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娇娘 第20章

作者:荷风送 标签: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重生 穿越重生

  魏琦:“……”她真是无言可对,无话可驳。

  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可是……你都一点不伤心、不在意吗?”魏琦实在好奇极了,“像我姨娘已经很得父亲宠了,可很多时候,我还是能看到她悄悄抹眼泪。颜姐姐,二哥就要娶妻了,你就不难过吗?”

  颜熙勉强笑了一下,这才说:“打从决定跟着他入京,我心里就很清楚,他日后是迟早要娶妻的。所以,就算是介意,我也早介意过了。”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魏琦其实还情窍未开,她未必懂,但她还是装得很懂的样子说,“女人啊,可真悲哀,也真可怜。被圈在这方院墙中出不去,还得为了一个男人哭天抢地大打出手。”又突然哼一声说,“我才不要这样活着,我要像男人一样活着。”

  “凭什么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得从一而终?”

  是啊,凭什么?

  颜熙也不懂。

  但颜熙知道,这世道向来便是如此的。

  魏琦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魏琦走后,颜熙又继续作画。望着这雪中红梅,她突然有了新的灵感。

  一幅画作了大半天,等作完后,外面天也渐渐暗沉下来,已经到傍晚了。

  如今夜时长,白日短,还未到酉时,天就已经要黑了。

  颜熙吩咐丫鬟关了窗,然后她带着刚刚作好的画,去了书案边继续忙碌。

  她想设计一款新样式的发簪,就以这白雪红梅图为构思。

  桂姨的食肆如今生意红火,她们生意的起步算是很成功的。这也就是说,京城虽居大不易,但只要她们有真本事,就不怕在这里活不下去。

  想在长安生存下去虽难,但这里机会也更多。

  开食肆不是她最终的志向,她最终的志向是把祖母她老人家的手艺传承下去,让更多人看到和喜欢。

  所以等到来年开春她带着丁香她们也搬出去了,就立即要把珍宝铺子开起来。

  而这会儿离来年开春也没多少时间了,为了到时候能一切顺利,颜熙必须现在就准备起来。

  新开张的铺子,总得有几样镇店之宝吧?只有拥有几样别人家没有的,这生意才能长久做下去。

  从前虽然没有好好跟着父亲学做生意,但耳濡目染的,很多经商的道理颜熙自然懂。又或许,这份天赋是她从娘胎里就带来的,遗传的父亲。

  颜熙这些日子很忙,每日不是在作画,就是在做簪子。每日从早到晚都在忙碌,几乎足不出户。

  魏珩有几日没过来了,不过他却差了兆安过来递话,说是母亲病重,他要于床前侍疾。等过几日,母亲病情稳定下来了,他再过来看她。

  兆安还说,世子孝顺,为了照顾长公主,特意向圣上请了假,他已经好几日没去上早朝了。

  甚至兆安还说,世子日日被长公主扣在床边,长公主只要一看不到他人就要喊他过去,他寸步离开不得,已经几天没洗过澡了。

  兆安说得这么夸张,就是为了告诉颜熙,世子不是不想来,是被长公主绊住了,他来不了。等长公主好了,他肯定就来了。

  但颜熙心里想的却是,他来不了还更好,他若来了,她还得头脑一直保持高度清醒,然后和他斗智斗勇,生怕叫他看出蛛丝马迹来。如今他来不了,她正好可以全神贯注去做自己的事。

  颜熙其实心里很开心,甚至是松了口气的,但面上却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虽然表情失落,但她言词间却十分乖巧和善解人意。

  “我知道了,多谢兆安总管跑这一趟。”颜熙温柔笑着,“还麻烦兆安总管回去告诉世子,我不会给他生事添麻烦的。他尽管好好照顾长公主,我心里也会为长公主祈祷的。”

  “颜姑娘,你可真是再好性儿不过的了。”兆安还挺愿意帮衬着颜熙几分的,他又道,“府上传的都不是真的,姑娘莫要往心中去,省得伤心又伤身。”

  这回颜熙笑容更灿烂了些:“多谢兆安总管相告,我知道了。”然后她又命丁香去拿了锭银子来,亲自递给兆安,“劳烦你跑这一趟了,这是一点小心意。”

  兆安虽爱财,但也知道分情况。上回世子就敲打过他了,他哪里还敢再收雅菊轩的银子?

  所以兆安忙推了说:“颜姑娘客气了,这是世子交代的差事,小的可不敢收啊。”说罢就朝颜熙作了一揖,然后匆匆告辞。

  兆安一走,颜熙又立即回了里屋,继续伏案做自己的事。

  而兆安离开雅菊轩后,立即去了长公主那边复命。

  长公主才吃完药睡下,魏珩尚算能脱得了一时半刻的身。见兆安来,他便默声退去了外间。

  兆安说:“按主子的吩咐,小的去跟颜姑娘说了。颜姑娘原是有些伤心失落,但听了小的的话后,就立即没了伤心之色。还托小的转告世子,叫您好生照顾长公主,不必担心她,她会乖乖的。并且,也会日日为长公主祈祷。”

第24章 -公府24 【加更】她是个好……

  魏珩面上不动声色,兆安也看不出主子此刻心里的想法。

  魏珩只问:“婉柔的事,你说了吗?”

  兆安忙道:“说了说了。正是说完这个,颜姑娘才真正高兴起来的。”又道,“颜姑娘还要给小的打赏一锭银子的钱,但小的能要吗?小的立马就说,这是为世子您办差事,话也是世子您吩咐小的捎带过去的,小的可万不敢收钱。”

  魏珩目光定定扫向兆安,兆安叽叽喳喳的声音立马没了。

  魏珩只淡淡说:“知道了。”然后就让兆安退下。

  恰这时候长公主醒了。

  长公主醒来后没见儿子在身边,立即问婢女嬷嬷们他去哪儿了。婉柔就伺候在床边,闻声忙坐过去安抚说:“方才兆安来禀事,这会儿表兄在外间见兆安呢。姑母还在病中,莫要操心劳神,还是好好休息为好。”

  长公主却趁机一把抓住婉柔手,目光期待地看向她:“若你能日日陪在我身边,我这病指定能好。”

  婉柔也懂长公主的意思,但她却温柔笑道:“我从小就把珩表兄当亲哥哥一样待,若您能收我做女儿,我就能陪在您身边了。”

  “你知道我是别的意思。”长公主沉叹一声,“我知道那个人可能会拿捏你,不会轻易放你出宫。但此刻我病了,若我以病相挟,他未必不会答应。”

  长公主口中的“那个人”,便就是当今圣上。长公主对圣上有怨有恨,但她知道时势早就变了,所以她也只会在知根知底的人面前才会流露出恨意来。

  婉柔虽年轻,但却极明事理。

  她闻声忙说:“姑母可莫要做糊涂事。身子是自己的,如何能以伤身做要挟?便是您因此而遂了意,婉柔心中也不会高兴的。姑母,您若想婉柔好好的,您就好好养病。只要您能早早把身子养好,婉柔就能好。”

  “若我听你们的话,好好养着身子,你们能不能?”长公主还在试探。

  她期待的目光望着婉柔,渴望着能从她口中听到“能”这个字。

  长公主吃斋念佛多年,早修得了一副沉静如水的性子。平时清醒着的时候,她不是这个样子的,也就是如今尚在病中,且身上烧还未全退,人也憔悴虚弱着,这才会又有点显了小孩子的脾性。

  婉柔性好,但却不软,她知道什么是该坚持的,什么是绝不能松半句口的。

  不说她的确只是拿表兄当兄长,无半点儿女之情在。便是有,她也不能自私的害了表兄和姑母。

  她身份特别,处境尴尬,圣上虽然重用魏家父子,但想来也不是全然信任的。她这个先太子之女若是嫁到了魏家,不但圣上寝食难安,就连朝中诸多臣子都会寝食难安。

  毕竟,他们当年都是助今圣血洗太子府的刽子手。

  婉柔没答长公主的话,只是笑着为她掖好被角,然后关心说:“天寒了,莫要再着了寒气。”

  而这时候,魏珩也过来了。

  长公主舍不得说婉柔,就只能说儿子。

  “你就气我吧!把我气死了,你就称心遂愿了。你和你那爹一样,都是希望我死。但我就不死,我就要好好活着。魏无垠,我要跟你耗到最后,我要亲眼看到你凄惨的下场。”

  魏珩知道母亲这是病糊涂了,他忙弯腰挨着坐到了床边,事事亲为的贴身照顾。

  *

  长公主又睡下后,魏珩并婉柔一道去外面院子里散步透气,顺便也聊了几句。

  “虽我没见过那位颜姑娘,但她既能得表兄喜欢,想来是很不错的人。”婉柔贞静贤淑,连说话语气都极轻柔。

  婉柔一提,魏珩脑中就立即浮现了颜熙的身影。

  有初见时她热情如火的明媚活泼娇憨样,也有随他入了国公府后,日渐变得寡言沉静的样子。有她缠着他,要他教她读书练字的模样,也有不再愿意读书,只专注认真做她喜欢的事的模样。

  连魏珩自己都不知道,从何时起,这颜氏竟就像是长在了他身体中一样。

  心中虽有佳人在,但魏珩却仍头脑清醒,未有丝毫的失仪之处。

  “颜氏善良单纯,心性极好。”魏珩简单评价了颜熙。

  婉柔却笑,难得的开起了玩笑来。

  Ding ding

  “只是如此吗?”她眨眨眼,“难道不是难得一见的绝色佳人?”

  魏珩突然破功,也笑了。倒是不否认,他点头说了个“是”字。

  “她是个好看的小姑娘。”魏珩说。

  在他眼中,颜氏小他好几岁,必然还是个小姑娘。

  婉柔懂得见好就收,没再继续玩笑下去。

  她只是很感慨的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魏珩眉心轻轻紧了下,有一瞬的沉默。

  但他没再说自己,只是对婉柔道:“我会为你寻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也会想法子让圣上答应了这门亲事。当然,必然也要是你看得上的人。”

  婉柔也正是这个意思,于是她忙行礼道谢说:“多谢表兄。”

  魏珩立即扶起她:“你我之间就不必客气了。”

  *

  长公主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长公主病好了后,婉柔便回了宫里。

  长公主病好了后,又开始了吃斋念佛,闭不见人。而魏珩不必再守在母亲床前孝敬后,就又常往颜熙的雅菊轩来。

  一时间,一切都恢复如常。

  魏珩其实挺忙,尤其到了年底,很多公务需要总结汇报。所以,这些日子魏珩过来,大多数时候都是带着自己的公务过来的。

  然后颜熙伏案作画,或是做发簪,魏珩就坐去窗下的炕上办公。炕几上,摆满了他带过来的各种公文。他安安静静的一本本看,一本本处理,倒是很快就能做完手头上的工作。

  每每都是魏珩忙完后,颜熙还在埋头认真做事。

  这日魏珩处理完公务,又静坐喝完了一盅茶,见颜熙还没有忙完的架势,他就起身下炕朝颜熙走了过去。

  颜熙正在认真作一幅画,魏珩只匆匆扫了眼,便知道她这幅画缺了点什么。

  魏珩一时没开口说话,只是悬空着手指了指一处。

  颜熙方才没察觉到他在,是他手指过来,她才惊觉他站在了自己身边的。颜熙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指那处是什么意思,于是有点豁然开朗的眼睛一亮,立即就去添了几笔。

  魏珩见她已经懂了自己的意思了,于是又收回了手,背负在了身后。

  没他盯着、看着,颜熙还能专心致志做事。可身边站了个他,颜熙不免就有些心不在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