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福宝 第27章

作者:君莱 标签: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甜文 穿越重生

  现下京中最好的书院便是泽正书院,泽正书院原为前朝卫国公府尹家的族学,族学开始只教导尹家子弟,后出了好几位厉害角色,尹氏族学渐渐出名,好多世族都把家中子弟往尹氏族学送,百年传承,源远流长,原卫国公那一代嫡脉断了子嗣,先由旁支接管,后因书院名气越来越大,旁支镇不住场,便启奏朝廷,由朝廷做主,改名为泽正书院,院长也是有能者居之。

  宁国公最后为陆靖瑶选的便是泽正书院,一来泽正书院底蕴深厚,书院设立的女子讲学之所并不比男子的差,时下还是重男轻女,许多书院女子的地位不如男子,唯有泽正书院可以做到一视同仁,二来泽正书院距离宁国公府最近,陆靖瑶每日在路上不需太久。

  八月份开始陆靖瑶便一直忙着入学的事,清河郡主特地带她拜访了几位女夫子,府中各房都送来了入学礼,老夫人担心她不适应书院生活,每日派人来问可缺了什么,可短了什么。

  她对入学倒是不怎么紧张,她家中的堂兄堂姐和她的好友阮妙入的都是泽正书院。

  入学的第一日女夫子带她认了人,同她一起听讲的小姐里有好多熟面孔,带她的女夫子姓郭,是书院里出了名的严格,二十五六的年纪,都说她是被男人抛弃的,至今未嫁。

  清河郡主一早便同她说不用怕,已经替她都打点好了,郭夫子不会为难她的。

  结果刚开学第三日,她那帮子一起入学的小姑娘觉得新鲜,一起往书院后面的湖畔玩,陆靖瑶也被阮妙拉去了,郭夫子不在她们才如此大胆,偏她们倒霉,才刚一离开郭夫子便销了假,往学堂里一看只剩下几个女学生乖乖的坐在位子上大眼瞪小眼,当即大发雷霆,坐在屋子里等人都回来后,一屋子十五个小姑娘排排站,伸出手掌一人挨了三戒尺,连没出去玩的几个小姑娘也受了牵连,一起挨了三戒尺。

  犯了错的理亏,疼了也只能认了,那没犯错的都要委屈的哭了,都是家中的宝贝,几时受过这种委屈。

  郭夫子倒是不惯着这群娇贵的小姐,板着脸训话,说是日后这里就是一个整体,一人犯错,集体受罚。

  陆靖瑶暗搓搓的看着自己红肿的掌心,心想这下可坑,女夫子如此严厉,日后只怕挨打就要多了。

  一屋子小姑娘都吸着气,快要哭了,郭夫子训完话转身刚走到门外,便听一个小姑娘喊道:“你这个泼妇,难怪你嫁不出去。”

  声音是站在陆靖瑶左边的小姑娘发出的,这会正举着手流眼泪,郭夫子冰冷的眼神射过来,陆靖瑶打了个哆嗦,这小姑娘胆子也太大了。

  郭夫子听到她这话倒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淡淡的走到陆靖瑶的左边,问:“柳家的小姐”

  那小姑娘哭着嗯了一声,郭夫子沉声道:“我这里只收尊师重道之人,你连最基本的都不会,日后不用来了。”

  柳小姑娘哭的更凶了,郭夫子道:“收拾收拾东西,去丙班吧。”

  泽正书院是分等级的,甲乙丙班,郭夫子一句话便把柳小姑娘从最好的甲班发配到了丙班。

  屋子里的小姑娘都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声,待她带着哭哭啼啼的柳小姑娘出去后,好几个当场就大哭了起来。

  屋顶子都要掀翻了,有的赌气说要回家,陆靖瑶和阮妙面对面的坐着,大眼瞪小眼。

  阮妙把她的手掌捧起来,眼圈都红了,还来哄她。

  阮妙向来觉得自己是姐姐,应该照顾瑶瑶。

  陆靖瑶看着自己红肿的掌心叹了口气,求学之路艰难啊。

  作者有话要说:  陆靖瑶:遇到了人生的第一个坎坷,想哭

第35章 骑马

  那日几个小姑娘被打了都要回家告状, 阮妙缩着手, 闷着头道:“严师出高徒,我自己没什么控制力, 只能依赖夫子来管一管我了。”

  她虽是嫡女, 有她娘疼她, 在她祖母那里却得不到什么好脸色,她娘没能为她生个弟弟, 老夫人嫌弃儿媳无子, 整日张罗着为儿子纳妾,倘若她不能争气些,在书院里闹了笑话, 回去又要面对老夫人的讥讽。

  她爹娘感情还不错, 这几年老夫人总是在儿子面前说儿媳不好, 儿媳不孝,她爹夹在中间也不好做,她娘是拿她当做宝贝的, 上回直接把她爹撵了出去, 怪她爹不体谅,夫妻这么多年了,若是能生儿子,早该生了,她也不想吃那些药治了,好好的一个人都要被那些药给糟践坏了,她怕她不好了, 老夫人又那个样子,便没有人照顾她的妙妙了。

  每回阮妙说起家里事都忍不住哭鼻子,前一刻还说自己是姐姐的人总是趴在陆靖瑶怀里哭个不停。

  陆靖瑶回去也没同清河郡主说自己被打了,只说书院很好,郭夫子严厉,却也不会随意发脾气,只是整日板着张脸叫人不敢亲近,当然,也没有人想和她亲近。

  妹妹被打的事,陆靖菡倒是知道,同一个书院里头,又特地关注了,更何况陆靖瑶班上的小姑娘都是哭着出去的,书院里基本上没有不知道这事的。

  郭女夫子把新入学的十几个小姐全都打了。

  阅书馆里,小姑娘们都坐在案桌前翻看书籍,偌大的屋子里只偶尔有沙沙的翻书声。

  陆靖菡把手中的书翻好放在案桌上,拿出自己誊抄笔记的册子,执起笔认真的在册子上抄写。

  咚的一声,她案桌上的书册被人扫落在地。

  好几道目光向她射来,陆靖菡抬起头,明惠郡主被一群小姑娘簇拥在中间,扬着下巴,傲慢又无礼。

  她和明惠郡主一般大小,在同一个课舍里听讲,明惠郡主向来嚣张,她不欲与她计较,俯身要把书捡起来。

  明惠郡主往前挪了一步,阻止她捡书,秦六小姐本来靠在窗边看书看的入迷,这会瞧见这个惹事精过来了,微微皱眉。

  她走到陆靖菡面前,挡住明惠郡主不怀好意的目光:“明惠郡主,这里是看书的地方,请你莫要闹事。”

  明惠郡主哼了一声,满不在意的越过她对陆靖菡道:“装的倒挺像,你们宁国公府的小姐惯会装缩头乌龟,不过是国公府罢了,也敢在本郡主面前嚣张,你那妹妹不是厉害吗?不还是刚入书院便被夫子罚了,本郡主听说她不通礼数,哄着一屋子的小姑娘在讲学的时候偷跑出去玩,还连累了那些没有出去玩的。”

  陆靖菡把案桌上的笔录摆放整齐,语气淡然:“我妹妹年幼,又刚入学,便是犯了错只要能改便好,倒是郡主说的我妹妹哄了一屋子的小姑娘偷跑出去,无凭无据还是莫要乱说的好。”

  她嫣然一笑:“便是真的,那一屋子的姑娘愿意听我妹妹的话,那也是她人缘好,人家愿意随她一道出去玩。”

  明惠郡主嗤了一声:“真是恬不知耻。”

  立在一旁的秦六小姐面色难看,阿菡向来温婉,如何听的了明惠郡主的污秽之言。

  陆靖菡对她的话倒是不在意,低声向秦六小姐道:“阿婼,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明惠郡主被她这种无视的态度激怒,自己可是郡主,她怎可视而不见。

  她挡住陆靖菡的路,陆靖菡心想从前只觉明惠郡主蛮横无理,横行霸道,如今看来哪只这些,分明就是一无是处,草包一个。

  她爹在朝中悉心维持的好名声都要叫她丢光了。

  “郡主,此为看书之地,不得大声喧哗,郡主若想一展歌喉,可到莱音阁里,那里才是郡主施展才华之地。”

  “放肆。”

  她扬起手,作势要打陆靖菡。

  身后传来一道严厉的声音:“做什么,阅书馆内,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几个小姑娘都是浑身一僵,刚还说陆靖瑶被夫子打了,好死不死,她们就遇到了凶悍的郭女夫子。

  郭女夫子走到几人面前,冷冷的扫了明惠郡主一眼,道:“都跟我出来。”

  明惠郡主想了想,捏着自己的手心垂首说:“我不出去。”

  周围人暗暗吸气,到底是明惠郡主胆子大,敢跟女魔头这么说话。

  郭女夫子勾了勾唇角,瞧着有些森然。

  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既然不想出去,那便留在这里。”

  陆靖菡无心留下来看郭女夫子罚明惠郡主,她拉着秦六小姐的手迈出去,秦六小姐笑着说:“怎么出来了,不瞧瞧明惠郡主是怎么被郭女夫子整的。”

  陆靖菡淡淡道:“以她人之痛为乐有什么乐趣?”

  秦六小姐无奈道:“你呀,人家都跑到你面前欺负你了。”

  陆靖菡道:“她不过是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罢了,所有人都知道是她肆意挑衅,这便宜,也未必就是叫她占去了,何况她是郡主,郭女夫子再没分寸也不敢拿她如何。”

  秦六小姐恍然,摆着头道:“你与你家阿瑶妹妹可真是大不相同,这要是阿瑶,非得把明惠郡主骂的路都不认识。”

  提起陆靖瑶,陆靖菡脸上的笑容温柔了许多:“那是我妹妹聪慧,她知道拐着弯的骂明惠郡主她也听不懂,索性就挑开了说。”

  这意思就是骂明惠郡主是草包了。

  秦六小姐笑嘻嘻道:“若没见过你家六妹,光听你这么说着,倒是个蕙质兰心的小姑娘。”

  实则比明惠郡主还嚣张,旁人若是讽刺她,她当场就双倍奉还回去了,倒是个利落的性子,她那般身份,本就不需委屈求全的。

  “我瞧你整日妹妹妹妹的,你妹妹被打了,你怎的不去瞧瞧她,当心她哭鼻子。”

  “阿瑶自小便被大伯大伯母捧在手心里,但凡她想要的,便没有得不到的,人若太顺风顺水反而不好,这事便当她的一个坎坷吧,何况三戒尺,她还不至于受不住。”

  秦六小姐心中羡慕陆靖菡这个堂姐如此关心陆靖瑶,她家莫说隔了房的堂姐妹了,便是一房里的姐妹都斗成了乌鸡眼,巴不得你能受罚好看点笑话呢。

  陆靖菡拢了拢袖子,迈步往前走,秦六小姐跟在她后面问她去哪。

  “去看阿瑶。”

  “你不是说这是她的坎坷吗?怎的这会又要去瞧她。”

  陆靖菡瞪了她一眼,秦六小姐笑盈盈的:“我随你一起去。”

  陆靖菡是在宁国公府的马车里寻到陆靖瑶的,她正塞了一块芝麻奶层糕在嘴里,见她和秦六小姐来了,口齿不清道:“姐姐这会怎么过来了?”

  秦六小姐笑着调侃:“难怪到处寻不到,原来躲在这里吃东西了。”

  陆靖菡倒一盏茶递给她,她接过去喝了顺气。

  陆靖菡拉起她的手,翻转过来,光洁的手心上早已每天被打的痕迹。

  “郭女夫子严厉,日后行事不可莽撞,不然可有你苦头吃。”

  陆靖瑶觉得羞愧,捂着脸道:“是我贪玩,郭女夫子才罚我的。”

  坐在一旁的阮妙解释道:“陆姐姐,是我拉着瑶瑶出去玩的。”

  陆靖菡噗嗤一笑:“瞧你们俩互相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我又没怪你们,经郭女夫子的手底下挨罚是家常便饭,不挨罚才是奇怪,大名鼎鼎的女魔头嘛。”

  陆靖瑶笑倒在她怀里,端庄典雅的大姐姐也能说出这种话,真是奇哉。

  入学后的日子过的总是比较快,春去秋来,一年又一年,陆靖瑶每日掐着手指算她还能活多少日子,每算一次都要哀愁一次。

  三月暮,陆靖瑶从鲁国大长公主处赏完牡丹回来,恹恹的半倚在纱窗下的美人榻上,看院中姹紫嫣红,心情更是烦躁,唤了小丫头紫文去拿书。

  她眯着眼,恍惚间有人挑起她的下巴,她一掌拍在来人的爪子上,睁开眼,便见福生拿一把折扇笑嘻嘻的站在她面前拱手作揖:“这是谁家小姐,出落的如此窈窕。”

  陆靖瑶瞪了他一眼,翻了个身,道:“你屁股可是好了?”

  一身华服的纨绔小世子顿时垮了脸,哭丧着脸说:“姐,好汉不提当年勇。”

  他坐在陆靖瑶的榻前,陆靖瑶夺了他的扇子,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骂道:“蠢蛋,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弟弟。”

  福生身为宁国公府的世子,没在宁国公的严厉教导下养成温文尔雅的性子,反而如大多游手好闲的公子哥一样,整日斗鸡遛狗,没个正行。

  他在他一群好友里很有威望,小霸王似的性子,那一群人都听他的,小小年纪,纨绔之名便已显现。

  前些日子陆靖瑶刚从书院回来,便见她的傻弟弟龇牙咧嘴的被人抬了回来,一群横行霸道的纨绔子弟,有人听他的话,便有人不服他。

  忠勇侯府的二公子,身份贵重,偏总是被陆衡压了一头,那小子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匹烈马,说是能驯服那匹烈马的才是真汉子。

  陆衡自幼便随宁国公学习骑马,仗着自己骑马的本领好,又觉得自己是英雄,旁人都不敢碰的,他上去了,本来骑的好好的,那烈马也不知怎的突然发了狂,一路狂奔,险些把陆衡甩下去。

  好在陆衡还算机灵,寻了处草垛子撞了上去,把人家草垛子都撞塌了,跟着的护卫才冲上去把那烈马给制服。

  宁国公府的小世子险些就这么折里面去了。

  陆靖瑶听护卫说这事的时候恨不得把她弟弟的脸打歪,没那本领充什么英雄,命都要搭里面去了。

  最气的当然还是宁国公,他与忠勇侯本就势同水火,如今忠勇侯家的二公子坏心眼子,险些害了他儿子的命,他能不气吗?

  虽然这事是他儿子自己不争气,受不得激,到底还是忠勇侯府二公子的错,陆衡不过十岁,他不知从哪里寻来的马,明知马烈,还怂恿陆衡去骑。

  好在只是摔伤了腿,不然宁国公拼了老命也要把忠勇侯府搅的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