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辛一成
老人鱼王听罢怒不可遏,轰走了东海二殿下的人,消息传到北海,燃冥太子再也坐不住了,赶在二殿下亲自来龙泉宫之前,带走了姬夜。
阮轻听完愣了片刻,问道:“所以你们这是算……逃婚?”
燃冥殿下脸刷一下地红了,拉起衣襟,将脸埋得更低,轻声说:“差不多……”
姬夜悬腿坐在榻上,哼道:“反正我现在不回东海,北海的人也不能拿我怎么办,这样一来,他们进攻人界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唔,”阮轻扭头看向燃冥,“你们龙族……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入侵人界?”
燃冥垂着脸,不看她的眼睛,低声说:“龙族生性好战,于他们而言,这只是一场游戏。”
一直保持着沉默的靳十四开了口:“人界修士凋敝,万剑宗没落,星照门沉寂,整个中原的门派也是一团散沙,在那位龙族殿下眼里,人界可以任由他们欺负,正因如此,他们才有了侵略之意。”
阮轻挑眉,看了靳十四一眼,目光带着赞叹,却又很快惆怅起来——
击退魔族是她一人所为,击垮万剑宗也是她主要功劳,难不成……这一切的缘由还得算她头上?!
她心里骂了句脏话,将那位素未谋面的龙族二殿下问候了一遍,转而跟燃冥殿下说:“殿下若能传信给北海,不妨告诉你们龙族,人界修士的能力远超乎他们想象,二殿下好勇斗狠,不妨去跟东海残余的魔族去斗,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燃冥腼腆一笑,说道:“我会将原话告诉燃青,劝他及时收手。”
阮轻说:“只要姬夜和他的婚事不成,他也不敢贸然动手,介时只要提醒北郡的修士,令他们提早提防,龙族便无可乘之机。”
燃冥说:“此言在理。”
接着,姬夜和燃冥交换了一个眼神,各自从储物装置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阮轻睁大了眼,看着摆放在面前的四面巨大的镜子,一时间震惊地说不出话。
姬夜笑着说:“父王将镜子给了我,这样一来,只要我们找到最后一面镜子,便能助你回到过去。”
燃冥彬彬有礼地说:“北海形势不稳,以防万一,我就把过去镜和未来镜都偷出来了,血玉方桌一时没办法带出来,假以时日,定能帮你重塑肉.身。”
阮轻张了张嘴,一时间感动不已,急忙说:“快别这样子,这对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恩德!”
姬夜摸了下她的脸,说道:“能帮到你,我也好开心!”
靳十四的目光落在一面拿黑布挡着的镜子上,下意识地伸出手去触碰——
“别动!”燃冥突然出声喝止,“千万别动这面镜子!”
靳十四收回手,拧了下眉,似乎在为他刚才的行为感到不解。
阮轻好奇地看过去,目光顿时被那面黑布蒙着的镜子给吸引住了,有些情不自禁地要靠近它。
“这……就是未来镜?”阮轻伸出手,五指指尖轻触那面黑布,接着她鬼使神差地,竟是拈起那块黑布,欲要掀开它!
事发突然,几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姬夜和燃冥甚至没来得及出声提醒!
“丫头!”靳十四喊了声,立刻伸手按住她。
有了先前燃冥的提醒,靳十四眼疾手快,手指从手背钻入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按在镜框上,一时间紧张地汗毛都竖起来了。
阮轻呼吸急促,好半响了,终于在靳十四的大力驱使下,指尖从镜框上面挪开。
靳十四紧紧握着她手,手心出了些汗,抽了口气说:“这镜子有些邪乎。”
燃冥也紧张的不行,拍了拍胸口,缓了缓说:“这是未来镜,照见的是未来,同时也是人们心中的欲望,对未来的渴望越强烈,越难以抵挡住未来镜的诱惑。”
阮轻说:“看了未来会怎么样?”
燃冥和姬夜同时陷入沉默。
阮轻抿了抿唇,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那句话问的太过理所当然……就好像,她现在就迫不及待想知道未来发生的事情似的。
姬夜将镜子收起来,严肃地说:“见过未来的,无一例外都没有好下场。”
燃冥犹豫着告诉阮轻:“你须得控制自己,万不可因一念之差,去试图窥视未来。”
阮轻点点头,却有些心不在焉。
靳十四仍然握着她手,瞥了眼担忧的两人,告诉他们:“我会看紧她的。”
有了燃冥殿下相助,阮轻离重塑肉身只差一步。
最后一面未来镜究竟在何处?
宋如意自万剑宗一事,深受打击,日夜将自己关在屋里,四周布上法阵,就连靳十四也难靠近她,而陆嘉尘更是行踪不定,难以从他口中打探消息。
阮轻决计再等一等。
四月桃花开尽,杏花也谢了,阮轻一心修炼,短短数月,灵核的爆发力惊人,剑技更是在靳十四的指点下突飞猛进,已经能和靳十四对上十来招了!
期间,林淮风来找过几次,无一例外地吃了闭门羹,连阮轻的面都没见到。
阮轻始终没停下修炼,她不能停下来。
有一次她坐在院子下发呆,情不自禁地就想去取未来镜,那日正好姬夜将镜子搁在房里,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潜入了姬夜的房间,手放在了那块黑布上。
“轻儿!”靳十四从身后出现,抓住她手臂,将她往怀里一拽,厉声说,“你为什么总想着这面镜子!”
阮轻垂着眼睑,轻轻说:“疼。”
靳十四才慌忙松开她手腕,焦急地说:“对不起,我就一下子没看好你,见你往这边来了……”
阮轻郁郁不欢,转过身去,离开那间屋子。
靳十四跟了上来。
“对不起……”阮轻停了下来,双手捏拳,背对着他说,“我……就是没忍住。”
靳十四轻叹一声,走上前,从后面摸了摸她的头。
她为什么对未来有这么强的执念?
靳十四心里想:或许,是因为那生死不明的陆宴之罢了。
他是生是死,只有未来知道答案。
可她始终不愿意承认,取而代之地,便是没日没夜地修炼。
只有在修炼的时候,她才能摒弃一切念头,久而久之,心里那个缺口,或许有朝一日能被填平。
春末的一个午后,精灵王从北方回来,风尘仆仆,带来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消息:
北郡一个名为逍遥门的门派,要举办一场轰轰烈烈的拍卖会,而压轴的那件宝物,足以让天下修士抢破头皮的宝物,乃是当年阮轻葬身东海时,残留下来的灵根——天下间独一无二的雷灵根。
阮轻几乎惊醒过来,就在所有人都在关心该如何帮阮轻夺回灵根的时候,她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双双一定还活着!
那日她引天地灵力,自爆灵核,濒死之际,双双拼命护住她的灵根,若她的灵根被人找到,那双双一定也在!
“姬夜……”阮轻的声音有些发抖,一想到双双,她忍不住振奋起来。
“放心,”姬夜信心满满地说,“拍卖而已,东海有的是金银珠宝!一定会帮你拿回你的灵根!”
靳十四认同地点了下头。
“不不,”阮轻笑了起来,“不需要了。”
姬夜:“?”
靳十四:“何意?”
阮轻挑眉看他们,“我们现在去北郡,问逍遥门的人要回双双,等拍卖灵根的时候,陆家的人一定会到场,到时候我们再逼问未来镜的下落。”
靳十四微微失神,这算是陆宴之自焚之后,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这样踌躇满志的神情。
第67章 “喜欢我还是喜欢十四?……
几个月来, 阮轻等人明目张胆地在临安活动,除了偶尔遇到那日在万剑宗碰过面的修士,以及纠缠不休的林淮风等人,倒也没碰到什么麻烦。
人就在星照门眼皮子底下, 陆氏一门却拿她丝毫没有办法, 两方相安无事, 直到阮轻等人离开临安前往北郡, 也没有被陆氏纠缠过。
雷灵根的消息传开之后, 正如精灵王所料, 整个修真界都为之轰动。
“逍遥门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们手里怎么会有阮轻姑娘留下来的灵根?莫不是诓我们?”
“阮轻姑娘的灵根可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 一验便知, 再说了, 那即便不是阮轻姑娘留下来的灵根,只要它是雷灵根, 就足以让天下人抢破头皮了!”
“哎你们说,逍遥门这么做, 是不是有点缺德啊?那阮轻姑娘是谁?她可是天清君的妹妹, 是击杀魔族的英雄啊,她的灵根,竟然被拿去公然拍卖?!这太令人气愤了!”
“兄台你也莫见怪,阮轻姑娘已经死去这么久了,她的灵根既是稀世珍宝,自然不能白白浪费,若能用在有用之人身上,这天下间岂不是多了一位奇才?”
“听说万剑宗的宋宗主想要它……”
“宋宗主?是跟他妹妹乱.伦,囚禁他亲生妹妹多年, 还灭他妹妹夫家满门的那位宋宗主吗?”
“嗐,那位不是已经自戕谢罪了嘛,新上任的这位宋小宗主,可是星照门的未来女婿呢,几个月前宋家婚宴上,天清君挑伤了宋小宗主的灵根,听说这位宋小宗主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在找治灵根的方法,如今雷灵根现世,他一定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宋家盘踞京城数百年,也算是富可敌国了,这一次拍卖雷灵根,宋家是势在必得!”
“可笑死人了,什么势在必得!宋笙丞当年挑伤阮轻姑娘的灵根在先,如今又想得到阮轻姑娘的灵根,他这是在想屁吃!”
一年轻男子一脚踩在长凳上,声音响亮,痛骂着说,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姬夜挨着阮轻,小声地说:“他是谁,好眼熟……”
“南天宗宗主义子,于茂华的弟弟于安游。”阮轻只见过一面,却能将人丝毫不差地记下来。
靳十四沏茶,有些无语地说:“怎么哪都有他。”
只见于安游摆了张桌子,铺上一条黑布,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叉腰,正气鼎然地说:“诸位,想当初阮轻姑娘以一人之力,仗剑冲入魔族大军中,以身赴死,粉身碎骨,为我们保住了这天下太平!现如今逍遥门那些渣宰,竟然拿着阮轻姑娘的灵根公然拍卖,此事如何能忍?!”
“……”
人群中有人高声附和:“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安游激动不已,高举双手说:“阮轻姑娘为天下人赴死,如今她的灵根将由我们来守护!”
阮轻:“……”
靳十四:“……”
姬夜茫然说:“他要干嘛?”
阮轻“呃”道:“众筹拍卖灵根吧……”
姬夜:“……”
果然,于安游的下一句话就是:“我等男儿,怎么能忍心让阮轻姑娘的灵根落入贼人之手?!诸位,我乃南天宗于安游,发誓要为阮轻姑娘讨回公道,令她安息海底,此番前往北郡,势必要为阮轻姑娘夺回灵根!”
“这里是我从南天宗一路北上,募集而来的灵石,募捐者多达千余人,可于某不才,散尽家财也不过如此,诸位好汉们,把你们身上的灵石全部捐上来吧!我于安游以南天宗的名义起誓,所筹灵石,定会全部用于给阮轻姑娘夺回灵根!令英雄安息!”
一时间群情激昂,一呼百应,人们纷纷说:
“算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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