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孟萱
只要是打着扩大肉酱生意的幌子，把那里当成个训练基地用。不管是多少人来来去去都不容易惹人怀疑。
哪怕就是有人怀疑了又怎样？那边可不是京郊这样格外敏感的地方，只要怀疑的不是位高权重的，他们也不用怕。顶多就是麻烦些换个地方。
不过话说回头，真等到他们的人进出，到了会引起人怀疑的地步的时候。估计他们的实力也该是今非昔比，不是谁都能够轻易撼动的了的了。
所以，越想越觉得最终他们一家人还是回村里合适，安婉儿便道：“还是咱们原本说的法子最靠谱。”
安盛昌和辛素兰一听也都笑了，安盛昌道：“那我就再用心的多找找，不管怎么说也得找出来个合适的人选。”
“嗯。”安婉儿重重点头一副极有信心的模样道，“只要想找一定能找到。”
辛素兰却没有她那么乐观，又不好说丧气话便轻叹道：“但愿如此吧。”
第60章 两全其美
次日，安盛昌、辛素兰和安婉儿都起了个大早，用过早饭便驾了骡车进京城。
城门刚开，大清早的街上的铺子除了吃食铺子和杂货铺外，布庄和首饰、胭脂铺等等都还没开门。
三人也不着急，先去了威武武馆。没有空着手去，安盛昌在武馆巷口的包子铺，把他们刚出炉的百余个肉包子一口气全都给买了，让店家送去武馆。
“他们人少，你买这么多他们也吃不完。这天热的，给放坏了多可惜啊？”
安盛昌买包子的时候辛素兰没吭声，只等到包子铺的人收了银钱，喜笑颜开的去给武馆送包子后。
见四下只有他们三人的时候，辛素兰这才有些嗔怪的问安盛昌。
“你别看他们人少，每日吃的可不少。就这样的大肉包子，他们一个人一顿吃上十个都不嫌多。”
安盛昌笑道：“若是真畅开了肚子吃，一个人吃二十个，这一百个也就是刚够一顿饭吃的。不然你当周家老爷子那偌大的家业是怎么没的？”
“……难道......是，给生生吃没的？”
见安盛昌理所当然的点头。辛素兰有些不敢自信的瞪大了眼睛，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昨日没有提出来，索性就让他们的肉酱作坊管这威武武馆几人的一日三餐。
她若是真提出来了，会不会只怕是他们家在京城的这肉酱生意就做不长久，得被吃垮关门大吉了？
辛素兰想的失笑，暗暗的唾了自个一下：武馆的才几个人？就算是顿顿一百个大肉包子，一月下来实则也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倒是还能够叫他们对他们家的这作坊更是上心。
她心里不由的就是一动。但很快又暗自摇头，不说别的，只说那周馆主昨日帮忙，不就因为听说自家的婉儿救了徐樵，还把那救命的法子拿出来交给大家伙，这才死活都不肯收银子的？
那人，并不是喜欢占了便宜的人。
这人跟人怎么就差别那般的大呢？有爱占便宜，不占就要死要活，面皮是什么完全都不顾的。
也有周馆主这般，送上门的便宜都要避之不及的。之前，自家趁着他们才刚帮了自家的忙，请他们吃上这一顿两顿的，他们还能接受。
但若是久了，或是让他们往后直接就在自家的作坊吃饭。只怕是那周馆主就断然不会肯答应了。
“穷文富武，要不怎么说养着习武的人得许多的银钱撑着才行呢？”
安婉儿倒是不如辛素兰那般震惊，也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在千变万化，很理所当然的接过话头说道：“就是吃得多吃得好，他们才能一个个都长得那么壮。”
“壮。”
辛素兰不由狠狠的吓了一大跳：“婉儿，你说我们两个最后会不会也变成他们那模样了？”
“肯定不会。”
安婉儿赶忙附在辛素兰的耳边说道：“娘，他们虽然看着就是壮却并不胖。而且您没发现，他们并没有修炼内功么？”
“这修没修炼内功还看得出来？”辛素兰诧异了。
“当然。”
安婉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辛素兰说明，修炼过内功和没修炼过内功的人的区别。想了想才对她说道：“娘，您先仔细看我和爹，我们看起来是内敛的。
若不是修为比咱们高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咱们是习武的。你再想想他们，他们全都是气势外放。不管是内行还是外行，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身怀武艺对不对？”
“这倒是。”
辛素兰半信半疑的先是看安婉儿又看安盛昌，然后回想周馆主那些人的样子，于是点了点头。
就连安盛昌听了也是若有所思。
“爹，咱们那牛皮纸上只有内功心法，少了武功的招式。我觉着若是可以您其实也不妨加入武馆，当个记名子弟什么的，也跟周馆长学个几招挺好。这样您每月再多贴补他们一些也算是名正言顺，更容易被他们接受了。”
这样，往后等京城乱起，他们就也相当于跟武馆的人绑在一起。这边的肉酱作坊，说不得还能因此保存下来呢。
看安盛昌露出那样的神色，安婉儿突发奇想的提议道。
“我觉得行，咱们也不贴补别的。他们几个大男人每日还要练武，只怕是没什么精力顾着好好做饭。不如咱们索性就在吃食上贴补他们，让他们往后就跟着咱们作坊的人同吃饭如何？”
辛素兰立刻附和的说道：“这对他们有利，对咱们也一样是有利的，可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成，一会儿我就问问周馆主，看他愿意不？”
虽然这在他们看来这确实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但安盛昌还不知道周德随的武馆是不是还有什么自个的规矩，比如并不收记名弟子什么的……
若是那样，他也没必要非得强人所难。
毕竟，他如今修炼了内功心法，再去找些外功招式来学并不难。
哪怕是一时半会儿的找不到呢，在这京城里头找个武师傅来教，只要舍得花银子一样容易的很。
所以安盛昌心里完全不担心，那周馆主会不肯答应自己一家人提出来的这条件。说话的时候特别的放松。
一时，进武馆先是同周德随商量好租借武馆的地方办肉酱作坊之后。安盛昌才又将想学武的这想法也说了。
他没想到周德随竟是特别爽快，没有多想的就答应了，还笑道：“真论起来，我这武馆的记名弟子没有五百也有三百。只是如今武馆实在是养不起他们了，他们这才散去。”
“既然是记名子弟，不是该他们孝敬武馆，怎么还反成武馆养他们了？”
安盛昌很是奇怪：“我还正想着您若是愿意收下我，教我功夫。那往后您和这些师兄也别再费心的自个准备一日三餐了，索性就直接由我那作坊管饭就成。顿顿大鱼大肉没有，但每日至少一顿荤腥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怎么成，咱们这些人多能吃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你刚才送来的肉包子，放了别人家能吃上两天都吃不完。可在我们这，也就是最多两顿饭就该干干净净了。”
第61章 记名弟子
吓了一跳，周德随赶紧摆手：“不成不成，我这武馆路如今吃饭可没奢侈到每日都有荤腥。得隔三差五才会有一顿，还没法吃个尽兴，就是过个嘴瘾。
就这我都快要供不上了，这，我怎么能把这样的担子给加到人你那去？不成不成，这样十有八九，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得把你家的这肉酱作坊给吃垮了不可。”
周德随心里也有一笔帐，若是安盛昌的这肉酱作坊一直租他们武馆的地方，有他们这笔不算少的租金在，他们武馆的这几个人好歹吃饱是没问题的。
若是能够再俭省些，往后再慢慢的添置些家什也不在话下。
这可是细水长流。
可他们真吃了肉酱作坊的饭，那情形就又是不一样。毕竟这肉酱作坊，安盛昌一家子人自个常年不在，只交给徐家人和买来的人管着。
看安盛昌又是个大气不计较的，那不管是徐家人还是买来的人。日久天长只怕是都会有私心，未必能够在吃食上精打细算。
若是再加上他们武馆的这些人，往后都凑在一起大吃大喝惯了。都当成是吃大户，就跟昔日他们家老爷子在的时候，大家伙吃武馆一样。
只怕到时候安盛昌的这肉酱生意也很快就会做不下去。那，到时候他们武馆的租金岂不是也要跟着断了？
“这不会。”
安盛昌看出来周德随的顾虑摇头笑道：“既然是开门做生意自然是奔着赚钱去的，什么地方该花费多少能赚回来多少都不会没数。
在吃食上自然也是一样，也会有个定数。不会叫大家饿着肚子，但也不可能日日都由着各人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正该是这样呢。
看来这安盛昌虽是个大气的，但是心里还是有成算。至少比自家的老爷子有成算多了......
周德随一下就放心了大半，心情有些微妙、复杂。
不过，又是仔细的想了想他还是摇头：“还是不妥，你瞧，我们这都收了你的租金了，再跟着吃饭也太不厚道了些。
你若是说每月请咱们这些人大吃大喝一顿倒是可以，但若是供应一日三餐，除非是你们租金也别给了还差不多。”
说起来，若是用租金抵了饭钱，细算下来没准还是自个的武馆占了便宜了。所以周德随倒是挺期待的就去看安盛昌。
“一码归一码，租金是租金，这每月的饭可是我学武的束脩。”
安盛昌趁机说道：“馆主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也容许我将学来的这功夫教些给家奴？不瞒您说，我家中人口单薄，家女又是个喜欢做生意的。
我们早就想好了要给她找个上门女婿，也免得嫁出去备受约束。但，哪怕就是招上门女婿，谁也没法知道那男人秉性如何，将来若是我们不在了，会不会反过来欺负她一个弱女子？
故而我便想索性多买几个年纪小些的家奴回来，教他们些粗浅的功夫。将来，一则家女出门做生意身边有人护卫；二则，万一以后女婿真是个不老实的，那些人也能是家女的倚仗。”
“都说爱之深，才为之长远计。”
周德随感慨了一声安盛昌的爱女之心，豪气的说道：“这不为别的，就只为了你家闺女难得的菩萨心肠，这你把学的这功夫再教给家奴，我是无论如何都得答应。”
他呵呵的拍了拍安盛昌的肩膀说道：“你也别觉得亏欠了我什么，我实话跟你说吧。哪怕就是你，我教给你的功夫实则也不会是我们武馆真正的精髓所在。
那个，才是只传正经拜入我们武馆，还得是留在我们武馆的弟子才有资格学的。
至于其它的，想当年只要是愿意上门来学的，随便交点束脩。哪怕就是只拿一筐菜过来，我们不止是都教还给管饭呢。”
说这话的时候，周德随的心是痛的。
他家老爷子真是坑儿子。若不是他把家业败光了，他能至今都二十几的高龄了还娶不上媳妇？
“馆主这才是大气呢。不过，难道馆主这只肯少收束脩，多了反倒要拒之门外了？”
安盛昌没看出周德随的痛彻心扉，笑着反问，不知道自个这是无意中又往周德随的心上插了一刀了。
“不是要拒之门外，而是受之有愧。”
周德随心里难受，却不好象娘们似的愁眉苦脸。他面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说道：“收多了，我这武馆的规矩也一样不好破。
到时候看你付出那样多，却还是一样只能够学那些粗浅的功夫。我这心里也是不好受，过意不去的不是？”
“那，不如馆主往后再帮着我多照看着些肉酱作坊，和庄子那头如何？”
安盛昌面上的笑容不变：“你也知道，这开门做生意若是生意好了，总是会少不了那些滋事挑衅的人。
我自个没法守着这里，只怕若是遇上了，我这作坊里头的人未必都能够处置得了。介时就得烦劳馆主出面相帮了。”
“这哪在话下？你便是不提，且不说你是咱们武馆的记名弟子，是自己人。你们肉酱作坊的管事还是我这武馆弟子的爹娘妻室。
就只说你们肉酱作坊租着我们武馆的地方，难道我们还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被人给欺负到头上来？”
周德随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安盛昌说道。
安盛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