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十减五
卧室外面的门没锁,安成星还是敲了敲门,三秒之后才拧开门锁, 走进了卧室。
里面一片漆黑, 他不由得打量了一圈, 伸手去开灯。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一道声音:“不用开灯了。”
安成星顿了顿, 反手关上门, 上了锁, 走到床边。
“你不舒服吗?”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以前她懒得吹头发, 偶尔就会有头痛的毛病,不想开灯晃眼睛, 也不喜欢开窗透气, 把自己闷在房间里。
床上的人却伸出腿来, 光生生的脚丫子在他腿上踹了一下。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她蛮不讲理地倒打一耙。
安成星也不生气,他弯腰将她的脚丫子拿下来,在床边坐下。
适应了黑暗后,他的视野里已经很清晰,连她的脸都看得一清二楚。
灵敏的五感自然也跟了上来。
“诺先生来过了?”安成星的语气听不出异常。
鹿言顿时收起了放肆的心思,往被子里一钻,闷声闷气地说:
“是啊,专门来堵我呢。”
安成星看了眼窗外的月光,冷白色照亮了窗上的那朵薰衣草干花。
他温和地问:“是跟今天下午的事有关吗?”
下午众人在这里不欢而散,席江和诺斯维亚甚至没有开过口,但安成星知道,他们手里掌握的线索并不少于他和明浼、鹿雪。
只是这两人的戒备心太强,从来不会跟他们分享,哪怕他们现在是同一战线的“盟友”。
鹿言冷不丁听到他提这事,头又开始疼了。
她一翻身坐起来,抱怨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还没找你算帐,你倒是上赶着来了。”
安成星不由得笑了一声,“找我算帐吗?算哪一笔?”
鹿言立马踹了他一脚,“还说,你跟鹿雪明浼搞了那么大一个恶作剧,事先跟我透露过吗?”
她死咬着“恶作剧”不松口,哪怕是面对安成星,这一步也绝不能退让。
在事情有眉目之前,鹿言不能让他们真的察觉到“世界”的真相。
安成星也不急着让她相信这不是恶作剧。
这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最开始的他也动摇过,怀疑是自己出了问题。
直到鹿雪和明浼两位当事人都证明了他并非一个人,安成星才确定,他没有发疯,没有精神失常,更没有记忆出错。
他本就有着强大的心理素质,和极强的抗压能力,所以哪怕是面对这么匪夷所思的事,他也选择了相信自己,相信鹿雪和明浼。
错的不是他们,而是眼前的世界。
安成星抬眼看向鹿言,轻笑着问:
“但你嘴上这么说,其实也想从我这里了解更多吧?”
他说得这么直接,鹿言反而没做好准备,眼神都闪躲了一下。
安成星并不追问她,只说了一句:“等拍摄告一段落,我们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他抬手拂开她凌乱的碎发,承诺道:
“放心,不管你想问什么,我都会知无不言。”
鹿言盯着他许久,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
“那你说说上午你在浴室里做什么吧。”
安成星表情一顿,目光都游离了一瞬。
鹿言这下爽快了,她在床上挪了挪,坐到了他面前,抬头问:
“还有啊,你高中的时候幻想的那些,说来听听呗。”
她一副好奇心旺盛的样子,仿佛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安成星被她的目光盯得节节败退,只能无奈地说了句:
“鹿言,非礼勿言。”
“还挺押韵的”,鹿言撇了撇嘴,就是不放过他:“你都敢做了,不敢说啊?你才是非礼呢!”
她说的也没错,所以底气十足。
安成星第一次觉得她的话实在是太多了点,只想堵住她的嘴。
于是他也这么做了,当那道无形的枷锁卸下后,他的行为总是优先于理智。
——不再权衡利弊得失。
他的靠近是压倒性的,鹿言一个没坐稳就倒了下去,柔软的床垫反弹回来,让她一头黑发散在床单上。
安成星动作轻柔地抚了抚她的脸颊,从耳边的长发,到额前的碎发,一缕一缕,勾勒了她的模样。
躺在眼前的人却冒出一句:“安成星,现在可没有时间给你洗冷水澡。”
安成星忍无可忍地,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却在唇瓣相贴的下一秒,听到了她模糊不清的笑声,像偷到了蜂蜜的小仓鼠,狡黠又嚣张。
他不由得松了克制,更深地堵着她的声音,直到她没力气再作乱,才微微收了力道,轻柔地描绘她。
鹿言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是否还在系统的监视中,也不知道明天太阳升起后,她是否还在这个世界活着。
但谁还在乎呢?
她也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完美的机器,不是设定好的程序。
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她要全都尝个遍,才会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犯了错。
人不就这样,瞻前顾后,又盲目冲动。
“我很好奇,中午吃饭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下巴上的牙印?”
一片漆黑中,鹿言刚有了大口呼吸的余地,就又开始去招惹他了。
安成星拿外套盖在她身上,起身借着月光看了眼手表。
见时间还来得及,他才回答:“用了喷雾和遮瑕。”
鹿言大为惊奇,直接坐了起来,问:“你还知道用遮瑕?”
安成星站在镜子前,理了理衣领和袖子,看起来没什么异样了,便开口道:
“时间差不多了,你先下去集合吧。”
他还是顾及她的形象,打算跟她错开下楼。
鹿言却已经无所谓了,她现在连陆以衍都懒得考虑,还用得着在乎形象吗?
“好烦,能请假吗?”她磨磨蹭蹭,就是不想下床。
安成星就问:“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非要上这节目呢?”
他语气平常,鹿言却听出了几分奚落之意。
她“啧”了一声,随口乱编:“我想红啊,你看我现在多红啊。”
安成星对她这些口嗨已经习以为常,见她还是不肯动,只好转身回到床边,俯身去帮她系扣子。
鹿言只穿了一件长袖衬衫,领口早就蹭得敞开了,她自己却一点也没意识到。
安成星俯着身,替她将三枚纽扣都扣上了,又理了理她的头发,让她回到能出去见人的模样。
“好了,走吧。”
工作可不是上学,想请假就能请假的,他就算想帮她,也改变不了法律对合约的约束力。
鹿言只能挪到床边,却找不到自己的人字拖在哪了。
出来的时候着急,她就穿了这么一身出来,亏得刚刚诺斯维亚没开灯,不然准要把“淑女守则”再给她念一遍。
安成星蹲下身,拿过床底下的拖鞋,给她穿上。
此情此景,几乎要和很多年前的那个少年重叠在一起。
鹿言忍不住凑上去,抱住了他的肩,“不想走,你背我。”
她作得理直气壮,而安成星总是愿意接受她所有的毛病。
他背过身去,等她抱紧了,就托着她的腿起了身,转身朝门口走去。
等走到了门口,不用他说,鹿言就伸手去开了卧室的门,他走出门后,她又伸手把门关上,自觉得很。
安成星就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你这几年过的什么日子。”
养成这样的习惯,要是哪天没有这样顺着她的人了呢?
鹿言听出了他言下之意,顿时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我是富婆,我乐意。”
安成星笑了一声,没再说教她,径直朝着楼下走去。
他们没看见的是,就在五楼的楼梯口,一个刚出来的工作人员被他们的身影吓得一愣,老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这位工作人员,就是道具组的李珍珍。
她拼尽全力克制住了自己想尖叫的冲动,默默掏出手机,点进“星言”超话,颤抖着手指发了一句“他们是真的”。
这句话被隐没在众多帖子里,一点也不起眼。
等到以后她发的“一手糖”越来越多,才会被人发现,但那是后话了。
一楼大厅,所有工作人员都准备就绪后,嘉宾们也准时下了楼。
接下来只是拍一些下期正片要用的开头,内容不多,坐在一起分析一下之后的剧情走向就行。
等全部嘉宾在沙发上落座后,各个部门直接开工,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拍摄。
有几位专业的演员在,这部分拍得很顺利,期间除了鹿言和席江的互呛以外,几乎没有任何意见不同的讨论。
实际上,几位女嘉宾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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