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海大人
谁知正在气头上的李主君压根就不吃她这一套,反而回嘴讥讽道:“怎么?你也看上这小骚蹄子了?呵,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想替他解围,人家还不愿受你的好呢!人家的恩客要么是城里有头有脸的富商、要么就是前途不可限量的秀才,你呢?一个臭打杂的伙计,也有脸在我面前逞英雄。”
伙计被喷了个狗血淋头,脸色也不太好看,可他说的却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程松儿不想继续在这摊浑水里搅合,付了钱转身就走。
谁知她刚走了没两步,琴柳就跟了上来。
“姑娘请留步?”
程松儿眉心蹙了蹙:“你有事?”
琴柳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从小寄人篱下,学会了见人说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凭借心机收揽人心,除了有几个男人嫉妒他的美貌与左右逢源的本事,还没有哪个女人会对他流露这样的嫌弃的表情。
琴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走错了,因此他对程松儿的态度更加谨慎,示好也更加直白。
“刚才在品华楼连累姑娘,真是不好意思,奴家向您赔罪。”琴柳微微福身,轻薄的纱幔露出他姣好的容貌。
程松儿淡淡道:“与其跟我道歉,你不如关心关心刚才维护你的伙计,毕竟她可是出言帮了你,还受了李主君的羞辱,而我可什么都没做,只是冷眼旁观。”
琴柳的狐狸眼中滑过一丝诧异,没想到程松儿竟然如此坦诚:“可......可姑娘您毕竟是因为我受了牵连,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平心而论,他对程松儿如此在意,完全是因为心中的胜负欲。
而那个伙计,琴柳根本不屑一顾,替他说话又如何?还不是因为看上了他这张脸,□□熏心,如果他没有过人的美貌,那个伙计又怎会替他解围?
说到底,伙计也不是真心想要帮他。
女人都是一样的。
“没什么过意不去的,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出来乱走,我该走了。”
“您怎会知道我身体舒服?”琴柳狐狸眼里带着一丝惊讶。
“你的嗓子都哑了,不说了,我夫郎还在家里等我。”说完,程松儿直接大步离开。
琴柳指尖摸了摸喉咙,他昨夜唱了一段戏,唱哑了嗓子,喉结微微一滚动就觉得疼。
但为了不影响自己的价值,他一直忍着没有吭声,谁知竟然被这个女人发现了。
他笑了笑,目送着程松儿宝贝似的拿着装簪子的小盒子往家里赶,他喃喃道,她真的这样惦记自己的夫郎吗?
话音刚落,琴柳便自嘲的笑了一声,怎么可能。女人都是薄情寡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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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松儿拿着小盒子往家里走,途径一家烤鸡烤鸭店,尤其是烤鸭,用果皮熏制外皮酥脆,不时有肥油流出,馋的人直流口水。
想到闹饥荒的这些日子,他们都没怎么吃过肉,便进了店买了一只。
烤鸭店老板将钩子上的烤鸭取下放在案板上剁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这时程松儿发现这些烤鸭的肚子里除了心和肝之外,其他的内脏器官都被掏空了。
程松儿便问道:“老板你们这里处理鸡鸭的时候,其他的都丢掉了吗?”
老板笑了笑:“怎么可能,像鸡爪、鸭爪、鸡胗、鸡杂这些都卖到聚贤酒楼去了,那里客人多,后厨采买的人到处收货呢,也就剩下鸭肠这些东西我们留着自己吃,没闹饥荒的时候,因为难处理,而且不好吃,每天我们又杀好几十只鸭子,量多吃不完又容易坏,干脆就扔掉了。”
程松儿眼前一亮,鸭肠那可是好东西,每次吃火锅,鸭肠都是她必点。
“这样吧老板,你下会儿再有鸭肠就卖给我。”
老板将烤鸭包在油纸里,笑道:“好啊,本来也是卖不出去的东西,你要是要10斤2文钱。我家后厨现在就囤了好几斤,你要不拿点回去?”
“好。”程松儿应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你这里的鸭血卖了吗?”
“鸭血?”老板哈哈大笑:“姑娘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鸭血自然是在处理鸭子的时候直接放了啊,谁有病去喝鸭血啊?”
看来这里的人还没有发现鸭血这种美食。
她摁下心中激动地心情,说道:“那下回,你杀鸭子的时候把鸭血用盆子接住,我要了。”
“真的?”老板瞪大了眼睛:“你没开玩笑?”
“当然。”虽然现在这些人不知道鸭血有多好吃,但是等日后她的火锅店开张了,这一吃法被人发现,以后鸭血的价格自然也就水涨船高了。
趁此机会能占多少便宜占多少,鸭肠都那么便宜了,鸭血价格应该会更加便宜吧,就在程松儿准备杀价时,老板直接说道。
“行,虽然不知道你要这鸭血做什么,但是你要的话,直接拿去吧,但是盆儿可得你自己带。”
程松儿喜不自禁:“那是当然。老板以后我会常来你这里买的。”
老板也笑了,有个长期的供应商比什么都强,虽然10斤才挣两文钱,但比起以前白送人家都不要来说,她也算挣了。
白-嫖了鸭血,又从老板手里拿了两斤鸭肠回去,程松儿心情越发好了起来。
她中途去了铁匠家里,让她再打十口铜锅,接着绕路去了菜市。
古代没有温室大棚技术,基本没有品种繁多的蔬菜,最常见的除了萝卜就是白菜,还有土豆、山药这些。
她挑了些绿叶菜回去,正好看见一家似乎是新开的肉铺。
比起不远处一家开了很多年的老店,这家肉铺的生意算是十分惨淡,只有一个女人孤零零的守着店。
程松儿走上前去,屠妇立马热情的站了起来招呼道:“姑娘想买点什么?我这些肉都是今天早上现杀的,新鲜的很。”
又在肉摊上买了一块猪肝、荷包肉、腰柳肉,将这些切成薄薄的薄片,虽然比不上小肥牛的口感,但用来涮火锅味道也是极佳。
“老板你们这里的黄喉多少钱一斤?”她在肉铺钱转了一圈,问道。
猪黄喉虽然没有牛黄喉那么好吃,但味道也不差,稍微烫一下就可以吃了,口感很是爽脆。
屠妇楞了一下,小声问道:“姑娘,什么是猪黄吼?”
“猪黄吼就是猪心上的血管呀。”
屠妇恍然大悟:“那东西根本没人要,我们都是直接扔掉的,不过姑娘是要是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屠妇并没有问什么原由,直接从后房里拿了一长截猪黄吼出来,可见其本质憨厚。
“你买了这么多肉,这个......猪黄吼对吧?就直接送你了。”屠妇大方的说道。
程松儿不客气的手下了:“谢谢老板,以后这东西不要扔掉,等我的店铺开业之后直接卖给我,有多少我卖多少。”
“真的?”屠妇欣喜若狂,原本生意惨谈的她,突然间得到了一比大单,激动无比:“行,以后姑娘你想要什么,只管跟我说。”
解决了刷火锅的基础肉类供应,程松儿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她将肉菜都放在厨房,又让小芝把铜锅里添上炭火,肉都切成薄片等一会吃火锅时涮。
自己则巴巴的跑到屋子里,推开门,献宝似的将鎏金簪子送到程青枝眼前。
秋日的风徐徐凉凉,吹乱了她的发丝。
“喜欢吗?”她坐在他的身边,鎏金的玉兰花似乎从她的手掌心中盛开。
“.......喜欢。”程青枝喉结滚动,眼神水光闪烁,许多话哽咽在嘴边。
“那我帮你戴上。”程松儿将簪子簪在他的发髻上,清丽的声音带着暖意:“我的青枝真好看。”
第83章 .合作合作
程青摸了摸头上的簪子,眉梢轻轻一扬,大胆的环着程松儿的脖子亲了一下。
程松儿将他搂在怀里,热情的回应着他,那身子软的,简直像融化的蜡油,一掐就要在手里化成一滩水。
他们交颈缠绵、忘情的索取着,直到小芝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倚在门款上说道:“松儿姐姐,饭菜都弄好了。”
程青枝瞬间全身紧绷,脸红得像被揉烂的樱花,极具破碎欲。
“知道了,一会就来。”程松儿与他分开,唇齿间还牵连着一条透明的银丝。
程松儿把着他的双肩,发现透过他的衣裳,体温几乎都是滚烫的,她笑了笑,拉起他的手:“走吧,去吃饭去了。”
两人一起到了院子里,火锅锅底已经咕嘟咕嘟的冒泡泡了:“今天准备的食材很多,比昨天的好多了,而且这次锅底放的比较少,属于微辣的,你吃了不会再像昨天一样了。”
说着程松儿夹起了一条鸭肠,在滚烫的火锅里烫:“鸭肠很嫩,数到十五下的时候就可以出锅了。”说着,程松儿低声数数,等到了十五秒将烫到弯曲的鸭肠夹起,放在程青枝的碗里:“来尝尝,很脆的。”
程青枝尝了尝,这是一种他从未尝试过得爽脆的口感。
一旁的小芝,看着程松儿不停给程青枝夹菜烫菜,任何一种新的菜式,她都会先介绍一番将最佳的烫煮时间,然后自己动手将菜放在程青枝的碗里,眉眼柔情,举止温柔。
小芝扪心自问,自己母亲对父亲也很好,可也从未这样细心温柔的照顾过父亲。
而且他发现,自己到了程家之后,几乎没有看到程松儿发过脾气,她好像永远都是温温柔柔的。
小芝忍不住心动,再过几年自己也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自己未来的妻主也会像松儿姐姐一样好吗?
小芝开始对未来的婚姻有了期待。
颜清在成阳县城内跟随徐冷玉转了一大圈,累的筋疲力尽,坐在一家没有人住的房子屋檐上:“玉姐姐,太累了,休息一下吧。”
徐冷玉回眸看向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愧疚道:“对不清清儿,是我太心急了,忘了你轻功不好。”
颜清擦了一把汗珠:“没事的,只是......玉姐姐这段时间,咱们几乎已经把成阳县城都翻遍了,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名叫琴柳的人,会不会真的像那个女人说的那样,他根本已经不在这里了呢?”
徐冷玉沉思片刻,望着远处怡红楼招摇的红幔:“只剩下那一处还没有被寻到了。”
“不能去。”颜清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随后意识到自己态度有些强烈,委婉的说道:“琴柳怎么可能在那里呢?大师过世之前不是说了吗,她将琴柳托付给了曾经救过的人,琴柳一定是跟着他们搬去外地了,玉姐姐你就不要杞人忧天浪费时间了,咱们应该去外地寻找。”
徐冷玉被他说服了:“你说的有道理。”
“那咱们今天在城里休息一天整顿一下,明天就出发吧。”颜清说道。
徐冷玉点点头:“也好,这些日子你跟真我跑前跑后,真是辛苦你了。”
颜清摇摇头,脸红红的说道:“我没关系的,只要能跟玉姐姐在一起,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说完似乎是被自己羞到了,低下头来不敢看她。
徐冷玉属性大直女,听到男儿家近乎告白的话根本没什么反应,反而以为他想家了:“清儿,你跟我在外面风吹雨淋,实在辛苦,要不然......”
“玉姐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好香好香的味道?”为了阻止徐冷玉说出要送他回家的话,颜清连岔开话题。
不过他也确实一开始就被这股香味吸引,这种味道很奇异,浓烈中带着一丝辣味,本就跑了一上午的他,饿的前胸贴后背,被香气一勾引,顿时咕咕叫了起来。
“咱们快去看看。”颜清使着轻功,循着味道飞到了程松儿的屋檐之上。
“清儿不要乱跑。”徐冷玉赶紧追了上去。
“玉姐姐你快看,这个不是咱们之前遇见的那个女人吗?”颜清招呼着徐冷玉:“你看她们在用的那个锅,是不是我们之前遇见过得那个?我之前还觉得新奇呢,原来是这种用法,可是他们的锅里煮的红彤彤的烫是什么啊?”
徐冷玉摇摇头:“不清楚,这种东西我以前从未听闻过。”
“那我下去问问。”颜清从屋檐下一跃而下。
“清儿,这里是别人家,不得无礼。”徐冷玉也跟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