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扶梦
她痛得闷哼,他像被烫到似的收了手,急躁在屋里来回踱步,“那你要怎样,要我现在去杀了崔羽灵?”
白婉棠淡声道:“你只要放了北冥的人和藤千行……”
“不可能,这些话你以后别再跟我提。”独孤极打断她,手握成拳,指甲掐进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坐回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将她抱在怀里,难得地向她吐露心迹:“我让你留在我身边,不是为了折磨你。你同我说话就不能不带刺?”
白婉棠道:“如果我可以和你像在阴阳关那样相处,只是我有一个条件,你能答应吗?”
独孤极脸埋在她颈间,“除了放人。”
白婉棠感到灵台处又开始异常地发热,“我要你丢下这里的一切,不再管修真界与魔族的恩怨,和我去人间,就我们俩生活,你愿意吗?”
独孤极的拥抱突然勒得她发痛。
他不回答,眼神仿佛在说她疯了,才会对他说这种话。
白婉棠早有预料,讥笑道:“你只在乎你的野心,又何必绑着我。是因为我有神莲神骨吗?”
独孤极像被刺痛,松开她露出讥诮的神色,咬牙切齿道:“我若只要神莲神骨,我现在就可以先把你做成人彘困住。待找到取出神莲神骨的方法时,就是你魂飞魄散的时候。”
他的手用力按在她小腹上,仿佛要挖出神莲,她痛得低呼。
独孤极扯唇道:“我还有不抽神莲神骨,也能得到其力量的方法,就是让你成为我的炉.鼎。”
与她交.合,他不仅能用她体内的神莲压制万象镜的反噬,还能夺取她已觉醒的神骨力量,让她逐渐沦为废人。
这种念头他不是没有过,只是他终究没有这样做。
白婉棠闻言,难以置信地怔了几秒,“所以你,你和我……”
所以有时他抱她,灵台才会发热。
“我和你欢.爱就只是欢.爱,只是会用些神莲的力量,免得我弄死你。”独孤极不愿和她说这些话,就是不希望他与她做些什么时,她会多想。
他又抱住她,手摸到她身后的刺青处。
白婉棠身体变得僵硬,倦欢子带来的瘾,让她感到了难堪的渴求。
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他与她云.雨时,总喜欢亲吻这当初他只纹到一半刺青。
她对镜看过这刺青,是一朵半白半红的莲花。
他在人间的法号叫霁莲,他对崔羽灵的特殊,也足以见得他有多看重人间的那段经历。
她以前不知他是以何种心情在她身上纹下这朵莲的。
但她现在懂了。
她叹道:“独孤极,你喜欢我吗?”
他不答,只是抱紧她,吻了吻她的发。
好像在用行动证明是喜欢的。
白婉棠淡笑道:“不,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对我有了占有欲。”
“你从来就不懂,也永远不会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情。因为你从来就不曾拥有真正的,有血有肉的心。”
“我在人间等你去姻缘树下赴约的那晚,本可以留在人间。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了吗?”
“因为那时的我,以为你只是个弱小的漂亮瞎子,我怕你一个人在修真界受欺负。我知道我们最终不一定会在一起,但是我想保护你。我想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快乐地活下去……你能明白吗?”
白婉棠推开独孤极,看着他显露出些许茫然和困惑的眼睛,笑道:“你不明白。”
独孤极确实不明白,甚至觉得那样的做法极蠢。
倘若是他,那晚他会留在人间。
他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自己的追求,更别说为的还是一个未来有可能再也无法相见的人。
她的笑让他胸腔里沉闷得要命,但那颗跳动的“心”,却只是在活跃地叫嚣,杀了她。
千年前他不愿用万象镜做心,因为他知道万象镜有这样的反噬。
如今他用它做心,所有人私下都说,他是为了压制寒毒。但不是,万象镜的反噬比寒毒更恐怖。
他这样做,只是因为他想要一颗心。她说他没有心。
如今,她又说他根本不喜欢她,他不懂情。
独孤极脸上的茫然很快退去,他握住她的肩膀掌控她的身体,不容置喙地道:“那只是你的想法。既然你这样喜欢我,留在我身边不该是你想要的吗?”
白婉棠想笑。
你看这个人,他真的不懂。
她的笑让他烦透了。
这感觉就像他被丢进了一个空白的世界,无论怎么都拼命都找不到方向。
他不自觉收紧了手,掐得她肩膀疼得缩起来也不曾察觉,不耐烦地对她许诺道:“我会娶你为妻,日后你就是魔族的王后。”
说罢,他想到那群魔族必然会因为他的决定好一番大闹,又皱起眉来。
白婉棠问道:“那你还会娶别人吗?”
独孤极眉头皱得更紧,“我不会碰她们。”
“崔羽灵呢?她可是西珠。”
“……你一定要这样和我说话?”独孤极被她的追问彻底惹恼了。
他自小的认知里,纳妃就是一种掌控朝臣的手段。每个帝王都是如此。
他已经承诺除了她不会碰别人,她还要怎样?
她就是在和他胡搅蛮缠!
白婉棠不和他争辩,身体向后仰要躺下,“我累了。”
独孤极见她眼眸迷蒙的样,手摸进被子里,“白仙仙,你想要了。”
这几天他没有来见她,瘾犯的时候,她一直念清心咒,忍耐得确实很痛苦。
白婉棠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也感觉到他冰冷的手,颤栗了下,闭眼摇头道:“不是我。”
不是她想要,是那药。
独孤极用手帮她解决着,嗓音因放慢而显得温柔,“我已经叫人去找药了。”
白婉棠眼睫轻颤,牙关紧咬着,不发出声音。
独孤极把脸贴在她脸侧亲吻她,声音透着疲惫,“许多次,我泡在血池里,以为我自己或许真的该死的时候。是西珠告诉我,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死。”
她别过脸去,呼吸急促,捂住嘴。
独孤极收回手,手上黏湿也不擦,便解他自己的衣裳,“这是最后一次。她如果再伤你,我不会放过她。你也不要再惹我生气。”
第49章 菩提镜 “我真的害他入了魔?”……
白婉棠没有将他这次的话放在心上, 她不信他。
独孤极帮她解决了药性,抱她去浴房沐浴回来,便拥着她睡过去。
她望着独孤极的脸, 想独孤极既然要娶她, 要给她身份地位, 她未尝不可利用这点再次博取他的信任, 趁机带北冥的人和藤千行一起逃走。
她开始心平气和地对待独孤极,床事上也不抵触。
独孤极对她的态度却始终如一——提防着她。
允她在行宫内走动, 可她若靠近各道门,立刻就有魔武卫来提醒她回去。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天都渐渐转暖。
白婉棠终于认清了现实:他永远也不会再信她。
她独自坐在高阁窗台上,俯瞰这曾是正道第一宗门, 如今却归于魔族的行宫,回想起的自己初来玄鸿宗时迷茫拘谨的感受。
那时的她特别想回家,甚至幻想过飞升成神后, 能踏破虚空, 回到自己的世界。
于是她很努力地修行。
可她天资不行。
如今的她,虽身有神骨, 但处境依旧无奈无望。
就像从一片宽广陌生的世界, 跳入了一个悬于高空的牢笼中。
她想要跳出去。
“你做什么!”
强硬的力道把她从窗户上拽下来。
独孤极紧紧箍着她,眼前不断重现她向着窗外伸出双手,仿佛要一跃而下的模样。
她如今灵脉神骨都被封,跳下去便只有死。
白婉棠在他的怀里挣扎了两下, 引来他更强硬地压制,只得靠在他怀里,“透透气罢了,我还不想死。”
她确实是不想死的, 只是那一刻很想跳出去。
独孤极想训斥她,但这两日她比起前段时间突然变得冷淡,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和她互相防备对方如敌人。
还在同床共枕,还在日夜缠绵,也只是因为他还在强求。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她之间会变成这样。
明明最初是她先喜欢他的。
独孤极急躁的情绪平复下去。
他摸了摸她的脸,手感已经不像从前软绵绵的,“天气暖了,过几日我陪你出去走走。”
“不了。”
白婉棠望向窗外,眺望幽州小仙境的方向,“几月了,那里的海棠花开了吗?我记得我以前扫登天阁的时候,是能看到那里的花的。”
独孤极哑了半晌,“过几日就开了。”
白婉棠这段时间过得浑浑噩噩,想一出是一出。点点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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