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兄是个小可怜 第80章

作者:海大人 标签: 甜文 穿越重生

  “......”程松儿声音哆嗦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提高音量:“多、多少?”

  “三十两。这药是我从京城带回来的,淡疤效果一流,你也知道,任何关乎男子容貌的药都奇贵无比,这药我进回来一年,一共就进了两瓶,前阵子卖出了一瓶,这是最后一瓶。”老大夫笑得狭促:“至于便宜的淡疤药也不是没有,只是效果不好,你选哪个?”

  程松儿叹了口气,她还能怎么选呢?要是耽误了琴柳治脸,将来他报复怎么办?

  任命般的给了30两,程松儿垂头丧气的往家里走。

  钱啊!她的钱!三十两巨款!

  真是供了个祖宗!

  回到家后,院子里已经没有琴柳的踪迹,她进屋一看,原来他正在主卧里,正在跟程青枝说话,看着他缝制嫁衣。

  也对,男儿家之间总归是有很多共同话题的。

  只是程青枝兴致并不是很高的样子,琴柳说两句,他才回一句,表情也淡淡的,只有才抬起头来跟琴柳说话是,眼睛里才勉强堆起笑意。

  他原本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更加喜欢独处,一个人做事情。

  被一个陌生人围着问东问西,他反而会有些焦虑。但看得出来他已经在极力配合琴柳了。

  “青枝哥哥,听说你和程姑娘是兄妹?”琴柳斜坐在床边问道。

  “嗯,继兄妹。我跟随父亲改嫁进的程家。”

  “那为何不见你父亲?”

  “......”程青枝紧紧捏着针,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

  这一问正好碰到了程青枝的逆鳞,许蓝,造成他幼年苦难、背负污名的罪魁祸首。

  “我回来了。”程松儿赶紧走进了屋将话题岔开。

  “松儿!”看到程松儿回来,程青枝脸上终于洋溢出了发自内心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针线,纤长的手臂张开向她扑来。

  程松儿拂了拂他清瘦的脊背,对着琴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让你见笑了。”

  “有什么见笑不见笑的,你们夫妻两人感情可真好。”琴柳掩唇微笑,狐狸眼在程青枝和程松儿身上来回流连。

  以前春容跟他说,是程松儿强娶的继兄。

  但看如今程青枝的反应,似乎跟强娶沾不上边,反而还是程青枝更加依赖程松儿一些

  不过仔细想想也挺合理的。

  程松儿年轻,模样俏生生的,尤其一双杏眼,笑起来极其水灵,便是他在怡红楼见惯了风流才女,也几乎没有见过比她更好看的女子了。

  一个女子容貌好看到过分也就罢了,偏偏脾气还挺好。

  下午她跟自己说话的时候,语气温温柔柔的,办事也细致妥帖,连男儿家偶尔作一作的小心思、小别扭也能敏感的察觉到,这样的妻主,说一声完美也不为过。

  可惜是个商人,商人重利轻别离,把钱看得极其重要。

  而且他一下午都在程青枝的房间里,趁着跟他聊天的功夫环顾了一下四周,屋内装饰简简单单,男子必备的梳妆台前,胭脂水粉几乎没有,可见程青枝在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或许程松儿真的对程青枝挺好的,但一个男人连财政大权都没有,以后根本不可能在家中有尊严的生活。

  “呐,你要的伤药我给你买来了。”程青枝把药膏递给了琴柳。

  琴柳一瞬间回过神来:“谢谢程姑娘。”

  他接过药膏,看到上面的写的‘还玉膏’三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变。

  “这药贵不贵啊?”他思虑良久,问道。

  贵啊,当然贵,再添点钱都能买一套房子了,能不贵吗?她都快心疼死了。

  但是她又不能在琴柳面前直说。

  她在生活一贯秉持该省省该花花的原则,但琴柳却不是。

  在青楼中每日都有富商大把大把的给他送钱,吃穿用度都是一顶一的好,三十两在他眼里可能也就一顿饭的钱,手腕上随便佩戴的镯子都不止三十两。

  如果自己因为三十两买药而在他面前抱怨,说不定他心里还会觉得是她小题大做,太抠门。

  她强忍着怨气,说道:“还行吧,也不贵,只要能让你的伤尽快好起来就行。”

  琴柳深深地看了程松儿一眼,突然笑了一下。

  这个小商人,平时衣着简单朴素,一副抠抠搜搜的样子,但居然舍得花三十两给他买药。

  这药他以前买过,因为仆人在伺候他洗澡时不小心划破了他的脖子,虽然仅仅只是一条小小的浅浅的划痕,也让他紧张地不行,半夜让人去药铺买了药回来。

  没过几天,脖子上的伤疤就好了。

  他便随口夸了一句药效好,仆人立马就说到这是他花了足足三十两买来的还玉膏。

  “才三十两,真便宜。”当时他漫不经心的说道,并不觉得三十两有多贵。

  直到他现在身无分文,听说程松儿要帮他去买药时,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还玉膏,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这时才意识到30两一小瓶的药有多奢侈。

  够城内普通一户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这药太贵了,自己对她而言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外人,她怎么会舍得花三十两给他买药呢。更何况现在自己寄人篱下,要依仗她的鼻息存活。

  与其说出来自讨没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说。

  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愿意话高价,给自己买药。

  琴柳紧紧握着手中的小药瓶,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甚是窝心。

  他掀开瓶盖,一股熟悉的清冽的冷香扑鼻而来,他熟练地挖了一勺放在手背,用指腹在伤口处涂抹开来,乳白色的膏药伴随着清清凉凉又有些刺痛的触感很快全部被肌肤吸收。

  他心满意足的合上瓶盖,看向程松儿眼神更加柔和,连称呼也变得亲密起来:“谢谢松儿姑娘,这药的效果很好。”

  程青枝心中却无比复杂。

  这药光看药瓶就知道价格一定不便宜,而且只有手掌心的三分之一大,抛去瓶身不说,里面能装的药膏就更加少了。

  若换做是他,他连一丁点都舍不得浪费,只在伤疤上一次涂一小点,根本不会像琴柳那样,先在手上涂抹,然后再在伤口上大圈大圈的涂。

  那都是松儿的钱。

  他怎能如此心安理得的当着他的面享受,还叫她松儿。

  程青枝忽然感觉到心中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委屈。

  就在这时,程青枝忽然感觉身边的座位微微塌陷,一片温暖贴上了他的后背,程松儿坐在了他的身边,手臂亲密无间的贴在他的后背上。

  他的手腕忽然被她握住,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手心里。

  突然他感觉到手腕有一点冰凉的触感,他有些诧异的低头,随后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一副金镶玉的手镯牢牢地环在了他的手腕上。

  “回来的路上看见的,我觉得挺适合你,结婚都是要买三金的,对吧。”程松儿在他身后声音压得极低,又因为声音压得极低而显得有几分暧昧纠缠。

  程青枝丹凤眼蓦地怔了怔,淡粉色的耳垂红得软烂。

  但程松儿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小桌下的手默默与他紧紧相扣。

  程青枝低下头,默不作声的回应着她。此刻刚才的委屈烟消云散,他的心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唇角露出孩童般天真的情绪。

  松儿心里还是有他的。

  “......打情骂俏。”琴柳低着头,默默腹诽。

  他将小瓶子放进自己的衣袖中,狐狸眼却在不经意间打量着两人。

  明明刚才程青枝还因为程松儿给自己买了一瓶药而低落吃味,眼神里写满了不欢迎与警惕。

  可笑,是程松儿自己让他住进来的,程青枝有什么资格不欢迎他。

  所以他刚才故意在程青枝面前涂药,就是为了膈应膈应他。

  谁料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程青枝就情绪突变,从一个拈酸吃醋的怨夫变得无比娇羞,眼中的媚意藏都藏不住,连怡红楼的小倌都甘拜下风。

第89章 .想要留下想要留下

  怪不得当初程松儿反悔不把程青枝卖掉时,老鸨这么伤心。

  也难怪如今的程松儿收了花心的本性,家中夫郎比小倌还要娇嫩,比小倌还有情趣,那自然看不上怡红楼里的残花败柳。

  可不知为何,看着程青枝满脸幸福依偎在程松儿身边的画面,他觉得刺眼极了,狐狸眼低垂着,手里紧握着的小药瓶也觉得格外硌手。

  他眼神闪了闪,视线移到了程青枝旁边的嫁衣上。

  “这就是青枝哥哥的嫁衣吗?”他伸出手碰了碰。

  程青枝眼疾手快,在琴柳指尖即将触碰到的一瞬间将嫁衣抽了回来。

  “是啊,还、还没做完呢。”程青枝低眉笑了笑,不动声色的将嫁衣叠好。

  嫁衣是一个男子一生中最宝贵的衣裳,一生只能穿一次。他私心极重,占有欲极强,对自己的嫁衣视若珍宝,这身嫁衣里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他倾注了全部爱意缝制的,连小芝都不允许碰,更何况琴柳。

  琴柳脸上有些挂不住,嘴角扯出的笑也干巴巴的。

  那团红色映在他眼中极为碍眼,不就是嫁衣嘛。

  除了缎子稍微好点,连一点稍微看得过去的绣花都没有,朴素到近乎寒酸,也只有程青枝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男会当个宝。

  忽地,他眼尾微微上挑,笑道:“也是,这上面连一团绣花都没有,还是个半成品,想来青枝哥哥是准备以后慢慢绣吧,对了,你打算绣什么花样?牡丹?芍药?还是并蒂莲花?”

  程青枝笑容微僵,他的绣活一向不好,从前在程家村时,连林玉秀都可以随便嘲笑他。

  “不绣了,我跟青枝说了,不整那些花里胡哨的,反正嫁衣也是穿给我看得嘛,我觉得好看就行。”程松儿当着琴柳的面,从背后搂住程青枝的腰,下巴轻轻搁在他的肩头,对着琴柳笑意盈盈。

  程青枝低眉含羞。

  琴柳狐狸一样的眸子闪了闪,语气里是自己都尚未察觉的吃味:“你倒是心疼你的小夫郎。”

  程松儿道:“那是当然,娶夫郎回家不就是要好好疼宠的嘛,谁也不想娶个仇家进门不是?”

  这话没有一个男子不爱听,可传到琴柳耳边,他却怎么听都觉得不是滋味。

  “你们真是恩爱,让人羡慕。”琴柳干涩的说着。

  人家小夫妻恩爱异常,而他只是一个局外人。

  出身青楼,卑贱不堪,别说像程松儿这样的妻主,以后便是幸运嫁了人都要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在外人面前露面,就怕遇上曾经的恩客,让妻主蒙羞。

  琴柳曾经无比羡慕平凡男子的幸福,可如今,真的看见了这份幸福,他却觉得刺眼。照耀在别人身上的温暖,成了浇在他身上的冰,别人过得越幸福,便衬得他越发不幸。

  察觉出琴柳情绪波动异常,程松儿便说道:“你以后也会遇见一个真心待你的女人的。”

  “我?”琴柳自嘲的笑了笑:“光是我的出身就足以自惭形秽,怎么可能还有那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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