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拿了女主剧本的咸鱼 第148章

作者:秀木成林 标签: 爽文 穿越重生

  苏瓷在床上打了滚,冲他皱皱鼻子,“你去问问寇大夫呗。”

  杨延宗坐在床沿一脸严肃思考,她又滚了回来,坐在他大腿上,捧着他的脸啾了一下,“对,不关你事的,别胡思乱想啦~”

  她笑了下,最后这么和他说的。

  什么杀孽太重,根本没这回事儿啦。

  杨延宗“嗯”了一声,心里忽高兴起来,他问苏瓷:“那如何按你说的,隔天的话,多久会有啊?”

  一般多久呀?

  苏瓷说:“一年内吧,快的话半年。”

  一对正常的夫妻,每月百分二十吧,半年几率是百分七十,一年内百分之八十五至九十。

  她哄他:“不过你别太焦急了,太焦虑的话,情绪也会有影响的。”

  “真的吗?”

  一年的话,有点久了。

  但她柔声软语哄他,杨延宗心里忽甜蜜起来,感觉一年也不算很久了,他说:“那就听你的。”

  苏瓷咭一声笑了起来,两人额头碰额头,翻滚到床上拥抱在一起。

  ……

  次年初春,苏瓷怀孕了。

  同月,却有传言,季元昊要立新后了。

第101章

  今年开春开得早,正月十五都未过,上阳宫庑殿顶的琉璃瓦缝隙里的残雪已经褪尽了,几只越冬的小雀在飞脊上那一排小兽跳来跳去,吱吱喳喳。

  御前大总管魏谨听见了,狠狠一指,小太监们连忙取了长竹竿来把雀鸟赶跑,就生怕打搅到里头圣上和几位大人议事。

  说来,不知不觉,季元昊登基也有一年了。

  他也是个有能耐的,把坤氏搅得乱糟糟的局面收拾起来了,并一连颁布了几项新政,除弊清疴。

  也算初见成效。

  只是不得不说,这枝桠清除得越多,临朝越久,这当皇帝的时日越长,各种的掣肘和隐忧就越来越明显了。

  还是太慢了。

  哪怕他是皇帝,不管眼下,还是思虑深远之时,都有不少不得不顾忌和鞭长莫及的地方。

  头一个,时至今日,宗室和保皇党都依然不怎么服他。

  宗室就不用说了,老肃王已经去世了,勉力压下宗室反对声音让季元昊登基后,老肃王就病倒了,徐老将军去世没多久,他也病逝了。

  没了这位老宗令的弹压,宗室对他这个偏远嫡支继位的不满一下子就反弹了。再加上保皇党,这些保皇党,基本都是老皇帝一朝留下来的,也就是说,基本都是和季元昊这个不臣宗室死磕过的,可谓恨仇斑斑。

  另外季元昊可是逼宫过的,所以现在哪怕季元昊称帝了,这主观客观的对立也很难拗转过来了。

  偏偏这两者,季元昊都不能大举剪除,他得采用怀柔手段,宗室是必须要安抚的,老皇帝留下的这些保皇党他也最多就慢慢一个个换掉,不能急了。

  朝堂有这些人掣肘着,每每磕磕绊绊,哪怕一件事朝中最终会推成,议论过程都总有人当喷子扫兴,一番激辨是少不了的,最后他这边的人才把对方喷回去。

  这过程就难免十分堵心。

  除此之外,季元昊还有另外一项非常迫切的隐忧。

  当了皇帝之后,身份拔高,位置不一样,眼界自然就不一样了,季元昊如今放眼的可是整个大庆。

  一个王朝,一个皇帝,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皇权,再直接一点就是兵权。

  不仅仅是阳都京营御前禁军这些,更重要的还是各地大营,还有北疆。

  大庆朝最强悍的军队在哪里?那当然是一直悍然在西、北方边境线持续击戎作战多年的诸边驻军。

  季元昊登基了,虎符在手,兵权当然是有的,但怎么说呢,他和北军诸大小将领并不相识,后者对他这个新君也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近几年,皇位更替实在太频繁了,难免会削减一些帝皇的隐形威信,让这些边军将领对阳都这位陌生的新君多持了一点观望的态度。

  这是难免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嘛。

  原来常规来说,这个问题也并不算什么,时间一长,过上个三五七年,这问题也就随之消失了。

  只不过,如今有着杨延宗在侧,季元昊与之相比较,难免就会有生出一种强烈的忧虑和迫切感!

  季元昊以前在四王府内是负责辅助四王总揽全局的,虽也时不时也亲自出马,但他的角色更多是谋臣和后方总指挥的一类,直至四王倒台,他趁机接手四王府势力,只是但凡与兵权相关的,却也更多的是阳都和京营内的。

  说来,当年他和杨延宗虽说实力差不多,但其实细辨起来,构成的成分区别也挺大的。

  尤其是涉及北军,两人差距可就远了。

  杨延宗征战沙场十数年,这是实打实领兵的,他和北疆诸将都非常熟悉,譬如当初和坤氏对垒去求助徐老将军,就是由杨延宗出马的,无他,他和徐老将军熟。

  其他的,就算不认识,彼此也神交已久,大家武将出身常年征战,天然就会有好感。

  这是季元昊比不得的,季元昊过去十数年真正征战次数寥寥,和北疆诸将本来就不相识,哪怕后来在四王手里接手一些,他也费心维系,但到底这些年间也渐淡了几分。

  季元昊当年的势力,更多集中在阳都京中以及朝廷官场。

  所以,季元昊现在是迫切需要安抚宗室,还有就是迅速拉近和北军的距离!

  其实办法也不是没有的,早在去年,就底下已经有人隐隐提过一句了。

  ——那就是,联姻!

  立后,立新后。

  如今新年伊始,这个问题再度摆上台面,并且迫切需要解决。

  “……陛下如今登基已有一年,历新改元,这是大好事。只是,臣以为,此事不宜再拖了。”

  寻常的皇帝,三年不改父道,慢慢来也不迟。

  只是,季元昊一朝情况却有些特殊。

  这顾忌的是谁,冯葙没有言明,但在座就没有听不懂的。

  季元昊端坐上首,他盯着殿门某点,静静听着。

  其他的在座的人,如季元昊的老幕僚、如今的阁臣和礼部尚书凌砚和罗中墉,死忠部下唐显州陈义渠等人,一干都是跟随他多年的铁杆心腹,说到这个话题,这些人却都不约而同沉默下来。

  或垂眸低头,或频频喝茶,反正就是不发一言。

  冯葙心里啧啧两声,他不是不懂这些人为什么这样,只是在他看来,旧主母已逝,那是她没福,陛下正当盛年,登基称帝后还守一年不娶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要是寻常情况也就罢了,可现在却有迫在眉睫的棘手难题啊!

  大局,私情,孰轻孰重?!

  冯葙是季元昊登基后才积极靠拢过来的,因而完全没有唐显州等人的复杂思绪,话罢,他直接站起,拱手肃容:“陛下当迎徐氏女为新后!一应难题,将迎刃而解!!”

  联姻,历来都是最快捷又最有效的拉拢关系手段。

  徐国公府,一脚踩宗室,一脚搭北军,乃最佳人选!

  冯葙敢断言,一旦季元昊立徐氏女为后,宗室至少有一半人能即时软化态度。

  北军就更不必说了,徐老将军驻北疆半辈子,声名赫赫,人人崇敬,说是北境脊梁都不为过,多少的大小将军都是他提拔上来的,一旦立徐氏女为后,成了徐家的孙女婿,这人心一下子就拉近了。

  回头季元昊慢慢逐个召见也不迟。

  所有问题,旋即应声而解!!

  ……

  季元昊静静坐着。

  自冯葙等人告退之后,他就一个人静静独坐在御书房内。

  日头慢慢移到中线,晒进御书房殿门内的阳光退了出去,高深偌大的殿宇变得昏暗了几分,有小太监轻手轻脚提着两盏长明烛和火折进来,却被侍立在门边的魏谨不动声色撵了出去。

  许久,季元昊站起身,步出殿门,不知不觉,去了奉先殿。

  任氏的牌位就供奉在奉先殿偏殿。

  因着要等他百年以后,才会跟着一并移进正殿,所以这个偏殿,目前就只有任氏一人的牌位。

  簇新的神龛,内附神牌,一行金粉楷书映着莲花宝灯和香烛,洒出柔和的光辉。

  一如她的人,仿佛在端坐在那温柔微笑。

  季元昊慢慢用手轻抚过牌位和那列楷书。

  登基以来,因着政治原因,他的后宫也迎进许多新人,如内阁首傅冯太师孙女的贤妃,出身东国公府王氏的淑妃,堰国公府的何昭仪,太原真州温氏温昭媛,林林总总,联姻确实是一个非常简洁有效的手段,效果立竿见影,他能这么快坐稳帝位,此举功不可没。

  但不管如何,这后位,却从未有人染指过的。

  去年曾有人提及此事,毕竟天子守孝,以日代月,二十七天足矣。

  但季元昊都一一打回去了。

  只是今时今日,他却不得不面临这么一个选择。

  ——冯葙言犹在耳:“陛下当迎徐氏女为新后!一应难题,将迎刃而解!!”

  大局,私情,孰轻孰重?!

  冯葙本人是冯太师嫡子,冯贤妃的叔父,不得不说,他此谏真不能说存有私心。

  季元昊也明白最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他独自在奉先殿坐了很久,一直到了夕阳西下,最后霍地起身,快步而出。

  当天,圣旨颁下,立已故徐老将军嫡出长孙女、现任徐国公徐文凯的亲侄女徐氏为后!

  徐文凯膝下并无女儿,徐氏年方十七,因接连守孝未有婚约,正是待字闺中。

  ……

  圣旨才刚颁下不久,天都未黑全,却传来消息,大皇子与冯葙在宫门前发生激烈争执,前者最后把后者给打了。

  直接把冯葙打掉了一颗大牙。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