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漠风铃
重锋点点头:“好。”
警察们将他们送到派出所门口,临走时都还表示感谢,夸李潇潇勇敢。
李潇潇又打起了点精神,问:“警察同志,那男的会被怎么处理”
其中一名警察回答说:“流氓罪是没跑了,诈骗罪还不一定。不过你们放心,这种人渣,流氓罪都够他喝一壶了,以后是再也骚扰不了其他女同志了。”
那这结果也不算太差。李潇潇点点头,笑着朝他们说:“辛苦警察同志了。”
派出所这边告一段落后,李潇潇和重锋往火车站的方向走。
李潇潇有个点怎么都想不通,刚才没好意思问警察,但实在是有点抓心挠肺,伸手拉了拉重锋的衣袖:“团长。”
重锋低下头看着她:“嗯”
十一月天气已变冷,寒风呼啸,路上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也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李潇潇四周看了看,这才小声地问:“你说,刚才那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承认的样子,派出所的警察是怎么录得到的口供的呀?”
那姑娘看起来没有外伤,肯定不是什么严刑逼供,但像被吓坏了的感觉。不过,那姑娘从火车上开始就已经被那猥琐男吓坏了。
重锋问:“你觉得呢?”
“我……”李潇潇挠了挠脸颊,老实地说,“我不知道啊。”
两人正走在一条砂石路上,重锋朝她笑了笑,抬手止住了她的脚步,指了指前面脚印凌乱的路段:“你看,前面现在没有人,对吧?”
这话题转得有点快,李潇潇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对。”
重锋又问:“那我说这条路没有人走过,是不是就真的没有人走过”
“那当然不是……”李潇潇一脸莫名,“有脚印啊。”
重锋点点头,笑着说:“对。因为有人曾经走上去,留下了脚印,所以你能判断这条路之前是有人走过的。”
李潇潇愣了愣,半晌后终于反应过来了,扶了扶额,明白重锋的意思了。
派出所的女警应该是察看了那姑娘的身体了,说不定是看到了猥琐男留下的痕迹。
她又半信半疑地问:“有那么大的痕迹吗?”
重锋提示说:“你注意到那火车站的那些行李吗?那男人的行李不轻的,从手腕骨头也可以看出来,平时经常握重物。”
李潇潇又想起了进派出所时,重锋曾经跟负责询问那姑娘的女警说话,脑中灵光一闪,问:“是你跟那女警说,让她看一下那姑娘身上的痕迹的?”
重锋点了点头:“这种痕迹留不了太久的,所以要马上就查看。不然以受害人这状态,做笔录需要很长时间,痕迹早就散掉了。但是如果事实摆在眼前,也轮不到她不承认。”
李潇潇感叹着说:“团长,你也太厉害了。”
这就是顶尖侦察兵的头脑吗?羡慕!
难怪那姑娘还在哭啊,原来根本就是依然没开窍,还在为自己的名声伤心。
只是被猥琐的痕迹还在身上,警察稍作询问,一切就水落石出了。
“潇潇……”重锋看着她,问:“你失望了吗?”
李潇潇眨了眨眼睛,没有马上说话。她低了低头,好一会儿后才又抬起来,咳了一声,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说:“是有一点。”
“不止有一点失望,还有一点生气……”她想了想,又一脸认真地说,“不过我没做错。”
她微微扬了扬下巴,冬日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眼里,让那漂亮的瞳仁泛着澄澈透亮的眼色:“虽然那姑娘忍气吞声,但原本错不在她,是那猥琐男的错。现在猥琐男被抓了,这个社会就少了一个人渣,还能震慑其他潜在的猥琐男,对社会上其他姑娘来说,是好事。”
“所以……”李潇潇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对重锋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我没做错,就算那姑娘怪我,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潇潇……”重锋抬了抬手,轻轻抚在李潇潇头上,目光温和,眼里带着肯定和鼓励,“你做得很好,你的两位父亲如果知道,一定也会以你为骄傲的。”
是三位。李潇潇心里说,还有她妈妈,还有爷爷,一定也会的。
她笑着点了点头:“嗯!”
李潇潇又满血复活,连脚步都雀跃了起来。
她把手背到腰后,朝重锋说:“不过,还是团长你淡定,都不生气的啊,还有心思想办法。”
不但套猥琐男的话,提醒她往诈骗罪的方向拐,还想到让女警查证那姑娘身体上的痕迹。
“我们有专门的训练。”重锋简单地解释了一句,又说,“生气也没用,所以我们要有出手相助的能力,也要有被困脱身的急智,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救的是什么人,而我们的身份是军人,这一点不管如何都不会改变。”
心理训练情绪管控李潇潇一下子就来了兴趣:“这么厉害的训练我也好想学学,这个新兵课程里面也会有吗?”
“没有的,你们不用学。”重锋笑了笑,说,“你这样就很好,没必要学。”
潇潇大多数时候都是积极又快乐的,他觉得这样的潇潇就很好,也不想她变成隐藏情绪的人,不想那灿烂的笑容消失。
李潇潇有点失望:“好的吧。”
“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辨别方法,或者说一些思路,就像刚才的脚印。”
重锋看着她说,“强者无惧,当你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各种情况,别人怎么想,你也就无所谓了。”
所以团长就是这样的吗?李潇潇感受到了,不管是哪方面,自己跟重锋都有着至少九条街的差距。
她在心里弱弱地叹了一声,自己这么一个小菜鸡,怎么偏偏眼馋了一个追求尖兵突破的人呢……
“真的吗?”李潇潇眼巴巴地看着他,“可你也就教过我一次格雷西柔术,我摔那猥琐男的一下就是你教我的。”
看她多活学活用,这么好的学生,还不多教一点吗?就算再流点鼻血她也不怕的。
重锋也知道自己之前太忙了,没顾得上她,咳了一声,说:“这次到京市就会有很多机会了,能把之前落下的补上。”
噢,那团长你这么说,她又可以了。李潇潇马上笑嘻嘻地说:“好的呀!我等着呢。”
两人到了火车站后,重锋去买火车票,却发现开往京市的列出中,最早出发的也要到下午五点多,而且卧铺都没有了,只剩下硬座。
重锋眉头紧缩,又询问了一下其他班次,如果坐其他班次,文工团的交流会,潇潇是怎么都得迟到了。
没办法了,他只能拿了两张硬座。
李潇潇见他一脸难色地往回走,问:“团长,怎么啦不会是来不及赶过去吧?”
“那倒不是……”重锋有点无奈,“就是只剩下硬座了,没有卧铺,得辛苦你坐着去京市。”
李潇潇前世还真没坐过那么久的火车,因为没试过,所以也就不知道有多可怕,这会儿还关心的只有一个问题:“咱们的座位连在一起吗?”
重锋点点头:“在一起的。”
李潇潇满意了:“那就好。”
离出发时间还有很久,两人的行李都还在上一趟列车里,重锋怕李潇潇熬不住两天硬座,特意到这边附近的供销社里买了两个小枕头,还有其他零碎的日用品。
李潇潇还以为他这俩枕头是一人一个,到晚上上车落座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两个都是给她的。
重锋替她放了一个在座位上,贴着靠背,说:“一个垫在腰上,另外一个——”
他把枕头放到她怀里,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继续说:“晚上睡觉放在脑后。”
李潇潇抱着枕头傻眼了:“那你呢?”
重锋显然早就习惯了在各种恶劣条件中奔波,坐个硬座算不了什么:“我不用。”
今天李潇潇天没亮就起床,白天又经历了猥琐男一事,跟重锋在外面根本没法休息,早就累了,尽管不能躺着睡,但她困意已经上来了。
她打了个呵欠,泪花都冒了出来,靠在椅背上,只要稍稍转头,就能看见重锋那线条流畅的侧脸。
李潇潇心想,天哪,这样四舍五入约等于躺一起了诶!
重锋忽然也转过脸来,两人的目光碰了个正着,李潇潇心口跳漏了一拍,飞快地眨了眨眼。
不在任务期间,也没有敌人,四周安全,男人的身体仍处于非常敏锐的状态,但已经收敛了一身锐气。
夜已深,车厢内虽然还有人声,但比起白天的火车,已经安静了许多。
大部分的等都关了,因为硬座区人员流动性强,所以车厢内仍留下少部分灯作照明用,看起来光线半明半暗,够隐约看清事物。
重锋的声音缓慢又低沉:“睡吧。”
因为靠得极近,那点声音像是有生命了一样,争先恐后地往李潇潇耳朵里钻,李潇潇感觉耳朵要红,连忙拆了双麻花辫上的橡皮圈,用手把头发打散,盖住了发烫的耳朵。
她把枕头塞到脑后,眉眼弯成一对月牙:“团长,晚安。”
重锋还是第一次见她散着头发的模样,只觉得这样看起来更显小了,不由得愣了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笑了笑:“晚安,潇潇。”
李潇潇调整了一下姿势,睡意像潮水一样涌过来,她很快就高高兴兴地进入了梦乡。
她的座位在最里边,重锋替她隔开了其他人,见她睡着了,他也开始闭目休憩。许久之后,他听到小姑娘嘟囔着喊了一声“团长”。
那声音又轻又软,猫叫一般,重锋马上就睁开了眼,朝李潇潇看去。
昏暗的灯光中,小姑娘的枕头早就歪掉了,斜斜往他这边靠,头发散乱,黑漆漆地铺满了枕头,在灯光的下折射出墨蓝的颜色。
她眼睛仍是紧闭的,浓密的睫毛像两排小扇子,脸上红扑扑,跟白天醒着神采飞扬时是两个模样,这会儿安静又乖巧。
小姑娘睡得很沉,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梦话重锋心想,潇潇这是梦见他了?
重锋这想着,就看到李潇潇朝他这边倾斜得越来越厉害。
他眼疾手快地托住了她的头,把枕头抽了出来,垫在自己肩膀上,让她靠在了上面。
李潇潇无意识地蹭了蹭,重锋哭笑不得,这么看还真是有点像猫。
不管怎么调整姿势,坐着睡总是不舒服的。到半夜的时候,李潇潇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只觉得屁股、腰以及脖子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几乎半边身体都靠在了重锋上,因为整个人都是麻的,色心也起不来了,只忍不住倒抽着冷气。
重锋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醒了?”
李潇潇欲哭无泪:“我……我起不来,脖子好疼……”
重锋托着她的肩膀,想把她扶正,她一动就有种鬼哭狼嚎的冲动,但这会儿三更半夜的,她咬着牙忍着,疼得龇牙咧嘴。
这不会是落枕了吧!
“别,等等,你轻点……”那一抽一抽的疼,从脖子一直往上朝脑子里钻,李潇潇想死的心都有了,“好疼啊!”
重锋却没听,快刀斩乱麻,将她迅速地扶好,那瞬间她差点背过气去。
李潇潇整个脑子都是麻的,气若游丝:“团长,你狠……”
“长痛不如短痛。”重锋把手放在她肩颈连接的位置,试探性地按了按,见她脸都皱了起来,“是这里”
李潇潇苦着脸,连点头都做不到了,闷闷地“嗯”了一声。
重锋见她这样,有点心疼地说:“我替你按一下。”
“嗯,谢谢。”李潇潇有点郁闷地说,“我都好多年没落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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