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吞鱼
爱妾莺莺怂怂的,扒拉着天雪,猫猫探头去看小破神。
她试探着往他那边靠了一点点,他没反应;
她再靠近一点点,也没有反应;
这一次再去踏足到他的领域里面,小心地拉住了他的手指勾勾缠缠——成功了。
她想,刚刚大概是……错觉吧?
可是她没有注意到,他的陡然僵硬,以及轻微地舒了一口气。
他的视线在她身上徘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疯狂滋长。
一大队人往前走,浩浩荡荡地朝着目的地前去。
白玉京是玉氏在下界的势力范围。
上界四大宗,三圣门、浮屠塔、慈音寺、凤凰山,这一次都派了人来。只不过慈音寺和凤凰山早许多年就销声匿迹,算是上界的隐世二宗,来的人少,也不怎么掺和三圣门的事。
于是这一次的宴会,便是浮屠塔和三圣门两宗的事了,恰好就在三界河畔里的一处别苑里。
雅乐奏响、流觞曲水,十分风雅,浮屠塔浮云氏大多白衣飘飘,很是仙气四溢。
一直到了一对狗男女出现,破坏了这仙风道骨的画面。浮屠塔一干人等,立马露出了鄙夷的表情,阴阳怪气道,“唷,办正事还带着美妾呢?”
姬无恕的演技极差,但是他修为高,只要有结界在,面无表情也不会露馅;舒甜甜扮演爱妾莺莺,只要挂在他的身上,时不时和他窃窃私语两声,就能完美诠释了一个恃宠生娇的爱妾形象。
于是就这样的一派狗男女作风,姬无恕心情不好,懒得开口,拎着自己的爱妾就找了首位坐下。
马上就有浮屠塔的人看不顺眼这二世祖,冷嘲热讽道,
“玉生你小子当上少主,难道礼节都不顾了?”
有人却沉声开口道,“玉生现在乃是玉氏少主,如今是来和浮屠塔谈事情的,坐了就坐了。”
是浮屠塔的长老浮云出来了,其他人纷纷行礼,不再说闲话了。
浮云长老笑,“只是,这席面,到底是要分席而坐的。”
既然这长老发话了。
这二世祖又不是硬气的人设,舒甜甜就不好在姬无恕的身边坐着了,得老老实实地去对面。
果然她一离开,姬无恕今天本来就有情绪不佳,此时就显得有些焦躁了。
舒甜甜跟在他身边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坐在了他的对面才能发现他肉眼可见的焦躁。
他不喜欢用别人的脸,就用了幻术,便只有舒甜甜看得见他的模样。
今天他换了那二世祖的一身暴发户打扮,实在是富贵得不忍直视,可是这人长得太漂亮了,金色衬他的金眸,简直像是世家贵公子走出来了一般。
可是他把玩着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像是一下子离开了猫猫的吸猫症患者——一离开猫猫,整个人就不好了。
爱妾猫猫歪头,差点笑出声来。
她偷偷地在所有人都怒骂姬无恕,打口水仗,没人注意的时候,悄咪咪地从盖满繁复花纹的布匹下面,伸出了小腿去碰碰他。
姬无恕听着浮屠塔和玉氏在那边痛骂,什么“姬无恕那魔头”、“定然要他好看”,往日里,姬无恕应该饶有兴致地听着他们打算怎么对付他,然后全都记住到时候一个个杀过去。
喔,他们提到了龙筋,要拿多年前被抽走的龙筋做什么呢?和他交易还是?定然是觉得他很在乎自己的龙筋,生怕子母蛊没用,想在龙筋上下手,做的第二手准备吧?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依依向物华 定定住天涯
只是……对于这些东西,却失去了兴趣。
今天的姬无恕其实根本没有耐心。
本来,因为小黄鸡夫人那天的回答,姬无恕就心情奇差,像是被冷水浇头;虽然明白,也许只是蛊,可还是想要牵着她、抱着她……至少要碰到她、闻到淡淡的药味,才能让他安心,不然就空落落,像是她可以随时消失离开他一样。
他其实假装在听,余光一直在注视着小医修。
一直到了……
衣角被碰了碰。
他以为是无心之举,把玩着茶杯的动作都没有停顿一下,只是看向了小医修。
然而衣角被掀开了,有镶嵌着明珠的绣鞋一蹭一蹭。
对面的小医修眯着漂亮的眸子,咬着席上送来的糖,挑着糖上的小细棍,唇上亮晶晶的糖渍看上去很甜,却不肯好好吃糖,吃一口,踢一下他,正笑眯眯地使坏呢。
好嘛,他的漂亮金眸,一瞬间就变成竖瞳了。
第49章 是被亲哭 不是蛊啊
席面上送上来的果子酒带来了一点的微醺,醺得她面颊红云。
她用明珠踢踢他的衣摆,想闹明白为什么小破神突然变得阴郁了起来?她实在不擅长猜测别人的心思,想了想。
——她决定剥颗糖给他吃。
长发青年把玩茶杯的动作终于一顿,指骨捏着茶杯发白,只用那漂亮的、此时有点显得诡谲的竖瞳注视着她。
她叼着糖,勾出了一点点的甜腻糖丝,让她蒙上了一层玻璃纸一般的漂亮剔透光影,她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还悄悄地、微微直起身子往前凑近了一些,浑然不觉他呼吸一滞。
他心跳漏了好几拍,像干涸开裂的心脏重新注入了血液,开始提醒他存在感。
那可恶的、叫人咬牙切齿的小甜甜就这样看着他,药香里面掺杂着果子酒的甜香,凑近了他。
他闻到了甜丝丝的酒香,果然注意到了她手边的果子酒。
是呀,都说酒怂人胆——
舒甜甜认认真真剥了糖,塞进了他的唇,她是真有点醉的。
可他清醒着,含住了糖,然后竖瞳盯着她。
慢慢地、慢慢地把糖嚼碎了,是那种不太温柔的、拆吃入骨的嚼法。
然后露出了一个叫人毛骨悚然的笑来。
一杯就上头的舒甜甜,立马清醒了一点。她心中一跳,左看右看,心想人这么多,小破神还能拿她怎么样?
然后——舒甜甜就感觉到了自己踢踢的脚动不了了。
不,不仅是脚动不了了,全身上下都动不了了。
舒甜甜瞳孔地震,酒醒了一半。
猫猫得意太过是会翻车的。
比方说她忘了修真界这破地方,是有结界存在的。尤其是修为越高的修士,布下的结界越是牢不可破;只要布下了结界,周围人也不会发现丝毫不对。
而结界里面,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他慢条斯理地来到了浑身不能动弹的小黄鸡身后,撩起了她的长发,笑着问她,“小黄鸡,你究竟想做什么呢?”
虽然笑得温柔,语气诱哄,可是她却头皮发麻,下意识感到了危险。
她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
他是小破神,也是大魔头老祖。只是可怜兮兮的小破神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小黄鸡就蹦蹦跶跶地开始欺负小破神了。
可剖去这一点,他修为吊打上下两界,大家都要靠着联合才能和他勉强搞个平手;而小黄鸡同志,就把这样的大凶兽当成大狗狗欺负,醉了一点就飘飘嗒嗒地要去撩龙须。
舒甜甜动弹不得,很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他不理她,一句也不想听她说。要是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这条本来就理智岌岌可危的龙,可能最后一丝耐心也会消磨掉。
他抬起了她的下巴,仔仔细细地打量她,自言自语道,
“你说因为子母蛊,我便纵容了你。”
他质问的语气,充满了自嘲,
“可你看看,你这是又在做什么呢?”
舒甜甜却有点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蛊虫在蠢蠢欲动,一点点微醺地的果子酒让她看起来脸像是揉碎了红云,眼神都被他给吸引,带上了一点儿的专注的迷离。
结界外的谈笑风生还在,显得结界里面格外安静。
他看着这醉鬼,眸色晦暗。
他解开了桎梏,直直地问:“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他好像只有初见时用过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冷的,面无表情的。
舒甜甜盯着他的唇发呆,只觉得他的气息得极近,薄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凶她,可她只觉得那凶巴巴的薄唇看起来十分诱人。
她根本没有听清——可是神的言灵让她不得不回答。
嘴在天上飞,脑在后面追。
她一开口,却是不受控制吐露了心声:“想吻你。”
舒甜甜:……??!
她这下子彻底醒了。
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溜走的机会了——
因为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只觉得自己真的是要疯了,他盯着她樱红的、裹上糖渍的唇,抵了抵后槽牙,嘶哑地笑,“你真是好样的。”
*
结界外,他们在正襟危坐在宴上喝茶吃酒;结界里,酒杯歪倒在一边,倒出了潺潺的酒液,果子酒的浓香扑鼻。
一切都被隔绝在外,安静到,只能听见哭声。
本来嘛,祭品对于神来说就是甜的。
沾上了糖,实在是叫人食欲大开。
龙又不是什么乖乖的大狗狗,它们会用龙身缠住爱人,以绞杀的的姿态抵死缠绵,哪里是什么驯服的物种?
他克制住了连龙角都没露出一点点来——
可是装人再像,又不是人。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他修长的手指插入了她发间,迫着她只能仰着头,贪心到连同她唇齿间、唇边一点点的糖丝都不放过。
龙是放肆又贪婪的。
一点、一点点也不放过。
她无措的挣扎打掉了他的发簪,于是长发流水般流下来。有种惊艳的漂亮,就是太凶了点,牙还尖,还爱磨,她肿着唇,眼泪都疼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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