝他远远地行军礼,就为了急切地表达出她是个知错已改的好同志。
此时此刻,月色如水,男人那眉眼的棱角依旧在,却因为覆上了一层朦胧的月光,也因为眼底带了些若有似无的笑意,莫名就有了点铁骨柔情的味道。
李潇潇看着重锋,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碰了碰刚才被擦过的地方:“下、下回还、还可以偷吃吗……”
她想挪开视线,想好好说话不结巴,想心脏跳得慢一点,可她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完全没办法自控。
在前世,他们工作室将小说改编成广播剧,需要一遍一遍地翻看原著,李潇潇看到太太们在描写女孩子们心动时,总是用“心口小鹿乱撞”来形容,他们在制作广播剧后期加音效时,更多的是将心跳声放大,偶尔炫一下技加点左右声道。
这么一对比,李潇潇感到自己似乎有点不太正常。
她觉得小鹿什么的是不存在的。
现在在她心上的,是一匹脱缰的野马——那狂野的心跳声是小鹿学不来的。
更要命的是,重锋听到她的话之后,竟然笑出了声。
李潇潇只觉得浑身血液都直往头冲,心里哀嚎一声“要完”:这么下去她心率都要爆表了……
重锋曾经听过别人说“吃得是福”,但他从来没研究过食物的味道,也不太在意这些。
毕竟对于他来说,食物的意义在于提供能量,尤其是在任务执行期间,他们首选的是高热量的。
可当他看着潇潇吃东西的时候,这小姑娘的那股快乐劲头总是能感染到他,让他忍不住想多给她喂一点,看她两只小手捧着大骨头埋头啃,或者抓着芝麻饼咬得嘎嘣响,让本就圆润的腮边鼓起来,让他总想着像小时候那样戳一下她脸颊。
她是真的很爱吃,就连现在,明明已经因为偷吃忘了擦嘴而不好意思,依然还不忘问以后会不会继续给她送吃的。
于是,在听到她的话,他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当然,我说过的,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不会让你饿着。”
小姑娘磕磕巴巴地说:“谢、谢谢啊。”
重锋想起她被方浩明笑吃得多时,她总是不满地反驳,说自己正在长身体。
他心想,这小姑娘虽然有点皮,让人不省心,但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还是薄的,她肯定是以为他也像方浩明那样,在取笑她的食量。
重锋轻轻咳了一声,压了压翘起的唇角,声音里却仍是带着微扬的语调:“你不胖,而且还在长身体,没必要学其他女演员那样节食,也不用管别人怎么说。能吃是好事,你现在这样,我觉得就挺好的,健康。”
李潇潇一呆,听到心中的野马在悲伤咆哮:什么她的脸,她的身材,她的声音,甚至她的舞台表演,这些统统都不能博团长一笑,他笑只是因为她能吃吗?
怎么着,每天给团长现场表演一个吃播?
李潇潇欲哭无泪,表示一定努力多吃长身体。
重锋看了看时间,已经九点三十分了。他站起来,朝李潇潇说:“走吧,该回去了,待会儿我们分开回去,冯露会跟你一起走的,回宿舍后洗完澡早点休息。”
李潇潇在心里郁闷地叹了口气,撑着草地借力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没发现鞋带早就松了,一脚踩到鞋带上,整个人惊呼着往前扑——
重锋眼疾手快,马上转过身挡在她身前。
李潇潇砸进了他怀里,鼻子直接磕在他胸口上,疼得她眼冒金星,倒抽一口冷气:“嘶……”
然而很快,她又反应过来了,整个人都僵在重锋怀里。她一手撑在他手臂上,整张脸贴在他身前,就在他的心口上。
她闻到了重锋身上有股蜂花的味道,极淡,却正是因为这样若有似无,悄无声息地游弋,轻轻地撩着她的鼻尖时,就更加让她无法忽视。
李潇潇自暴自弃地想:草,李潇潇你疯了吧,居然会觉得这淘宝上几块钱一块的蜂花皂很香。
她一手撑在重锋手臂上,一手抓着他的衣服,热血上头,心头野马彻底放飞,蹬得她腿都软了。
重锋托着她,另一只手虚虚环在她后背,低头只能看到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瓜。她埋在他胸前一动不动,整个人却有点微微发抖。
这看起来不太对劲,重锋不由得有点担心:“潇潇怎么了?”
李潇潇感到了他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也感到了那颗强大的心脏在跳动,沉稳而有力,且规律。
规律得就跟团长平时走路的步伐一样,没有砰砰砰加速,更没有传说中跳漏一拍半拍。
单箭头,这是什么人间疾苦……李潇潇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烫得快烧起来了,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她紧了紧手里的衣服,又松了开来,转而扶着额头,撑着重锋的臂弯,稍稍往后,退出了他怀里,没敢抬头看重锐,声音有点虚:“我脑壳疼……”
李潇潇心虚地给自己找理由:她不是要故意撒谎的,但是不找个借口没法收场,这太尴尬了。
又疼重锐皱了皱眉,马上弯下腰,凑过去察看她的状况,因为这边没有路灯,他只能借着月光,凑得比之前并肩而坐时都要近。
李潇潇:“……”
重锐碰了碰她的额头,有点烫手,声音一沉:“好像发烧了,去生活区的医务室看看,要是严重了得去基地医院。”
那怎么行!去医务室然后社死吗?
李潇潇连忙说:“不用不用,没发烧,就、就只是有点热,热得头晕。”
完美,连脑壳疼的原因都解释了。
李潇潇见重锋拧紧眉头,怕他不信,又马上补了一句:“真的,要不然咱们再坐几分钟,要是凉不下去,我再去医院。”
不管是从前在大院里被莫名其妙拱上大院一哥的位置时,还是从军后带手下,重锋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
这要是换做以前那帮混小子,他直接揪着衣领就把人给提过去了。
可这是潇潇,是李彦哥的女儿,打不得,训不得。
重锋还没摸出跟这小姑娘相处的门路,总不能直接将人扛过去,于是只好退让了一步:“好,五分钟,五分钟还发热的话,就要去医务室了。”
五分钟足够了,李潇潇忙不迭点头:“嗯嗯,好。”
她松了口气,正要转身往刚才两人坐的地方走去,重锋又拉住了她,又气又好笑地说:“潇潇,你啊……”
李潇潇疑惑地应了一声:“嗯”
重锋彻底服气了,单膝蹲下,将她松掉的鞋带重新绑好,还检查了一下另一边的,确定没问题后才又站了起来。
李潇潇捂了捂脸,生无可恋地想,团长一定是觉得她是个傻子吧。
重锋倒没想那么多,只记挂着那五分钟,指了指草地上,朝她说:“坐。”
两人一起走过去,坐了下来,李潇潇抱着膝盖,把脸埋到手臂里,心里开始默默背教材。
五分钟后,重锋的声音准时在旁边响起来:“潇潇,时间到了,抬起头我看看。”
李潇潇淡定抬起头,看着前方,从旁边把重锋的手捞过来,放到自己额头上。
不看团长,一切皆可破。
温度果然降下去了,重锋有点疑惑,但好歹是放下心来了,点点头说:“是没发热了。”
今天很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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