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人生 第685章

作者:倾碧悠然 标签: 快穿 穿越重生

  何氏身为儿媳,脑子要清明一些,瞬间就算好了利弊。

  听她这么一说,卢盼富也冷静下来,当着人前,他一个男人死命揪着个女人打,打媳妇还好,这还是大嫂。确实也不像话。

  恰巧边有人赞同:“这伺候人可不是简单一句话。久病床前无孝子,可不是儿子不孝,而是真的难以长长久久的照顾一个病人。”

  卢盼富收了手,恨恨道:“从今日起,要是让我发现你苛待我娘,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花情低着头:“让远司走吧,我欠你们的,我自己还。”

  “他是我大哥的儿子,想到哪儿去?”卢盼富当然不愿意,这半大少年已经能当个壮劳力使了,留在家里做什么都好。

  楚云梨还在关家的酱肉铺子里,听到卢家发生的事,对于花情母子想要逃跑倒是意料之中,但没想到还有推到卢母的事在。

  不过以她们的性格来说,发生这些事也是必然。

  卢母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子两人走,而花情找人偷孩子,事情已经暴露,肯定是不能留的。一边非要走,一边非要留,可不就得打起来么?

  关母送走了告知她们消息的妇人,乐呵呵道:“跟花情比起来,你这个儿媳妇就太好了。以后人家肯定都笑话卢家丢了西瓜,捡了芝麻,那芝麻还是黑的。”

  “这天底下,敢对婆婆动手的人又有几个?”

  楚云梨:“……”

  她还认真想了一下,曾经她好像也对婆婆动过手,这么说起来,她也是个黑芝麻?

  母女二人正说话呢,就听到外面有马蹄声过来,定睛一看,只见一群衙差打马而来,路过关家铺子时停住:“你们可知道卢盼裕家中?”

  “知道!”楚云梨立刻起身:“这镇,再找不出一个比我更熟悉卢家的人来。”

  之前楚云梨在县城做的事,许多人都知道。这些衙差就更知道了,瞬间认了出来:“关夫人?劳烦你带路。”

  楚云梨兴致勃勃带着一队官兵去了卢家。

  卢家后院中热闹非凡,卢盼富夫妻俩人正在控诉花情曾经做的那些事,譬如不做饭不敬长辈不爱侄子之类的事。

  花情不犟嘴,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看门口一眼。好几次暗示儿子快跑。

  远司一直没动,一来有人盯着他,二来,他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从未分开过,要是让他自己离开,他也不知自己该往哪儿去。于是,干脆哪儿也不去,就守在母亲身边,大不了跟她一起伺候这个老太太。

  楚云梨笑吟吟进门:“都说着呢?”

  卢盼富皱眉。

  何氏瞪大眼睛:“你来做什么?这又不是你家,滚出去!”

  卢家和关酒儿之间的仇,那是结大发了。要不是关家过得越来越好,卢家人是一辈子都不想再来往了的。

  楚云梨摇摇头:“我也不想来,但这不是给人带路嘛。官家办事,咱们普通百姓,能支持就支持一下。”

  果然,身后跟着十来个腰配大刀的衙差。

  卢家人脸色大变,如果可以,他们是一辈子都不想再看到这些人,也一辈子都不想再去衙门了的。别说卢家众人和瞬间花容失色的花情,就是屋檐下靠在椅子的卢母都胸口起伏,眼神惊骇。

  衙差看了一圈院子里乱糟糟的情形,扬声问:“哪位是花情?”

  花情闭了闭眼。

  本来站在花情旁边怕她跑路的妇人立刻作鸟兽散,挤到了另外一边。

  本就不大的院子里,花情母子独自占了一大块地方,周边空旷,谁都不敢靠近。

  衙差了然,前道:“今日早,关家送来的贼人招认,他是听了你的话取关家偷孩子,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偷关家孩子?”

  今日一早,楚云梨送走壮牛的事可不是秘密,好多人都听说了的,当时她就扬言,肯定是和关家有仇的人指使了壮牛。虽然没指名道姓,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卢家人。

  没想到这事儿和花情有关,她如今可也是卢家的人。

  一时间,众人交换眼神,又往后退了几步,离卢家人更远了些。

  什么人呐?

  大人之间有仇吵一架,甚至打一架都行,怎么能对无辜的孩子动手?

  这卢家人心眼不正,根本不能来往。

  花情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但她有儿子,辩解还是要辩解的:“我没有,有人污蔑我……”

  “她有!”卢远青窜了出来:“前两天她跟我说,要偷小宝回来讹诈关家的方子。后来小宝没找到,我还以为她死心了,没想到她又去偷关堂堂……当时她派去县城偷小宝的,就是壮牛。壮牛回来禀告她的时候我就在一旁听着。我可以作证。她还威胁我,说我是知情人,要是事情失败,还有拉我一起坐牢。”

  本来这些事卢远青可说可不说,但花情这个疯子被抓入大牢,万一真的拉她一起死,那才是真的冤枉。

  衙差有些意外,下打量她:“那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

  卢远青:“……”

  说实话,她不想去,但这时候不去,下一次很可能就是衙差像抓花情一般来抓她了。

  只得咬牙跟。

  何氏傻眼。衙差来一趟不容易,肯定不是乱抓。这事情十有八九就是花情干的。于她来说,谁偷关家的东西偷关家的孩子都跟她无关。但是,如果真是花情,她这一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那瘫在床的卢母谁来伺候?

  当下,她催促卢盼富:“到底是咱们嫂子,你也跟去看看。别让人冤枉了去。”

  卢盼富也不是傻子,当即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立刻跟在了后头一路去县城。

  ……

  壮牛是那种比较老实的人,他本来是不招的,一口咬定是自己贪财起了坏心去偷东西,并不承认受人指使。但也因为他老实,知县大人几句话一炸,壮牛就真的因为知县大人知道了实情,只得老老实实都招了。

  前段时间知县大人将李家和与他们有关的人下下抓了个遍,各自按律法处置后,县城中风气一清,偷鸡摸狗都少了许多。正欣慰呢,又出了这事。

  如花情这样的人,知县是最讨厌的。因为他们一搞事,衙门的事情就多了,还显得官员不会治下。

  所以,必须严查,必须严审!

  有壮牛这个老实人在,很快就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花情起了贪心想要关家的酱肉方子和银子,于是派他来县城抓孩子,结果没找着人。

  在花情看来,于关酒儿来说肯定是孙子比较亲,至于关堂堂,那都是娘家外甥的孩子,隔了好几辈了,真抓了,也不一定能威胁到她。没找到小宝,又见关酒儿将关堂堂接到身边,一般纳罕这世真有人在乎孙子,一边吩咐壮牛去偷孩子。

  还有卢远青作证,花情所做的事被查得水落石出。偷人孩子讹诈,虽未遂,按律也得监三年。至于壮牛,因是从犯,监两年。

  花情还想攀咬卢远青:“她嫉妒小宝和关堂堂,我做这些事还是跟她商量的,当时她说抓到孩子,还要打一顿泄愤。就是因为她娘只管孩子不管她。”

  卢远青:“……”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她自己都要信了。

  嫉妒是真,打孩子这事……没有大人在的话也有可能。但是,如果是把人孩子掳过来打,她就是跟天借胆,也是不敢的。当即“噗通”跪下:“大人明鉴,民女不敢做这样的事。”

  知县大人看着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问:“你将当时的情形仔细说来?”

  卢远青不敢隐瞒,仔仔细细说了。末了哭着道:“我娘不要我,我确实伤心。但我真不敢做这些坏事,我害怕。”

  这倒是真的。卢远青心思不正,但胆子不大,真让她做坏事,她也不敢。

  知县看向壮牛:“她知情吗?”

  壮牛下意识就去看花情脸色,知县大人一拍惊堂木:“知就是知,不知就是不知,看别人做什么?做伪证罪加一等,还是你想多坐几年牢?”

  壮牛力气大,脑子一根筋。听到多坐几年牢,下意识道:“花情跟我说,只要此事成了。拿到银子后她就老老实实跟我过日子,至于她有没有和别人商量,我不知道。”

  知县大人冷声问:“你再仔细想想。”

  壮牛皱着眉,还是摇头。

  他做不了证,卢远青顿时哭得更加厉害:“我真没有……”又恶狠狠看向花情:“你太恶毒了。”她看向首大人:“花情她说恨我爹,要我父债子偿,才这样污蔑我的。”

  但是没有证据,花情一口咬定和她商量过,知县那边也无法。

  楚云梨是苦主,在一旁旁听,突然道:“那就让花情说清楚,她们是哪天商量的?在哪个地方商量的?什么时辰?”

  花情轻哼一声:“那我哪儿记得住?”

  “说不出来,你就是污蔑。”楚云梨轻飘飘道:“你已经监三年,我说发了,可是会罪加一等。”

  花情面色微变,如果不说出她和卢远青商量这些事的时辰地点。她就是信口胡说,故意攀咬,罪加一等。踌躇了下,回忆卢远青在家独处的时候,试探着说了:“就是初八那日的早……”

  卢远青眼睛一亮,“你胡说,那日早我去了街尾……”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想求我娘原谅,打算翻墙进去,还搬了梯子的。好多人都看到了。”

  花情:“……”

  早她一般睡懒觉,午后基本在外头转悠,在她看来,卢远青挺懒,早应该也在睡觉才对。

  谁能想到她居然搬梯子去了关家老院子?

  知县一拍惊堂木:“再带人证!”

  其实不用回镇去带,镇就有人跟着来看热闹。卢盼富也在其中,出声道:“确实有这回事。”

  倒不是他想帮卢远青,而是这到底是卢家姑娘,要是嫉妒侄子而指使外人抓侄子的事情传了出去……她自己名声没了不说,远雨的婚事也会受影响。

  还有旁边几人也表示有这回事。

  卢远青身的嫌疑终于洗清,顿时大喜,感激地看一眼楚云梨。

  楚云梨帮她,不过是不想让花情得意,可不是想要认回她。

  事已至此,花情是不可能回去了的,卢盼富也凑前,跪下道:“花情今日午后得知壮牛被送到县城,收拾了东西想要逃跑。我娘拉她,被她推倒在地,然后大夫说,以后只能瘫在床。本来我想着她是我大嫂,让她伺候我娘赎罪就行了,可现在她要做牢,我娘那边……我知道她还有些银子,该让她赔!不可能白白伤人!”

  知县大人赞同,让人将花情的包袱拆开,在里面找出来几两散碎银子。

  虽然不多,但对于如今的卢家来说也不少了,卢盼富心下顿时一喜。

  就听首的大人道:“刚好抵债。卢盼裕还欠着八百两呢。”

  卢盼富:“……”

  早知这样,他就不费这劲了。不过,就算没有银子,他也还会告状。花情伤人是真,不能伺候也是真。不可能伤了母亲,一点惩罚都没有,多坐牢也行啊。

  胡乱攀咬在前,伤人逃跑在后,花情又加了两年,事情总算落幕。

  翌日,何氏将远司的书册都拿去卖了,所以说他不是卢家的孩子,然后把人赶出了门。

  到底是不是,谁知道呢?

  远司离开卢家后,消失无踪。反正在那之后,楚云梨再没有见过他,也没听到他任何消息。

  两年后,卢盼裕出狱,没能回镇,直接就被送去修堤坝。那堤坝年年涨水,年年都要修,卢家祖孙三代,一直到楚云梨离开,都没有回来过。

  卢母卧病在床,何氏从一开始就没想好好照顾。家中有这么个病人,好几个她看中的儿媳妇都黄了,直接没了下文。就怕一进门就伺候这个躺在床的奶奶。

  本来嘛,进门就是晚辈,那样污糟的事,总不能让婆婆去做吧?

  所以,两个月后,卢母就没了。

  听说她死时身全是褥疮,屋中臭不可闻。解决了花情后,楚云梨就搬到了县城,办丧事的时候她也没回去。

  五年后花情出来时,乍看去就像是四十多岁的妇人,周身干瘦,再不见曾经窈窕的身形,脸还留了几道疤。并且疯疯癫癫,一直在找儿子,有时候看到别人家孩子就凑去,让人给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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