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她就是一个小弟子而已,城主竟然这样大费周章地追杀她!
无奈,她只能把储物袋交给独孤极,让他进城去卖。
但是独孤极不愿意,他不想离开她半步。
他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好像因为她要他独自离开,就开始认定她打算丢下他。
白婉棠不断地和他说:“我不会跑的,我真的不会跑。”
但他不信。
他的手像手铐一样牢牢地箍在她腕上,露出一种执拗而又阴沉的表情。
白婉棠真是无语透了。
更让她无语是,她竟然没有因为他这样的粘人而感到烦躁,只觉得好笑。
心里还细密地蔓延开一种浅浅的怦然。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如果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可以结契。”
结契,在修道者之间有许多种,成为道侣,义结金兰等等。
而于妖魔而言,契,只有主仆契。
独孤极笑起来,满意而又认可,点头说好。
白婉棠划破自己的手掌,让他也划破手掌。
握住他的手,手掌五指都同他贴合。
他的血是冷的,和她温热的血融在一起,从他们紧密的掌间滴落。
白婉棠注视着他眼睛上的白绫,问道:“你要结什么契?”
独孤极怔了一下。
他这才意识到,她还是是修士的思维,她说的契和他所想不是一个意思。
如果不是主仆契,没有任何契对他有意义。
会被束缚的也只有她。
“随你。”他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
白婉棠心道这人真是别别扭扭的。
说要结契就开心,问他结什么契就不开心。
难不成他还指望她一上来就和他结个道侣契吗?
不可能的,她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那就……结个红线牵吧。”白婉棠笑盈盈地道。
千里牵红线,鸳鸯不羡仙。
这是修真界近百年新出的低配版道侣契约。
结契容易,不像结为道侣那般要告知天地。
解契也比解道侣契更方便。
只是,听说解契的时候会痛。
结下这契约的多为情窦初开,还不成熟的少男少女。
一人一生,只能结一次。
白婉棠一直认为,红线牵其实就是初恋的纪念。
交融的血化作一粒朱砂痣,分别落在她和独孤极的腕间。
她抓起他的手,带他去摸他左腕的痣,“你和我要是分开了,想知道我在哪儿,摸摸这里,就能感应到我啦。”
独孤极摩挲着这痣,微微皱眉。
这他从未听过的契,落下的印记竟然在心脉上。
不过,依旧是对他无用的契。
他嘴角勾出一抹浅淡的讥诮。
白婉棠低下头看了看自己腕间的红痣。
他在摸痣,她竟然也会有些许感觉。
她叮嘱他注意安全。
此处离内城近,不会有什么危险,她便在原地等他。
他中午进城,白婉棠估摸着他至多两个时辰就该回来了。
但是直到天将黑,他也没有回来。
她摸了摸腕间的痣,起初没感应到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得到他的回应,感知到他还好好地活着,并且正往她这儿走。
白婉棠安了心,一门心思都在想红线牵这契约的延迟好高哦。
果然低配版就是不如正儿八经的契约。
月亮从天边冒尖儿,独孤极在城门关上前一刻走出来。
她迎上前牵起他的手,问道:“怎么出来的这么晚?遇到什么事了吗?”
独孤极:“遇到了阴阳关城主。”
他不喜骗人,说的是实话。
阴阳关城主是他从前的手下之一,叫驳曲。
驳曲在城中各处设立关卡,皆是为了寻他。见到他后情绪很是激动,和他倾诉这千年来的破事。
那些事,还有驳曲受的苦,他都不想听,也不在乎,一句都没听进去。但他还是耐着性子坐在那儿听驳曲说完了。
驳曲感动涕零,可笑而又愚蠢地对他鞍前马后地表忠心。他便要来了伏火珠还有驳曲探查到的离开此地的消息。
“城主为难你了?”白婉棠有点紧张地问。
“没有。”独孤极道,“我在城里听到消息,极北之地的尽头是一片无尽的黑暗。那片黑暗里有离开阴阳关的路。不过一切光源都无法在那片黑暗中亮起,除了你的业火。”
白婉棠顿时喜上眉梢,那她岂不是马上就可以出去了?
她不再想着回山洞,兴冲冲地带着独孤极直接跑到极北之地。
那里果然有一片无尽的黑暗,仿佛整个世界被墨汁涂黑了一半。
她燃起业火走入黑暗之中,寻找出去的路。
转了一圈,她的灵台和内府都快被烧干了,却也没有看到任何穿越黑暗的希望。
她只得带着独孤极重回山洞。
她有点沮丧,想不通要怎么才能找到离开的路。
独孤极说不是找不到路,而是她的修为如今还不足以支撑她走完那条路。
白婉棠恍然大悟。
只是在这没有灵力的地方,就算她再如何想要努力修炼也只是徒劳。
她思考了两天。
夜里睡觉,独孤极躺在她身边,她转眸看了他好一会儿,心想:难道,我真的也要走上双修之路?
可是他这样一个白白弱弱的小废物,也不够她修的啊。
她想着想着,脑补出了一部《玄鸿宗女修睡遍阴阳关》,浑身一哆嗦,赶紧止住这不着边际的想法,闭眼睡觉。
但是可能因为她想得太多,她做梦了。
梦里她在阴阳关左拥右抱,怀里左一个小钻风,右一个牛魔王,身后还趴着个猪八戒对她搔首弄姿……整个就一部《我与西游记妖怪们的激情夜晚》。
她被吓醒,想看看身边的独孤极洗洗眼睛,却发现自己身侧空荡荡的。
她披上外衣打算去找独孤极,抬手还没摸到手腕上的红痣,绕过洞中碍眼的石头,就见独孤极坐在洞口。
暗林中数道血红的眼睛觊觎这山洞。
他坐在那儿宛若在镇守,叫林中凶兽不敢靠近。
月光苍冷,若满地白霜。
夜风寒冷,本就寒入血脉的他在苍白的月色里,偶尔轻轻颤抖。
白婉棠心头微有触动。
这山洞是他们两个人要住的地方,她布下结界,他发现了凶兽就来防守,实属正常。但这却让她有一种,好像在和他共同守护着一个家的感觉。
她抱着被子过来,坐到他身边,和他同裹一床被子,身体在被子里很自然地和他靠在一起,将温热传给他。
她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睡过去。
第二日继续打猎和思考修炼方式。
第三日,第四日都是如此……
直到一个月后,她半夜梦到自己刚坠落阴阳关的那天。
那时她还不会控制业火,让第一次爆发出来的业火把她衣服烧没了。
后来她学会用灵力控制业火,但是灵力一旦耗尽,业火便会灼烧她的灵台和内府。
她从被灼烧的痛楚中醒来,发现业火真的在烧她的灵台和内府。赶忙熄了业火,却又发现她的灵台和内府好像变大了一点。
业火在锤炼她的灵台与内府。
如果再让业火继续锤炼下去,那她不用提升修为,也能做到延长业火燃烧时间了。
白婉棠很是欣喜,转眸下意识看一眼独孤极,却发现他又不见了。
这一个月里,她已经三次半夜醒来,都看不到他在身边了。
白婉棠感到也许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轻松简单。
披上外衣走出去,看到独孤极还如她每次醒来看到的那样,坐守在山洞口。
她像之前那样坐到他身边,用被子裹住他和自己,问道:“你这样守了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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